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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夏静言鼻孔朝天，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要昧着良心说话。”
林凛嗤笑一声：“别逼我把你的那些料全说出来。”
夏静言完全不在意：“你以为你自己很干净。”
练习室。
两人好久没回来，阿米尔有点担心：“要不要出去找他们回来。”
文圣一也怕发生意外：“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孙如清很是悠闲：“嗯哼。”
管他们俩是要打还是要亲，他只关心《人鱼》的舞台。
“阿米尔，你觉得以我们组现在的状态导师检查的时候。”孙如清很关心他们组的边缘人物，他问，“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阿米尔在纠结用词，他说话一向小心不得罪任何一个人。
如果在一个强势的队伍中伪装和弱势比较好，而现在的队伍，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很糟糕。”阿米尔思来想去，队伍已经心散了，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他应该做个清醒一点的人设，“明明第一天进度良好，后来两天不知怎么回事，说起来秩序良好，但很乱，乱成一团，每天都练到很晚，很累，也都还不错，就是不出效果，说起来用一个词可以形容，就是无用功，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是的。”文圣一明白原因，他没有说出来，“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可能是每个团队都有的一个问题吧，一个难以度过的平稳期。”
孙如清喜欢研究人物性格和心理。
通过对话以及观察，就能很快拿捏住人物的真实心理状态。
唯唯诺诺可能是伪装，一个人尤其是在竞争性庞大的群体中，很少会傻白甜。
阿米尔这个人其实很精，知道该做什么对自己很有利。
孙如清抛出一个话题，想探寻他的想法：“第一天我们说的海洋保护的话题，正题风格可以往脆弱和破碎的方向走，你觉得还不错是不是。”
“嗯。”阿米尔感觉到一点轻微的刺探，他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些，似乎自己的伪装在他那边已经掉落，瞬间绷紧身体，“是，因为你的想法很好，很切合主题，而且介于你一公的亮眼表现，我觉得按照你的方向走会非常出彩。”
孙如清眼神轻飘飘，并没有刻意地打量他：“我想知道对于这首歌你本人还有什么想法。”
好像被他看出来了，他看似神经大条，其实心思太细腻，太注重细节，上次他们讨论主题的时候，自己明明赞同却没发声，他就应该看出来。
阿米尔也就不再藏拙：“整首歌给我们的第一感觉就是悲观主义色彩，我们不应该跳得那么振奋人心，因为生态破坏仅凭生灵的微小力量是无法抵御的，大海蕴藏着巨大的吞噬力量，一旦开始惊涛骇浪就是扼脖。”
听着他的描述，文圣一好像才认识他。
原来他也这么有想法，可是这几天相处时他完全是个没有自我观念只跟着集体走的人。
孙如清一个拉近距离：“你喜欢现在的舞台吗？”
说真话还是假话，阿米尔在这里喜欢戴假面具，要是说谎的话他肯定能够看出来：“说实话不喜欢。”
不喜欢，当初为什么不一起争辩呢。
肯定是想要远离危机，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懂得规避风险是一件好事，但是规避久了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就会真的变得懦弱，导致抗争的人做的一切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也会像个笑话。
个人的选择不同，孙如清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阿米尔面对他真的有点汗颜。
文圣一有点茫然，他们两个是在说舞台吗，有点让人听不懂：“唉，两人什么时候回来，还练不练呢。”
孙如清起身：“自己练呗，还不是想练就练。”
“也是。”文圣一动动身体加入其中，本来想着这一版肯定不会再用也就没必要这么认真，他却发现他每天训练得很认真，要不人家拿第三，可不是运气的事，“努力努力，就有收获。”
阿米尔走神了一会儿，也跟着他们一起练，越练越不是滋味。
他还在想刚刚的话，很奇怪他明明发现他的不作为却什么说也不说，也没有责怪，只是平淡甚至无视。
心里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不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什么时候为了不当出头鸟而选择沉默，什么时候连自我个性都不考虑，现在的舞蹈是自己喜欢的吗。
手脚好像不听指挥。
整理好情绪，林凛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回到练习室，他鼓鼓掌：“我们继续吧，争取练好，明天也能顺利从导师那里过关。”
一直顺从且唯命是从的人突然觉醒和反抗，夏静言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看到他就生气：“等一下，你跳的这是什么，教了那么久还犯错。”
阿米尔被他突然打断，脑中有根弦绷断。
一群蠢货，不会跳舞硬要选舞蹈组，夏静言真想把他们全轰出去，可是不行，他说：“没办法，不对你们严厉点，效果出不来，你们多担待，我也不知针对你，实在是脑子麻了有点烦。”
“嗯，我知道。”变成了他人情绪的受气包，阿米尔下意识选择受下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来吧。”考虑到队友的心理，林凛本来是可以缓和，可他不想，其他人的心理关他什么事，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开始吧，今天可能要晚很多，也不止我们组，我看《After school》组也还在，估计为了明天的检查每个组都在加班加点练习。”
孙如清静静地看着场上的画面。
两个人情绪波动非常大，回来后也不装了，露出了最真实的一幕。
看来两人谈崩。
低气压，练了也是白练。
两个说好要带着他们训练的人，自顾自练习着，互相之间不说一句话。
空旷的练习室，每个人都各有心思。
一直到明天导师检查，接受检验本应该是士气高涨的时候，可是自己的状态自己清楚，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战斗，有的人像是霜打的茄子。
这也就再次证明，四分五散各怀心思的队伍会打败仗，只有往同一处使劲的队伍才可能获胜。
最后的时间，好似每个人都在敷衍。
星星要陨落，林凛盼了那么久，以为这次终于能站在高位被所有人注意，却在半途上就泄了气。
这会儿夏静言也不再打断他，抢着指导别人，他也无精打采指挥着：“注意走位，对，力度要用对，千万要卡点。”
人没有精神，连说话都会很小声。
通过镜子，林凛却发现有两个人练得很起劲，比第一天练习的时候进步太多。
孙如清和文圣一。
这两人走得比较近，相互之间情绪自然保持一致。
尤其是孙如清，之间没和他有太多的接触，只知道他做事疯癫和抽象，也曾听过花笙和汪思奥说此人阴险得很，脑子灵活，内核相当强大。
确实强大，队内气氛根本影响不到他。
该怎样就怎样，一直稳步上升，好可怕的状态。
人气高，但人一点都不高傲，知道自己舞蹈弱就多请教，也不乱挑起事端，不像同公司的人厉害一点就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哪里是他们说的阴险，明明最阴险的就是他们，李广白不就是太厉害太自律而被所有人排挤。
“请舞蹈组做好准备，来301教室。”
练习停止。
林凛还想挽救：“其实我们练得不差，只要好好表现也就还好，毕竟这才练习三天，后面要稳住也能出奇迹。”
夏静言认为他是异想天开，想到等会儿他要出丑他就开心得想笑。
孙如清动了动脖子，笑着说：“出发。”
文圣一拳头朝前，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走，看看其他组的表现。”
居然还笑得出来，夏静言也是佩服他们，等会儿别哭出来。
推开门，正好碰到其他组，孙如清左拥一个右抱一个，聊得特别开心。
与此同时，301教室。
“四个组，有一组全是舞蹈强者，这一组场子肯定很炸。”终于到自己的主场，夏铃铛准备开始投入工作，“还有一组，我前天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组的心思很巧妙，编舞也不错，众位老师可以期待一下。”
“哦。”凌波工作忙，没来过，听她一说提起兴趣，“四个舞台每个风格都不一样，我可要好好看看，练习才三天，而且是自己编舞，每个组的完成度会不太一样，毕竟练习生之间是有实力的差距的话，我想等会儿评价的时候还是要从实际情况出发。”
“肯定的。”夏铃铛说，“强的队肯定要高标准，不过三天足够把握一整首歌，如果没有及格线以上该骂还是得骂，不然他们不知道事有多大，像上次蓝色衬衫本来一塌糊涂的结果令人眼前一亮。”
林天意盯着《人鱼》的名单，他个人最关注孙如清也不知道他们组的舞台会是什么样，上次检查他们组表现可不太好。
还是和一公的流程一样，直播开启，让嗷嗷待哺的观众先尝个鲜。
【蓝色衬衫高频词】
【没办法，蓝色衬衫舞台太强了】
【我好像听到了重要信息】
【全是强者，不会有李韩吧，这两个人分到同一个组了】
【为什么又不公布名单，我好想知道是哪几首歌】
【老师的嘴真严】
【今天是个好日子，二公舞台要上线啦】
【哈哈哈，终于可以看舞台啦，我倒要看看蓝色衬衫的舞台是不是很骚】
【新图来临怎么能停滞不前】
【我要截传说中蘑菇头殿下回头封神的动图】
【从喉结摸到胸肌腹肌，斯哈哈】
【啊，还有粉丝啊，不是已经塌了吗】
【澄清声明硬是一点不看】
【这玩意有真的吗】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造谣一张嘴，澄清跑断腿】
导师说话间，舞蹈组也都到了。
林天意将一早做好的纸条放在手里：“每个组派一个人上来抽签，按照抽签的顺序考核。”
夏静言和林凛两人同时上前一步。
怕闹出事，林凛还是退了后。
四人抽签完毕，当场打开纸条给导师看。
夏静言回到队伍中：“最后一个。”
林凛吐了一口气，最后一天心理压力更大，其他组不用说肯定表现都好，他们最后一个上场表现差可能会被对比得惨不忍睹。
现在是时候该想，脸皮可以变厚一点。
前面三个舞台，孙如清看得很认真，看他们的动作，看他们的编排，看他们的表情，然后对比他和文圣一熬夜搞出来的产物，在想他们的赢面在哪里。
《After school》那叫一个丝滑流畅，全程挑不出一点错误，他们虽然没有用那么多新颖的想法，但是完全可以靠技巧取胜。
《春风醉》虽说自己的想法，可他也只是随口一说，真正的实行人是他们，他们也构思得巧妙，扇子也用得好。
另外一组《钢铁森林》，机械舞看得人很过瘾。
【听导师的评价都不错】
【能去看二公的人有福了】
【李韩真的在一组，啊啊啊，梦想照进现实】
【这一组得多强，我都不敢想】
【看得我好期待最后一组】
【蘑菇头殿下，加油】
【阿米尔居然不去声乐组】
由于前三个表现得很不错，所以导师自然就对《人鱼》组抱了很大的期待值，但是真正演出后，导演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这一组只有五个，按理说很好排舞，但是这五个好似在各跳各的，还合不在一起。
节奏稀散，不齐，每个人的画风都很割裂，没有一点儿默契。
还有听歌和舞蹈也搭不到一起，这首歌很柔美，但是编出来的舞却很硬，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美感。
方向一开始就错了，怎么可能表现得好。
夏铃铛在纸上写写画画，还不时跟凌老师沟通：“怎么回事啊，怎么能乱成这样，都第二轮公演了，实力还差着这个样子，及格都没有。”
“看得出来动作是有一点难度的，也是在上面花了心思的，但是就是不适合，不应该啊。”凌波头疼，也是在为他们担心，“忙来忙去不知道在干什么，把歌关了都不影响。”
夏铃铛把自己的纸张递给他。
凌波看了也赞同她的看法，这明显一看就是对内有人搞小动作，所以心不齐。
不只是导师，其他表演完毕的三组练习生也是没眼看。
三天就练成这个样子，肯定要被骂个狗血淋头。
李广白并不意外，因为自己公司的两个人他还是知道的，夏静言自命不凡听不进去任何建议，认为自己的话就是皇命，谁也不能反驳，心眼子多得很。
而林凛则是听他的话，他说的全是对的。
就是可惜其他三个，孙如清这次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他们两个，《人鱼》这首歌明明可以有很大的发挥空间，本来应该再出一个好舞台的。
韩珉宣快憋不住要笑，他其实跳得很好，就是选错了队，他附在李广白耳边说：“没有你，你看他就不行了吧，说到底还是他实力太差，如果不搭一个好队友的话根本起不来。”
李广白就差给他翻白眼：“我跟你很熟吗？”
“你知不知道。”韩珉宣偏要和他拉近关系，“网上很多人磕我跟你的CP，要不要合作卖一下。”
李广白根本不惯着他：“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韩珉宣：“哦，你想跟他炒啊。”
李广白：“不炒CP你就会死是吧。”
韩珉宣：“我记得你的同事们都说你脾气好，我看你也好，果然是和他待多了，那么令人讨厌。”
李广白捂住耳朵。
不会的，孙如清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不会让自己吃亏，而且他认真负责，永远走在别人前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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