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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聪明人，没点破，工作人员默默听着。
“没错。”温航开始接他的话，“孙如清又是一个非常聪明，又通透的人，他呢，我觉得不是崩溃，而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他可能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一直想，想到退赛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吧。”
“那不行。”工作人员大概掌握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他热度太高，影响太大，他不能退赛，我想你们是他的室友，多劝劝。”
“肯定的。”沈子寒一口答应下来，“我们也不想他退赛。”
“是的。”温航说，“我们肯定给他做好心理安抚。”
工作人员：“这样再好不过。”
看着这么多围观的人，想着这件事性质对他们的情绪影响也会不好，所以让他们散了。
“回去吧，都回宿舍吧，没事的，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三公马上到了，又是一个难熬的一周，你们好好休息。”
小事，这可不是小事，天知道韩珉宣听到这个消息有多么开心。
参加节目之前，他一直认为李广白会是他唯一的对手，没料到，突然杀出一个孙如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吸引了全部人的关注。
韩珉宣很怕他会超过自己拿到第一。
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情绪是变态级别的稳定，发疯起来又让人害怕不敢靠近，完全就是一个毫无弱点的对手。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原来神经病也有弱点，就算穿着最坚硬的铠甲，心也是软的。
第三降到第七，那还不得狠狠哭一会儿。
有弱点就好，按照现在投票的趋势，三公他们应该可以分在一组，届时一定得拿捏他的弱点好好打击他。
让他翻不起身。
韩珉宣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同样希望他不好过的花笙和汪思奥宿舍，想通过聊天输出，来满足自己膨胀的心。
宿管宿舍内。
孙如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是表演了一番什么叫作看清一切心已死一心想要退赛的决心。
没想到，他还挺有表演天分。
想必，上面的人听说他要退赛的消息，肯定急得团团转。
从前他人印象中的他可能是，搞笑、开朗，现在他就是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精神涣散的人物。
需要他们的拯救。
导演还有叫不来的一群人，看着就是权力很大的决策人。
好戏现在正式开演。
导演本想着录完二公，能够短暂的轻松一会儿，现在网上关于节目的讨论很多，观众活跃度也很大。
等二公播出来，《人鱼》组内部矛盾播出来后，观众积攒的情绪也到达顶峰。
后面就在大家以为相安无事时，本届超级热门选手，为节目贡献了众多名场面的孙如清排名危险一事又能激起不小的水花。
一个阶段接连一个阶段，事故不停，热度和流量也不停。
无论是正向还是负面，其中都有利可图。
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就在导演为自己策划得意洋洋时，意外发生，孙如清说他要退赛。
摇钱树退赛那怎么行，听到消息后他马上就赶了回来，务必要调节好他的情绪。
“哎呀。”导演知道没他没公司，没有拿捏他的途径，在路上抓破了脑袋都很难入手，到现场也只能安慰他，“小孙啊，你知道的，现在那么多粉丝喜欢你，喜欢看你的舞台，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她们要是知道得多伤心，我得批评你一句，你太莽撞，太不负责任。”
孙如清压根就不会上他的套。
能坐上导演的位置，可想而知他多会给PUA员工。
“不，导演，恰恰是因为我负责任，所以我才深思熟虑说出退赛的事。”孙如清看着他眼神相当真挚，不顺着他的话陷入他的陷阱，“我知道这里很多人都练习了很多年，我没有能力跟他们竞争。”
读过大学还是高学历的人就是不好拿捏，导演还是喜欢那些高中就没读完就辍学进公司练习的练习生，脑袋空空，说什么是什么。
对于摇钱树，导演一向是耐心：“怎么会，你很厉害啊，蓝色衬衫直拍都破千万了，也都是好评，恰恰证明你的潜力无限。”
孙如清直接点明要点，抬头看着天花板：“再厉害，也拿不到好名次，我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导演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工作人员轮番劝他都劝不到一点，这人逻辑性太强，不容易被人牵扯。
“一时的失败，不代表失败。”导演喝了口水继续，“你坚持住，三公努力负责，肯定能有一个好成绩。”
“不。”孙如清跟他周旋，开始反问他，“凡事都没有绝对，导演你觉得我下次一定能拿到好结果吗。”
导演不能说，他要是打包票不就把他做票的事板上钉钉了吗？
“我，我也不能保证，可做人还有做事都不能半途而废。”
“你也说了不能保证。”孙如清颓废，眼神暗淡无光，“我退赛的话挺好的，有能力的人可以上来，还能圆梦，你说呢。”
导演说不出来。
“小孙，是这样的，我们不能因为结果有可能是坏的，而不敢去挑战，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勇于挑战的人，二公的时候，因为你的坚持和扛事，让《人鱼》组迎来了新的生机。”
孙如清低头，用手掩面：“是的，我挑战了，结果呢，创造了一个史诗级灾难舞台，结果明明白白放在了我的眼前，是失败，彻底的失败。”
劝不动，根本劝不动，导演根本攻不了他的心。
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还真是印证了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
导演自认为巧舌如簧，面对他还是词穷：“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这是他人的过错，你不能强行揽到自己的身上。”
孙如清放开手，蹙眉道：“不是的，一味指责他人，认识不到自我的问题才是最致命了，我看清楚了，我自知自己能力不行，在结果未到达最坏时，我选择退出。”
简直刀枪不入。
“太冲动了，你会后悔的。”导演使眼神给其他的人，他是扛不住，游说不动他，“退出也解决不了问题。”
选管上场：“是啊，逃避可耻也没用，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坚持一会儿，按照你现在的人气，肯定是拥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你们不要骗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孙如清摇头不断，眼神中透露着绝望，“让我产生退赛想法的原因有很多种，坏结果是一种，还有是，你有时候明明是做好事，但是不被人理解，还会产生矛盾，太多的事都在折磨我，并不仅仅是一种，你们明白吗？”
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一公被B组内涵，网络风向倒戈，二公组内成员说一不二而后又有开始耍小动作想要拖垮整个队伍，二公舞台……
太多的事砸在他的肩膀上。
是个人都很难扛住。
孙如清眼眶泛红：“还有我的龟龟，我一直带在身边的，它是我的心理慰藉，我每天只有摸着它才能睡着，二公晚上回来，它不见了，我很慌张，我以为顶多是被人拿去玩一玩，居然被人砸了，我的心都碎了，我心里有多难受你们可能不会知道。”
拿相机拍摄的工作人员看着镜头里，眼睛红红，神情破碎的人，那是相当不忍。
如果这段要是播出去，那才是更多人心碎。
有些人真的是坏和心思邪恶，居然把他的玩具乌龟给砸死。
“我知道的。”人红是非多，他确实遭受了很多，压力也确实大，今天排名下降那么多，积压的情绪倾泻而出，气没了，支撑也没了，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受委屈了。”
“是我太单纯，想得太简单了。”放点真情实意，孙如清演得非常投入，“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不幸找到我。”
“从前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医学生，我实习的时候也是兢兢业业，我遇到的人都很好，我想要一个纯粹的环境。”
“我想退赛。”
说了这么多，还是要退赛，一切白干。
导演仅剩不多的头发都要掉完：“小孙，这事还有余地，你不要太悲观，你先冷静一会儿，我也出去冷静一会儿。”
导演实在是不想在这儿耗着，他相信他的员工肯定能劝好他，给他安慰，不然他花钱请他们是来享福的吗？
孙如清却扯住他的衣服：“你别走，我知道这里面这么多优秀的练习生，肯定不会缺我一个。”
没办法，走也走不了，导演只能继续劝。
退是不能退，炒作也还是要炒，人是一定要想尽办法留下来，并且要随时关心他的情绪并安抚好他。
这不是一时的事，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导演想回家休息也不能，他顶多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没想到他实在是太能说，体力太好，面对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一直保持自己的观点不被带歪。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
导演像是熬了好几个大通宵。
实在是熬不住。
“小孙啊。”导演亮起手机，对着他说，“我还得回家接孩子放学，关于你这件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也不急于这一时，是吧。”
输出了这么久，孙如清确实有点累了，他沉思了许久，才开口答应。
“嗯。”
终于迎来了一点点胜利的曙光，导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点：“三公还没开始，你要坚强一点，回去好好休息，有事就找我，你跟我说，我肯定会帮助你，帮你排忧解难，你还这么年轻，经历太少，一时的迷茫可能会蒙蔽你的双眼，你自己要破开迷雾方能见得青天。”
就算他不说，孙如清也一定会找他：“我知道，打扰你们了，因为我的事害你们。”
选管打断他：“这本来就是我们工作范围之内的事。”
孙如清起身。
明明看着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看着却愁容满面，看着怪可怜。
导演扶了他一下：“慢点，回去好好休息。”
孙如清拖着缓慢的步伐：“那我回去了。”
终于送走了人。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唉。”工作人员怪心疼的，“这次的事真的是伤到他了，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也有点抑郁了。”
“换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伤的。”工作人员说，“只是其他练习生只有这一条路没有后路，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其他人也有公司，可能这次也能帮他虐粉，反而有利，但是他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本身也是学中医，应该是对有些事失望了吧。”
“能不失望吗，也算是他强心脏，不然二公那里就塌了。”
“导演，你说怎么办法，如果他退赛，我们这一季节目都完蛋了，这马上就要三公了。”
导演开始挠头：“我也正愁呢，我看这个人性格比较犟，自我意识太强，一般人唬不住他，他两手空空，我们也制衡不了他，也是这次下降到第七真的伤到了他的心，智商高的人一旦觉得自己无用没能力看透一切，真的会很难办，我会盯着的。”
烦啊烦，他就怕人气高的选手出事。
孙如清给他节目带来了太多的热度，是个金宝贝疙瘩，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眼下不能出任何事。
“我们会看好他的，也会注意他的心理状态。”
在他们心里伤心欲绝的人其实心中无任何问题。
出了宿舍门，孙如清一扫阴霾，露出非常阳光的笑容。
那里面的人可是被他耍得团团转呢。
发完疯，精神状态好多了。
这才哪到哪，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路回到宿舍，孙如清想他退赛的事肯定是传遍了，而且他状态不好受到打击的事也传遍了，不知道有的人对他的看法是什么。
肯定是越惨越糟糕才好。
宿舍里有其他人。一看就是想得到第一手消息。
“你回来啦。”文圣一还挺担心他，所以就一直没回去等他回来，去了那么久，导演都来了，他知道这事一定严重，“还好吧。”
“嗯。”孙如清应了一声，兴致不高涨。
文圣一看他面露疲惫，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作为他二公的队友，他能明白他的低落：“其实，起伏很正常的，也不一定就要退赛，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是啊，坚持就是胜利。”徐松灵说，“扛过这一难关，后面就是康庄大道。”
孙如清用湿巾擦着桌子，神情恍惚似乎是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对呀，蘑菇头，我们都知道这里面的事，你也别太伤心了。”
“退赛真的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可能明天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人气那么高，不像我们，我们即使是知道结局也依然在拼，没事的。”
陆陆续续有人安慰他。
孙如清还是做着手上的活，很久才回答他们：“谢谢，关于退赛这件事我自己会好好想的。”
“是，给他一点空间。”沈子寒开始赶人，“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他，我觉得让他自己静一静比较好，你们觉得呢。”
“也是，走吧，别打扰了。”
文圣一也只好告退，也希望他能想清楚，不要退赛，不然真的很可惜：“我去食堂一趟，你先回去吧。”
“好。”徐松灵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拉住他的胳膊。
韩珉宣等待多时，一直注意这边的动向：“孙如清，怎么样，他是不是情绪不好。”
徐松灵根据情况如实说：“是非常不好，人红是非多，别看他这么火，这么多事换任何一个人都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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