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觉得外面的天地与自己无关,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他都不配拥有,因为老天会想方设法折磨他。
或许死了才是解脱。
像他这种生来就不讨人喜欢的杂种,老天一定也觉得多余吧,纳闷他怎么还不死,怎么还有脸活着。
真累啊。
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会再累了。
身体骤然腾空,宋春晖慌乱睁眼,三百多度的近视即便不戴眼镜,也能让他大致看清凑近自己的脸。
被同性抱着实在太恶心太恐怖,他又生理性作呕,当即挣扎起来,怒斥道:“你个狗娘养的畜生别碰我!”
抱的毕竟是个男人,宋春晖跟扑棱的大蛾子一样又闹又嚷,李桓险些栽跟头,脾气上来直接将人往床上一扔,弯腰捞起地上的皮带,欺身逼近宋春晖。
屁股又一次摔惨了,宋春晖直抽气,捂着还没揉几下,俩手腕便被李桓一把攥紧,李桓那手劲儿大得惊人,他挣也挣不开,跟着一条皮带缠绕上来。
“你干什么!”
“宋哥。”李桓只用三两下工夫就轻松绑紧宋春晖的双手腕,然后才又说,“你太让我伤心了。”
“别放狗屁!”宋春晖拼命挣扎,放狠话警告李桓,“你这是违法行为,不想吃牢饭就赶紧给我松开!”
“之前骗你是我不对,向你道歉,其实我没女朋友。”李桓拿过床头柜上的东西,“对不起嘛,谁让你要赶我走的,现在还想送我进去,好狠的心呐。”
宋春晖快听不懂李桓在说什么了,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只见李桓拧开手中物件的瓶盖,又反手将其捏扁,往摊开的掌心里倒出不少透明液体。
他直觉不妙……
“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李桓扔开空瓶,腾出手又去拿眼镜替宋春晖戴上,“昨晚你喝多了记不住,我不怪你,趁现在清醒,我帮你回忆下。”
“……”
手腕被皮带勒得很紧很痛,宋春晖胳膊难以动弹,腿就没使上过劲儿,眼睁睁地看着李桓拽开他腿,把他最后一丝尊严剥得干干净净,无所遁形。
他惊慌失措,比起面子更怕再受到折磨,忙劝李桓:“小李你冷静点,我跟你无冤无仇,放过我行吗?”
比赛快开始了,李桓纯粹吓唬人,这炮几乎打到天亮,宋春晖那里被他折腾得有些狠,又是第一次,他不至于那么禽兽。
然而见宋春晖收起刚才骂骂咧咧的气势,切换出一副从来没有过的怂相,太有意思了,真不经吓。
“你看咱业务部那么多小伙子,你随便找谁都比找我强,还更有共同话题。”宋春晖积极劝导,嗓子越发疼得厉害。
操,四眼儿还挺幽默。
李桓被勾出兴致,也想听听宋春晖清醒时会怎么叫,便捉起宋春晖试图挣扎的右腿按到自己肩处,反问他:“我又不是畜生了?”
“刚才是我太激动,”宋春晖不敢去看李桓那瘆人的玩意儿,慌得腿直哆嗦,着急说,“我不是同性恋,没法接受这种行为,你放过我,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会辞退你,我说到做到,有半句假话我出门让车撞死。”
李桓像是没听见,掌心贴着宋春晖止不住发颤的腿,似乎嫌太僵硬,他一下接一下地缓缓抚着,明知故问:“宋哥,你为什么在发抖?”
右腿被架太高,又疼又酸麻,宋春晖膈应想吐,不停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逼崽子要是不信他再给点钱,就当花钱买教训了,是他自己眼瞎看错人。
结果没等宋春晖张口,又眼睁睁看李桓侧头亲上他的脚踝,画面太过惊悚,以至于他拼尽全力拿脚去踹李桓,逮哪儿踹哪儿,死也不受这委屈。
“滚你妈的死同性恋!滚!”
“我只是想安慰你,你还踹我。”李桓捂住二次受伤的左脸颊,琢磨是先放过这只炸毛的刺猬,还是先给点教训。
宋春晖气喘吁吁,这回不是想死,而是想杀人,先把李桓那玩意儿剁碎了喂狗,再大卸八块分尸。
他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能便宜了这逼崽子。
“踹的就是你这个畜生!”
“宋哥,人和畜生其实没什么区别。”李桓说,“不然昨晚我们怎么会做.爱?”
“……”宋春晖恨得牙根痒痒,庆幸自己断片了,脑子里没有如此恶心的细节。
感觉到李桓的靠近,他豁了出去:“你再碰我一下试试?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看我有没有办法治你!”
“好凶,那我不碰你。”李桓下床准备去洗手,又听宋春晖命令他解开皮带,他无辜地耸耸肩,“不行,我不敢碰你,怕你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宋春晖差点厥过去,找辙催促李桓,“赶紧的,我要上厕所。”
李桓:“我可以碰了?”
宋春晖从牙缝里挤出来:“快解开!”
“那我要好好珍惜了。”说完,李桓再度逼近宋春晖,强势掌控局面又顺势出击,刚好宋春晖已经适应了他,趁宋春晖受惊吓愣神之际,他成功掌握主导权。
“……”宋春晖骂不出来了,感觉自己随时要爆炸,难受想吐,恨李桓也恨窝囊到没办法反抗的自己。
普通人的生活不会一帆风顺,他把自己漫长的人生路看作西天取经,不论受什么苦都不会太意外,却唯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同性这样对待。
不甘心……
这狗屁人生,他不甘心……
李桓爽到不想废话,也清楚自己此刻的混蛋行径,宋春晖昨晚就疼得直哭,后来不哭了也哼唧个没完,一定要接吻才能哄住,害他舌头都发麻了。
怕宋春晖再哭鼻子,李桓不得不拿出自己哄人的那一套,先是温柔些,再揉揉宋春晖,帮他放松肌肉,最后语气也温柔些,哄着他说:“很快就不疼了,乖一点,宝宝。”
“呕……”宋春晖一阵干呕,声音断断续续也坚持要臭骂李桓,“你个畜,畜生,我弄死你!死,死也拉你,做垫背!”
“真的吗?那就一块儿做到死吧。”李桓一把将宋春晖整个抱到自己身上,如愿听见一声变了味的哼唧,而宋春晖表情古怪,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还歪了,模样很蠢,比昨晚那个哭哭啼啼的男人好玩多了。
不敢回想自己刚才体会了什么,宋春晖心惊肉跳,只觉得恐怖,用胳膊死命推李桓,几乎是咆哮:“畜生!”
“你只会骂这一句是不是?”
“逼崽子,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呃……”
“嗯嗯,我会兜着走的。今天没哭,值得表扬,奖励你一个新姿势。”
“啊。”
四眼儿越有意思,李桓就越想玩他,什么骚招都尽数往宋春晖身上使,不时野蛮亲两下,宋春晖一作呕,他就打着帮宋春晖克服“接吻恐惧症”的旗号,亲得更狠更来劲儿,那舌头跟土匪进村似的,在宋春晖嘴里一通扫荡,几次把人亲到迷糊。
……
和新来不到一周的实习生发生关系,且是个男的,宋春晖凭自己努力,辛辛苦苦构建出来的天,塌了。
……
李桓计划速战速决,结果一炮下来耽误比赛了,他匆忙解开绑住宋春晖的皮带,又匆忙下床穿衣服。
而天塌了的宋春晖,躺在床上像一条死鱼。
“今天比赛项目很多。”李桓套上裤子,自顾自说,“分了好几个小组,听说拿第一的小组奖金有二十万,然后平分。”
“……”宋春晖震惊,压根不知道奖励居然是钱,怎么没人告诉他?
他就不爱送什么手机和电脑,还有乱七八糟的实物,倒卖浪费时间和精力不说,关键是得打折卖,平白亏钱。
“要不是为了钱,我都不想去了。”李桓才说完,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瞧,宋春晖摔了。
他迅速过去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滚开!”宋春晖皱眉推开李桓,试图站起来,谁知下一秒屁股流汤了,他崩溃大骂,“你个畜生真恶心,我要是得了艾滋,第一个先捅死你!”
“……”李桓没绷住笑出了声。
宋春晖想参加团建比赛拿钱,如果一个小组十人,赢了每人能分到两万,两万够他还三个月房贷了。
察觉宋春晖的意图,李桓向他保证:“我会拿第一的,钱都给你。”
“你对我……给多少你都赔不起,你这是犯法。”一时半会儿撇不清关系,宋春晖嗓子快喊废了懒得多说,只想挣属于自己的那笔钱。
李桓只是笑,走之前对宋春晖说:“你别去了,等我回来有惊喜给你。”
宋春晖嫌恶地看李桓一眼,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确实有些勉强,白白损失一大笔钱,气得他头疼。
等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他拿起手机,看到学弟发来的几条微信消息,全是关心他团建活动的情况。
宋春晖悔青了肠子,怪自己没有好好听学弟的话,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是他活该,也怨不得谁。
列表里突然弹出新消息,来自某畜生。
小李:【宝宝^^】
小李:【和我做.爱很爽吧,都虚脱了】
宋春晖二话没说,果断将李桓拉黑。
第14章 还要不要?
等李桓赶到活动场地,“定向越野”和“团队拔河”已经结束。
第三轮比赛即将开始,刚好是他的强项,留学期间没少去户外攀岩,而人造攀岩墙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还不够热身的。
除了拔河,每场比赛根据小组整体的综合实力来打分,最后得出一个平均分,分数最高的小组获胜。
李桓有这自信把分拉回来,结果一进队伍就遭到针对,钱新阴阳怪气地喷他:“只要马屁拍得响,天天坐奔驰,两万块奖金算啥?”
张聪胳膊肘碰了下钱新,示意别说了。
“是在说我吗?”李桓看向钱新,笑着问。
周四那天开会,钱新被宋春晖当着李桓的面训到颜面扫地,当时就看清了李桓的嘴脸。明明来实习的第一天和他们打成一片,结果转头去拍经理马屁,业务都不用跑了,还能公费出去吃香喝辣。
难怪宋春晖这几天频繁针对他们,就是李桓打的小报告。
小组连输两场比赛,钱新借机甩锅,明着指责李桓:“业务部里除了你还有谁会拍马屁?来这么晚,害我们比赛输了。”
“不是还有你?”李桓随口一驳。
钱新呵呵一笑,反问:“我什么时候拍经理马屁了?搞笑。”
“你拍你主子马屁的样子,是挺搞笑。”李桓视线掠过不远处的丁雷,又看回钱新,“要不我来教你怎么正确拍马屁?”
钱新:“你——”
“好了好了,比赛快开始了。”张聪及时打圆场,“总部那群人实力太强,打不过咱们就混个参与奖,几百块钱也是钱。”
一旁的吴宇亮和另外两个业务员也跟着过来打圆场,丁雷则低头玩手机,医药代表孙伟在总部的人堆里凑热闹。
李桓知道这帮人是图比赛奖金才暂时没有排挤他,刚好他也图奖金,回去哄某只抠抠搜搜的铁公鸡。
他开口说:“我会争取拿第一,你们也积极点,体力项目别拖后腿。”
张聪拽住气头上的钱新,抢先道:“那必须的,谁和钱过不去?都加油啊!”
不经意一瞥,李桓恰好与人群中韩秘书那监视般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暗骂一声,掏出手机,想提醒宋春晖老实等他回去,谁知消息发送失败,自己微信已被对方拉黑。
这四眼儿真是的。
更好玩了。
拉黑都不能解气,宋春晖只要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就恶心后怕,感觉自己身体报废了,菊花残满地伤。
他上厕所都撇不出那么长那么粗的条,鬼东西真可怕,竟把他肚子折腾出一鼓包来,逼崽子还有脸叫他看,还强迫他在床上跪着,狗娘养的畜生玩意儿!
宋春晖心里一遍遍强调,自己是男人,是带把的男人,就算把子小那也是男人,只对女人有性冲动的正常男人。
然而下一瞬,他脑子里又闪出自己被另一个男人绑起来肆意侵犯的画面,像圈舍里的牲口一样受尽难堪与屈辱,偏偏身体还给他添乱,失控交代了两回,甚至……
现实远比噩梦惊悚。
宋春晖不敢回想,肚子仍胀胀的,舌头也有些发麻,最难受的是屁股。他竭力压下心底那股怪异之感,和学弟聊了几句后冷静下来,需要处理的问题太多,情绪化不能解决问题,得找机会跟李桓谈谈。
这前脚刚冷静下来,后脚手机里蹦出一条短信,依旧来自某畜牲。
【宝宝,你要对我负责ToT】
“……”宋春晖当场魂飞魄散,短信也不敢回,想起学弟之前对他说的,万一被缠上就麻烦了,一语成谶。
恶心死人的畜生玩意儿,负责你大爷。
他接着给学弟发消息:【春寻,你昨晚说给我介绍姑娘,直接把名片推给我吧,我自己找她聊,她姓什么?】
春寻:【她是我爸那个庄上的,也姓孟,和我一样大,现在人不在江城,聊合适了会考虑过来】
不久前才被死同性恋折腾到失禁尿床,宋春晖现在是个女的就行,管人在哪里,二婚他都认了。
不多时,女方名片被推送过来。
宋春晖一看对方昵称叫“孤岛若梦”,立马想到自己曾经的企鹅网名“孤狼夜行”,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先发了个微笑的表情,随后手指在虚拟键盘上一顿敲,又发过去一段饱含真诚的详细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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