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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了？”保卫员和A级雄虫都凑了过来，看见了观山野和栖澜。
五面相觑。
保卫员认出观山野，下意识把黑卡塞回黑触角手里，随后才发现是自己逮到了观山野。
他刚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目光审视地看着观山野和栖澜。
那个漂亮的长着银白色头发的雌虫双颊有一点绯红，眼神飘忽。
深更半夜，一雌一雄，藏在这个小小的隔间里，还避开旁人。
保卫员转头看了黑触角一眼。黑触角连忙说：“我不知道他们也在这里！”
A级雄虫也说：“我也不知道。”
保卫员：“嗯……观山教官，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观山野从隔间中走出，平静地说：“和他们一样。你也看出来了。”
保卫员嘿嘿一笑。
栖澜却往旁边一闪，离观山野远远的。“谁、谁跟他们一样？我对你才没有兴趣。”
保卫员一愣。没兴趣还晚上悄悄跑这里来，刚才那么长时间安安静静躲着。
观山野伸手抓住栖澜的手腕，将他强行拉到自己身边，手臂一伸揽住他纤细的腰肢。
栖澜下意识握起拳头，就要往观山野的脸上打过去。时间过了不到0.01秒，观山野就用大手包住他的拳头，侧过身，脸往他面前一凑，在他嘴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栖澜就像被按下暂停键，呆呆站在原地。
总算乖了。观山野心想。
观山野又对保卫员说：“不好意思，下一次不会了。”
保卫员道：“教官，你看这整的。”他非常尴尬。
观山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上前一步，对保卫员塞了一张卡。
黑触角极其有眼力劲儿，也把卡塞了回去。
当着四个人的面收钱，和当着两个人的面收钱，这冲击力不一样，保卫员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把两张卡塞进兜里，打着哈哈说道：“哎呀，嗯，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儿，都走吧。”
观山野点头，伸手想去拉栖澜，不料手指刚触到栖澜手腕，栖澜就像刚被按了开启键的机器人一样，一跳几步远。
观山野：？
栖澜整张脸红得不像话，拔腿就往窗外奔去。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甚至没有选择远处的大门，而是选择了距离最近的宽大的落地窗。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栖澜撞破了落地窗，消失在图书馆十来米高的夜空中。
观山野后脚赶到窗前，先是往天上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栖澜飞走的背影。
他的表情瞬间凝滞，又往下面看了一眼，只见栖澜跌在大大小小不规则的玻璃碎片中，抱着脚发出一声哀嚎。
图书馆的警报响起，响彻夜空。
观山野顺着墙外的金属管道滑下地面，单膝跪在栖澜身边，去探他的小腿。
栖澜大叫一声，“你别碰我！”
观山野丝毫不能理解他的行为逻辑，“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飞？”
栖澜恶狠狠瞪了观山野一眼，他怎么好意思说，他忘记了自己会飞。最后只憋出来三个字：“都怪你！”
观山野沉默片刻，开口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栖澜狠狠喘了两口气，“不用了。”
保卫员和楼上的一对小情侣已经下楼来，又来了一群保卫处的人，栖澜躺的这片草坪瞬间灯火通明。
保卫员瞬间感到绝望。搞这一出，他想帮他们瞒也瞒不下去了。
除了观山野，草地上出现了四个绝望的虫。
无一例外受到了惩罚。
观山野被罚两个月工资，黑触角、A级雄虫跟栖澜都被关了禁闭。
栖澜是伤员，在自己的宿舍里就地禁闭。
栖澜愤愤不平：“凭什么你就不用被关禁闭，罚点钱了事。”
观山野实话实说：“因为我是教官。”
权力面前，没有平等。
S级与A级、B级，雌虫与雄虫，教官与学生，天然就存在着高低之分。
栖澜恨不得一口把观山野咬死。
他摔下去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观山野只是为了把不纯洁交往的事情坐实，来掩盖两人盗窃的事实。可是想起那一刻对方柔软的嘴唇，还是感到一阵心悸。
“啧，你能不能轻点？”
观山野抬头看了一眼栖澜，放松了手上的力度，调整好轮椅的角度。
栖澜光洁的小腿此时缠满了纱布，夹着两片钢板。
他骨折了。
这个白色的房间连主人也成了伤员，但观山野的存在却引起了栖澜的叽叽喳喳，显得没有之前那么毫无生气。
浴室的大门向两侧滑开，观山野将轮椅推了进去。
栖澜最爱惜自己的翅膀，每天都要用流水清洗，现在坐上了轮椅，不能自个儿去洗了。
他的翅膀通常垂在背后，乖巧收拢在一起，此时向两边张开，四只翅膀边缘圆钝，长而透明，繁复而有规则的翅脉流光溢彩。
观山野将白色的浴巾围在栖澜下半身，手里拿着喷壶，把水从栖澜的翅膀根部喷下去。
跟浇花似的。
观山野突然轻笑出声。
观山澜还是一株星光三枝九叶草的时候，他也给他浇过水，不过那个时候是拿着长嘴的壶。
“笑什么啊。”栖澜的翅膀震了震，水珠顺着翅膀滑落下去。
观山野不笑了。
栖澜背上皮肤也沾了一点水，观山野用毛巾轻轻拭去，推着栖澜出去。
“渴了，给我倒杯水去。”栖澜毫不客气地指挥。
观山野拿了一杯热水过来，栖澜却指着桌面，“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再喝。”
观山野走向栖澜的脚步一顿，转身将水放在桌上。“你现在不能出去，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的？”
栖澜满不在乎道：“有吃有喝就行了。”
“好，明天我会带饭过来的。”
栖澜被关了禁闭，收敛不少。
观山野几次夜里视察，都发现他乖乖在屋里睡觉，放松了戒心。
栖澜养伤期间，观山野终于摸进中央研究室，找到了一本书。
栖澜的腿快好了，观山野有几天没去栖澜那边，读完了整本虫族秘典。
数百年前，超S级雄虫曾经大行其道。
雌虫当中，鲜有超S级的存在，无法与超S级雄虫抗衡。
超S级雄虫拥有极致的精神力，可以批量疏导雌虫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达到洗脑效果，甚至可以将精神力实质化。
雄虫是联邦的实际掌控者，雌虫沦为附庸，就像如今集群学校里的雄虫一样，被随意指派给那时的雄虫。
然而那时雌虫的生活环境，可比如今的雄虫恶劣的多。
如今雄虫至少还有法律保护，雌虫也有一部分对雄虫温柔。可那时候的雌虫却生活在地狱之中，虐打、残杀、性压迫，都是家常便饭。
这两个群体，谁掌握话语权，谁便是压迫者。
超S级便是话语权。
第28章
栖澜的禁闭期还没有结束。
观山野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动静，直接刷了升级过权限的卡进去，屋内空无一人。
观山野想到那杯栖澜没有喝过的水，转身快速出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赫卡军校，这是第一次。
栖澜很有可能已经离开赫卡军校，正在回到星盗群的路上。
眼前高楼林立，空中轨道错综复杂，飞行器一个个呼啸着从半空中飞过，虫头拥挤。
去哪里找栖澜？
观山野闭了闭眼再睁开，金色的火焰在眼底涌动。
溯光隐匿已久，此刻忍不住现了身。“仙君，这道化身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精神力。”
观山野揉了揉兔子的毛头，咽下口中的铁锈味。
只要能达到目的，不过舍去一个化身，有何不可。只要在化身崩溃之前，他能驱逐异形就行。
找到栖澜的踪迹后，观山野冲进半空中。
速度之快，超过翅鞘类的雌虫和小型的飞行器。没有人发现他没有翅膀，却在天空中飞行。
栖澜已经来到星际跃迁站，脸上挂着笑容。主动出击不如以逸待劳，让观山野探路，他偷到图纸的行动变得轻松了许多。
想到观山野，他不由想起对方落在自己脊背上的手，然后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不要再想。
下次见到观山野，他俩只怕要打得你死我活了。
下一班星际列车即将开启，栖澜正要上车，去往自己早就留好的跃迁点。
他突然心念一动，不知为什么转身，见观山野正在对面看着他。
“……”
栖澜震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观山野：“图纸呢。”
栖澜俏皮一笑。“教官你在说什么呢？我的禁闭时间快到了，出来散散心不行吗？”
观山野：“狡辩没有意义。”
栖澜脸一沉，列车是不能上了，但只要绕道一段，找到自己准备的机甲，他就能直接进入星空当中。观山野没带机甲，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栖澜振翅而起，电光一般飞走，速度极快。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容。雄虫可是不会飞的。
又转头往后一看，笑容凝固在嘴角。
？
雄虫竟然在飞！
总不可能是变性虫吧！
栖澜震惊之余慌张起来，速度加快。然而观山野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栖澜体力不济，狠狠往下降落，砸进参天大树包围之下。
“观山野，学院丢了一份图纸关你什么事？干嘛跟我这么远？”
观山野是雄虫，从小在集选学校长大，并非贵族雌虫出身，不可能对军方有多大的感情吧！
观山野对军方当然没有感情，然而溯光看过未来。
这份图纸被栖澜偷走以后，异形入侵，虫族一败涂地。他当然要阻止图纸被偷。
“把图纸还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向学校举报你。”
栖澜笑一声，“我拿了图纸远走高飞，学院能拿我怎么样？”
观山野默然，看来是谈不拢了。“你不还我，我就只有自己来拿了。”
栖澜轻哼一声。观山野是S级的雄虫有什么了不起？他也是S级的雌虫，并非是A级。
可是当两人扭打在一起时，栖澜才觉得不对。这种精神力凝滞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在和其他虫打斗时发现过。
精神力一旦受到制约，会极大地影响他肢体的反应速度，连思考都会受到影响。
观山野甚至没有用武器，就将栖澜的贴身短刀击落在地，扭住栖澜两个肩膀往下一倒，将人压在地面。
他的身体毕竟只是雄虫的体质，只能不断的释放精神力去影响栖澜的活动，这才能在两人的搏斗中占上风，否则以栖澜星盗的实战经验和S级雌虫的体质，他还不一定能够擒得住他。
“把图纸交出来。”
观山野话一出口，栖澜往后瞪了他一眼，一咬牙，一颗微型炸弹爆裂开来。
哪怕栖澜也会为此受伤，但观山野身为s级雄虫，体质远远弱于雌虫，会伤得更重。
炸弹的外壳炸裂之时，观山野一把抓住那炸弹，语气显得空前冷酷。“你也不怕炸到自己最心爱的翅膀。”
为了阻止这颗炸弹，他的精神力不得不释放到超S级。
栖澜心中震撼至极。观山野是什么怪物，竟然连炸弹都都不能奈何他。更令他恐惧的是，全身力气逐渐流失，被压在地上的身体越发绵软。
观山野的精神力怎么会这么强？
观山野捏碎手中停止爆炸的炸弹，将其抛到一旁，手按上栖澜后背。
他手上还带着的少量炸弹碎片，令栖澜的皮肤感觉到尖锐刺痛，而敏感的翅膀根部接触到那些钢铁碎屑时，更加颤抖。
观山野手肘压住栖澜后腰，一手捏住他翅膀根部，并不怎么用力，已经让栖澜浑身僵直。
“再敢胡闹，拔了你的翅膀。”声音冰冷。
观山野只不过吓唬一下栖澜，很快便放开他的翅膀，免得把人吓坏了，却只见栖澜脸贴着地面，竟然没说一句顶嘴的话。
“栖澜？”
观山野将栖澜的脸往上一掰，只见那半张侧脸如同晚霞之色，白色的皮肤下透出鲜红的血色，紧闭着眼。
拇指往后滑去，又碰到栖澜通红发烫的耳根。
观山野的手不听使唤，插进栖澜鬓边那绸缎般顺滑的银色发间，拇指抚摸着他的侧脸。
栖澜的眼皮颤颤，双眼睁开，一双黑沉的眸子映着光看向观山野，那眼神却有些散乱，像是星光散落在银河各处，又流淌到眼角，将眼角白嫩的肌肤灼红，引起急促的呼吸。
“……”
发情期。
观山野立刻从栖澜身上下来，跪坐在一旁，眉头深深皱起。
虫族秘典可没有写超S级还有强制雌虫发情的效果。
或者只是他不够了解虫族。
他来到虫族，并没有什么不适，因为他一直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半妖看待。半妖是没有发情期的，更加不会被强制发情。
栖澜双手渐渐无力。观山野不再压在他的身后，身体在骤然的轻松下，竟有些不适应地蜷了蜷，而后伸出手，拉住观山野的衣服，然后用力叫出他的名字。
“观山野……”
这声音又小又细，甜蜜而灼热。
观山野的心跳剧烈起来，心脏用力泵着，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充血，心脏射出的血液往上又往下，到达了他身上某些地方，越发兴奋起来。
发情期才有的信息素钻进观山野的鼻腔，是栖澜本体的香气。
观山野在上一世曾经闻到过这种味道，而在天外天也闻过不少次。
那时他常常一拂袖，将那股香味散去，然后抱着观山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待那灼热从观山澜体内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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