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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遗愿清单(近代现代)——卡比丘

时间:2025-05-23 07:40:51  作者:卡比丘
  但三月回了滨港,周思岚又觉得日子还不如在利城过得舒心,因为只要是和庄叙出席的社交场合,总有人来找他旁敲侧击询问,庄叙二月究竟去利城做了什么,有什么宏图伟业。
  周思岚实在无法回答,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他那时根本没见过庄叙几次,庄叙几乎都和李善情待在番城。据他所知,庄叙最近在忙缓释器研发的事,也没有任何在利城的大事要做。
  前几天,李善情来找周思岚问庄叙的行程,周思岚倒有了些许自己的猜测:他们本来在番城热恋,三月不知为何,稍稍吵了一架,庄叙就回了滨港。李善情这次来,可能是想回滨港让庄叙原谅他。
  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每次周思岚每次看到庄叙在李善情面前,都觉得庄叙的行为显得有点不自然。什么把李善情拉出书房,不顾他人脸色在会场快走躲避李善情的追逐,都是庄叙当着周思岚的面做出来的事。
  但庄叙应该很重视李善情,周思岚也很确信。是会把二月的事在一月全做完,也要到番城去待着倒着时差工作的重视。那种让周思岚忽然间发觉,庄叙的年龄没比自己大几岁,所以也会陷入爱河、作出异常之举的重视。
  一个从小敬仰的没有太多情绪的人出现了情绪,周思岚默默观察,无人可聊,只好在心中动容,也十分佩服李善情,所以李善情来找他打听,他便把庄叙的行程透露给了对方。
  晚上的沙龙,庄叙是看在主办人的面子上参加,原本虽然礼貌,实际有些心不在焉,几乎将所有的社交任务都交给了周思岚,没怎么与人寒暄,还戴着耳机,听了一个电话会。
  令周思岚感到奇怪的是,有人介绍一位从欧洲来的渐冻症领域非盈利组织负责人之后,庄叙忽然之间变了一副模样,不但与对方交换了名片,聊了很久,还开始约第二天下午继续见面。
  周思岚不明所以时,接到了李善情电话。
  李善情说话的声音很轻。他的音质沙哑,但十分好听,周思岚每一次听见,都觉得有些莫名迷人。他在那头问:“思岚,我没有邀请函,但我进酒店了,在宴会厅外面的第二根柱子这里。你能不能把庄叙骗出来,我吓吓他。”
  周思岚有些紧张地看了庄叙一眼,庄叙还在和那位负责人谈话。
  他觉得自己很像在演无间道,很难拒绝李善情的要求,又不知怎么打断庄叙的聊天,随便找了个理由,和庄叙说了一声,匆匆往宴会厅外赶。
  找到第二根柱子,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人躲在后面。他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周思岚走近了看见他的眼睛,才认出是李善情。
  “思岚,是我,”李善情把口罩扯下来少许,认真地问周思岚,“怎么只有你啊?”
  他的眼睛很大,眼神有些警觉,似乎怕被发现他的身份,即使四周根本没人,又把口罩拉回去了,对周思岚说:“你帮我把他骗出来嘛,我请你吃饭。”
  “我不是不想,”周思岚怕李善情误会,详细地解释,“庄总在和一个渐冻症非盈利组织的负责人聊天,聊得很投入,我暂时不敢打断他。我就先出来找你了。”
  不知是怎么了,李善情明显愣住了,过了几秒钟,说“这样啊”。周思岚觉得李善情看起来几乎有点呆滞,心里又些许慌乱,想不起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不过很快也没空多想了,因为李善情又忽然抬起眼睛,看着周思岚身后。
  周思岚回过头去,看到庄叙站在不远的地方。
  庄叙穿他惯常穿的西装,身后是明亮的宴会大厅,他朝周思岚和李善情的方向走过来。走到周思岚面前,庄叙说:“思岚,你先回去。”
  周思岚觉得庄叙的表情有些僵硬,就像方才李善情的眼神,让他不能读懂。庄叙又看他一眼,他连忙说“好的”,便往回走,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庄叙抬手拉下李善情的口罩,然后低下头。
  而气氛变得如此诡异。周思岚脚步沉重,重新往宴会厅走,脑海里又想到方才看见的,庄叙手背的青筋。看上去异常缠绵,也异常痛苦。
 
 
第49章 坐渡轮出发去毕业旅行(二)
  得知庄叙已知道自己可能的病症,李善情并没有特别讶异。
  两人在番城生活了半个多月,每天睡在一起,设身处地想一想,看见腰后的针孔,药物的副作用,还有李善情那半死不活的脸色。若两人的角色对换,李善情也很快能猜到。
  起初,李善情是完全不想面对,不过今天从周思岚口中听到那三个字,李善情发觉庄叙知道了也没那么可怕。对庄叙逃避病情,基本是去沙滩给自己建造堡垒,海潮会涨落,总要推毁沙堡,虚假的自我保护也失去意义。
  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外的角落里,庄叙吻李善情吻得过度用力,身高差距导致的阴影像一个拱形烛罩,固执地罩在李善情身上。
  李善情逐渐无法呼吸,推了庄叙一下,把他推开一些,搭着他胸口,喘息片刻,表明自己的来意:“我是来找你带我去毕业旅行的。”
  这是恋爱必行事项清单第五条。李善情写清单时十九岁,尚处于大学时代,他希望能和庄叙去一场没有去过的毕业旅行。
  清单描述“一起去毕业旅行,最好是过夜的那一种”,当然没写过夜要干什么,是因为李善情当时还较为纯真,以为和庄叙出门,他们沿路讨论一下学术和工作问题,盖棉被纯聊天。
  庄叙说“可以”,抬起手摸了摸李善情的脸,替他戴好口罩:“我去和主办人说一声,你等我五分钟,我就带你回去。”
  “那你快点啊。”李善情叮嘱,又伸手抱了一下他的腰,抱住就不想松开。
  庄叙被他抱了几秒钟,变得有些无奈,手搭在他肩膀,叫他名字,说“我马上回来”,李善情才松开,后退了一步,不大高兴地盯着庄叙离开。
  庄叙往宴会厅的方向走,李善情往柱子后面靠了靠,好巧不巧,有两个李善情眼熟的人也从里头走出来。
  他们先看到了庄叙,而后看到李善情。
  李善情和这两人不大对盘,其中一名医学教授几年前曾在社交媒体撰写长篇文章,批评李善情的理念,反对Noalume进入滨港,吸引许多赞同。
  看见李善情,那名教授皱起眉头,像是认了出来。李善情便有些头疼,把帽檐压低了些,给庄叙发了条消息说“我先回车里了”,便快步往大门外走,先回自己的车上,想了想,又让司机开车离开,直接去庄叙在公司旁的那套公寓。
  没过多久,庄叙便给他打来电话,问他:“李善情,你的车在哪?”
  李善情告诉他缘由,庄叙难得语气不悦,问:“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你说呢有什么问题,”李善情不想和他争论,只逞一句口舌之快,就马上转移话题,“你快点回家,我要睡觉。”
  不过还没抵达公寓楼下,李善情便接到了他在滨港的朋友,肖盈的电话。
  李善情完全知晓他来电的意思,想了一小会儿,终究看在关系不错的份上,接了起来,果然,一接通,肖盈便问他:“善情,你回滨港了?”
  李善情“嗯”了一声,肖盈便道:“下午有小道消息说你的飞机下午落地,就去了赵署长那,我还不很相信。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这么见外。”
  “临时决定的。”李善情含糊道。
  “待到什么时候?”
  “就两三天,这次来不及见你了。”
  肖盈在那头忽然停顿了一下,有些小心地试探:“我还听说你刚才在行业会议的宴会厅外面守着庄叙,两个人吵起来了。”
  “……谁跟他吵了?”李善情对离谱的传言有一定的了解,但听到此仍是颇感意外。
  肖盈说“没吵就好”,但又问他:“你真去找他了吗?”
  李善情有些烦,解释不好解释,承认不好承认,便直接沉默了几秒,想找个理由把电话挂了,肖盈却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在那头叹了气,突然劝了李善情起来。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庄叙看上去人畜无害,温文尔雅,实际上何止是难追。
  他说现在庄叙正是适婚年龄,滨港有许多业界权威甚至政界高官都想为他介绍另一半,从未成功让庄叙和对方见过面。何况李善情虽然长得好看人聪明,但性别和事业难免都是不小的障碍。或许李善情不知道,庄叙还问朋友要过擅长申请禁止令的律师的联系方式,可能是针对李善情。
  肖盈苦口婆心,李善情听得烦恼尽消,到了公寓楼下,等了一会儿,见庄叙的车靠近,才对肖盈说:“那我再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庄叙。”挂掉了电话。
  庄叙下了车,走过来替李善情开车门,李善情慢吞吞跟着庄叙走到电梯厅,想到肖盈对他的形容,伸手拉了一下庄叙的胳膊,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轴弯里一动不动。
  庄叙低头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想去哪毕业旅行?”
  走进电梯,李善情说“不知道”,对庄叙解释:“你知道吗,我的初中毕业的时候,同学组织去北方旅行,不过我生病了,没有参与,大家还找摄影师把我的照片编辑进合照了。所以我很想真的去一次。”
  “你想去北方吗?”庄叙问。
  李善情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庄叙也没有。他摇摇头:“不要了,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就好了,不过我对滨港附近的景点一点都不了解,你有推荐吗?”
  这时候电梯打开,到了庄叙家。李善情走进去,发觉滨港起了夜雾。
  庄叙的公寓楼层很高,玻璃窗外糊糊的一片。他想走到窗边看一看,没走两步,手腕被庄叙向后拉了一下,庄叙在他身后抱住他。
  庄叙身上很少是发烫的,一般只比李善情的体温高一点点,他环抱着李善情,低下头,亲了一下李善情的面颊。
  李善情脸莫名其妙热起来,听到庄叙对他说:“我高中毕业那年,我爸爸带我们去了马里内岛。”
  马里内岛是滨港附近的一座观光岛,不是滨港人会喜欢去的地方,李善情就从来没有去过,便问:“好玩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庄叙说,“我爸爸年轻时在那里做过义工。”过了几秒钟,他又说:“一家人出门,做什么都会觉得还算有意义。”他像在对李善情介绍自己:“我上学时除了转学,去竞赛的城市之外,也没去过很多地方旅游。不清楚好玩的概念。”
  “那我们去马里内岛好了。”李善情其实也不大有机会旅行,和庄叙在大部分方面很相似。
  庄叙放松了抱李善情的力气,李善情回过身,看到庄叙英俊而温和的脸,他的瞳孔倒映着城市高空的夜雾和房里的灯光。庄叙是年轻的,正直聪明,也忧郁感伤。
  看着他的眼睛,李善情不愿再去想未来和沉重的事,这一次不是因为逃避,而是因为想珍惜,便对庄叙笑笑,转移话题:“你说,如果我大学上了滨大,你会不会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带我去马里内岛旅行?”
  庄叙垂眸看他,动了动嘴唇,可能是没忍住:“你考虑过滨大吗?”
  “天啊,”李善情夸张地睁大眼睛,“堂堂一个庄叙,竟然这么记仇!”
  庄叙看着他,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但是他像犹豫了几秒钟,低声对李善情说:“我想过。”他说:“我以前是想过带你去,你上高中的时候。”
  李善情便再说不出什么话。后悔和遗憾无用,李善情贪婪而现实,只希望人生能重过很多遍,让李善情这项能选,那项也能选。
  或者成为能够掌控气候和地理的人,掌握自己健康的人。如果再健康一些,就不会离开庄叙,离开滨港。
  这天晚上,庄叙终于帮助李善情好好安睡。不再是李善情那种隔靴搔痒、半发泄式的骚扰,实际上帮得有些太尽力,让李善情怀疑庄叙平时打电话的时候一声不吭,到底是老实忍耐来自李善情的精神侵害,还是根本在积蓄对李善情的报复心。
  李善情醒来,庄叙已经出门工作。李善情休息了一天,庄叙便安排好了一切,再隔天一早,开车带李善情出发,到港口乘坐渡轮,前往马里内岛。
  四月的天气很差,是马里内岛的旅行淡季。渡轮上的乘客也很少,他们早晨九点到码头,排入汽车队伍,很快就开进了渡轮的车舱。等大多数乘客离开底层甲板后,庄叙和李善情才下车,到三层找了个人很少的地方坐着。
  李善情回了几个工作电话,随口和庄叙聊起前天和赵署长的见面。
  见庄叙神色很淡,李善情疑惑:“你没听说吗?”
  “听过,”庄叙倒是不否认,只是说,“不是很关心。”
  窗外的海域是灰色的,渡轮后方泛起白色的尾波。附近有少数船只经过。乘坐两小时的船,他们就到了马里内岛。渡轮即将靠岸的时候,李善情侧过脸去,看到岛的悬崖上,一座灯塔正在闪光。
  下渡轮后,庄叙开车,先带他去游览一个有彩绘的小镇。说他的父亲以前就是在小镇上做的义工,当时彩绘墙还在绘制,马里内岛的旅游业也发展得欣欣向荣。
  不过真的抵达时,一整个小镇都几乎没有游人。细雨已经停下,天气预报说傍晚才会继续,他们就下车逛了逛,在凉风里,走在潮湿的水泥地上。
  经过了几家关着门精品店,咖啡馆之后,他们路过一家已经关门歇业的钢琴店,门口放着一台看起来已经不值分文的旧钢琴。
  李善情想到庄叙和母亲住的房子里有钢琴,又没见庄叙弹过,便问他:“你会弹琴吗?”
  庄叙便俯身,把琴盖掀开,手指按在琴键,尝试弹了一组和弦。钢琴还可以弹,只是音色和音准不太好,有几个键有嗡鸣。
  “不会吧,真的会弹啊?”李善情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完全地了解庄叙,也很好奇,要他再弹一段。庄叙便弹了一首乐曲,他弹得很专注,也很流畅,街上没有人,听众只有李善情。
  李善情对古典音乐几乎一无所知,庄叙说了乐曲名,李善情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好胜心上来了,觉得庄叙会的他也要会,便对庄叙宣布:“我也要学。”
  “我教你。”庄叙便说。
  他教李善情分辨琴键上的音符,手盖在李善情的手背上,温和地讲一些普通人很难产生兴趣的基础乐理。幸好进行枯燥乏味的学习是李善情的专长。他一个知识点都没有漏听。按照庄叙的教学成功地弹了一首小星星之后,风又大起来了,庄叙就半抱住李善情,说:“如果你真的想学,我先送一架钢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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