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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人体高出十几度的水温让小佐缩了一下脚趾，小心地踩在池地的石头上。圆润的石头不好抓力，他走得很慢。
池边水浅，只没过了小腿。
几人跟在他身后下了温泉，不二脚下滑了一下，身体摇晃，被手冢一把抓住手臂，稳住了身体。
不二笑着道谢。
小佐也想表演“脚滑”，当着哥哥的面，想了想还是收敛收敛。虽然哥哥嘴上没说，但他向来敏感，能察觉手冢对于他和迹部同居一室的微妙情绪，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给予刺激。
小佐规规矩矩地跟在迹部身边，安分地让迹部有些不习惯。
这一处野生温泉是一片相通的温泉池群，大大小小的池子错落分布，如同棋盘上的白子。
众人三三两两散落在温泉池中，水汽氤氲，隔得远了白茫茫一片，只听见人声看不见人影。
月明星耀，夜风习习，枝叶婆娑，有种难以言说的静谧，如临仙境。
每个池子深浅不一，最深的可达胸口，浅的地方只能没过小腿。
声音从前方的温泉池中传来，最响亮的是三校中最活跃的几人。
不知何时，众人在温泉中玩起了泼水大战，小佐刚接近边缘就受到了波及。
不知道“凶手”是谁，水穿过雾气，泼了他一头一脸。
此仇不报非君子。
小佐示意迹部悄声，借着雾气的遮掩，偷偷潜入进去。不管遭遇的是谁，见到温泉池中的人，兜头泼上一捧水，不看结果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主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温泉池中哀声四起。
小佐很快被“捉”到了。
“小佐，你搞偷袭！”菊丸扯着嗓子大喊，一个飞扑过来把人抓住。脚下滑了一下，没有着力点，连带着小佐，两人一起摔进水里。
“啊呀——”菊丸喊叫着，双手乱抓，不知道拖了几个人下水。
“英二——”
小佐把菊丸从水里扶起来。
菊丸呛了几口水，弯着腰咳嗽，还不忘抓着小佐的衣服不让他走。
“小佐，我抓到你了！”
被菊丸连累滑倒的人相继从水里起身，过来复仇。
菊丸借着小佐躲避。
一群人瞬间又乱成一团。
“报完了仇”，小佐从乱战中悄悄脱身出来，把这个池子留给乱战的人，往旁边的池子走。
咒力在这种时候太好用了，用来找人一找一个准儿。
相对于两个池子外的乱战，这边的温泉池和谐友好。
但小佐并不想进去，无它，没有他要找的人。
“是小佐吗？”
被认出来了，小佐只好停下打招呼。
“哥哥，不二学长，精市，小弦，柳生学长……”
被人从后面搭上肩膀，小佐看到对方垂下的一缕白毛，“仁王学长好。”
没有吓到对方，仁王有些不甘心，做着鬼脸突然凑近。
小佐往后躲了一下，没有被吓到，反倒是仁王盯着他的脸发出惊讶的喟叹。
“手冢弟弟，你的眼睛真漂亮！”
这小孩儿平常总带着眼镜，不仅仁王一直没有发现，很多人都不曾关注到这一点。
小佐的眼睛初看和手冢很像，仔细看却不尽然。
他的瞳色浓然如墨，眼尾微翘，正是这细微的不同让他看起来有别于手冢的清冷，多了三分骄矜灵动。
当然如果他绷着脸不笑的时候，和手冢还是很像的。
小佐开口就往仁王的伤疤上戳，“仁王学长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室友呢？”
提起这件事，仁王往柳生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生闭着眼睛泡温泉，似是根本没注意到这边。
因为温泉水雾，他没有戴眼镜，仁王自作主张地给搭档找了理由，阴恻恻地捏着小佐的后脖颈，“小佐是在找你的室友吗？”
“是啊，仁王学长有看到小景吗？”小佐灵活地摆脱了他，滑向旁边的池子。
仁王气不忿想去追，小佐已经消失在白茫茫的水雾中，看不到了。
小佐找到迹部。
“小景——”
一个飞扑过去，把人按在水里。
反正周围的温泉池中没有人，也不虞有人看到。
迹部脚下滑了一下，手肘磕到了水里的石头，微微皱了皱眉，另一手环抱着怀里的人，“报完仇了？”
小佐没注意到迹部磕到了石头，笑着在他下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神情得意又嘚瑟，“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把身体往温泉下缩了缩，只露出脑袋在外面，感受着温泉的热度，满足地叹息，“小景，这里的水好像热一些。”
“再往里温度会更热，前面几十米外有个巨大的温泉湖，热源中心应该就在那里。”迹部解释。
小佐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小景小景，我们去那边看看。”
迹部把他从水中拉起，牵着他的手往温泉湖的方向走。
因为温度，温泉周围都是裸露的石头，看不到植被存在，水面上水汽氤氲，偶尔可以看见惊掠的飞鸟。
嬉闹声渐渐远去，小佐坐在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上，看着白雾氤氲蒸腾的广阔水面。
这里的水深已经可以没过人头顶，体测温度要比外围的温泉池高处七八度，如果光线足够明亮，小佐想他的皮肤应该被热气熏红了。
“这种温度可以煮饭了吧。”小佐感叹。“像蒸桑拿一样。”
迹部拉他往回走，这种温度下，人不适合长时间待在这里。
“小景，……”
小佐被闹钟叫醒，简单洗漱后和迹部跑下楼，开始今天的晨练。
昨夜的温泉泡得身体松展，导致的结果，众人的睡眠质量大大提高，合宿第一天，很多人都迟到了。
三部长脸色不怎么好久看。
迟到的社员耷拉着脑袋，知道犯错了，安静地像死了的鹌鹑，谁也不敢发声儿。
“那就，迟到的人今天的训练量加倍！”
幸村温和地笑着提议。
手冢和迹部同意了他的提议。
被罚的人只敢在心里哀嚎。
晨练第一项，山林越野跑五公里。
从别墅前面的网球场出发，向上有一条山路，蜿蜒崎岖。
山间的清晨，即使在夏天也是凉爽的，空气清新，山风拂面，带给人的全都是舒适。在这种感官刺激下，晨跑也变成了一件惬意的事。
这是最初所有人的想法。
路程刚过一半，有人的呼吸乱了，□□。
山林跑步和平地不一样，要耗费的体力不止双倍。
“哟—哟哟——”
隔着山林，突然传来规律的喊号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众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很快看到了对面的队伍，他们统一着装，情绪饱满高扬，仔细辨认，就连落地的节奏也是一致的。
两支队伍迎面相遇。
“小部长！”声音整齐划一。
见到小佐，队伍中的所有人都笑着打了招呼。
“青学的剑道社吗？”
对方队伍的统一着装太好认了，标准的剑道服，胸前绣着青学的校徽和个人姓名。
作为被询问的当事人，手冢并不知道青学的剑道社也在山中合宿。
小佐同样被蒙在鼓里。
他看着队伍中的佐贺，双手叉腰，质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剑道社的活动都不用通知他这个部长的吗？
事实证明，不用。
佐贺让其他人继续晨练，他放慢了脚步，和小佐坠在队伍末尾。
“暑假开始，大家就来这里了。休息，锻炼，两不耽误。你问秋本？通知他了，只是他一直没来。”
佐贺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生气，手里的扇子敲在他头上，“你整天和网球社的人混在一起，不是也不成样子。我们老大不说老二。”
小佐气呼呼地鼓着脸颊。
小佐半路被“拐走”，三校网球社成员和剑道社成员错身而过，继续晨练。
和小佐关系好的，跑过后忍不住回头看。
尤其是青学的。
“剑道社的也在这里合宿？小佐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众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小佐在早饭后回来了，网球社这边已经开始了上午的训练。基础练习后，是分配对手的练习赛。
小佐看了一眼网球场上的练习赛，去找了伏黑和虎杖。
“你们要不要过去剑道社那边？还是在这边更习惯？”
听起来剑道社的训练更适合提升两人实力，但网球社这边人更熟，两人一时间举棋不定。
“不用急着决定，什么时候想去了就过去，那边的房间足够。”
“小佐你要过去那边吗？”虎杖问道。
“不去！”小佐像是在赌气，“没有我他们也很好，我就不去打扰了。”
他气呼呼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扒开包装纸塞进嘴里，脸颊立刻鼓起来。又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递到伏黑和虎杖面前，“你们吃不吃糖？”
虎杖捡了一颗，学着小佐扒了包装纸，放进嘴里，“海盐柠檬味的，不是很酸，很好吃。”
伏黑也拿了一颗，没有吃放进自己口袋。
“小佐。来打球——”
向日和菊丸看到了他，举着球拍站在网球场上对他挥手示意。
今天上午的练习赛安排的都是双打，而且是打乱学校随机分组，包括准正选在内的双打。
向日和菊丸有幸分到了一组，对面是立海大的仁王和一名冰帝准正选。
小佐走进网球场，把手里的糖先递到手冢面前。
手冢垂眸看他。
“佐贺学长给我的。”小佐鼓着脸颊。
佐贺学长每次都用糖来敷衍他，当他是小孩儿吗？
手冢没说话，从里面拿了一颗。
小佐把手掌移到幸村面前。
“我也有份儿？谢谢小佐。”幸村笑着拿了一颗。
两人都拿完了糖，小佐把手里剩下的三四颗放回口袋。
迹部神色不渝，刚想开口，就看见小佐从另一只口袋里抓了一把，直接塞进他的口袋。
手冢额角跳了一下。
厚此薄彼！
幸村在这一瞬间和手冢共感，偏爱在这一刻具象化。
上午的练习赛，众人的实力三部长心中有数。
针对每个人的实力，三人将后面的训练计划做了调整。
下午是自由时间，由社员自己支配。
小佐的糖又送出去一颗。
不二看着手里透明包装纸的蓝色糖果。
“不二学长下午要下山吗？”
不二笑着把手里的糖果收起来，“原本是有计划的，但这里去市区不方便，打不到车，徒步需要一个多两个小时。”
“我可以提供交通工具。”小佐反常地热心。
不二抬眼看他。
“我看到哥哥在查阅去市区的路线，还做了标注。不二学长是要和哥哥一起去吗？你们是去美术馆吧？”小佐声音里掩饰憋不住的好奇。
不二睁眼往手冢的方向看了一眼。
手冢若有所觉。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不二不自觉笑了一下，收回视线，回复小佐。
“是啊。小佐就像是个侦探。”
被夸赞了，小佐咧开嘴笑。
“给我半个小时，我把交通工具给你们送到门口。”
他欢快地跑出了客厅，往旁边去了。
“小佐去干什么？”菊丸端着三碗冰淇淋，他原本是看小佐和不二坐在一起，也要过来加入的。“我还给你们盛了冰淇淋，呐～”
不二从他手中接过冰淇淋，放在桌上，“谢谢英二。小佐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英二要不要把小佐的那份儿放进冰柜，等他回来再拿给他。”
菊丸思索了两秒，“只能这样了。”
三部长开完了小会，已经是午休时间，幸村和迹部上楼了，手冢向不二走来。
菊丸正在邀请不二下午和他一起去山林采集昆虫标本。
不二笑着委婉拒绝，“英二可以问一下大石，大石应该有时间。”
被拒绝了，菊丸瘫在桌面上哀叫，不过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明天不二有没有时间？”
“好，明日下午陪英二一起去。”
菊丸立刻高兴起来，伸出手指要和不二拉勾。
“这样不二就不能反悔了！”
和菊丸分别，不二和手冢上楼。
说起前天约好去美术馆的事，手冢声音里有歉意，计划中他们应该上午就去的。但合宿地点在山里，位置偏僻，因为两人的私事出动校车，手冢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但徒步下山……
事前要问过不二的意见。
“小佐说去弄交通工具。”
手冢想小佐能弄来什么样的交通工具？
整理好了下午要带的东西，就接到了小佐的电话。
“哥哥——”通话中小佐声音飞扬。
手冢站在窗前，看到别墅门口的小佐，他站在一辆蓝色机车旁，对着他挥手。
“我从佐贺学长那里借来的。你和不二学长快下来。”
不二也看到了，眉眼间压抑不住的欢欣，“手冢会骑吗？不会的话我可以带你。”
两人从楼上下来，小佐把钥匙丢给手冢，指了指车上挂着的两个头盔。
“哥哥不用着急回来。佐贺说，机车不着急还，想借多久就借多久。反正那边的机车有好多。宫本说，当初他们是骑机车上山的，因为人多，还差点儿被交警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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