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谕唇角抿平,今天下午训诫官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卡着他的喉咙,逼他念那句“请吩咐,主人”,想起来就想吐。
太子扫了一眼裴宁谕的神色就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勾唇道:“看来是这位训诫官手段不够,我需要为你换一个新的训诫官了。”
太子喜欢裴宁谕桀骜不驯,有时候又觉得硬骨头太过不好下口。
硌牙。
四年前,全星际都见过裴宁谕穿着白色军礼服站在他身边接受军校荣誉勋章的模样——那个时候,除了他和裴序,没人能想到这个帝国最有可能进入军部最高层的军官,会分化为beta。
而裴序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
所以,只有他知道。
他一边保守着这个秘密,将裴宁谕带在身边,一度让裴宁谕成为别人眼中的“宠臣”;一边又在想,这个前途无量的“小alpha”将来跌落谷底的时候,他要怎么收回溺爱的代价。
以至于,后来只要一想到beta身份,就再难注意到裴宁谕所做出的成绩,而忽视他足够出众的外表。
如此漂亮,又是个beta,怎么可能躲得过被亵玩的命运。
正因为如此,他也就愈加娇惯了些。裴宁谕闹腾出来的哪件事情不是他给摆平的?裴宁谕这副乖张的性格,光靠裴家是兜不住的。
只是——养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太子觉得他最初就应该让裴宁谕尝尝忤逆他的代价。
太子凝视着裴宁谕凌乱的领口。深蓝服早被冷汗浸透,却衬得那截脖颈愈发像冰雕玉砌。
太子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吗?外面有很多人想救你。”
裴宁谕:“救我?”
“对,你哥哥最有意思,裴序上书要求开放白塔,联名书现在都已经交到议会了。”
“你说,他这样做是为了救你的还是……”太子轻声吐出那几个字:“羞辱你。”
如愿看到裴宁谕微微动容的表情,太子满意地勾唇,忽然掐住他下巴,拇指碾过渗血的唇角:“开放白塔,宁谕你可要出去接客了,我很好奇,宁谕你想不想让他们见到你现在的样子?”
太子指尖勾开他后颈汗湿的碎发:“如果受不了,可以改变心意来找我谈,我等着你,宁谕。”
*
在推波助澜下,白塔相关的各种消息很快引爆星网。要求“开放白塔”的声音甚嚣尘上,不知道哪股势力为了煽动民意,竟然直接黑掉了白塔系统,将非法获取的beta照片公布在了网上。
其中一张最特殊。
别人都是方方正正的白底正脸照,穿的衣服是统一样式的深蓝服。只有他,是从某次比赛中截取的照片——眉骨凌厉没入碎发,下颚线收束在作战服立领间。
不知道是哪位权贵的恶趣味,偏偏选了裴宁谕在颁奖台领奖的一张照片,作战服都没脱。
此刻维度军校训练场悬浮屏反复轮播着那张影像,周遭充斥着黏腻口哨声。有人将画面局部放大,在裴宁谕胸间用红笔画了两个爱心型的乳/钉挂饰,还在那两枚乳/钉P上了晃动的银链,终端AI合成的喘息声正从悬浮屏里渗出。
那张过分凌厉无情的一张脸,因为那个乳/钉,显得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也能变成他们掌中之物似的。
有人把裴宁谕的照片印了出来,撒得训练场满地都是,下面写了一行小字。
“特殊服务,五十一次,可无套。”
搞得像是红灯区里那种□□的小广告似的。
裴宁谕得罪的人不少,有人这么搞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要是没进白塔,还在军校里,估计会更惨。
训练馆穹顶的冷光打在金属地面上,第三休息区歪歪斜斜靠着七八个alpha。
刚好有一张照片飘到坐着休息的一圈人里,说话者用鞋底漫不经心碾过裴宁谕的面容:“哎,你说裴宁谕可真有意思。就算是个假少爷,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吧,裴家不保他,太子也该保一保啊。”
“我甚至都觉得,这次白塔开放的舆论,就是专门为裴宁谕给做出来的。有人想睡他,甚至等不到他从白塔出来后,直接搞了个开放白塔的理由。”
“他骗了裴序那么多年,裴序不可能放过他,军校里他得罪的人也不少,等白塔真开放了,我们要不要组团去啊。”
有人嗤笑:“当然要去,白塔开放日我们去送份大礼——”他抛接着军用匕首,刃尖在悬浮屏投射的胸口虚划,“比如替他戴上真正的乳/钉。”
“真好奇白塔能把裴宁谕训化成什么模样。”
尹席殊倚在一旁的墙壁,他垂下睫毛,任由那些人滔滔不绝讲着关于裴宁谕的荤话。他的视线滑过照片里裴宁谕凌厉的腰线,最后悬在胯骨处的军用皮带卡扣上。
那腰很细,和他们这种人真不一样,尹席殊都能想象出他扣住那截腰的触感。
直到一旁有人喊他:“席殊,你去不去?”
尹席殊收回视线,将自己的东西收进训练包:“你们去吧。”
“别不去啊,我们还想抢个第一次呢。”
第一次。
尹席殊听到这三个字顿了一下,勾了勾唇,裴宁谕第一次哪能轮到他们这种人手上,估计早被顶层那帮鬣狗分完了。那群人见过玩过那么多beta,不知道面对裴宁谕时会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一想,裴宁谕真的有点可怜了。
那么矜傲的一个人,居然沦落到这种结局。
第55章
外面的一切, 裴宁谕一概不知。
但是,太子说的那几句话,也够让裴宁谕心慌了。
开放白塔, 让那些平时被他踩进泥里的人, 看他现在这副狼狈样子,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些对他积怨颇深的人,会不会用军靴碾着他的脸合影留念, 这实在太好猜了。
可是,让他跟太子服软,裴宁谕又说不出口。这时候, 裴宁谕才后知后觉, 他得罪太子,真是太冲动了——他本可以用太子牵制这些人的。
训诫官给他说接/客的事项, 告诉他像他这种才受训几天不懂规矩的人本来不能参与,但谁叫军部有高层点名见他。
军部高层不就是裴序吗?他就算不是裴序亲弟弟, 他后来哪里装得不乖了?裴序居然这么对他。裴序对他这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能硬的起来吗?
太子也来见过他几面,其中暧昧意味自不用说,太子有时候故意拿信息素注射剂吓他,说想看他泪水涟涟索求标记的模样。
太子说他有一次看见有人用这药, 那beta本来就像裴宁谕一样不听话, 结果用了药之后放一点信息素就受不了, 随随便便被alpha一勾立刻是一张泪水涟涟的脸,腿软到跪在alpha面前, 只会失去理智地崩溃哭叫。
裴宁谕注射过两次, 但还是被太子说得头皮发麻。
“你答应我就只有我见到你这副样子,不答应的话,可能就很多了, 宁谕,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强求。”
不喜欢强求。
裴宁谕听着想笑。因为拒绝含住太子的手指,太子手指插进他濡湿的额发向后拽,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他脸上火辣辣地疼,羞辱感从脊椎一阵阵向上冒。
又说什么不喜欢强求。
军校拷问特训时他被踹断三根肋骨都面不改色,却真的受不了太子轻飘飘却羞辱意味极强的巴掌。太子掌心掐着他的腰侧,唇瓣蹭过耳廓:“我对你还不够宽容么?你一直违抗训诫官,我都没舍得罚你。”
训诫官教裴宁谕如何顺从、如何跪着去咬alpha的皮带扣,如何服务好alpha,要下跪、塌腰、接受alpha的标记。
那些影像里的beta跪着用牙解开alpha皮带,接受alpha标记的画面总让裴宁谕后颈发紧。
裴宁谕反口咬了太子一下,咬出血了:“不过因为你想亲手教而已。”
太子看着自己手上的咬痕,眼尾弯起冰冷笑意:“对,宁谕还是这么聪明,是我想自己教。”
太子告诉裴宁谕自己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让裴宁谕记住,裴宁谕每次都想糊弄过去这个话题,回答的答案次次都不一样,可太子却对这个话题很执着,非常认真地反驳他:“不是,只是有一点水仙花味道。”
花不都一个味吗,裴宁谕分不清,愈加不耐烦:“不都一样吗?”
太子:“怎么会一样。”
太子并不恼怒,甚至称得上好脾气,只是他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愈加阴冷,好似一张面具上绽开无数道裂隙,暴露出底下粘稠的恶意。
见裴宁谕并不臣服与他,太子也并不像顾时泽他们好糊弄,指尖划过他的后脖颈,温声说出极为恐怖的话:“下次我问你,你要是再记错了,记混了,我就咬烂这里。”
见裴宁谕透过冷冷的厌色,耻辱让他的脸泛起薄红,太子又吊着他:“宁谕你今天要是学会了训诫官教的问候礼仪,我就不让别人过来。”
这条件很让裴宁谕犹豫:“学会了就行吗?”
太子眉一弯:“对。”
这交易很划算。不过是让他学着说上几句荤话。
可裴宁谕喉结滚动着,卡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口。
裴宁谕只是慢了一会儿,太子竟然直接动手去撬他牙关,太子不似那些人一样惯着裴宁谕,自从太子不装了后,没怎么顾忌过他。
他咬了太子一口,太子也咬了他一口,裴宁谕绷紧的肩胛骨撞上冷钢墙面,剧烈咳嗽着,睫毛在颤动,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像只被激怒了的狼:“你再这样我就……”
他就怎么样?
裴序不也得跪在太子面前吗?
裴宁谕气不过,使足了力气提了太子一脚,丝毫没顾忌后果,太子硬生生挨了,挨完还笑了下,裴宁谕又觉得那个笑是在挑衅他,又拿头磕向太子的头,他的手被绑着,有什么用什么,一个军官居然跟三脚猫似的毫无战术而言。
“帝国最年轻的军官。”太子束住他,用手掌拍打他颤抖的后腰,“怎么连学舌都不会?”
“真可惜。”
太子的叹息拂过耳际:“我其实真的不想你恨我。”
裴宁谕看着太子虚伪的一张脸,厌恶掩盖不住,他其实不信太子真的会开放白塔,太子把他弄进白塔,目的是把他洗干净往别人床上送,太子有那么蠢吗?
裴宁谕:“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
太子勾唇,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原来我在宁谕眼里有那么善良。”
*
顾时泽因为裴宁谕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有人在军校里散发一些暧昧不明的小传单,上面分别P上了裴宁谕的各种身体部位,和羞辱意味极强的话,顾时泽找到了造谣的源头,销毁了一批小传单。
但想要真正阻断军校里那些戏谑调侃的声音难上加难。
那些小传单上,裴宁谕军装领口是扯开的,嫣红的舌尖吐出来一点,他半眯着眼睛,往日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蒙着氤氲雾气,含着一汪春水。
说实话,这张照片P得有点不像裴宁谕本人了,因为裴宁谕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但顾时泽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将被揉皱的传单攥在手心,并且鬼使神差地索要了原图保存进了自己的加密文件夹里。
顾时泽脑子里想过无数遍裴宁谕此时会有多痛苦,最难以接受裴宁谕变成这样的人其实是他,他跟在裴宁谕身后那么多年,不单单只是喜欢裴宁谕,其中还夹杂着仰望。
可是当太子身边的宫廷侍官告诉他,他有资格进入白塔见一见裴宁谕时,某种更阴暗的欲望突然咬住了心脏。
尤其是侍官告诉他,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进入裴宁谕所在囚室的人。
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在等待的过程中,每天晚上他被一股燥热烧得难以入睡,一闭上眼都是些他肖想出来的凌虐画面,谁让宁谕这么对他,他被冷落那么久,宁谕真的对他有过半点愧疚吗?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
宁谕还是一次次践踏他的真心。
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梦,宁谕蜷在囚室角落,冷白皮肤浮着不正常的潮红,而自己军靴碾过他的颤抖的脚踝...…在梦中,他可以在宁谕身上肆意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些在军校里散布的小传单也给他顾时泽勇气,好似裴宁谕真成了什么可以随意玩弄的东西。
不得不说,太子走了一步好棋。
轻而易举瓦解了顾时泽。
毕竟,除此之外,顾时泽不可能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一旦裴宁谕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们所有人,都别想得手。
顾时泽打了一天的拳,打到最后帆布沙袋凹陷处已经渗出细沙,顾时泽喘着粗气,手都是麻的。
顾时泽觉得自己很贪心。
他既想要裴宁谕回到从前,又想要裴宁谕爱他。
可这两项并不能兼得,最终顾时泽挣扎了一下,他郑重其事地洗了个澡,穿上一件象牙白立领军礼服,腰间配着三指宽的鎏金绶带,由宫廷侍官护送至白塔中。
侍官将他送到门前,就告诉他,这段路需要他自己进去。
顾时泽大步迈着,很快将侍官抛之脑后。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见到宁谕他会干什么。他大约会先问问宁谕有没有吃什么苦,宁谕大约会皱着眉,咬着牙骂他蠢货,一天到晚问一些没用的问题。
他想好好向宁谕表白自己的心意,问宁谕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这里,他们反抗不了太子,隐姓埋名一起离开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果,推开门那刻,顾时泽所有热望骤然冻结。
顾时泽心潮澎湃,见到的却是裴序铁青的一张脸。
或者说,不只有裴序。
他还看到了傅褚、尹席殊等人。
所有人都黑着一张脸。
内室,裴宁谕暴怒到极点的声音传进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里:“别碰我!”
裴宁谕像是从齿缝挤出回应,后槽牙几乎要 碾碎:“权度,我要杀了你!”
他带着有高压电击功能的拘束器,还因为药剂作用浑身潮红,膝盖被迫分开成标准承辱姿势。
裴宁谕被药效烧得殷红的眼尾扫过来时,顾时泽感觉军装下的衬衣瞬间被冷汗浸透--裴宁谕满眼都是抗拒神色,正在被这份屈辱气得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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