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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隔着屏幕苏醉无法阻止纸头的自毁，也无从追查到幕后之人。唯一知道的是这个人很厉害，就算她在现场也未必能追踪到对方的所在，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害陈副总？又为什么要害原主？
“陈副总，我们之前认识吗？”苏醉问。
陈副总还不知道手里的纸已经消失不见，听到苏醉问话，忙回答，“不！不！苏，苏大师，今天连线前只有我认识您，您不认识我！我只不过是传媒公司的副总，说得好听是传媒公司，其实就是主播培训班，我连娱乐圈都没跨进去过，我和您肯定不认识！我，我也没跟您使过坏，这辈子我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您一定帮我摆脱那只厉鬼啊！”
他可不想这辈子被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缠着，想到那长脸，别说睡觉，他都不敢一个人待着。
原来没有交集？无差别杀人？看来她还需要更多的线索。不过当务之急是帮助这位陈副总摆脱困境。
听到陈副总的话，直播间的网友们再次沸腾了。
【刚才那几秒，秃头副总见鬼了？怪不得黑屏后他是那副鬼样子呢！】
【我去！我去！外面阴天暴雨，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别吓唬人啊！我要退出直播间了！】
【说好的许愿直播间，怎么变味儿了？】
【可不可以单纯许愿？不要提那个字？我好害怕~】
【陈副总展开说说，看见什么鬼了？好好奇啊。】
【楼上的兄弟，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
【该说不说，这直播间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影后，你真的会算卦什么的吗？感觉你好厉害的样子。我都不敢许愿了。】
见网友们开始质疑直播间的内容，苏醉强调，“许愿走许愿流程，许愿一次，必有所得！多行善事，好人有好报！陈副总这种算特殊案例，和许愿直播间互不干扰。”
“对对，都认真许愿，一定能实现愿望的。”小河一边好奇秃头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鬼，吓成那样？边鼓励网友们多多许愿，她还想多赚点钱给大佬买好看的衣服。
听了苏醉的话，有的网友疑惑，有的网友表示从此以后他们就是苏醉的信徒了！
直播间连线网友遇鬼事件很快又被传上热搜，不少网友循着八卦的味道赶来了直播间，不到五分钟，直播间从四万人变成了七万人。很多人在问发生了什么？有的人还想要录屏，一部分网友在解答，一部分网友说很遗憾他们没看到鬼，只是陈副总自己说他看见了鬼。
在状况不明的情况下，不少新进来的网友被常驻网友安利去许了愿，许愿树在强大的愿力下茁壮成长起来。它长得越好，网友们的愿望实现的可能性越大。
直播间的生意火爆，但陈副总那边沉不住气了，他惊恐地看向空旷的地下车库，确定没有看到那颗人头后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弄脏的衣裤，边跑向电梯边抓着手机向苏醉求救，“苏，苏大师，求求你救救我！”
苏醉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即阻止道，“不要碰那部电梯！你现在不可以回家！”
不能回家？难道要在有鬼的地下车库里等死吗？陈副总才不管苏醉说的话，抬手按亮了电梯键。
第21章
“你以为你家里的鬼童能保护你吗？”苏醉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
陈副总举着手愣在原地, 她怎么知道他家里供奉了鬼童？几年前他生意做大跟着朋友们玩起了佛牌之类的东西，一次出国去了一趟寺庙，那里的僧侣把鬼童说得玄乎极了, 说有了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同行的几个朋友都求了一只鬼童, 他也跟风求了一只回来。说来也怪，他求回鬼童后，事业真的一帆风顺也赚了不少钱。只是他老婆非常讨厌这些玄乎的东西, 看到他求的鬼童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陈副总是靠着老婆的娘家支持起家的, 他不敢得罪老婆, 又不敢得罪这尊鬼童。只能偷偷地将鬼童供奉在他买的私人公寓里, 偶尔过来拜一下, 买些玩具、小零食给它。每拜一次, 他都会成一个项目，屡试不爽他就把这只鬼童当成了财神爷。
所以, 在地下车库恢复了灯光后，陈副总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回家去让鬼童保护自己。
【人真是有趣的存在, 明明自己供奉了鬼却害怕其他的鬼。】
【用鬼童对抗恶鬼，那不是魔法打败魔法？】
【真的有人养鬼童吗？我都是从小说上看到的, 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听说。】
【鬼童真的很灵吗？】
小河震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鬼，鬼童？”它看向苏醉，这个词儿听起来很能唬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只是它不懂, “那是啥？”
“鬼童是通过将夭折婴儿的魂魄封印在雕像里，用女性尸油涂抹雕像，通过供养与之交易的一种形式。大家要记住,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从鬼童那里得到的一切都会以其他形式从供奉人的身上失去。”苏醉听说过关于鬼童的一些事。
不少供奉过鬼童的人最后的结局都很惨, 源自某一方面强烈的需求比如对金钱、权利等等，让人们开始信奉这种邪神，事实上鬼童只是把你并不关注的一些东西转化成了你最想要的东西，让本来平衡的人生发生了极端的偏斜，“比如你想要很多钱，鬼童会会拿走你的健康，用健康换来很多钱给你，这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有命赚没命花。”
“好残忍，那些婴儿的魂魄被封印住是不是哪里都去不了了？”小河扯着瓜子袋，问道。
“被封印就等于被抹杀，它们反噬自己的供养者，违背了约定会被孽力反杀；但无人供养，时间久了也会魂飞魄散。”说白了，从封印的那一刻起，这些鬼童的命运就注定永远无法遁入轮回。
“好可怜。”都是魂魄，一想到那些小婴儿连这个世界都没看过一眼就被坏人封印在雕塑里，被人拿去当工具用，最终惨死，小河就觉得心里揪得慌，它靠在苏醉的胳膊上，独自消化着负面情绪。
苏醉直挺着脊背，任凭生魂依附着她。这世上的悲惨事又岂止这一件？她见得多了，心也跟着麻木，难得小河还有着赤子一般的悲悯之心。因着血莲花的关系，这种悲悯的情绪也传递给了苏醉。早已麻木的心底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苏影后说得对，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事情都是等价交换。】
【那许愿树让愿望成真是用什么交换的呢？】
【善有善报，用你做的好事交换啊！还有，你许愿不是也给钱了么？愿望成真也要还愿！空着俩爪子你好意思享受成真的愿望吗？当然也可以用你做过的坏事交换，比如这位秃头大哥肯定没少做坏事。】
苏醉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陈副总，“你的头发是两年前开始掉的吧？身体也越来越胖。你觉得是喝酒应酬太多才导致的肥胖。因为应酬太多，这两年也没做过体检。有的时候脚趾会痛对不对？”
全中！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展示出空荡荡的小空间，往常不觉得什么，但此刻陈副总的心头突然袭上一种窒息感，好似眼前这个小空间就是他葬身的骨灰盒！抬起的脚迅速后退了两步彻底拉开和电梯之间的距离。
苏醉还在继续说，“19层的公寓你也很久没回来过了吧？”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就算苏醉提前调查过他，那她也无法算出他今天会来直播间连线吧？也无法算出他会出现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吧？除非她安排了人专门跟踪他、操控他，但这根本不可能。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苏醉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副总再蠢也听出苏醉话里的意思，“你，苏大师，您的意思是鬼童拿走了我的健康，旺了我的事业和财运？”
“不是。”苏醉摇头，“它拿走了你的寿命换来了金钱而已。”
“寿，寿命？”如果只是健康，陈副总还想着可以通过先进的医疗手段来挽回，但寿命怎么找回来？
“活该！谁让他养鬼童了？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买的人最可耻！活该遭到反噬！”小河激动得差点把瓜子都扬在手机屏幕上，要是陈副总就在它面前，估计它能给他两电炮！
苏醉侧目打量小河，那眼神认真得像是要把小河此刻的样子一寸寸刻在眼底一般，看得小河不知所措，“大，大佬，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苏醉勾勾唇，她对小河一直都很温柔，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你说得很对，如果没有对欲望的疯狂追求，就不会产生鬼童这种邪恶的信仰，害人害己、泯灭人性。有些家庭甚至为了赚钱特地将未足月的孩子扼杀专门卖给寺庙和一些制作鬼童的邪修和商家。”
“真不是人！”它一只生魂听了都来气，这些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如果不是陈副总太贪心，依他的面相，大富大贵做不到但小富即安、顺遂一生是没问题的。可惜了，一朝贪心起，短短两年时间耗费得寿命只剩下不到十年。
不到十年！陈副总听到这个噩耗，他都懵了！他才五十，不到十年，他连六十岁都活不到？那他赚那么多钱有啥用？还没退休就死了？养老金都领不到！
他的老婆孩子将来怎么办？都交给别人？他的豪车、名表、社会地位……这一切都会随着他的死亡彻底与他无关。
陈副总第一次有了境界上的突破：生死为大，钱财都是过眼云烟。
“苏，苏大师，救我！”陈副总要不是还有点理智，真的就当着镜头给苏醉磕两个。主要是看苏醉那双看屏幕时跟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他觉得就是磕破头也换不来苏大佬的怜悯。还是诚恳点求她救命吧。
诚恳点，万一打动了她身边的小助理，没准苏大师就帮他了。看苏醉对小助理的态度和对待直播间网友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以后谁要想签苏醉大可直接去攻略小助理。陈副总不愧是个商人，短短几秒钟分析清楚了苏醉都还蒙在鼓里的她和小河的微妙关系。
陈副总还不知道苏醉的“小助理”正在煽风点火不让苏醉救他。“这个人坏透了！不要帮他！”
说就说，还摇晃苏醉的胳膊，像极了得不到喜欢的玩具就撒娇的小孩子。
“苏大师，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女儿，您一定要救救我，这个家不能没有我啊！我还要给老母亲尽孝，我妈就是我一个儿子……呜呜呜……”陈副总痛哭流涕。
“啧，这时候说这些。”听到陈副总说他上有八十岁老母，小河就想到林跃的三世母子缘，祸不及家人，它鼓着脸颊不再说话。
那样子太可爱了，苏醉好想掐一下它肉乎乎的脸蛋儿，她的小河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苏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小河是属于它自己的，怎么可能是她的呢？每个人都是属于自己的，除了她之外。
这个想法很危险，危险到苏醉微微翘起的唇角迅速展平，她正色看向屏幕，“放心吧，不会让你现在就死，但你失去的寿命无法挽回，多多珍惜所剩无几的余生。就算尽不了孝，你不是还有姐姐可以替你尽孝吗？”
【苏大师人美心善，陈副总你要感谢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好好孝顺老母亲，善待家人啊！】
【有妻有子有家庭、没有健康等于零。秃头大哥彻底玩儿了~】
【奸诈的商人，故意说些让人心软的话，原来他还有姐姐！那你放心的去吧~】
【苏影后要对付厉鬼了吗？有点怕，但不想退出直播间。】
【我要退出，不敢看，有没有人录屏事后发给我？】
【不敢看但是很好奇厉鬼长什么样。】
也有网友带节奏，【既然苏影后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能帮陈总把丢掉寿命拿回来呢？毕竟人家上有老下有小，他也不知道养鬼童会这样的，不知者无罪。】
当即有网友反驳，【凭什么？苏大师帮他是道义不帮他是本分，难道苏大师帮人不需要复出代价吗？书上说大师帮助别人会消耗很多能量的，秃头做错事还要我们影后付出代价？楼上那么善良你把你的寿命给秃头好了，不要diss我们影后啊！】
小河看到网友的发言，紧张道，“大佬，你帮他，你会不会受伤啊？”
“你，关心我啊？”苏醉试探地问道。
“当然！”小河一脸的认真，“你是我的大佬么，我当然关心你啊！我们同一条命的！”
原来是这样。
“放心吧，一个小忙不会伤害到我的。”苏醉笑笑。
如果不是一条命，你还会关心我吗？
陈副总是保命优先，他忙不迭地点头，期待着苏醉帮他化解危险。
“你打电话报警吧。你的家里藏着两名通缉杀人犯。如果你刚才按了电梯上去，羊入虎口再也就没有明天了。”那两名杀人犯还是这所公寓保安的同乡，他们专门撬开了家里长期没人的陈副总家的公寓暂时躲避警方的追查。
这几天他们和鬼童相处一室，身上染了不少的戾气，一定不会放过突然回家的陈副总，还会在杀死他后威胁他的家人索要巨额的赎金。
“啊？”陈副总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那，刚才那颗……”他实在不敢说出口，苏醉说过那颗人头还在他的身边。
“放心吧，那颗人头是被这两名杀人犯杀死的冤魂，他是在提醒你。避灾符的功能就是提醒避开灾祸。”苏醉知道陈副总在担心什么，她继续说，“至于你家里供奉的鬼童，我建议你送去寺庙超度。散尽家财、多做善事没准可以延长寿命。”
人心贪婪，钱财和寿命选哪个就看陈副总自己了。苏醉能做的就是给出建议，如同小河说的，他也有罪，购买鬼童的人和制作、出售鬼童的人一样不值得被原谅。
陈副总的表情瞬间垮掉，期待中的大招并没有出现，这算什么救他？这明明就是坑他啊！“苏大师，您要多少钱都可以商量，我……”
“我的话说完了，怎么选择在你。”苏醉不废话，直接切断了连线。
小河挑眉，冲苏醉竖起大拇指。
第22章
苏醉的操作引起了网友们的争议。
有的网友质疑这是剧本, 第一没看见鬼，全凭陈副总的“精湛”演绎；第二苏醉好像也没做什么，支使陈副总找了一圈儿他们也没看到苏醉口中说的纸片；最后, 杀人犯在哪里？苏醉怎么知道？她在直播间说这些真的可以吗？万一杀人犯也在看直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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