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确的计划里,视觉听觉都要一下给到刺激,他们有的跟其他的嘉宾一样,都是特别的。
他们没有介绍环节,几人都在台上安静下来,台下也变得沉寂,意气风发的少年在风中落下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泪,眼睫一眨,一滴泪就像断了线一般落下。
抬眼的瞬间,他扶着话筒唱出第一句。
[可惜根本就没有来处
只剩归途]
大屏里他握紧话筒的指节和随风飘动的发丝,都在眼泪落下的一刻有了淡淡的慈悲感。
整首歌进行了改动,前奏模仿心跳的鼓声被失真的吉他声代替,一下又一下,顿得人心慌。
杨时安趁空闲摸上耳返,又摁了几下。
他的耳返里现在只有节拍器的滴答声,几秒后到自己时就会有个人声提醒他,现在略显嘈杂的吉他声他几乎听不见,耳朵状态明显不那么差了。
上台前,吴确最后确认了一遍所有人的耳返。
《黑色生命力》不失之前的硬与律动,吴确却将最习惯的理性抛下了。
刚才好像是过去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样飞速闪烁,他不再克制情绪,眼泪就这么滴了下来,在镜头切换前的最后一秒,恰好捕捉到他有点愣神和无奈的笑。
“我去……”台下不认识这个乐队的观众看得出了神。
抱着小豆丁的田棉皱起了眉头,被这股强烈的情绪影响,眼里泛起水光。
“妈妈,哥哥好漂亮啊——”吴希言拽着她的袖子仰头小声说。
大屏上他这次没有化着个性的妆,那副如画的眉眼着实勾心。
比起第一版的苦苦挣扎,竭力诉说竭力渴求也变淡了,最底层的悲伤像割人的风一样席卷而来,鼓点变得疯狂,唐自心的的和声听起来哀切又无可奈何。
乐队几人均单独出镜几下,获得了良好的反响。
“是不是太年轻了?”
“俊男靓女的音乐也帅,你还考虑年龄?考虑太多了!”身边的人在激烈的鼓声中大喊,面对这支新乐队她有点兴奋。
吴宏深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儿子,面色在大屏切到吴确时有所缓和,激烈的音乐没有让他感到不适,他看到大屏上杨时安的脸,反倒明显皱眉。
路上田棉也听他说事情原委,在鼓手的镜头里多看了几眼,疑惑吴宏深怎么那么大反应,不爽?
站在她的角度上,老杨家的儿子跟吴确有共同爱好,信息素匹配度极高,两人恩爱,还门当户对,这么好的条件,上哪找?
乐队的魅力在live中彻底爆发。
[且来且去世间皆我]
越来越激进的鼓声和整体节奏中吴确不断重复最后这句歌词,到最后扔下麦架,表情狠戾又带着痛苦挣扎,在最后的呐喊声中结束。
歌曲结构完全改变了,原本的最后一句放在了副歌后,选择了这句当结尾。
在灯光剪影下,几人站在雾气里,就像梦一样虚幻无比,台下安静片刻,尖叫呐喊声开始出现。
吴确转了转脖子上的choker,脖颈被略微勒红,放肆且放松的笑着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大家……呃晚上好。”吴确又差点鞠躬,他动作一僵赶紧接着说:“非常开心来到青城,我们是星期八乐队。”
他又赶紧介绍队友:“这是我们的吉他手王飞,贝斯手唐自心,还有鼓手杨时安。”
摘掉耳返的时候,他明显听见靠前的某位观众在喊:“小吴你咋那么害羞啊!”
“啊?害羞?我不害羞,我就是有点紧张。”吴确赶紧朝王飞走去,嘴里接着说:“我们乐队的talking环节一般由王飞主导,他比较能聊。”
“哈喽大家好!认识我们的观众应该也是在综艺里认识的,我们现场是不是也不错啊?”王飞像个一点就燃的热血青年,挥着手就围着舞台小跑了一圈,“第一首歌名叫《黑色生命力》,我们队长吴确刚刚还忘了介绍自己,原版和现在这版都是他写的哦!”
吴确趁着他燃的功夫慢慢呼出一口气,往后退去。
他跟杨时安一起隐入不太清楚的光线里,他问:“耳朵怎么样?”
“小事。”杨时安点头。
说话间一束光又照过来,王飞跟着过来:“哎呀这可不能把我们乐队的灵魂忘在角落里啊,哥你说句话。”
话筒塞到嘴边,杨时安轻轻推了一下,温和且礼貌地笑道:“大家好,我是星期八乐队的鼓手杨时安。”
“哇塞好帅!”
“这个乐队有点意思哎,我去搜搜看。”
“他们乐队有一股不顾人死活的松弛美……”
“这是什么词?美就完了!这画面太美我必须拍一个!”
“还有一个灵魂。”吴确指指旁边刚跟过来的唐自心。
唐自心那无语的眼神王飞下意识立马认错:“二狗我错了。”
“好,”唐自心也凑近,没管他,继续说:“大家好,我是星期八乐队的贝斯手唐自心。”
四人在台上随意发挥得像小品,下面的观众看着俊男靓女嘎嘎乐,王飞跟着互动了一段后看了眼吴确,把话筒交给他。
“今晚我们的歌曲不多,就当个惊喜嘉宾吧。”吴确背起自己的吉他,轻轻笑了下:“第二首歌,也是最后一首歌,《Kiss Me》,大家玩得开心。”
这首歌不像黑色生命力,整首歌的反拍运用的更加灵活,整体偏欢快。
歌名是Kiss me,吴确却在里面加了点小巧思,在每次唱完副歌后mua一声耍个帅。
导播每次一切就引起台下一阵激动,把整个场子的气氛又都推了上去。
其实这首歌的这个环节他是设计给王飞的,王飞别具一格的骚包属性做这个环节没有任何反差感,但是王飞当时把这个环节强推给了他。
并且特别郑重地说:“你骚一骚那反响绝对比我好,哥你懂不懂什么是反差感!”
“……行。”
正如王飞所说,这种反差感给人的精神刺激是致命的。
他对于下台后冲上来要抱抱,并且要求他也给自己mua一下的吴希言无限宽容。
“哥哥!我也要亲亲!”
还没来得及跟一群长辈打招呼的窒息吴确心一横,只是仓促鞠了个躬,特别自然的逗小孩的mua一声,抱着小孩下意识跟着唐自心他们走过去。
“……?”田棉感觉两手空空,“他要帮我看孩子?”
“没事让两个小孩玩去吧。”吴宏深看看聚到一起的人,挥挥手,“没想到今天能聚这么齐啊。”
“这不是得赶紧跟你交流交流嘛,误会了可不好。”杨永春笑着主动握手。
“我只是来看孩子的演出,没想到能跟你们碰上。”穆清让自己的伴侣抱走孩子,先客套几句:“没记错的话,你孩子是那个鼓手杨时安?跟我家吴确关系挺好的。”
“哎是挺好的是挺好的……”杨永春差点汗流浃背。
两人都完成标记了关系能不好吗?
刚才下台,那股薄荷红酒的味道可浓了,早就站在一旁等待的三家家长不可能不会闻到。
小豆丁还不知道自己远离了修罗场,被哥哥安心抱着,她开心地搂着哥哥脖子,撒娇道:“哥哥今天真好看!”
“哇塞这是你妹妹?!”王飞抗拒不了可爱的人类幼崽,忍不住上前问:“哎那我们好不好看呀?”
“你们是哥哥的朋友吗?”吴希言抬头,沉思三秒,雨露均沾道:“都好看!但是哥哥最好看!”
“那这位哥哥呢?”王飞颇有兴趣地指向杨时安。
吴希言只是看了两秒,仰起头:“我哥哥最好看!”
陌生的环境让小豆丁紧紧抓住哥哥的衣领,又瘪嘴撒娇道:“哥哥哥哥,你刚刚mua了好多下,你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我也想被亲一下。”跟在身旁的杨时安突然开口。
吴确脚下踉跄一下,手上匆忙护住小豆丁。
你当着小孩的面提的什么要求?
他难以置信地扭头。
小豆丁也扭头,看着眼前的陌生帅脸不为所动,思考几秒疑惑说:“哥哥你们不能随便亲亲呀。”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写完这一章了!其实我又回去看了一下我的前面,节奏真的好慢,能看下去也是感谢读者…(跪)
18号更新完就要请假了,马上要考试了时间特别紧张(主要是我精神太紧张),虽然能复读但是想一次考过…(哭)
总之谢谢读者们!
第74章 坦白局
一套组合拳还没划破空气,杨时安不动声色的扭到另一边,继续笑眼盈盈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哥哥的妹妹,是家人,你们只是朋友。”吴希言抱紧吴确,眼神跟着他,一脸警惕:“妈妈说朋友是不可以随便亲亲的。”
上次就因为她跟江与青来回吧唧亲,妈妈脸都白了,拉开不让她们一起玩就算了,还把她说了一顿…哥哥也不能亲,不然也会被说的!
“行了,”吴确皱眉把杨时安拍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忍住没让他挨一脚:“你真的是没事儿闲的。”
“要把杨时安他们叫来吗?”
餐桌上,杨永春打破沉默。
“不用。”吴确的亲生母亲穆清喝了口茶,闭眼说:“你们之间的矛盾你们谈就行,在你们冷静下来之前,用不着把他俩叫来。”
吴宏深面色发沉,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谁说不用?他俩很有必要来。”
本来恰好在分界线上的平静瞬间火上浇油,燃起不可挡的气势。
田棉坐在吴宏深旁边,小心推推他胳膊:“我叫吧,正好让希言回来别麻烦他们看孩子了。”
田棉看看左边的穆清一家,又看看对面的沈春来一家,对这场硬仗欲哭无泪。
还不如让她待在家里。
“这孩子看的真省事!”
王飞在房间沙发上舒坦半躺,一旁吴希言正抱着比她大很多的电吉他饶有兴趣的琢磨。
“言言你轻点,手疼不疼?”唐自心耐心询问,见她摇头,抬头跟吴确说:“早说你妹妹要过来呀,我把那些小乐器带着给她玩,这弦粗,小孩手嫩,摁起来肯定少不了疼。”
刚才下意识想躲,结果把吴希言也带走了,吴确顿了下,只是摇头:“我没想到她会跟着我们。”
几人进酒店衣服没来得及换,妆也没卸,现在看上去像潮酷的刺头青年,多看几眼就会得风湿的那种不和谐感直冲脑门。
经过唐自心的耐心教学,吴希言已经能用力摁出跑调《小星星》了。
这方面没有什么遗传的小豆丁没觉得自己弹得不对,眼睛闪闪的看向唐自心。
唐自心冷漠的劲儿已经彻底消下去,逗着小豆丁温柔且有些夸张地说:“哇塞,是小星星哎!妹妹真棒!”
这次家长突袭加上越来越近的学校演出,吴确显得不太平和。
他进门口不断摆弄桌上的杯子,也不是要喝水,就是焦虑。
想逃避。
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瓦解。
“哥哥?”
“哥哥在想事情,我们来陪你玩好不好呀?”王飞看了眼情况不对的吴确,赶紧给杨时安使眼色,夹着嗓子对吴希言说。
吴希言很乖巧,点点头也不再缠着哥哥,只是有点担心的抿嘴看过去。
杨时安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又把人领出去,轻声问:“怎么那么严肃?”
实际上吴确并不严肃,焦虑到放空反而让他看上去有些呆愣,杨时安忍不住想抱住他亲亲,好好安抚一番,但小朋友在,他还是保持着基本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吴确都等到自己眼神聚焦了,才咬咬牙,声音有些颤抖:“……我紧张。”
“紧张见家长?怎么办,我也有点紧张了。”杨时安把自己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
吴确闭上眼,alpha明显照顾他情绪的感觉让他轻轻一笑,喉咙里堪堪发出一点声音,紧接着就好像痉挛堵塞一样,难以出声。
alpha在玩冷幽默,笑一笑算了。
但是他现在笑不出来。
一想到盛忻,他掩盖不住自己的厌恶和不安,他也不想受对方影响,但他是omega,只要他不是有这方面的缺陷,就一定会受信息素影响。
光是这么一想,他的胃就开始痉挛恶心,忍住想吐的冲动,手里的矿泉水瓶都被他捂温了,他想到杨时安。
他身为一个优质alpha,能不能帮我一起出气?
说实在的,除去不安的情绪,他真的很想暴打盛忻。
在医院里放过了盛忻,这大概是他活这么久唯一后悔的事情。
杨时安等不到回应,看见吴确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备忘录,然后有些忐忑的看向他。
置顶的第一条是几个大字:学校,演出,盛忻。
——盛忻。
又是他。
紧锁眉头沉思的吴确被拉着回到了他们的房间,直到杨时安停下,并想放开他时,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无法完全处理的事情,吴确总有种自暴自弃的倾向。
就像现在,愤怒、又悲伤,看起来即将崩溃的情绪只是化作几个深呼吸。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时安凑得更近,“你这样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都行。”
“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盛忻是谁,他到底对你干了什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吴确顿了下,本来就想跟他一股脑说出来,先挑了另一个问题:“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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