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乌澜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会引开她,你趁机去基地找慕容暇。”
“你要干什么?”宋青佩警觉地问。
乌澜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调转船头,朝着一片小行星带冲去。
“相信我。”她最后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行星带中,两艘飞船如同幽灵般穿梭。
乌澜的“夜莺”灵活地绕过每一块陨石,而战南笙的“寒鸦”则暴力得多,直接用离子炮轰开障碍。
“乌澜!”战南笙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中炸响,“你以为逃得掉吗?”
乌澜的手指一顿,随即按下通讯键:“好久不见,大小姐。”她的语气轻松得仿佛老友重逢,“新机甲不错,就是涂装太阴沉了。”
“闭嘴!”战南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立刻投降,否则我击落你!”
“你舍得吗?”乌澜轻笑一声,同时猛地拉升飞船,躲过一道精准的离子束。
战南笙没有回答,但“寒鸦”的攻击变得更加凌厉。两艘飞船在小行星带中展开了一场致命的战斗,每一次交锋都险象环生。
突然,一块巨大的陨石从侧面撞来,乌澜紧急规避,却还是被擦中了左翼。“夜莺”剧烈摇晃起来,警报声响彻船舱。
“警告!左推进器受损!护盾能量不足10%!”
乌澜咒骂一声,迅速调整航向。
就在这时,“寒鸦”出现在正前方,炮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结束了,乌澜。”战南笙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乌澜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笑了:“是啊,结束了。”
她猛地按下自毁程序的启动键,同时弹射出逃生舱。
“夜莺”在太空中炸成一团绚丽的火球,而乌澜的逃生舱则借着爆炸的冲击波,飞速朝附近的废弃空间站飞去。
她成功了。
废弃空间站内,乌澜踉跄着从逃生舱爬出。
她的左臂被碎片划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金属地面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明毓的加密频道。
“乌澜!你在哪?青佩呢?”明毓的声音充满焦急。
“计划有变。”乌澜喘着气,“青佩在黑鸢花基地...必须...必须赶紧去支援...”
“我已经调集了第三舰队。”明毓的声音坚定,“但恐怕来不及。”
“去找秦勉...”乌澜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告诉他...战笠的实验数据在我们手上...他会感兴趣的...”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瞬:“你确定要这么做?秦勉不可信。”
乌澜的视线开始模糊:“没...别的选择了...”
通讯突然中断了。
乌澜仰头望着空间站破败的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想起了战南笙最后看她的眼神,那里面除了恨,还有什么更深的东西。
第89章 星河长眠
两天后,局势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
秦勉突然公开指责战笠当年陷害前总统,并放出了一些证据,同时明毓率领的第三舰队与秦勉的部队联合包围了战南笙的残余部队。
在废弃的采矿卫星上,伤痕累累的“寒鸦”被逼入绝境。
战南笙坐在驾驶舱内,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敌舰,表情异常平静。
乌澜的飞船缓缓接近那片被炮火照亮的星域。
从舷窗望出去,战南笙的“寒鸦”机甲如同受伤的黑鹰,孤独地盘旋在一颗荒芜卫星的轨道上。它的右翼已经损毁,装甲上布满了离子炮灼烧的痕迹,但依然倔强地保持着战斗姿态。周围是秦勉舰队密密麻麻的战舰,炮口闪烁着冰冷的蓝光。
“让我单独去。”乌澜对通讯器那头的明毓说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关闭所有频道,这是私人通话。”
没有等回应,她已经切断了通讯。
飞船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她胸腔里那颗沉重跳动的心脏。
当两艘飞船的距离缩短到可视范围时,乌澜打开了单向通讯频道。
“南笙。”她唤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投降吧。”
通讯器里只有电流的杂音。
乌澜的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方,微微颤抖:“你父亲已经被启动调查程序,你没必要再...”
“呵。”战南笙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中炸响,带着刺骨的寒意,“乌局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敌人的死活了?”
全息屏幕上出现了战南笙的影像,她坐在“寒鸦”的驾驶舱内,军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脸上有血迹,嘴角却挂着讥诮的笑。
“我不是来当说客的。”乌澜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不想看你死。”
战南笙的眉毛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乌澜无法解读的情绪。她低头检查着控制面板,手指在武器系统上快速滑动,像是在为最后一搏做准备。
“南笙...”乌澜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闭嘴。”战南笙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骗了我那么多次,至少这一次,不要再假惺惺了。”
她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串代码,“寒鸦”的引擎突然发出不正常的轰鸣,能量读数疯狂飙升——
她在超载推进系统!
“你要干什么?”乌澜猛地前倾身体,瞳孔紧缩,“南笙!别做傻事!”
战南笙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乌澜,你说过的。战士最好的归宿,就是战死沙场。”
通讯突然中断。
下一秒,“寒鸦”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猛地冲向最近的敌舰!
它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一架受损严重的机甲。
乌澜眼睁睁地看着它精准地避开密集的炮火,离子炮连续三次点射,直接命中一艘巡洋舰的引擎室。
爆炸的火光映亮了整片星域。
“南笙!”乌澜猛拍控制台,飞船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所有单位注意!不要开火!重复,不要开火!”
但已经晚了。
秦勉的舰队被激怒,数十道炮火同时锁定“寒鸦”。
战南笙的机甲在弹雨中穿梭,每一个规避动作都精准得令人心惊。
监控屏幕上,“寒鸦”突然一个急转,用残破的右翼挡下了一发瞄准的导弹。爆炸的冲击波让机甲剧烈摇晃,驾驶舱内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战南笙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她的额头有一道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但她的眼神依然清明,手指稳定地操控着摇摇欲坠的机甲。
乌澜突然明白了,战南笙不是要突围。
她是在...寻死。
为她无法面对的父亲,为她无法割舍的爱恨,为她骄傲了一生却最终支离破碎的尊严。
“寒鸦”再次加速,这次它径直冲向舰队最密集的区域。
三艘战舰同时开火,离子束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命中了机甲的核心。
爆炸前的最后一秒,监控捕捉到了战南笙的侧脸。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然后,“寒鸦”化作了一团绚丽的火球,碎片如流星般四散开来,在漆黑的太空中划出无数道璀璨的轨迹。
乌澜呆立在驾驶舱内,耳边只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战南笙枕在她的臂弯里,半梦半醒间问:“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大小姐怎么会死呢?”
现在,她永远无法给出真正的答案了。
监控屏幕上的火光渐渐消散,只剩下无数金属碎片静静漂浮。其中一片较大的残骸缓缓旋转着,上面依稀可见战家的家徽,一只展翅的黑鹰。
乌澜伸手触碰冰冷的屏幕,泪水终于无声滑落。
在无人知晓的内心深处,战南笙最后的独白随着机甲一同化作了星尘:
“乌澜,你爱过我吗?”
“没有...恨比爱容易活下去...”
“那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
特别监狱的地下三层,乌澜的军靴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战笠的囚室在最深处,四面都是特种玻璃,外面可以清楚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这是乌澜亲自设计的监狱系统,讽刺的是,当初是为了关押战笠的政治对手。
她输入权限密码,玻璃墙转为透明。
战笠坐在囚室中央的金属椅上,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深灰色西装,只是没有了领带。
听到门响,他缓缓抬头,眼神锐利如初。
“乌澜。”他的声音沙哑却依然有力,“或者说,叛徒?”
乌澜走到他对面坐下,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冰冷的金属桌。
“我是来通知你,特别法庭已经驳回了你的上诉。”乌澜公事公办地说,“你死定了。”
战笠突然笑了,笑声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秦勉那个伪君子,连让我公开受审的勇气都没有?”
乌澜没有回答。
囚室的灯光从上方洒落,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你知道吗?”战笠前倾身体,手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南笙小时候最怕黑,每次雷雨夜,她都会抱着枕头来找我。”
乌澜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我本该把她培养成最优秀的战士,”战笠的眼神变得恍惚,“可她遇见你之后,变得越来越...软弱。”
“那不是软弱。”乌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那是人性。”
战笠猛地拍桌,手铐深深勒进他的手腕:“而你夺走了它!然后又夺走了她的生命!”
囚室陷入死寂。
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记录着这场对峙。
“秦勉给了你什么承诺?”战笠突然问,语气转为讥讽,“恢复原职?还是更高的位置?”
乌澜面无表情:“这与你无关。”
“哈!”战笠仰头大笑,“你以为秦勉是什么好人?他手上沾的血不比我少!”他压低声音,“等着吧,乌澜,总有一天你会站在我的位置,看着另一个‘乌澜’来宣布你的死刑。”
乌澜站起身,制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说完了,再见,前总统阁下。”
她转身按下门禁按钮。
身后传来战笠最后的低语:“不,乌澜,是永别。”
门关上的瞬间,一声闷响从囚室内传来。
乌澜没有回头,她太熟悉这种声音了,那是颅骨撞击金属的闷响,战笠选择了和他女儿一样的决绝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监控室的警卫慌乱地冲进去,又面色苍白地退出来:“长官,他...他...”
“按程序处理。”乌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通知秦总统。”
——
联邦历218年冬,秦勉正式宣誓就任总统。
就职典礼上,他宣布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解散战笠时期的特别军事法庭,重组议会,恢复新闻自由。
乌澜站在观礼台的最前排,军装笔挺,当秦勉宣布恢复她联邦安全局局长的职位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只有她注意到秦勉眼中闪过的算计,他们心照不宣,这是一场交易。
典礼结束后,宋青佩在国会大厦的露台上找到了乌澜。
初冬的阳光洒在这位新任局长肩上,却温暖不了她冰冷的眼神。
“我以为你会高兴。”宋青佩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战笠死了,真相大白了,你的职位也恢复了。”
乌澜接过咖啡,热气在她面前形成一团白雾:“秦勉不是我们的朋友。”
“我知道。”宋青佩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飘扬的联邦旗帜,“但他至少同意支持我们的平价抑制剂研究。”
乌澜转头看她:“你真的相信能改变这个世界?”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青佩笑了,阳光在她眼中跳动,“母亲的研究不应该只服务于权贵,每个分化期的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露台的门再次打开,明毓穿着崭新的元帅制服大步走来:“原来你们在这!秦总统在找你们,关于重组黑鸢花部队的事......”
三人并肩走向会场。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又各自延伸向不同的方向。
诡谲暗涌依旧,而她们还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
黎明终将到来。
第90章 大结局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在卧室地板上,宋青佩比闹钟先醒了五分钟。
她侧过身,看着明毓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将手搭在微微隆起的腹部,晨光为她浓密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
宋青佩轻手轻脚地起身,却还是惊动了浅眠的明毓。
明毓迷迷糊糊抓住她的衣角,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这么早...”
“去给你熬粥,”宋青佩俯身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昨天不是说想吃酸梅粥吗?”
厨房里,宋青佩将提前浸泡的糯米放入砂锅,加入两颗腌渍得当的酸梅。
“妈妈在做什么呀?”颂颂光着脚丫跑进厨房,怀里还抱着那只从不离身的布偶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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