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穿着衣服,可是腿被江浮予望着还是让林温言有种脱光了站他面前的窘迫。
他稍稍往后挪了挪脚,然而他迟缓的动作还是让江浮予看出了不妥。
“脚痛的话怎么不跟我说?”江浮予扯下了林温言的裤脚,但人还没有站起来,只是屈着单膝仰起了头颅。
林温言想说不痛,但对上江浮予那双认真的,仿佛能看透他想法的眼睛,还是捏着衣服咿唔了一声道:“只是有一点点痛,没关系的。”
为了表示自己还能走,林温言特意用了“一点点”这个词,手上还比了比,好像这个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
江浮予都被气笑了:“你呀,是存心想让我内疚吧?”
林温言呆了呆,忙不迭摆手道:“没有没有!”
林温言发现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他本意是不想让江浮予担心,但却忘了江浮予是多么体贴的一个人,自己如果逞能到最后受了伤,对方怕是会心生愧疚。
不想让江浮予自疚,也不想让他不开心,林温言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道:“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的脚是有点痛,但真的还好,不影响的。我有经验,回去后只要泡一下脚,再揉开肌肉就好了!”
怕江浮予不信,林温言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又加了一句话,“真的,你信我。”
“嗯,信你。”江浮予拍了拍他的手,却没有完全听他的,“回去泡脚是一回事,现在既然脚疼了,那就别走路了。”
不走路怎么出去?
这边可不能开车进来。
林温言:“还剩一小段路,我可以走完的。”
“你的脚在走下去就要抽筋了,听我的。”江浮予没答应他,他背过了身去道,“这剩下的一点路程,我背你。”
背他?
江浮予要背他?
林温言瞪圆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急跳了起来。这下他是真急了,拉着人没让对方蹲下去。平时迟缓的语气在这会儿都快上了几分:“不行,不行。”
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他得羞死!
他怎么也是个男生,好端端地怎么能让另一个人背。
“江浮予,我可以自己走的,不用你背。再,再不行,我们就走慢一点,我会跟上来的,现在时间还早,天黑前我们肯定可以出去……”
说的话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颠三倒四了,但林温言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不想让江浮予背。
江浮予看他面色红红的,知他不好意思,转念想到两人的关系也的确没亲密到如此的份上,也就没有执着地要背林温言,退而求其次道:“那我扶着你走?”
这样也能支撑着人,减缓对方的重力,又不至于太过亲昵。
“谢谢……”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而且林温言的确走不动了,双腿像被车子碾过一样,酸得很。
尤其森林公园晚上还是比较危险的,虽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但林叶多的地方总少不了蛇虫鼠蚁,被咬到也不好。
林温言虽然嘴上说得响亮,心里其实清楚他们在耽搁下去真的就要天黑了。为此,林温言默默地把手搭在了江浮予的手上。
江浮予感受到手心的温热,说道:“靠过来一点,这样你能走得轻松些。
“哦。”
林温言乖巧地应声,往江浮予的身边又靠去了一些。从背后看,两人就像是紧挨在一块的!
为了减轻林温言左腿的压力,江浮予说了一声抱歉,就虚虚地抬手搁在了林温言柔韧纤细的腰上。
林温言察觉腰上多出来陌生的触感,头低了又低,却没有甩开江浮予。
江浮予看他眼神飘呀飘,就是不看自己,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转开了视线,为了不让小海胆害羞地缩回壳里,他缓缓地出声道:“那我们走吧。”
“嗯。”林温言暗自呼了一口气,在江浮予的频率带动下,慢慢地抬脚往前走去。
听着林温言弱弱的呼吸声,江浮予勾了勾唇角。
而在两人有了肌肤相贴后,原本安静的,不见一人的小径转角处,悠悠地走来了一对戴着遮阳帽,穿着运动服服饰的中年夫妻。
阿姨人很善心,见江浮予搀扶着林温言的腰,林温言一深一浅地落脚。对方以为林温言受了伤,在双方擦肩而过的缝隙,阿姨顿住了脚,充满关心地道:“小伙子崴到脚了?”
被人盯着脚看,林温言一开始有些茫然,当意识到对方想岔了后,张嘴就要解释道:“不是,我没崴到脚……”
林温言声音有点小,这对中年夫妻并没有听清。
“小伙子刚说了什么?”
远处又走来了其他人,对方似乎很好奇站在原地的江浮予等人发生了什么事,视线一直围着他们打转。
林温言被他们注视着,下意识就攥着江浮予的衣服往后躲了躲,试图这样避开大家的视线。
江浮予想笑又忍住了,用宽阔的胸膛把那怂怂的小海胆挡在了身后,对面前的好心夫妻道:“谢谢你们的关心,他没什么事情,只是走累了而已。”
好心夫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一人道:“年轻人平时还是得多动动,不然身体太虚了可不好。”
“好,我们记住了。”江浮予带着笑意回道。
夫妻二人见江浮予他们不需要帮忙,也就没有再逗留,双方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林温言目送着人离开之后,才抬眼望向江浮予,然后就对上了对方投来的含笑的目光。
“听到了吗?要多运动。”
听到这道明显带着打趣的声音,林温言:“……”
这人真是……怎么感觉还有点蔫坏蔫坏的。
不过经那对中年夫妻一打岔,林温言被江浮予搀扶的不自在倒是被丢于了脑后。随着步数的增加,林温言半边身子靠在了江浮予的身上他都没发现。
眼看着还剩一个弯就能走出森林公园,意外却出现了。
前面说过,森林公园树木葱茏,就算公园的工作人员每日进行维护,依旧挡不住有蛇虫鼠蚁在林木中扎窝。
因此,偶尔路径上会出现一条两条的小蛇,都是常有的事情。
今天偏不巧,就给江浮予和林温言二人遇上了。
一条黑色的,只有绳子般粗的小黑蛇幽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远远看去就像一根树枝,让林温言根本没发现它的存在。
不过江浮予就在林温言的身边,他眼神好,在林温言就要踩上去的时候,一下子就把人拉到了怀中。
熟悉的味道和胸膛,让林温言愣了又愣,语气都颤抖了一下:“怎,怎么了?”
“有蛇。”江浮予看着还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小黑蛇,淡然地开口说道。
“蛇?!”大部分人都很怕滑溜溜的蛇,林温言也不例外。听江浮予一说有蛇,整个人想也不想就挂在了江浮予的身上去。
主动贴上来的人让江浮予意外了数秒,而后才缓缓地恢复了温润的神色,把人搂紧,让对方不至于摔倒。
接着,江浮予安抚怀中人道:“不用怕,这蛇没毒。”
林温言怯生生地开口:“真的?”
“嗯。”江浮予把人带出了一段距离后说,“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把蛇弄走。”
蛇一直躺在路上肯定是不行的,容易被人踩到,也容易吓到人。所以江浮予打算用树枝勾着蛇,让蛇重新回到树木中去。
林温言不放心地拉着他的衣袖说:“江浮予,小心。”
“放心吧。”江浮予弯了弯眉眼,放柔了声音,“它咬不到我的,别担心。”
第222章
这条蛇很温顺, 也可能是感应到了江浮予强大的存在,一动不敢动,跟某个小海胆似的怂得很。
被江浮予弄到了树枝上, 它也没想过咬人一口。等被江浮予放生回树林中,它刷地一下就钻走了。
等蛇走后, 江浮予回到了林温言的身边,笑着说:“好了。”
江浮予示意往前继续走,但林温言却站着没有动。江浮予侧头疑惑地望向了他, 林温言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声音低得未可闻:“我腿软,有点走不动了……”
知道有蛇后,本就疲惫的身体就像是被抽空了仅剩的力气, 有点摇摇欲坠。
“怕蛇?”
林温言小脸苍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江浮予马上扶紧了他。
“嗯, 从小时候开始就很怕蛇。”林温言点头, 声音绵软无力。
其实最开始林温言并不怕蛇,但在孤儿院时小小的林温言经常被院中大一点的小孩欺负,其中有个小孩某天拿了条假蛇往林温言的被窝里藏,又滑又凉的触感直接让林温言吓得发起了高烧。
自那之后, 林温言就对蛇这类玩意避之不及。
“要歇一歇吗?”江浮予体贴地让人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走了一圈的路, 林温言脸上都溢出了一层薄汗,但江浮予身上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靠近了也闻不到一点汗味,反而沐浴露的清香特别的出众。
林温言脑海中不自觉地飘过了一道念头,江浮予用的究竟是什么沐浴露,这留香效果也太好了。
等发现自己在想什么, 林温言赶忙甩了甩头。本来因为他,二人就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他们怕是真得在森林公园过夜。
林温言努力忽略腿上的酸麻感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说着林温言就朝前先迈了一步,只是这一步他没注意踩到了地面的一颗小石子。脚一歪,就要崴到时,江浮予拉了他一把。
“小心看路。”
江浮予把人拉回了怀中,他如何看不出林温言此时的状态。他摇了摇头,比之前更为认真地道:“还是我背你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林温言刚想开口拒绝,江浮予眯起眼笑着先他一步开口,“不背也行,我可以抱着你。”
这句话震得林温言眼睛都瞪大了。
“!!!”
“抱、抱抱我?”
“是啊。”江浮予伸手给林温言的额头弹了一下,悠哉悠哉地说,“谁叫某个小家伙如此不省心呢。”
一听这小家伙代指的就是自己,林温言又羞又恼,下意识反驳道:“我不小。”
“哦,是吗?”江浮予像是为了佐证林温言这句话的真假,视线缓缓地把林温言全身扫了一遍。
“你!”
江浮予的目光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看人坦坦荡荡的,一看之前就是在逗弄林温言。
林温言发现江浮予温柔是真的温柔,但熟络了后,偶尔还是有点小恶劣的,每回他一逗自己,林温言都有些招架不住。
像现在,林温言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都染成了黄昏的火红色。
“不逗你了。”江浮予抬手揉了一把林温言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想给我添麻烦,只是路边遇到有需要帮忙的人,我们都会搭把手,何况我们原先就是朋友。”
“林温言,你不会是不想认我这个朋友吧?”
江浮予又用了之前送饭的那一套,似乎已经料定了林温言拿他没办法。
事实也的确如此,想到之前关心自己的路人夫妻,林温言到底还是被江浮予说动,兜兜转转最后人还是趴到了江浮予的背上去。
江浮予看着清清瘦瘦,肩胛却很宽厚,肌肉紧实有力,弓身把林温言背起那一瞬间手臂连带着后背用力时凸显出来的力量感,让林温言仿佛充斥在了专属于江浮予的荷尔蒙中。
这难道就是别人常说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林温言是画画人,画过的人体无数,有一瞬他想要透过江浮予白色的衬衫,看看里面的躯体是否如摸到的触感般,充满了力量。
不想还好,一想林温言就跟个小色胚似的,大脑无意识地想到了身下人脱掉衣服的画面,实在过于刺激,让林温言的脑海中霎时升腾起了一股子的热气。
林温言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烫得过分!
他真的是,都在想些什么?
林温言捂脸,整个人埋在了江浮予的背上。下一秒,想起自己趴的是谁的背,他又如弹簧般猛地挺止了腰。
这下,他是连手都不敢碰江浮予了。
江浮予看不到人,也就不知道这小海胆在他背上胡思乱想了什么。他只是感应到了背上的人姿势稳当,瞥了眼他抬起到空中的手说:“抓好我,别掉下去了。”
“……哦。”
林温言也知道他现在的这个姿势容易给江浮予增加压力,也比较危险。所以做了下心理准备,他悄摸摸地伸出了手指,选择攥住江浮予的衣服。
那种细微得不可察的抓感,令江浮予哭笑不得。
这人是真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还是太相信他了?哪有人被背的时候只抓着别人的衣服?而且一看那力度,就没敢用劲。
林温言还觉得自己做了个极佳的选择,江浮予就用他那清越磁性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沾沾自喜。
“林温言,好好抓着。”
被人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出来,林温言整个人抖了抖。
江浮予带着丝丝笑意道:“听见没有?”
“听见了。”
林温言像是被训了话的小学生,又乖又别扭。
他抬头望着江浮予黑色的打时,犹豫着还是伸出了手,穿过了身下人修长白净的脖颈,轻轻一搂。
随着他的动作,江浮予身上弥漫的沐浴露香味似乎更浓了。
林温言不自在地想要松手,只是在他动作之前,江浮予温热的手心已经覆在了他的手上。
“再抓紧一点。”
江浮予把人往下扯了扯,让林温言和前胸和他的后背贴得更紧了。林温言鼻子直接撞到了江浮予的白衬衣上,整个人都熟成了龙虾。
江浮予无知无觉,他见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提了提手臂,开始迈脚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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