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说今晚她想做婆婆。”
第101章 “孙瑾安同学,你生病了吗?”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流泻进来,为没有亮灯的客厅镀上一层清冷的底色。
夏沁伊的颈线贴合在沙发扶手上,半阖着眸子仰面迎着月色,满目清辉也散不尽炽烈的温度,清绝的眉眼间尽是浓酽的颜色。
微风轻动,纱帘被掀开,透入一点点凉气。
可她依旧无法清醒,找不回一星半点理智。
温润的掌心碾磨着她的意志,肩头的啃咬似是在发泄,却感受不到半点痛觉,反而像是在被奶猫的舌刺刮蹭,引发一阵阵强烈到令人崩溃的酥麻感,不停撩拨着脑神经,一股慌不择路的电流窜向四肢百骸,最终抵达潺潺的溪流。
向来习惯掌控一切的人,忽然之间体会到被人掌控的滋味,不知不觉连呼吸都随着磨人的节奏紧了又紧。
极度的失控感足以令人发疯。
只能咬着唇,不让喉咙里的字音从牢笼里挣脱。
孙瑾安察觉到她的克制,动作蓦地慢下来,她松开那根被她啃的发红的锁骨,舌尖擦过尖利的虎牙,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摇摇欲坠的夏沁伊。
墨绿色的衬衫早就被她遗落在鞋柜上,瓷白细腻的肌肤在月色下一览无余,而夏沁伊冷静疏离的脸上染着绯色,额头沁着薄汗,如墨的眼眸不经意流露出一抹失神,连同红润的眼尾都沁出些许妩色来。
看起来潋滟至极,蛊得要人命。
孙瑾安觉得喉咙发紧,嗓音沙哑,“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想要吃掉你。”
如野兽一样撕咬猎物,丧失理智,只为饱餐一顿,填满饥肠辘辘的身体。
仅仅只是,出自于动物最原始的本能。
毫不温柔,毫无怜惜,毫不节制。
滚烫的气息喷过来,被灼到的皮肤传来如蚁咬般的痒意。
真叫人难受。
好不容易回拢些许理智,夏沁伊就听到这么一句,微微蹙起的眉心昭示着难耐,她甚至怀疑,孙瑾安是不是故意的。
为了报复自己帮着马婠婠瞒着她。
她不由得抬手抚上撑在身侧的手臂,指尖游走,唇瓣微张:“只要你喜欢。”
只要你喜欢。
变成猎物又能怎样。
更何况是做你掌中的猎物呢。
简单的五个字映入孙瑾安的脑海里,宛如润物无声的细雨落在屋顶,顺着屋檐嘀嗒落下,浸入潮湿的泥土里,浇灌着深埋在土壤下的种子,种子破土而出,为迷路的狐狸长出一棵足以赖以生存的参天大树。
潮湿的指尖微微发颤,如蝴蝶振翅,引发海啸。
一时间,满屋的空气也似是被骤然抽干,只余下夏沁伊难以抑制的低吟,以及毫无章法的呼吸声。
……
洗完澡已经快十点了。
孙瑾安从另一间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几天前买来特意放在公寓里的白色丝质睡袍,她趿着拖鞋走进卧室,发现主卧浴室的门还关着,里面开着灯,传来哗哗的水声。
出门一整天,外加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出了不少汗。
想来夏沁伊至少还要十分钟才会出来。
孙瑾安自觉地钻进被窝里等她,间隙看了一会儿手机。
最近有一部大热的电影下映,口碑极好,之前孙瑾安一直想跟夏沁伊一起去电影院看的,可惜一直兼职没有时间。
今天恰好上线流媒体。
孙瑾安想着现在时间还早,等夏沁伊出来问问她感不感兴趣,感兴趣的话,差不多两个小时看完,不到零点,也不算太晚。
趁着等待的时间,她看了一眼宣传片,是其中一个女主角在舞台上唱歌,唱得很好听,可惜只有一小段。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就去搜了一下原唱。
这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种完全不同于翻唱的味道,加上完整版的歌词,营造出一种浪漫且暧昧的氛围感,就像是一场克制又放肆的do爱场景。
孙瑾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莫名有种歌里的主角是两个女生的感觉。
而且跟她今晚的心境格外契合。
一个小时前的画面情不自禁浮现在脑海里,一株小火苗悄无声息地在腹腔里燃烧起来,并且随着歌词的描述,有野火燎原的趋势。
舒缓随性的语调在房间里肆意流淌,直至循环到第二遍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孙瑾安拉回思绪,迟疑片刻,起身下床,赤着脚走到浴室门前,曲起两根骨指轻轻敲了敲门,“伊伊,洗好了吗?”
似是默了一瞬,里面才传来慵懒冷淡的音质:“进来。”
金属门把被压下,孙瑾安走了进去,氤氲的水雾已经被排风扇抽了出去,她看见夏沁伊穿着雪白的浴袍,站在洗手台前,正从镜柜里取吹风机。
“怎么了?”夏沁伊在镜子里看她。
“没事。”孙瑾安走过去,从身后把她手里的吹风机接过来,“帮你吹头发。”
吹完,她帮她取下干发帽,一本正经地吹起了头发。
夏沁伊没拒绝,任由她动作,耳边除了吹风机运作的声音,还有似有若无的歌声传来,乌黑的眸子微敛,似是在听歌里唱着什么。
吹完头发,孙瑾安要去拔插头,却被夏沁伊拦住。
孙瑾安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夏沁伊靠在洗手台边,正对着那张漂亮干净的脸,将她半湿的头发撩至身前,不疾不徐道:“你自己的也没吹干。”
孙瑾安低头一看,发尾的确还有些湿。
她嫌长发吹起来太久了,除非冬天,否则一般情况下都是吹到差不多就懒得再去吹,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
“没关系,现在还不睡,过一会儿就干了。”
夏沁伊不置可否,直接拿过吹风机,给她吹起头发来。
孙瑾安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倒是没有反抗,却也没背过身去方便她动作。
夏沁伊也没说,就这么面对面地给她吹头发,同款洗发水透过体香散发出不同的味道。
吹着吹着,孙瑾安两只手就搭在了夏沁伊的后腰上,轻轻揽着她,隔着浴袍,她依旧能摸到那恰到好处的紧致腰身,随着抬手的动作绷出几乎完美的曲线。
吹头发的动作一顿,夏沁伊抬眸,对上那双溢满笑意的眼睛,没出言制止。
孙瑾安心下一喜,便愈发放肆起来。
一只手顺着松散的浴袍缝隙钻了进去,覆上凝脂如玉的肌肤,轻轻游走。
夏沁伊身形一滞,眸色微暗:“别闹。”
孙瑾安向前半步,下巴搭在半露的肩头,“小气鬼,我还不能抱自己的女朋友啦?”
撒娇的语气擦过耳畔,烫在颈侧,夏沁伊无可奈何,只能放慢呼吸,若无其事地继续帮她吹干发尾。
等吹完的时候,身前的浴袍已经被蹭的歪七扭八,浴袍带子也不知怎么彻底散开。
孙瑾安松开她,澄净的琥珀眸里染着欲色,而后轻吻上她的眉心,似是要征求她的意见,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拒绝:“还想要一次,可以吗?”
浴室外的歌声还在单曲循环。
没了吹风机嘈杂的声音,夏沁伊终于听清歌词的内容,似是对孙瑾安如此热烈的原因有了一丝明了。
她红唇微抿,低着眼眸时眉眼倦懒,唇边溢出一节字音:“嗯。”
孙瑾安扬起唇角,掐着夏沁伊的腰一抬,让她坐在洗手台上,倾身吻上她的唇,在氧气几近缺失的一瞬间松开她。
夏沁伊晃了下神,继而看见孙瑾安俯下身子,单膝跪在她面前。
下一刻,羊脂玉似的纤白脚踝被一只温热的手箍住,湿濡的软舌自下传来,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她下意识瑟缩一下,却被牢牢地禁锢着,丝毫动弹不得。
脊骨骤然紧绷。
从哪儿学来的?
无暇思考。
刚洗完的澡,额角不可避免地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夏沁伊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感受。
羞耻,难受,或是享受。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为了不从洗手台上摔下去,她只能用双腿勾住身前唯一的支撑,可却在颤栗的同时,差点绞断那根细弱的脖颈。
浴室再次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二十多分钟后,孙瑾安抱着换上睡袍的夏沁伊回到床上。
温软的被窝能够慰藉酸软的身体,慵懒的歌声回荡在耳边,同样慰藉着过于放纵而惫懒的精神。
孙瑾安见夏沁伊还没有睡意,提议道:“睡不着的话,看一会儿电影?”
夏沁伊倦懒在被窝里,没有意见。
孙瑾安关掉手机上音乐,打开投影播放进入浴室前的那部电影。
影片属于喜剧类型,但却很有深度。
两人看得入神,不知过了多久,恋爱脑主角演唱起循环了一晚上的歌曲,分明不似原唱的拉丝的唱腔,可气氛却莫名变得有些微妙。
清冷的月色不知何时变得朦胧起来。
宽阔的大床在瞬息之间变成令人丢盔弃甲的战场。
电影终究是没有看完。
不过,插曲却被夏沁伊在心里列为卧室禁播的曲目。
一夜酣眠。
第二天,孙瑾安是被窗帘缝隙里的光线照醒的。
她眯着眼转了个身,发现身边没有人,伸手摸过手机看时间。
已经早上十点了。
孙瑾安掀开被子起床,一边系着睡袍带子,一边往客厅走。
客厅里没有夏沁伊的身影,厨房一眼看过去也空无一人,客厅另一边的两间房,一间是书房,另一间原本是次卧,被夏沁伊改成了画室。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如果夏沁伊在里面,应该能听到她走出来的声音。
画室的门常年锁着,除夏沁伊之外,没有人能踏足。
这也是第一次来夏沁伊家,她一句话都没问,直接睡客厅沙发的原因。
几个房间都没人,大概率是在画室。
孙瑾安迟疑片刻,朝画室门口走去,正当她要抬手敲门时,门开了。
夏沁伊站在她面前,身上是跟她同款的黑色丝质睡袍,整个人都散发着性感慵懒的气息,却因为逆着光,只能看到她的脸部轮廓,表情却看不真切。
门开的一瞬间,两人都怔愣住了。
还是夏沁伊先反应过来,走出画室,孙瑾安这才看清她的脸,淡淡的,一如往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还没来得及看清画室里的光景,墨汁独特的香气被隔绝在门后,传来木门落锁的声响。
果不其然。
即便是在二十多年前,这扇门也不会如其他房间的门那般随意敞开着。
至于原因,就连妈妈也不清楚。
曾经夏阿姨把自己关在这里好几个星期,后来她问过夏阿姨,得到的只有漫长的沉默和仿若失魂的悲伤。
在本能的驱使下,即便是现在她们的关系已经达到足够亲密的程度,孙瑾安也不敢多问,只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什么时候起来的,不再多睡会儿?”
昨晚夏沁伊纵着她乱来,到最后几乎是累晕过去的。
原以为她睡得晚一点,没想到起得比她还要早。
“刚醒来没多久。”夏沁伊摇头,声音略微有些嘶哑。
孙瑾安用指背贴上她的额头,担忧道:“嗓子怎么哑了?是不是感冒了?”
夏沁伊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带着她朝餐厅走去,自顾自道:“我买了早餐,试试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孙瑾安这才反应过来,嗓子哑未必是感冒,也有可能是……别的。
而导致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本人。
她轻咳两声,“好,我去洗漱一下,你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出来的时候,琳琅满目的早点已经摆满了半张桌子。
昨晚体力透支,孙瑾安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却不免担心:“好多,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夏沁伊不常会做饭,阿姨除了来打扫,不负责三餐,她也不想让孙瑾安起来还要折腾给她煮面,就订了一家广式餐厅的外卖,是她平时经常点的。
此刻她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虾饺放在孙瑾安的碟子里,懒声道:“昨晚不是说,饿得可以吃下一整头大象?”
“啊……我说过吗?”
孙瑾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回事,并且是在进行到某个重要时刻,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晚上没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有点丢脸。
软润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
真是一点也不禁逗。
夏沁伊报完嗓子的仇,心满意足地翘了下唇:“吃不完可以放冰箱。”
反正说不准晚上还要过来住的,万一饿了还可以当宵夜。
孙瑾安窘迫地拿起筷子,把瓷碟里的虾饺塞进嘴巴里。
鲜甜汁水爆开的一瞬间,什么窘迫丢脸都被抛之脑后。
半张桌子的早点被她吃掉一半,直到肚皮溜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见夏沁伊也吃不下了,便把剩下还没来得及品尝的烧麦流沙包之类的放进保温盒里。
看来,晚上还得再来一次。
不然以夏沁伊的饭量,怕是很难解决掉。
浪费可耻。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收拾好餐桌,时间还早,歇一会儿再回学校也不迟。
孙瑾安抱着夏沁伊窝在靠近阳台的沙发里,惬意地晒着太阳,心里还在想着两个月后就是夏沁伊的生日了,该准备什么礼物给她。
以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她需要提前攒钱。
这就意味着,她要提早决定好要送的礼物。
反正闲来无事,孙瑾安想趁着闲聊的机会,打探一下女朋友的喜好,便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伊伊,除了画画,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
夏沁伊阖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她忽然问起这个,掀起漆眸看她一眼。
孙瑾安的心思简单纯粹,想法几乎是挂在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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