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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幸司,给我火(近代现代)——烟猫与酒

时间:2025-06-03 06:41:24  作者:烟猫与酒
  柳巧的眼圈立马红了,但很倔强地不再说话,一撒胳膊松了手,在原地瞪着叶幸司。
  叶幸司则停都没停,拽一下袖口,走得潇洒无比。
  走出去三米后,他想起什么,无奈地停下来闭闭眼,又回头找柳巧:“车钥匙给我。”
  “卡!”
  林二部举起扩音器,语气不痛不痒的,也不知道满不满意。
  “1号机换点位,准备下一镜。”
  无比简单的一场戏,宣布通过的时候,半个剧组都松了口气,氛围都感觉活跃了不少。
  俞悄跟柳巧的助理比赛似的,各自奔向自己的艺人,披衣服的披衣服,递热水的递热水。
  “哇叶哥,”柳巧戏过了也不绷着脸了,扇着眼睛主动跟叶幸司说话,“你刚瞪我那一下我想起我哥了,妈呀凶得要命。”
  “真吓着了啊?”有人打趣她。
  “对啊!”她扑闪着大眼珠子转脸给人看,“我最怕我哥了,条件反射了都,直接鼻子就酸了。”
  “不好意思。”叶幸司礼貌道歉,“卡了好几条。”
  “没有没有,”柳巧忙摆手,冻得直跺脚,“第一场都要找状态的。”
  叶幸司去休息补妆,俞悄坐旁边斜着眼觑他。
  等身边没人了,他捏着嗓子小声哼哼:“哇叶哥,凶得要命。”
  “神经病吗?”叶幸司有些无语地望过来,还有点儿想笑。
  俞悄自己学完都乐得不行,活活给自己笑累了,他屁股粘着凳子朝叶幸司这边挪,碰碰他的膝盖。
  “我是发现了。”俞悄叹了口气,“你就跟那个闹钟似的,每次非得把发条给你拧到底,把大伙儿都给整得又累又烦,你才能开始发力。”
  “刚才那段怎么样。”叶幸司问。
  “还行。”俞悄点点头,“虽然也称不上有什么演技,但是角色优势吧,拉拉个脸就有那个意思,明显比洗发水的时候进步多了。”
  他这是赞美,也是真心话。
  俞悄已经极力想摆正心态了,奈何《爱在东南角》就是这么浅薄的剧本,他想夸都夸不出口。
  整部剧的台词和许多神态反应的表达,都是按照模版化的偶像剧来要求,生气就喊开心就笑,吹胡子瞪眼的,整部剧的情绪都很外漏。
  后面叶幸司的所有戏,林二部都没再像抠他走路那段似的,抠那么厉害。
  有几场情绪迸发很激烈的戏,俞悄都感觉叶幸司表演得有些尴尬,林二部竟然也没怎么提要求。
  而整部剧对叶幸司来说最大的难关,是他向白柳表达心意的那一场。
  根据剧本的要求,以及叶幸司这个上司的人物设定,他对女主的喜欢应该是压到极点,藏到无法再隐藏,在酒后控制不住地表达出来,紧跟着便是情绪爆发的一吻。
  是一种难以自抑与情不自禁。
  这一句还是叶幸司自己写好人物小传,跟俞悄解读角色时,自己分析出来的。
  告白戏也是叶幸司这个角色的重头戏,他又是小传又是分析,结果真拍到这一场时,又和拍洗发水的时候一样,状态怎么都不对。
  “我喜欢你”四个字在叶幸司嘴里,像衔着个嚼子,怎么演都不自然,怎么说都是肉眼可见的在演。
  更别说那一吻了,叶幸司的肢体语言简直就是在上刑场,浑身上下都表现着强烈的自抑与自禁。
  一场戏从傍晚折腾到半夜,柳巧的口红都脱妆了,俩人硬是连嘴皮子都没碰上。
  林二部的“卡”声根本没停过。
  他从鼓励到安抚,从安抚到不耐烦,从不耐烦到发火,最后连火都发不出来,对着叶幸司最新一条表演,坐在椅子里看了半天。
  “幸司,哈哈。”
  林二部隔着帽子挠天灵盖,好像是被折磨疯了,突然笑了一声。
  “全是感情,毫无技巧。”
  整个剧组已经累得半死不活,听见这么一句,都没忍住笑。
  蒋雨池坐在旁边玩手机,笑得最开心,眯着眼睛纠正:“说反了吧林导?”
  就你话多!
  俞悄偷偷斜眼瞪他。
  “没反,没反。”林二部摇头。
  “我琢磨明白了,幸司你的问题在于,太想把角色演活,太想把自己完全代入进去,不代入人物你就不会演。”
  “可你又代入不了。”
 
 
第35章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跟“没有小角色”一样,都是听麻了的一句话。
  叶幸司却明显愣了愣。
  思考了一会让,他向导演提出再拍一条,林二部望着录像回放,可有可无地摆摆手:“就这么着吧。”
  “吻戏不拍了。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意义,编剧非要加。”
  大家都累了,林二部嘟嘟囔囔地一宣布收工,满场放松下来的叹息声此起彼伏,该收拾的收拾,该走的走。
  机器关停,大灯一盏盏灭掉,直到所有人走空,叶幸司仍在场景里没有动,他手臂向后撑在桌面上,靠坐着桌沿,任由自己被昏暗逐渐包裹。
  俞悄没催也没喊,去跟场务说了一声,留下一盏灯,然后翻翻背包,找到一个晚饭没吃掉的橙子,就跟个小孩儿似的,找了张凳子坐下扒皮。
  清甜的橙皮香气,在黑暗和空旷中格外鲜明,闻着很安逸。
  这颗橙子也很好剥,俞悄给它扒成个莲花灯的形状,托在掌心里欣赏一下,走到叶幸司身边,递给他。
  整半天的NG显然让叶幸司不止精神疲惫,耷眼瞅了两秒,他连皮一起接过橙子,撕开一瓣放进嘴里。
  “……你怎么真吃。”俞悄判断失误,眼皮没忍住蹦了蹦。
  还都拿走了。
  叶幸司刚嚼两下,停下来跟他对视了半天,非常无语:“是人话吗。”
  “给我留一瓣。”俞悄平时不爱吃水果,嫌麻烦,但是闻着香了就嘴馋。
  叶幸司把剩下的全都递给他。
  “其实林二部说得挺有道理的。”
  俞悄腿一蹬也坐上桌子,跟叶幸司并排靠着。
  “我一直觉得他像导演圈里的混子,拍的都是些狗血电视剧,人也一会儿认真一会儿敷衍,拿不准他到底靠不靠谱。但是怎么说呢……”
  他语速慢慢的,橙子也一瓣瓣吃得慢慢的,停下来想了想。
  “但是能在这一行吃得起饭,拍的东西不管挨骂挨夸,总有话题,也捧出来好几个新人。”
  “那他肯定还是有东西的。”
  俞悄又想起大学时选修的表演课,那老师虽然不好好上课,老爱扯些跟课程无关的东西,是个大混子,但他有一段话,俞悄一直有印象。
  那节课混子老师也是主打闲聊,聊到了一部很多年前的动画电影,热度非常高,俞悄不怎么看动画片都去看了。
  “屎。”混子老师的评价却只有一个字,“我可以这么跟你们说,就是一部屎。”
  学生们顿时嗡嗡起来,议论声一片,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但人家火啊!”
  “哎,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们说的。”混子老师赞同道,“虽然屎,但它是一部成功的屎。”
  “我知道选我课的有很多动画系的同学,”他开始高谈阔论,“可动画这个概念,并不仅仅是动画片。”
  “广泛意义上来说,所有会动的、通过动态画面来传递信息的影响,都是‘动画’。包括电影动画片电视剧广告以及游戏。”
  “那你们学这个专业,知道什么样的作品才是成功的作品吗?”
  “注意啊,我没问什么样的是好作品。”混子老师强调,“我问的是成,功,的作品。”
  他提出这问题就去喝水了,端着杯子吸吸溜溜的做高深状,学生们嘻嘻哈哈地讨论,基本都在开玩笑,说那肯定是能赚钱的。
  俞悄当时躲在教室最后一排打王者,被这话题吸引了,抬头也思考了一下,一眼没看见,再低头就被对面打野给秒了。
  “你们记住啊。”
  混子老师装够了高人,敲敲桌子开口。
  “不管以后你们从不从事这个行业,都记住这一条——甭管是好是烂,是花是屎,能被记住的,就是成功的。”
  “一部烂到过了十年还在挨骂的作品,绝对比昙花一现的佳作要成功。”
  他还举了一个生动活泼的例子:某款王者手游,玩家天天骂,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同类型的手游能撼动它的地位。
  “那教室最后两排不还在激情5v5呢吗。”混子老师朝最后一排扬了扬下巴。
  俞悄当时认可他前半截话,后半截并不苟同。
  屎就是屎,臭一辈子也是屎。要按这么个人人喊打的逻辑,来判定成功与否,那老鼠就应该是进化最成功的物种。
  最后一句他也认可,王者还是要骂的。
  看着叶幸司一遍遍NG的时候,俞悄莫名其妙,又想起那个混子老师的成功论。
  他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替叶幸司尴尬,再到疲倦,到无奈无力,最后所有的情绪汇总叠加,在所有人失望烦躁的目光里,只剩下对叶幸司的心疼。
  没人比叶幸司更想演好一个角色。
  也没人比俞悄知道,叶幸司究竟有多想演好。
  俞悄一直觉得叶幸司对待演戏过度敬业,虽然业务为零,但就是很认真,认真到有些钻牛角尖。
  俞悄不懂表演,只会看尴不尴尬,表演痕迹用不用力。
  他也在思考,为什么会这么不自然,时好时坏的。蒋雨池压根没演过戏,但他和女主拍感情戏时,也比叶幸司自然得多。
  在叶幸司身上思考不出结果,加上心疼作祟,俞悄忍不住开始思索,会不会是林二部的问题。
  第一场戏就逮着个走路的问题不停卡戏,搞演员心态。该抠的地方不抠,演员真出状况了,又只会不断NG,没个引导。
  如果作品有好烂,演技有好烂,那导演的能力自然也有好烂之分。
  怪不得导出来的总是些不上高台的烂俗戏。
  偷偷往林二部脑袋上扣个大锅,俞悄心里好受多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晚上回去该如何运用语言的艺术,安慰叶幸司,林二部就冒出一句“全是感情,毫无技巧”。
  “代入不了角色就不会演。”
  这句话好像容嬷嬷的针,刺痛的同时,也扎通了俞悄思路的开关,让他浑浊的脑海一阵清凉,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就叫恍然大悟。
  就是这个问题。
  俞悄讶然于林二部的敏锐。
  叶幸司越努力越糟糕的原因,就在于对代入式表演的方法,极致到转换不了角色和自我。
  俞悄吃着橙子,把混子老师的话,以及他刚才的心路历程,想到哪说到哪,全都聊给叶幸司听。
  剧组每天纷乱忙碌,难得这么静谧,让他整个人都很舒缓。
  叶幸司安静听着,没插嘴,任由俞悄表达。
  “你看过《EVA》没有?或者《环大西洋》。”俞悄问。
  “《环太平洋》。”叶幸司说。
  “还是用《EVA》举例吧。”俞悄装没听见,继续道,“就是驾驶员和机体需要绝对的协同性,才能完美驾驭,发挥出真正的实力那种设定。”
  “林二部的话提醒了我——你拍戏时的状态,就好像你是驾驶员,将角色当做了你的机甲。”
  叶幸司转脸,望向俞悄。
  “我不知道这么理解对不对啊。”
  俞悄先给自己找补。
  “听起来这似乎是最佳状态,把自己和角色合为一体,沉浸式地表演,你也一直追求这种效果。”
  “就像你拍这个上司,你把自己完全代入了,不只是表演,你无时无刻都在思考,给他设计出各种情绪的反应,说话的语气,包括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不耐烦的时候会抿嘴啦,有点小洁癖啦……”
  “这些不是剧本里的要求,是你觉得他这么一个人,该有这些习惯。”
  “可如果只能沉浸,不能抽离,在你和人物的协同性出现问题时,不能跳出角色去解决,那是不是会出更大的事故呢?”
  夜越来越深,唯一的大灯在身后很远的棚顶悬着,光线好像也随着夜色越来越朦胧。
  “就像今天,他应该是情不自禁的,可你对女主没有那种感情,你就代入不了,就找不到状态,没状态你就死机,不会演了。”
  “这已经不是你在驾驭角色了,是角色在驾驭你。”
  俞悄又往嘴里塞一瓣橙子,闭嘴嚼巴着,扭脸叶幸司对视。
  “那你不完了吗。”
  橙子的香气持久又鲜明,就像叶幸司此刻的目光,如有实物,是直直钉在俞悄眼睛里的。
  他脸上还带着妆,五官立体到暗含侵略性,小半张侧脸却被镀上一层柔软的暗影,在沉默的直视中,融合为一种奇谲的颜值暴力。
  俞悄的目光不由地避让开,顺着叶幸司的鼻梁,滑到他嘴唇上。
  “其实只是亲个嘴而已。”
  “什么。”叶幸司还在看他。
  “我说今天的戏。”俞悄找回刚才的思路,“情不自禁也好,难以自抑也好,多强烈的情感,也只爆发在人物的内心里。”
  “告白和亲嘴已经是他情感爆发的结果了,这就是最直观的传达,不需要你额外再去演出这些东西。”
  叶幸司就是想太多了。
  俞悄在心里做出总结。
  导演也是神经病,本来以为借位,今天拍的时候非让男三和女主真亲。
  亲也亲不下去,幸好这轱辘给掐了。
  “你觉得亲吻代表着爱意,但那是角色的爱。对你这个演员、你叶幸司本人来说,就是用你的嘴皮子,和另一个演员的嘴皮子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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