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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传来女人好听的声音，打断了董秋寒的出神。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手机页面，已经是正在通话中。
董秋寒并没在第一时间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连凌波没听到董秋寒的回应，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挂断通话，两个人，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保持了一致的沉默。
好一会，连凌波先开口问了：“秋寒，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语气很温柔，倒也和记忆中的声音大差不差的。
心跳不自主的开始慌乱，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董秋寒闭上眼睛，强制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稍微压下心头的那些乱七八糟，方才睁开眼，用自己最平常的声线说到：“我需要你的一个银行账户，把之前的那笔钱还你。”
这次换连凌波沉默了。
“不用还，你不欠我什么。”
怎么就不用还？
凭什么不用还？
你是在施舍我吗？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霎时间，董秋寒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个念头，但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那笔钱我会还你的。”
语气平静，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的那种平静。
董秋寒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一边，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
好凉，这是董秋寒啤酒入口的第一想法。随着酒精进入身体，脸上隐隐泛起热意，有种血液上逆的感觉，心砰砰砰的跳，跳的好厉害。
连凌波并没有把账户给董秋寒，但二人毕竟是一个公司的。作为公司艺人，董秋寒要是想见连凌波，连凌波也不会让人拦着就是了。
于是董秋寒见到了连凌波。
两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连凌波将秘书送过来的咖啡朝董秋寒的面前推了推：“喝点吧，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说起来，这应该是两人自民政局一别后，第一次单独见面。虽是在同一家公司，但董秋寒有心避开见面，终归还是容易的。
室外又到了冬季，但好在室内有空调运行，温度不算太低。连凌波穿着浅棕色的职业套装，齐肩的短发扎了个低马尾束在脑后，尽显女性独特的优雅与干练。董秋寒自进门后看了一眼，就没在把目光落到对方的身上，不是在盯着地面就是在看着桌角。
视线里出现连凌波推过来咖啡，董秋寒没有去接，只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卡里不多不少，正正好三十万，密码就写在卡的背面。她将卡放到桌面上，然后推向了连凌波。
看着被推过来的银行卡，连凌波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她只是抬眼看向董秋寒，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无奈。
一年多不见，人清瘦了许多。
虽然从网上有看到对方的消息，但终究不抵亲眼见到来的真实。再想到在网上传的她和另一个女艺人之间的cp剪辑，虽然理性上知道那不过是一种炒作，一种营销，还是会有些忍不住想要去求证。可真的当人坐到了自己的跟前，连凌波想问的话到了嘴边都没能说出口。
“你收回去吧。”
两个人都没有去动桌面上的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内安静无声。
来之前董秋寒想的很硬气，把卡往连凌波的办公桌上一扔，然后转身潇洒离去。现在卡是给出来了，至于硬不硬气暂且不提，这最后的潇洒离去，她还是想努力努力的。
在这略显尴尬的气氛中，董秋寒站了起来，她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但真那样做又有些像是落荒而逃，这是她不想的。于是，她拿出了这一年来的演技学习成果：“连总，当初的事很感谢你的帮忙。但我最后没有完成合约内容，这钱合该是要退给你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去工作了……”祝您幸福。
最后的最后，董秋寒还是没能说出祝福的话。她没自己想象中的大度，也没影视作品里面那些主角高尚的品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私又小气。
自认为有找回点场子的董秋寒，朝着自己脑海中预演的那样，在洋洋洒洒的说完这段话后，大步离开了连凌波的办公室。
董秋寒走了，连凌波望着桌面上的银行卡，有些出神。眼前不知怎么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模样，那个时候，女孩比现在还要瘦一些，有些灰扑扑的，像是路边不起眼的杂草那般，不知怎么就恰好闯进了她的视野。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或许是鬼迷心窍，又或许是同情心泛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人救了下来。在了解到女孩的遭遇后，帮女孩还了钱，又在女孩不知如何谋生的时候，提出让她来自己公司上班，当个小演员。这些还能用一个恻隐之心解释，但后面因母亲催婚，她找上对方，签定所谓的结婚合约假扮妻妻。明明这样做在当时也不是最优的办法，却还是下意识的去做了，仿佛本该如此。
连凌波有些头疼，最近一段时间的夜里，她总是睡不好。
会做梦，梦到董秋寒和别人在一起了，有时候那个人是林敏，有时候是旁人。每次做到这样的梦，连凌波总是胸口说不上来的堵。
昨晚接到董秋寒的来电，她是有些高兴的，可对方说的话让她难受，好半响才吐出个不用还。
然而事事并不会都如她意，对方还是来还了。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还完连凌波的钱，董秋寒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候只觉得一阵轻松，这样她就不欠对方什么了。
来年又是崭新的一年，她或许也能有个新的开始。
随着近年来董秋寒和林敏两人cp的大火，不少人注意到这方面的市场，陆续有剧组往这方面做了些许调整，不再是清一色的雌竟剧情，获得了不少市场的好评。其中也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趁机靠着卖姬佬人设捞了流量，当然，除了女女市场，火的还有男男市场。现在的观众胃口被养杂了，明明一部剧里有两对男女cp，愣是能被磕成排列组合，随便两个拉到一起都可以磕。
作为最先火起来的董秋寒，自然是趁机抓住了机会，立稳自己的人设，吸了一大批cp粉和老婆粉。
她接的角色大多是带一点橘色剧情的，加上她本身就是真姬，加上一点点的武术底子，让她可软可飒。新剧播出的时候，总能吸引到一波又一波的cp粉和老婆粉。
说到董秋寒的cp粉，就不的不提一句她的‘后宫’。
别人家的cp粉都是，你磕你的，我磕我的，偶尔还能为谁磕的才是真的闹上几场。
而董秋寒的不一样，虽说一开始也有过这样一段时间，但她出cp的速度太快，粉丝们还来不及站好队准备大战，新的cp对象又出现了。主打一个，只要我出cp的速度够快，粉丝们就顾不上撕。
最后粉丝都麻木了，争什么争啊，大家都是秋秋的翅膀。秋秋只是一颗心裂成了许多瓣，每一瓣里都装了一个人。铁打的秋秋，流水的后宫。由此董秋寒被戏称为‘海王秋’，而她的那些cp对象也被称为董秋寒的‘后宫’。
粉丝们甚至通过投票，给各位后宫还排了个位份出来。其中高居皇后宝座的是与董秋寒有过几度合作的林敏。
眼看着临近年关，董秋寒新接的几部剧都没有开拍，她难得在家有得几天清闲日子。在网上买了几节提升演技的课，她打算偷偷学习，开年后惊艳旁人。
打算是好的打算，但在行动执行方面，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欠缺。
上午十点多，手机铃声将董秋寒从睡梦中吵了起来。
“秋秋啊！你这几天在家休息，要不要开个直播和粉丝说说话？作为女明星，你要适当和粉丝联络联络，沟通沟通感情……”
电话的那头是竹妈，她最近比较忙，公司给她安排了带新人。虽然有了新宝，但她还是不忘隔着千里给旧宝送来关心和温暖。
“嗯，嗯，好。”刚从梦里出来，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这导致董秋寒的回答多少是有些敷衍在里面的。
竹妈说了一大串东西，可得到的回答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中间还穿插着打哈欠的声音。她说话的声音一顿，随即抛出了个问题：“你是不是还没起床？”
“没，我起来了的。”在听到竹妈的问话，董秋寒下意识从被窝里挣扎着坐了起来。
“那怎么听起来像是还没睡醒？”
“我起来了的，我这就去开直播。”说话的时候，董秋寒挺直了腰板，情真意切。仗着竹妈看不到人，用演技说服人。
听到董秋寒的回话，竹妈一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还是忍不住又提醒两句：“倒也不用这么急，你先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虽然现在是有一些人喜欢用素颜直播，但素颜直播不是邋遢直播。咱多少还是要梳一下头发，洗洗脸去去眼屎啥的。最好是能化化妆，知道吗？”
“好好，我知道了。”
“行，我这边先让小白发个通告。”
“呼……”幸好机智，不然被竹妈发现还没起床又得是一通叨叨。
前脚刚挂完竹妈的电话，董秋寒后脚就躺回了被窝里。她再眯一会，就一会。
然后，她就眯到了慕白打电话来催。
可恶，时间被偷走了！
利落的从床上翻身起来，董秋寒去了书房。书房有专门的直播设备。
在书房捣鼓了一阵，以最快的速度调试好直播间，然后把自己直播间的链接分享出去。
至于直播内容，董秋寒还没想好，不过她现在连脸都还没洗，摄像头肯定是不能开的。略微思考了一下，董秋寒很快决定了今天的直播内容，打游戏。
分享好自己直播间的链接，董秋寒才跑去把房间的空调打开。接着又去厨房翻了翻冰箱，从里面找了块小蛋糕，拿了盒牛奶回到书房。在厨房的翻东西的时候，她还顺便用凉水洗了把脸，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等董秋寒回到直播设备前时，直播间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cp粉，在嗷嗷叫着找糖吃。
董秋寒一边拆着包装盒，一边朝着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我是董秋寒。马上就年末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开开心心，事事如意，暴富的暴富，爆美的爆美，爆帅的爆帅。”
【噗，秋秋你说话好接地气。】
【秋秋来年也是，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我的心愿就是‘敏秋是真的！’】
【怎么没看到敏姐，秋秋，敏姐呢？】
【哇，秋秋，你怎么不开摄像头呢？】
【对呀对呀，难得营业，你怎么都不露脸的】
……
“下次露脸，下次露脸。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的皮肤状态不是很好，就不开摄像头了，免得吓到大家。”
“敏姐进组工作了，来年你们就能看到她的新作品，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
【一定一定。】
【敏姐不在，那其他人嘞？秋秋，其他姐姐呢？】
【对对，找晓芸，晓芸空啊！她最近没档期的！】
【咱们流儿也空，秋秋找流儿！】
……
弹幕顿时冒出来许多声音，看的董秋寒有些汗颜。说真的，她们其实没有粉丝们想象的熟，都是些塑料情，在结束拍摄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想了想，董秋寒试图转移粉丝们的话题。
“怎么，你们有我还不够？”
【够够够，有你就够了。】
【当然不够，我要看贴贴，美女贴贴！】
【＋1】
【其实我更想看秋秋开摄像头。】
【我猜她一定刚起床，脸都没洗的那种，所以才不愿意开摄像头。】
【楼上的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说秋秋，她好歹是个女明星，不知道要看破不说破？】
【hhhh】
……
虽然粉丝的注意力好像是转移了，但和董秋寒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作为女明星的脸面，粉丝们是真的一点也不给啊！
算了算了，转移话题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等登录游戏后，游戏好友列表那一块灰蒙蒙的，都不在线。董秋寒也不是很在意，她一边和粉丝们插科打诨，一边点了随机匹配。因为还在直播的缘故，董秋寒便没有开游戏内的麦，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玩的缘故，游戏的匹配机制还是挺好的，轻轻松松的就赢下了这局游戏。
不过后续匹配的两把，似乎就没那么好运，其中有一把遇上了情侣。也不是说情侣不好吧，但那两个人动不动就是‘宝宝过来，宝宝跟我……’宝宝个不停，本来董秋寒没觉得有什么的，两个人粘糊是粘糊了点，但好歹不送菜，情绪也还算稳定。
就是那男生的‘气泡音宝宝’让董秋寒听了有些起鸡皮疙瘩，有种嗓子都要糊在一起的感觉。听了没一会，董秋寒就把队内语音关了，但耐不住直播间的粉丝们一个个想要听。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这并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董秋寒应了要求，打开了队内语音。
然后整场下来，她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宝宝’两个字。非但如此，直播间的观众还给她嘻嘻哈哈，说什么‘她是多余的’，‘海王海到最后一无所有’，‘孤家寡人’诸如此类的。
好家伙，这能忍？
董秋寒当即就放出狂言，她分分钟叫她的宝宝来陪她打游戏。
结束这把游戏，她当即给慕白发了组队邀请。谁还没个宝宝了不是？她的助理宝宝也是宝宝！
在等待慕白上线的时候，董秋寒抽空往嘴里塞了两口蛋糕，在好友列表亮起来的时候，董秋寒立马点了邀请。看到人进来了，董秋寒立马点了开始匹配，然后就去灌牛奶。心大了点，塞的那两口蛋糕有点多，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准备了牛奶，不然她就要在直播间观众们的见证下，表演一个用蛋糕噎死自己。
虽然直播间没开摄像头，观众们看不到董秋寒的人，但声音还是听的到的，弹幕飘过一片询问关心的。
董秋寒缓过来后，给大家解释了一下，然后默默把蛋糕挪到了一边，这玩意，不好，不好。她还是喝点牛奶吧，至少这玩意不会噎死人。
喝完牛奶重新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进入对局。这次她不想再匹配到情侣了，故而开的是双排，对方是慕白，她自然没那么多顾虑，点开了游戏内的语音。当着全直播间的观众：“宝宝，你就跟着我，我带你横扫这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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