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放弃了找家长,后来干脆叫楼上的肖正冕下来拿人。
郁棠课上犯困时,肖正冕把他提溜到走廊尽头,没人知道究竟是干了什么,反正郁棠回来就精神了,能学进去了。
以前半年打一回的生长素,随着郁棠长大改成一个月一打,身体素质跟不上爱犯困。
后来郁棠也觉得这样犯困不行,总是在大课间找他哥。
宋然就好奇了:“冕哥天天给你念紧箍咒啊?怎么每次下课你困得难受,找冕哥十分八分回来就醒了?”
郁棠这小孩实诚,问什么说什么:“没有啊,讲故事来着。”
宋然挠挠头,不知道讲什么故事能有醒神的功效。
他回家还找了不少书,想着以后自己给郁棠讲故事,不用他上楼麻烦冕哥。
直到期末考试前,学校布置考场,考数学之前他还想和郁棠讨论几个题,找半天没找到人。
问小胖,小胖说:“能干嘛去了,肯定找冕哥突击去了,对了,一会卷子给我抄抄呗?”
宋然推开小胖谄媚的脑袋:“郁棠数学比起强,你抄他的。”
小胖心碎:“他字太丑了看不清解题过程!”
懒得和他掰扯,宋然拿着笔袋和考号去楼上找郁棠,兜里还揣着几个奶酪棒,想一会给他考试的时候偷偷吃。
育才初中有大长廊,每一层的尽头拐歪是不常用的安全信道,大部分时间是保洁阿姨放杂物的。
宋然走到尽头刚要顺着楼梯上去,在这边走能直接通到另一边初三楼层,最近,老师上课都走这。
拐歪处外头是同学们讨论上一门语文答案的嘈杂声。
拐歪上楼的台阶上。
肖正冕的校服敞开把郁棠裹在里面,郁棠的脑袋就埋在他锁骨的位置,少年的下巴蹭着毛栗子的软发,掌心轻轻的拍着。
郁棠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养神,肖正冕轻声说:“数轴是个好妈妈,她规定原点,正方向,单位长度,而且这几个小孩都要站在一条直在线…”
“后来好多数打架,他们称这个战役为;‘化简方程’,太棘手了,你知道后来怎么办了吗?”
郁棠讷讷的回答,要去分母,移项,…几乎没有说漏的。
肖正冕捏捏他软白的脸:“这么厉害,讲一次全记住了?”
郁棠笑眯眯的说他可不是傻子,他最聪明了。
肖正冕个子高,肩膀也宽,两人抱着抱着就黏糊着说小话,郁棠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咯咯咯的乐起来,吭哧一口磨牙似得咬在肖正冕的锁骨上:“真的,可香了。”
“哥,你的味道我闻闻能睡着,也能清醒,这是为什么啊?”
肖正冕觉得他小,被他咬一口也不觉得疼,小孩青春期喜欢磨牙正常。
他靠在栏杆上让郁棠抱,把校服的拉链拉上,郁棠整个人都被包在里面,他更像是一个‘妈妈’,衣服里鼓起来一块是天下最聪明的小孩。
郁棠就说他这样像怀孕的妈妈,一会就能生出最聪明的小孩出发去考期末了。
肖政冕笑的眉眼弯弯,靠在栏杆上,虽然离得远,他也清楚看到拐弯的地方有个人。
宋然站在远处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郁棠和冕哥的关系好。比他们小团体的任何人都好,因为他们是兄弟。
可此刻宋然见到这一幕,想要张嘴叫郁棠的话硬生生被憋在嗓子眼里喊不出来。
肖正冕看到他,对他摆摆手,示意让他别说话,让他走。
郁棠埋在他怀里感觉他动弹:“咋了?”
“没事,再靠会,一会老老实实考试。”
郁棠黏糊糊的回答:“好哦~”
宋然脚步飘飘的走回到班级里,小胖正和左右玩五子棋,见他回来高兴说:“老宋,咋俩前后桌,一会我踹你凳子,你就侧身哈。”
宋然宕机似得点头,左右瞧他不对劲也围过来。
“你傻了?”
“你魂呢?”俩人一块问。
缓了一会,宋然咽了咽唾沫问:“前几天你们说,冕哥搞对象了?”
小胖紧张的来回张望:“嘘嘘嘘,这事可别说,让小祖宗听到他要炸锅。”
左左右右俩人在学校体育队,下课中午都围着篮球场转。
肖正冕早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现在保送直升了本部高中,学习好长得还像电影明星似得,走哪不少人都瞧,就上个月,初中对高中的友谊篮球赛,肖正冕把校服外套脱了,比他身材更惹人注目的,是脖子上的红印。
初高中早恋多了去了,有人追时尚还有用刀往手上划的呢,搞对象只是最低级的。
有早恋经验的人说,肖学长脖子上的红印就是‘草莓’
说他恋爱了,肯定是被谁追到手了。
小团夥这几个人听到风言风语觉得不可能,还瞒着说不让郁棠知道呢。
宋然今天见识到了,哪来的什么对象。
太吓人了。
过了一会郁棠又美滋滋的回来了,数学考试对他来说信心满满,宋然问他干嘛去了。
郁棠理所当然的说:“找我哥啊。”
宋然又问:“你们干嘛了?”
郁棠觉得他有些奇怪,很实诚的回答:“什么也没干啊,他给我讲故事来着。”
原来这就是郁棠口中说的讲故事!!
宋然别扭的看着他,但郁棠本人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说他怪怪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宋然考试的时候也在思考,为什么郁棠不钻自己的怀呢?为什么只和冕哥抱,对啊!冕哥这么受欢迎,难道这么大的学校里,就没有他看的上眼的人吗?!
想通一切的宋然只觉得毛骨悚然,五雷轰顶,他忽然发觉,自己比郁棠更早意识到了一件事。
但他不能说,谁都不能说。
因为肖正冕在走廊看到他时,对他招手让他不要出声,离开的手势…
太过于理所当然,肖正冕就这点特厉害,他除了郁棠外对所有人都淡淡的,话少,不怎么笑,沉默的很少表达出情绪。
在初中都说这是百年一遇的学霸,厉害的人都是这样淡淡的。
情绪波澜不惊,是因为他们对自己某些想要的东西志在必得。
第37章
期末考完,还没出分的那几天是最开心放飞的日子。
郁棠在家捧着手机和宋然小胖几个人开五黑,躺沙发上动不动就又叫又跳。
他属于又菜又无敌爱玩的类型,只会玩辅助在地图上满地奶人却搞得无比激动,郑爸爸路过看到他0-14-1的战绩差点笑喷了。
郁棠凶巴巴的不许让他笑,非常严肃的纠正一个团队中,辅助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郑爸爸说:“让你再快乐两天,等成绩出来,看你能不能笑出来。”
郁棠嘟嘟嘴说自己考的可好了,他哥给补课了。
郑爸爸笑他就知道拽着哥,小时候一口一个Eric,长大了知道叫哥。
两个孩子小时候相差不多,总是叫着Eric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肖正冕半大小子十五六个子快一米八,已经有点男人模样,郁棠比他小三岁,白汪汪软软的一张脸,个子也不高,站在肖正冕身边要垫脚才能到他下巴高。
这样再叫Eric,明显不合适了。
而且郁棠在小学时总是被叫家长,郁棠因为抄作业叫家长那次挨打吃了记性,对找家长三个字有深深地恐惧,他那时候就求肖正冕,一口一个好哥哥,把当哥的心哄的乱飘,慢慢习惯就改了口。
郁棠趴在沙发上玩游戏,小团夥尽职尽责,他想玩到几点都陪着。
宋然走下路,小胖坦克出装肉的变态,蒋佐打野蒋佑中路配合拿人头,就郁棠骑个大鲸鱼满地溜躂,乐呵呵的。
到人家对面野区乱打,被人家殴掉血了还要喊自己家刺客报仇,几个人硬生生把辅助给喂的最肥,一把结束他总是能拿MVP。
玩的太沉醉,两个爸爸出门约会看电影去前告诉他饭菜在锅里,一会让他自己热热吃。
他嗯嗯啊啊的答应。
过一会肖正冕上完课回家发现他还在玩,拿过他的手机,干脆关了游戏。
“哎哎?哥,没玩完呢。”
肖正冕淡淡的说:“有没有你都能赢,看会绿,玩一天眼睛不要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伤害我。”郁棠被他扛到阳台,脑袋也板正过去,盯着家里开了好多年变得很大的望鹤兰放松眼睛:“伤我心了,宋然都说我可重要,辅助哎”
肖正冕轻笑,伸手在他的胸口按按:“给你揉揉?”
“揉不好了,讨厌你!”他噘着嘴说愤怒,但身体很乖,老老实实的坐在阳台上看绿植。
肖正冕说他小气鬼,折身回来附下亲亲他的小脸蛋,郁棠就被哄得高兴啦:“那也要讨厌一会的。”
一会也不行,肖正冕不喜欢和他闹脾气,嘴上功夫也不行。
他拽着郁棠的椅子过来,像摸家里的大橘猫似得挠郁棠的下巴:“不行。”
郁棠觉得痒痒,咯咯的笑,把脸扭过去:“不行就不行嘛。”
“我不讨厌你就行啦。”
肖正冕放心了,到厨房里去热饭,郁棠爱吃甜食,像雪绵豆沙这种菜根本不能放久反覆热。
他的厨艺是郑庭阳亲传,俩人出门约会前就知道郁棠根本不会自己热菜,房厨房里的菜全是切好的新鲜食材,炒一炒炸一炸就能吃。
肖正冕围着围裙做饭,郁棠坐在阳台老老实实看绿植。
认真乖巧的盯了五分钟,他喊:“哥,我眼睛都看酸了,行了叭!”
肖正冕说:“看看楼下,不玩手机看什么都行。”
“哦”
郁棠倒不是怕肖正冕,从小被当眼珠子宠大的小孩没什么可怕的,连所谓的软肋都没有,但三岁前的记忆不多,随着长大变得模糊。
他从小就是肖正冕的小尾巴,Eric让他喝水就喝水,让他午睡就拉着手午睡,好像他说什么都对,照着做就能舒服。
慢慢成习惯,郁棠也喜欢被他摆弄,脑袋里的潜意识就知道一句话;Eric跟他最好,哥说的都对。
他乖乖的看着家里的这盆望鹤兰。
这盆绿植在家里地位很高,他爹把这盆花照料的很好,三岁时这盆花和小鱼塘差不多高,现在慢慢养大,望鹤兰的花盆也变得越来越大,都要移到阳台来养。
郁棠想着,将来自己也要养一盆这样能随着人长大的花,看起来真牛,竟然能长这么大,玩手机玩累了还能瞧绿色。
“哥,过几天我上花店里给你也拿一盆望鹤兰呗?这花真能长!”
肖正冕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觉得他傻气:“你懂什么。”
郁棠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噔噔噔的跑过来道:“我怎么不懂了?”
“花店里多娇贵的花我也会照顾呀,我还会剪枝,能沃肥,会培土呢,我怎么不懂了?”他瞪着大眼睛不服气,像个小猫似的张牙舞爪:“就你学习好啦,不让别人比你厉害?养花你肯定不如我的呀。”
肖正冕让他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
俩人的脑电波总是不同。
一个说城门楼子,一个念胯骨肘子。
望鹤兰是郁言送给郑庭阳第一份礼物。
望鹤兰又称天堂鸟,能长很大,不开花只有一年四季绿葱葱叶,它的花语是;苦恋。
肖正冕说:“要养就养向日葵。”
郁棠拿着筷子夹了一口雪绵豆沙,嘴巴鼓鼓的歪脑袋想,想到向日葵每天脸都朝着东边,晚上是不是忽然猛转头?他还真没观察过,花能忽然转头吗?含羞草就能一碰叶子便合上。
他自己给自己想乐呵了,咬着筷子咯咯笑:“行,养向日葵也行。”
肖正冕瞧他这傻样就知道,这颗小脑袋瓜里肯定又想别的事去了。
向日葵的花语是;我眼中只有你,四下皆是你
肖正冕从不着急这些事,孩子要慢慢长大,陪着小孩长大也是有趣的。
饭吃一半,郁棠一拍桌子说:“哥,咱们要养就要养那种大的。”
肖正冕慢悠悠的给他夹菜,让他多吃蔬菜,并且成功对上了他的脑电波:“能结出瓜子的?”
“对呀,我们不白养,养大了还能吃,多好?小的肯定不能比我爸的望鹤兰长得大。”
肖正冕说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
郁棠哼哼的嘟囔,又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扒饭。
肖正冕给他盛了一碗汤,战术性叹息:“行,以后得买个带花园的房子,不土培的话向日葵长不大,结出来的瓜子也不好吃啊。”
郁棠又开心了,笑眯眯的说没事,他将来学业有成,一定在家好好伺候向日葵结瓜子给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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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肖正冕给他切了点水果吃。
郁棠的夜盲症长大一些后有缓解,小时候光线暗下去是什么都瞧不见,养着养着反而好些,有亮光能看到轮廓,平时不影响生活。
肖正冕记着医生的嘱咐,平日补剂和水果顿顿不落。
人家初三都忙着报考学校,紧张分数能不能直升时,肖正冕没事就下楼给他家小孩补课。
整个初一过的快,打打闹闹飞似得。
初三毕业有散夥饭,有些早恋的悲伤的闹分手,好兄弟不在一个学校的搂在一起唱兄弟,包间里不少人郁棠都很眼熟。
吃饭的酒店是肖凯名下管理的酒店,大包间,地板通铺大理石,桌上的菜被翻动的不少。
原本肖正冕对这种散夥饭没什么兴趣,反而是郁棠玩他手机时候发现的消息,拜托了几下才同意带他来溜躂。
初三到高一,已经到了腺体二次分化的时候。
郁棠来之前还被贴了贴纸才跟过来。
有几个分化成alpha的男孩坐在一起划拳喝了啤酒,大家有泪有笑,记得班主任说初中的友谊是最纯粹的,高中大家都忙学习,大学各奔东西都是塑料情,初中最单纯。
一个男孩拉着椅子坐到肖正冕旁边:“你也太夸张了,平时下楼不见影,吃口散夥饭都带着,就差把郁棠别在裤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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