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存在到底特殊在哪里。”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看向太宰治的眼睛。
太宰治朝他眨了下眼。
江户川乱步:“……!”
他瞬间意会。
迅速朝着太宰治眨了两下眼。
夏油杰突然拽了下太宰治:“那个怪物呢?”
几人这才朝外看去,刚才还在树林中找人的怪物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的裂缝。
太宰治收敛起神色,他扫过面前的空地。
突然,阴影猛地压向三人,织田作之助迅速捞着三个人在地上滚了三圈,刚好躲开了攻击。
巨大丑陋的咒灵出现在四人身后。
身为普通人的江户川乱步看不见咒灵,但却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他手心攥紧那只木制小猫,翠绿色的眸子沉下。
丑恶的咒灵猛地冲向四人。
“——!!”
夏油杰下意识闭上眼,但意料之内的攻击并没有袭来。
“来晚了吗?”一道声音缓缓落下。
天空忽地乍亮,一道光芒从天空中汇聚,眨眼间便蔓延开。
夏油杰的眼睫颤了颤,才慢慢睁开,他微眯起眼,用手挡住耀眼的光芒。
强大的威压袭来,强大的能量瞬间笼罩整个树林,那只咒灵似乎一颤,下意识想要躲开。
只见一个男人缓缓走出来,他抬起手,只是轻轻触碰了那只咒灵,咒灵便发出来尖锐的惨叫声。
它挣扎着,四周变形扭曲,奋力地想要逃跑,但却无济于事,最后被刺眼的光芒覆盖,转眼间消散在空中。
夏油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一个词:祓除。
这才是真正的祓除,彻底的消失。
江户川乱步将项链重新系回去,“没有,你来得刚刚好哦。”
咒灵消失,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宰治看向夏油杰:“原来你真的不知道,你都能看到这些咒灵了,就不感觉奇怪吗?”
夏油杰顿了顿:“只有我能看到,没有人信我。”
“原来如此……”太宰治若有所思。
冬木凌朝着孩子们走过去,他发现进度条好像多了一个。
【15%】
是那个陌生孩子头上的进度条。
夏油杰垂着头:“所以这些怪物、咒灵……究竟是什么?”
“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滋生出来的咒灵。”太宰治说,“咒术师就是负责驱散咒灵,解除诅咒的一个职业。”
“先离开这里吧。”冬木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学楼,低着头给长尾迅发了一段消息。
“刚才制造的声音太大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夏油杰一脸茫然地被带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和四人一起瞬移到了一处公园内。
三个孩子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吃的,冬木凌留下,将咒术界最基础的常识讲给夏油杰听。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破裂了。
“咒灵?咒术师?”夏油杰指了指自己,“所以我能看到那些咒灵,是因为我是咒术师?”
“是的。”冬木凌回答。
“那其他人……”
“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也没办法对咒灵造成伤害;异能力者可以看到咒灵,可以对咒灵造成伤害,但是无法祓除;只有咒术师可以祓除咒灵。”
夏油杰恍惚着,忽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的面前,对方的掌心托着发圈,上面挂着一只陶瓷小狐狸。
夏油杰抬起头,对上了冬木凌淡定的目光。
系统警觉:【等等,你不会是想把他带回去吧?】
系统震惊,系统迷茫,系统迅速抵制:【人家有父母,这个真的不可以!】
系统给他列举:【你能带走太宰治是因为他自己想走,能带走江户川乱步是因为他无家可归。】
【夏油杰有家人,他不会想离开的。】
【这样吗。】冬木凌思考片刻。
“如果遇到了无法战胜的存在,就可以摘下发圈,我会来帮你。”冬木凌说。
夏油杰接过发圈,他抿了下唇:“谢谢。”
他认得出来,这个发圈和江户川乱步的项链很像,恐怕自己一摘下来,冬木凌就能赶来他的身边。
夏油杰不由开始思考。
这难道是咒术界的欢迎仪式吗?居然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咒灵被解决,一切安全下来,夏油杰很快告别几人。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看向手中的发圈,忍不住想起刚才那股战胜咒灵的强大力量。
想起冬木凌介绍的咒术界,夏油杰心情复杂。
原来能看到咒灵,是因为他是咒术师……
另一边,四个人回到横滨。
回家的路上,冬木凌发现了太宰治的不对劲。
少年表情淡淡,他站在织田作之助的身边,偏着脸看向身侧,夕阳将他的影子在身后延长,透着沉闷。
“怎么了?”冬木凌问。
太宰治回答:“没事。”
冬木凌思考两秒,他停下脚步,拐了个弯,在路边买了四个冰淇淋。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冰淇淋凑到太宰治面前,他抬起眼,视线从冰淇淋上一点点挪到了冬木凌身上。
“真的没事哦。”太宰治慢吞吞地接过冰淇淋,语气是和表情截然相反的轻松,“只是发现自己被人骗了而已。”
江户川乱步吃着冰淇淋,闻言凑过来:“你被骗什么了?”
太宰治恰到好处地接话:“他骗我说,我是独特的存在。”
江户川乱步:“噢,然后呢?”
“就在今天,我发现这种独特的存在不止我一个。”
江户川乱步震惊:“怎么会这样。”
江户川乱步谴责:“太过分了!”
江户川乱步好奇:“所以是谁骗了你?”
太宰治顿了顿,跟他描述道:“他的个子很高,白色长发,生活在横滨,还是一位咒术师。”
冬木凌:“……?”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点你呢。】
织田作之助站在一旁歪头:“这个人是冬木先生吗?”
太宰治慌张一秒,迅速转移话题:“啊,不说这个了,我们今晚吃什么?”
“……”
冬木凌茫然,他此时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在说他吗?
他骗了太宰治……?
【你的言语称不上欺骗,但你的行为会让人误解。】系统说,【你很难一碗水端平的。】
【有时候唯一性也是一种偏爱。】
刷幸福度的办法有很多,冬木凌偏偏选择直接把目标全都捡回来。
——这和给自己增加游戏难度有什么区别?
冬木凌没听明白。
当晚,冬木凌敲响了太宰治的房门。
“怎么了吗?小白找我有事吗?”太宰治的语气自然,他停顿片刻,又说,“是因为今晚回家路上的那句话吗?”
太宰治弯起眼:“我当时真的不是在说小白哦。”
屋内的灯光落在冬木凌的身上,他垂下眼,“要聊一聊吗?”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太宰治扶着门的手微微收紧,他依旧微笑:“我没有不开心。”
“抱歉。”
冬木凌突然开口。
太宰治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是熟悉的平淡,对方说着:“我想搞明白你不开心的原因。”
话音落下,周遭寂静许久。
“原来小白这么有求知欲吗?”
过了一会,太宰治故作轻松道:“我只是有些疑惑,独特的存在……”
“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太宰治。
神明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说着是要让他幸福,但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唯独选中了他——
不对,现在还有一个江户川乱步。
“……”太宰治思路中断半秒,又继续思考。
这个疑问就像是个即将爆炸的炸弹,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他。
对神明来说,他究竟算是什么?
他并不是唯一一个被选中的孩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冬木凌终于明白了孩子生气的原因。
冬木凌略微思考,便能得出答案。
太宰治独特,是因为冬木凌选择了他。
冬木凌从一开始是抱着目的来的。
养孩子的过程很有趣,冬木凌也乐在其中,如果他对此不感兴趣,那在刚开始时便会悄无声息地把系统送回去。
这一切最开始的“独特”,是因为冬木凌选中了系统,选中了太宰治,选择了留下。
不过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后,“独特”,似乎已经不能用被神明选中来解释了。
冬木凌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他来时便带着神的高傲,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这里的人类。
——但神明也会偏爱。
在无数次相处中,太宰治变得不只是一个任务目标,幸福度也不再是评判游戏进度的指标。
“在最开始,是因为我选中了你。”
系统沉默半秒:【推荐书单:《语言的艺术》《别输在不会表达上》《高情商聊天术》】
太宰治神色一滞。
这算是什么理由?
“但是现在。”
男人站在门口,微微垂着头,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屋内的亮光轻轻抚过他的面庞,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融着些许柔和。
“是因为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是因为你是太宰治。”
第20章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宰治和冬木凌闹了一天矛盾,但是第二天又和好如初。
三花猫趴在柜子上,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这是夏目漱石来到这个家的第二个周。
他来此是为了调查冬木凌。
情报中的冬木凌冷漠无情,完全没有把世间的规则放在眼里。
他所能搜集到的照片只有零星几张,无一例外全是偷拍,还是被正主发现的偷拍。
冰冷的视线几乎要透过相片,淡色的瞳孔透着无机质的非人感,光是看着照片便会令人不寒而栗。
但夏目漱石观察到的冬木凌并不一样。
冬木凌爱吃甜食,非常要面子和注重形象。
他甚至发现冬木凌在看《语言的艺术》。
尽管如此,冬木凌的聊天技巧和情商依旧没什么长进。
情报所调查到的只有他那强大的能力,真实的性格喜好只有真正接触才能了解。
猫咪叼着一封信,轻盈地落在冬木凌的房门前,将信件从门缝推进去。
随后,它自如地离开了冬木家。
冬木凌很快发现了这封信。
上面写着地点,落款是一个人名。
[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
冬木凌缓缓走进一座讲堂,这里名为晚香堂,坐落在地铁废弃岔路的深处,他推开面前的大门。
眼前倏地亮起来,一个男人站立在讲台上,他的身后是一块巨大的黑板,排排桌椅从讲台边延伸到门口,整洁光滑的桌面反着光,讲堂内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男人缓缓转过身,他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帽子压下三色头发,半边刘海遮住一只眼睛,他的唇上有两撇胡须,拄着一支手杖,目光锐利地看向冬木凌。
冬木凌的视线停留在夏目漱石身上,许久后才挪开。
先前他还疑惑,咪咪作为一只猫怎么会有[维持横滨和平]这种愿望。
猫咪的愿望与夏目漱石的愿望重叠,分毫不差。
原来咪咪就是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他还在脑中预设着冬木凌的各种反应,以便自己快速地做出回应。
他并不是以政府,或是异能特务科的立场而来的,他是仅代表他自己,夏目漱石个人而来。
“看来冬木先生已经知道我的姓名了,那我便不多赘述。”他迅速收回思绪,眼眸冷静中透着精明,“我约你见面,是想要和你聊一聊横滨。”
横滨身为租界,各方势力都可以前来驻扎,堪称鱼龙混杂,日本又在先前的异能大战中战败,政府实力弱小,根本无法管控横滨。
而夏目漱石在此时主张建立[三刻构想]制度。
也就是将横滨一分为三,遵守规则的白天,处理黑色事件的黑夜,还有游走在两者之间的黄昏。
异能特务科属于白天,Mafia属于黑夜,属于黄昏的组织还未建立。
异能特务科拥有大量资金,Mafia人数众多,若是黄昏过于弱小,三刻构想也很难成型。
夏目漱石决定走一步险棋,他要将冬木凌拉入这场局。
他将这一切细细地阐述给冬木凌,对方在认真的听着,直到他说完全部。
“我拒绝。”冬木凌语气毫无波澜,“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
这在夏目漱石的意料之中。
他淡定地点头。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抱着让冬木凌加入[三刻构想]这个念头而来的。
他需要的是冬木凌这个人,这个名字。
——它们所带来的威慑力。
夏目漱石说:“我有一个徒弟,他最近在做保镖,处理各种委托,他不属于政府,也不属于任何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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