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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生气,因为林林被……
第49章 锁链
天亮了,又是一个晴天。
阳光照进来,林闻璟阖上沉重的眼皮,紧接着脑袋就撞在了床头的软垫上。
原本尖锐的疼痛和快意都变得很钝,迟缓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意识模糊中,他听到左筝然打电话的声音。
“今明两天的会取消,就说我病了。”
林闻璟把脸埋在枕头里,等左筝然挂断电话,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声音刚发出来,就被扌童成了碎片。
艰难地吞下口腔内少许的唾液,林闻璟稳住声线说:“你去上班吧左筝然……”
不太明显的示弱和求饶。
左筝然在他肩头留下一个牙印,“好无情,我一夜没睡,怎么赶我去上班。”
林闻璟已经感知不到这种轻微的痛楚,过了十几秒钟他才迟钝地想道:无情的不是他,明明是身后的左筝然。
不记得是第几次了,林闻璟想了很久也想不起在这段时间里他总共骂了左筝然多少句,因而无法计算左筝然还要多久才会放过他。
时间变得漫长,太阳从对面的山顶爬上来,又移到林闻璟看不见的地方,这场对两人来说都是折磨的忄生事才终于结束。
冷汗混着热汗,身体仿佛已经失温很久。林闻璟乖顺地靠在左筝然的怀里,在散发着浓郁晚香玉花香的热水中泡了许久才找回对身体的所有感知。
林闻璟觉得累,但累到极点反而一时半会儿很难睡着。
左筝然用一条宽大的毛毯裹住他把他抱在腿上等芮姨收拾床铺,他就靠在左筝然的肩头,缓慢地酝酿着睡意。
暖风轻柔地吹着,林闻璟在短暂的宁静和温暖中有点软弱地想:他就只靠这一会儿。
被塞进柔软的被褥里,林闻璟已经快要睡着,左筝然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
很吵,像蚊子一样嗡嗡嗡得烦人。
林闻璟花费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粘在一起的眼皮,“干什么……”
左筝然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像是在检验从昨天一直持续到今天下午的这场漫长刑罚究竟有没有让林闻璟感受到他的愤怒和决心。
他抬起手,想拨开林闻璟遮住眉眼的额发,林闻璟却往后退了退,“我在好好和你说话。”
看来是有。
左筝然笑了笑,不知道该说自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饿了吗?”
“不饿,很困。”
左筝然“嗯”了一声,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的眉眼,“睡吧。”
身体并着精神上的极度疲惫让林闻璟立刻陷入了沉睡。
林闻璟睡着后,左筝然坐在床边的椅子里看了他很久。
林闻璟昨晚哭过,或许是今天上午,又或许他一直在流眼泪。
他的眼皮红肿,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嘴唇上有几道细小的,已经结痂的伤口,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遍布红红紫紫的暧昧痕迹。
这些熟悉的画面让左筝然又想到梅山酒店,开始不受控制地去回忆从那时到今日他和林闻璟之间发生的种种。
回忆完一遍,左筝然觉得他做错了很多选择。
在意识到他能够接受林闻璟对他的欺骗,但无法接受林闻璟曾被曾见山严重伤害过时,就应该认真地告诉林闻璟自己对他的怜惜和在意。
不该任由林闻璟独自去处理他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仇恨,不该处处试探,不该自以为是,或许真诚和坦白能够更好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他也会成为林闻璟在这世间踽踽独行的唯一依靠。
或许此刻就能完整地拥有林闻璟,连带着那颗现在不肯靠近他的心。
但时光无法倒流,以至于到了今天,他已经不能再将他知道的,怀疑的,正在调查的,一一和林闻璟摊开说明白。
时光怎么就无法倒流?
为什么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里不能加上一条可以给人类后悔和重来的机会?
实在是没有道理。
左筝然站起身在卧室里来回转了几圈,走到阳台上抽了支烟,又下了楼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白兰地,就着冰块喝光。
他盯着地板上明暗的光影,莫名想到躺在床上,此刻被阳光完全铺满的林闻璟。
放下空掉的酒瓶,左筝然返回了卧室。
从浴室里取了条干净毛巾用水打湿敷在林闻璟的眼睛上。然后从抽屉里取出消毒水和药膏,开始仔细地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等忙完这一切,左筝然才长舒了一口气在椅子里坐下。
林闻璟睡着时很安静,呼吸也很轻,轻到左筝然几乎无法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从背后将林闻璟拥在怀中,左筝然用掌心贴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数着他规律的心跳。
左筝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去的,没做梦,竟然睡得很好。
醒来后,他盯着林闻璟后脑勺上柔软凌乱的头发看了一会儿,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更紧地,带着要将他揉进血肉里的力度抱着他。
左筝然清晰地听到自己失序的心跳。
好像心脏在提前演练失去林闻璟,以提醒左筝然不能再做错选择,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
左筝然下了床,手指环住林闻璟的脚腕确认尺寸后,他拿起枕下的手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林闻璟醒来时又是一个白天,那场忄生事的后遗症在他睡眠的过程中悄悄地来临,他浑身酸痛,喉咙干哑,只是翻了个身,就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嘶……”
林闻璟不适地挪了挪腿,侧过半边身体,好让那个被过度使用的部位好受一点。
然后他察觉到了不对。
林闻璟掀开被子,看见脚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枚银色的圆环,圆环周围包裹着柔软的皮料,长长的链子拖在地板上,另一头连接着间隔卧室和外间的柱子。
林闻璟声音嘶哑地叫了声左筝然的名字,左筝然很快就出现在卧室门口。
他斜倚着门,目光落在他的脚腕上,“醒了?吃饭吧。”
林闻璟动了动腿,锁链哗哗作响。
昨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林闻璟第一次知道左筝然是这样一个言出必行,锱铢必较的人。昨晚他为几句不痛不痒的“王八蛋”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而他现在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便很识时务地软下声音问:“这是什么意思?”
左筝然笑了笑,“我不能一直请假在家陪你,这样我就安心多了。学校放了春假,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写论文吧。”
左筝然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柜子上,“需要的资料已经帮你下载好,如果还需要别的就告诉我。”又指了指床头的内线电话,“01是芮姨的号码,有事可以给她打电话。”
“我不会一直这样关着你,等我回家,你就可以离开卧室。”
林闻璟躺下,用后脑勺对着他。
左筝然握住他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
“左筝然,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我不离开了。”
左筝然怀疑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他说:“我不觉得你只是被我草一顿就对我俯首称臣了。虽然我现在还不太了解我眼前的这个‘林闻璟’,但感觉应该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芮姨等下会送饭上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希望晚上回来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左筝然拿起丢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很烦啊,人到底为什么要上班?”
他在林闻璟嘴唇上亲了亲,而后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林闻璟紧紧抿起嘴唇,在左筝然缓缓抬起手时,他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说:“等你回来。”
左筝然满意了,揉了揉他的发顶,“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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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艰难地完成了连更三天的壮举!
fine已经失去double的能力(惨惨的
第50章 白天和黑夜
左筝然突然变得忙碌,他被迫认真履行作为投资公司副总裁的职责,将会在二月结束之前,做出他自进公司以来的第一项个人决断——向一家专做燃料电池电堆的公司投入近3个亿的股权投资资金。
长达数百页的调查报告摆在叶樵宇的桌面上,叶樵宇随便翻了翻,问他:“有把握吗?”
此时左筝然正在看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林闻璟被锁在卧室里的这三天时间里,一直很安分。左筝然忙里偷闲在监控视频里看过他几次,有时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有时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有时睡觉。
从他乏善可陈的生活形迹上看,似乎是已经接受现实,但左筝然隐隐有预感,等林闻璟养足精神,攒足体力,又会想出别的办法和他作对。
“看报告啊。”左筝然关上手机装进口袋里,“如果我说一句有把握就能决定,那我熬的这几个夜算什么?”
叶樵宇看了他一眼,“吃枪药了?”
“你怎么知道?”左筝然倚着办公桌,揪下几片桌面上的绿植叶子,“有人能心平气和地加班吗?十点半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叶樵宇有所反应,左筝然就离开了办公室,路过酒柜时,还顺了瓶他的好酒。
左筝然没吃晚饭,也许是天气多变影响了他的胃口,这几天他吃得很少但不觉得饥饿。
回到望溪,他将红酒递给芮姨,直接上了四楼。
左筝然进门时,林闻璟正抱着双腿,脑袋埋在臂弯里,面朝着落地窗的方向。
这幅场景让左筝然想起Yori挨骂后很害怕地在窝里缩成一团的样子。
左筝然驻足片刻,走过去,在环形锁上验证了指纹,清脆的咔哒声后,环形锁分成两块掉落在沙发上。
紧接着左筝然看见林闻璟脚腕上出现一圈伤口,边缘红肿,中心溃烂,组织液从破溃处流出,看起来颇为惨烈。
左筝然特意挑选了柔软的小羊皮,就算林闻璟在房间里走上一整天,也不可能磨出这样严重的伤。
况且这道伤前天没有,昨天也没有,今天突兀地出现,左筝然知道这是林闻璟在玩弄阴谋诡计,目标是自己对他的珍视和心软。
左筝然捏着林闻璟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好狠心啊小璟。”
林闻璟眨了眨眼,语气很无辜,“为什么这样说?我的脚很疼。”
愤怒和焦躁来得迅速,等左筝然清晰地感知到这两种交缠在他身体里的情绪时,他已经把林闻璟压进了床里。
他拿心硬如铁的林闻璟无计可施,只能徒劳地采用这种既不治标也不治本的方法。
左筝然勉强控制着自己留有了一些余地,尽管他想用更为残忍的手段让林闻璟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他生气不会让他心软,但林闻璟已经找到他的弱点,并朝着这里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第二天左筝然凌晨才回来,他发现林闻璟的右脚脚腕出现了同样的伤口。
左筝然被太多事牵绊住,这个时间李兰图还在书房等他,准备和他讨论先前在叶家老宅,他从叶樵宇那里诈出来的几件事的调查方式以及进度。
尽管左筝然笃定那些违规操作的真实性,但无论是市场还是证券交易委员会,不会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负面消息就对Zealda失去信心,他需要确凿的证据。
左筝然觉得自己完全被割裂成两部分。
太阳升起,他套上剪裁合身的西装,微抬下巴踏进双子大厦的大门,全心全意为Zealda谋取利益。
夜晚降临,他像只蛀虫,在Zealda这座大厦的底部凿出一个又一个的虫眼,等它轰然倒塌的那天。
他感到疲惫。
又或许这种疲惫来自别处,来自这两道对林闻璟来说是钥匙,对他来说是开不了的锁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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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又来骗人了……
后面还有一章……
第51章 孤独和疼痛
压制,失控,左筝然在恍惚中找到过去那些年待在隔离病房里的感受。
黑夜和白天,孤独和疼痛。
他紧紧握住了一些东西,又不知缘由地失去了一些。
一夜未眠,左筝然以易感期为由再度请了假。
而这次,他没给林闻璟叫停的机会,也听不到林闻璟的求饶,他的身体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针刺一般的疼痛,可当他完全清醒,却发现皮肤表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林闻璟蜷缩在被子里,露在被子外的肩上新的口勿痕叠着旧的,已经快要看不出原本皮肤的颜色。
左筝然抚过他的脸颊,哑着声音说:“林闻璟……”
左筝然在几秒钟后完全想不起他要说什么,只是看了林闻璟一会儿,把环形锁扣在他的手腕上。
左筝然的提案通过,他们需要赶在持续半个月左右的春假前,将所有工作部署到位。
等他忙完一切回到望溪,大多数时候林闻璟已经睡下。
最后那次几乎可以称作折磨的xx,似乎让林闻璟真的感到畏惧,而那枚环形锁也开始发挥作用,磨平了这个“林闻璟”的所有棱角。
他不再和左筝然针锋相对,会主动索吻,主动说起他今天都做了什么,分享他的梦境,偶尔还会要求左筝然回来时从外面带些小零食给他。
左筝然有时会欺骗自己,但清醒理智的头脑又告诉他这也是林闻璟用来迷惑他的手段。一旦他放松警惕,林闻璟会做出更加难以挽回的事。
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林闻璟的沉沉睡去的脸,是左筝然近期常做的一件事。
只有林闻璟安静下来,左筝然觉得自己才会同样变得平静。
这种平静在这段时间里变成难能可贵的东西。而一天里的其他时间,他都在被紧紧扒在血管壁上,难以消解的焦躁和无力折磨。
可他明明已经重新将林闻璟牢牢地握在手里,这种焦躁和无力又从何而来?
左筝然用手指细细描绘过林闻璟的眉眼,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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