大概唯有在欢觉得姐姐一如既往温柔耐心,时时刻刻散发着蛊惑小狼崽的魅力,令她差点将试卷写出火花,只为早点答完题,多看姐姐一会儿。
*
时光飞逝,当年被卷王吓出心理阴影的考生大多在高考中取得理想成绩,如今于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她们最感谢的除了父母老师之外就是卷王学姐,若非学姐那么一吓,她们可能不会为了避免竹笋炒肉/钱包空空/失恋痛哭而奋发图强,也就不会有如今理想的工作、满意的生活。
所以第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她们邀请了同班的在欢与学姐无萦,恰好她们今天回国。
在富婆同学提供的私人聚会场所,一众成熟中夹杂点少年气的女女男男正进行餐前友好交流,包括但不限于炫耀、商业互夸以及八卦。
聊着聊着,主题引到了玉姜一中风云人物上。
“说起来这两年不是推出一个‘外牢制’,那些判了无期的罪犯戴上电子颈环被安排到各个高危等级工厂做底层免费工,主打一个废物利用,不让罪犯吃白饭,三贱客应该也在其中,你们有谁见过吗?”
“三贱客,谁呀?”
“就是秦肃涛、李廷和周书朗啊,当年资本主义猖獗时不是校草就是校霸,现在都是平等的终身劳改犯。”
“这仨贱男当年可害了不少女生,要不是京市那几个畜牲家族狗急跳墙引了外敌,逼迫上头不得不暂时废除死刑,这些人渣早死了。幸好咱们大星烛经济正向发展,带动教育改革,科技进步,逐渐摆脱了外敌掣肘,不然那些老资本没准就要死灰复燃,哪里还有咱们平民百姓好日子过。”
“谁说不是呢,以前有钱就有权,现在嘛,看咱郝姐就知道了,富婆也是打工人呦。”
“去去去,别调侃老娘,一天天的烦死了。”
她倒是没有生气,比起从前珠光宝气的混吃等死,凭自己本事挣钱更有成就感和满足感。当前社会大环境也不允许富二代躺平摆烂,董事长都拿有限的固定工资了,那点工资搁前几年五天都活不了,要想不丢人过她们眼中的体面日子,不努力工作真不行。
“哎,郝姐,你不是管着一家高危等级的工厂,三贱客有没有去你那儿打工啊?”
郝姐想了想,想不起来,给秘书发*消息询问,不一会儿得到答案,她将手机扔给最好奇的同学。
“哦豁,真惨呐。”那人一目十行看完,不多看其它,将手机还给郝姐后清清嗓子给众人讲。
“这三贱客的经历那叫一个丰富,在劳改前,因着他们的罪名大多是欺负女孩子,要知道这类人在监狱里是最底层,所以他们刚进去就被狱霸老大哥带手下使劲儿‘疼爱’,甭管是秦肃涛那个猥琐混混,还是周书朗那自诩多聪明的小白脸,在绝对武力的威胁下都得服,据说第二天就去医务室趴着了。”
“那李廷呢?”
“李廷啊,不知道他运气算好还是不好,由于全身瘫痪,不得不监外执行,按理来说他虽然动不了,但好歹保住了屁股,结果却是三天两头出意外,不是被滚烫的热水烫出一身泡,就是被玻璃渣子划伤眼睛,连吃口热乎饭都差点把自己呛死。有一年不是维镶区地震吗,玉姜市受了波及,他住的那地方其它屋子都挺结实,就他那儿,天花板掉下一块,特别寸地把他命根子砸烂了。”
话音未落,听取“卧槽”一片。
“这还没完,李廷丢了尊严后彻底没了活气儿,啊,不是说他死了,相反,他是怎么都死不了,因为他想死,老天不让,非让他活着受罪,每天变着法儿倒霉,据说现在浑身溃烂,已经没了人模样。”
“真惨呐,也是真活该。”
没人同情人渣,都觉得大快人心,顶多假掉两滴鳄鱼泪,接着追问另外两人的下场。
“前面说了秦肃涛和周书朗成了狱欺,他们不仅要贡献屁股,还得当出气筒挨揍,吃饭要么油水被别人抢走,要么被打翻餐盘趴地上学狗。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多,他俩相继受不住了。
秦肃涛能屈能伸讨好了另一个狱霸,日子好过一点。周书朗嘛,嘿,这小子又开始转动聪明脑瓜,给狱霸老大哥做参谋,可惜命里带衰,干啥啥不成,把那狱霸害惨了,于是被人报复打断了腿,脸也被刀片划毁容,啧啧,这小子犹不认命,搞了不少事情,差点没让人捅死。
等到劳改政策下来的时候,秦肃涛那啥没了,只能戴着粪袋生活,周书朗瞎了只眼,丢了只耳朵,肾割掉一个,一瘸一拐的。
奇怪的是,这俩人没被其他人嫌弃,天天周围围一帮子人,要不是他们太惨,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老大呢。”
讲故事的同学摇头晃脑,仿佛亲眼见着一般,代入感拉满,着实有些说书天赋在身上。
“那他们为啥被那么多人跟着呀?”
郝姐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只听这位说书先生嘿嘿两声,高深莫测道:“因为跟着他们能走运,他们吸走了周围人的霉运,反哺了好运!”
“真的假的?”众人不太信,这太玄乎了。
“还记得那个被周书朗害惨的狱霸吗?那狱霸被另一个狱霸伤得有点重,不得不保外就医,就那么巧碰见他的女儿被人猥亵,狱霸二话不说上去就把那人渣干掉了,当时死刑被废,他三百年刑期根本不怕加,你们说这事巧不巧吧。”
“这么巧,秦肃涛也是吗?”
“是啊,秦肃涛跟着的那个狱霸凭借好运气收服所有势力成了唯一的大哥,其他跟他们走得近的也各有各的走运,相反俩贱客则越来越倒霉,直到现在,他们和李廷相比只有站着和躺着的区别。”
三个人渣喜闻乐见的下场引发不小的讨论度,众人八卦完各个红光满面,又看时间尚早,便说起其他风云人物。
比如越文秀,考上国内一流大学,开学即去当兵,回来后跳级完成学业,现在是越氏集团总裁。再比如纪如雪,和越文秀同校,法学和秘书双学位,目前是越总的贴身秘书,兼任法律顾问。
这两年越氏集团发展越来越好,和国家深度合作,绝对良心企业,人才集中地,越总已成炙手可热的商圈新贵,在国际上都有了名号。
可惜她们大多人和越总不熟,不然高低得把她和她的秘书请过来,不过能邀请到在欢和无萦,她们已是知足,这两位同样不可小觑。
抛开同学和学姐的身份,在欢是国内外粉丝数千万的创作型轻摇滚歌手,在尚未摆脱新人身份的情况下获得不少知名奖项,实力人气兼备,无可争议的世界级潜力股。
无萦比在欢名气还大,主要她仅仅几年时间就融会贯通东西方医术,甚至会炼丹,让数种令人谈之色变的绝症成为可以治愈的普通疾病,对于疑难杂症也钻研出更简便有效的治疗方法,写出具备权威性的论文数目堪比别的大佬一辈子的研究量,属实是天才中的绝世天才。
更令人佩服的是,她凭借自身本事安全回国,老外不敢不放人,除非他们能保证这辈子不会得无法治愈的绝症。
真真给大星烛长脸!
众人说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两个十指相扣、婚戒闪闪发亮的女人。
直至穿着高领毛衣、戴着金丝眼镜、优雅端庄又知性的女人温温柔柔地轻飘飘道:“同学们,收卷了。”
瞬间喧嚣消弭,一个心理阴影面积大的同学下意识蹦起来高呼:“卧槽,我大题还没抄完!”
下一秒,笑声自胸腔迸发,快活的气息在宴会厅肆意蔓延。
无萦转身钻入在欢的怀,将不大礼貌的开怀笑容优雅地隐藏,唯有小狼崽可见。
在欢抱着姐姐,垂眸凝望着她的笑颜,唇边荡出一抹幸福的笑,融入此室欢乐,不起眼却别样耀目,同样只属于一人。
不知何时音乐声起,如梦似幻。
她们在热闹欢快中相拥,在柔情蜜意中起舞,在彼此的耳边倾诉深情,在灵魂的深处铭刻眷恋。
此生,圆满。
第29章 番外一
舒缓唯美的钢琴曲,错落有致、色彩缤纷的童话式建筑,蓝天白云下依山傍水的城市,洋溢着浓厚古典文化气息的音乐之都,这里是A国的首都纳昂斯吉,也是无萦和在欢留学的地方。
A国的艺术院校多是半天课制,从上午九点到中午十一点是理论课的时间,清晨、下午和夜晚的时间学生可以自行安排。
学校会开展不少以感受与创造为主题的活动,不需要打卡,没有学分,只要你期末的时候能交上一个及格以上的作品以及按老师要求完成最基本的课业就不会留级挂科。
A国人生活节奏很慢,讲究亲近自然,热爱生活,他们坚信艺术不是凭空诞生,而是灵感与生活碰撞出的火花。
与艺术专业相反,严谨如医学是绝对快节奏极其忙碌的专业,除了睡眠时间,你的所有时间都可能耗费在学校里。
不过,假如你是天才,你可以不遵守规则,学校会很人性化地睁只眼闭只眼,你甚至可以在上课时间去隔壁艺术院校听一场随机刷新的音乐会。
今天是六月一日,儿童节,艺术院校开展了“重返童年”活动,主打一个疯玩,在欢没有参加,她正在租的小别墅里与面粉和奶油较劲,她要做一块爱心奶油蛋糕,给姐姐庆祝生日,并意图扳回一城。
去年四月一日是她的生日,那时她们还在国内,姐姐跳级到大四在家里准备毕业论文,在欢则是在附近的京市高中备战高考。
由于常年不怎么过生日,加上四月一日恰好是愚人节,总让在欢有一种荒诞滑稽感,便刻意遗忘了生日这回事,那天也是一如往常地过。
在学校耗费一天,疲惫的在欢本以为出校门就会见到来接她的姐姐,结果并没有,她只收到一条语音留言,姐姐说今天有事去学校,会晚点回家,晚饭已准备好,让她自己先吃。
顿时,快乐飞走了,在欢郁闷地回到家,家里黑漆漆的,她打开灯,没有姐姐,鞋柜的鞋少了一双,应该是姐姐穿出去了,她还妄想姐姐在愚人节和她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一只黏人的小狼崽失去了梦想,垂下尾巴,叹了口气,步伐沉沉的,瞥见桌子上摆着的被透明保温罩罩着的美味晚餐也没什么胃口,她打算去洗个澡睡一觉,睡醒了姐姐就回来了。
走进她和姐姐的卧室,尚未嗅着空气中溢散的独属于姐姐的清香感伤,就被房间中央的大礼盒惊得瞳孔地震,她一时怔愣,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直到看见礼盒上贴着的便贴。
上面写着:崽崽生日快乐呀,这是姐姐给你准备的礼物,快打开看看吧~
啊,生日,对,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是惊喜吗?那姐姐躲在哪里?
小狼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蔫哒哒的尾巴随之扬了起来,来回甩动。她没有第一时间拆礼物,而是满卧室找姐姐。
衣柜打开,没有。厕所浴缸的帘子拉开,没有。趴在地上看床底,没有。卧室窗帘后面,还是没有。
难道姐姐没躲在卧室?
不,不可能,坏姐姐肯定不会错过她拆开礼物后惊喜到哭的表情,她有这个自信。
那么,姐姐藏在哪儿呢?
目光来回巡视,忽然顿在一个最显眼的物件上。
说起来,这个礼盒是不是太大了点,好像能盛下两个人……
在欢挑了下眉,慢慢靠近礼盒,竖起耳朵仔细听动静,貌似有一道有别于自己的清浅呼吸声。
她不是很确定,打开看看好了。
想到就做,为了不破坏高度到她胸口的礼盒,她特地推来一个脚踏梯增高,小心翼翼地把包装拆开。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激烈,在欢做了一个深呼吸,坚定地伸出手,缓缓掀开礼盒盖子……
“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一惊,心想姐姐不会回来了吧,她还没准备好怎么办?
“叮咚。”门铃在催促。
揪着眉毛,在欢把快完成的蛋糕拿罩子罩上,又迅速把混乱的桌面整理一下,来不及洗手就拿围裙擦了擦,三两步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不是姐姐,是快递员。
哦对,她特地为今天买了衣服,虽然很抗拒把那件衣服穿在身上,但……
谁让姐姐喜欢呢。
松了口气,在欢打开门签收快递。
与此同时,无萦正在回家的路上,旁边跟着一个A国女人,爱尔玛丽阿特里丝,她的学姐。
“昭,你真应该看看伯特罗那家伙的表情,用你们星烛国的话来说——跟死了亲爹似的。哼,那个嚣张傲慢吃了漂白剂的细狗总是看不起女人、黑人、星烛人,扬言白皮肤男人具备顶级基因,天生高人一等,真是令人作呕。这次论文比拼有你的论文做对比,他被教授批评得一无是处,多么值得庆祝!昭,我打算今晚组织一次女性聚会,地点在LoveWoman,我真诚地邀请你参加。”
无萦礼貌地笑笑,温声细语道:“抱歉,爱尔学姐,今天我想和女朋友一起过生日,你知道的,我们比较喜欢在特殊的日子过二人世界。”
“噢,对不起,我忘了。昭,生日快乐,祝你和你的女朋友今晚过得愉快!”
“谢谢,我们会的,也祝学姐今晚玩得开心。”
不一会儿,无萦到家,挥手与学姐道别,礼貌目送学姐的身影消失后,她转身按响门铃,“叮咚”,没有动静。
奇怪,平时她若按响门铃一定会听到急切的脚步声,门眨眼就会被打开,再眨眼身上就多了只疯狂摇尾巴的小狼崽。
今天是怎么回事,莫非崽崽学“坏”了?
无萦轻笑,她自是记得自己生日,不是徐渺的生日,而是她昭无萦的生日,在想起“昭”这个姓氏时一道想起来的,只是那时麻烦都没解决,她没什么心思过生日,也不想小狼崽在意这个,便没有告知。
还是小狼崽在徐渺生日那天给她庆生,她才想起来这回事,并告诉她真正的日期,尽管没能阻止小狼崽闹脾气,但不得不说生气的崽崽可爱加倍,她是一边哄一边逗,玩得不亦乐乎,即使崽崽十八岁生日那天被“狠狠”报复回来也不后悔,嗯……不如说更快乐了(^v^)
回忆起去年那个狭窄、刺激、粘稠、欢愉的愚人节,无萦不禁垂下眼睫,红了耳朵,为了掩饰难得展露的羞涩,她赶紧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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