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又疼了?”
季蓝手捂着屁股, 哪是肚子疼啊,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大为震惊的事情, 难以启齿地说:“不是.......”
“那是怎么了?”谭秉桉想揽过他坐下, 但季蓝仿佛一只受惊的猫, 捂着屁股,说什么都不肯。
他这样有点奇怪,很扭捏......
许是刚刚被揽了那么一下, 牵扯到了某个部位,季蓝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悲痛欲绝:“疼!!”
“哪里疼啊,不是肚子?那是哪疼?”谭秉桉见情况不对,不像是小病,赶紧从床上下来, 扶着他,“要不坐下休息会然后去医院?”说完便要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可季蓝似乎很害怕,拼命挣扎:“不!不能坐!不能!”
“啧。”谭秉桉以为他又在故意使坏,狐疑道,“你不会是装的吧?”
用这种方法来博同情,趁机淡化昨天的矛盾。
季蓝不被理解,难过地哭起来,闭着眼睛默默流泪,双手还摸着屁股蛋不肯松开。
他不说,谭秉桉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就算去医院看病也得给医生说下症状吧?
但季蓝只哼唧着说疼,死活不说是哪里。
但见季蓝迟迟不肯坐下,受还捂着屁股,谭秉桉若有所思道:“屁股痛?被蚊子叮了挠破了?”
季蓝愣了一下点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又疯狂摇头,速度极快,眼泪都被甩飞了几滴。
“是屁股痛!好痛!”季蓝哭的稀里哗啦,如果眼泪能化成珍珠,这会儿估计能接好多。
谭秉桉蹙眉,看着季蓝连路都不敢走的样子,可想而知他是怎么一点点从厕所挪到这里来的。
他这副状态再联想到昨天吃的东西,谭秉桉顿时明白了,问他:“是不是很辣,才痛的?”
“嗯嗯!”季蓝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自己快要被下身火辣辣的感觉折磨疯了。
谭秉桉心想糟了,最不该来的一种病找上了季蓝,他眼皮直跳,赶紧拿了枕头和抱枕摞在床上,又扶着季蓝小心翼翼的斜靠在上面,既压不到肚子也伤不着屁股。
做好一切后,他无措地摸了把头发,看着季蓝哀嚎的惨状。
季蓝屁股那条缝里疼的要命,他这会儿真悔的肠子都青了。
谭秉桉给他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喝完之后,抿抿唇,唇瓣翕动着,欲言又止。
最后才尴尬地问他:“除了疼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说详细一点。”
季蓝抱着杯子,低着头小声说:“有血。”
谭秉桉眉心拢起:“还有呢?”
“我拉肚子了。”季蓝想了想上厕所时候的场景,闷声道,“有一个小肉球在外面......超级痛......”
他每说一句话谭秉桉脸色就越沉几分,最后恨不得两眼一黑不管他了。
季蓝一项肠胃功能强大,之前那么胡吃海喝也才落得个肠胃炎,可这回他居然拉血了!!
都说早上一杯温水下肚就可以去排便,但季蓝都无需喝水,睁开眼就是窜。
捂着肚子就往厕所跑,结果拉的屁股是又痛又热,还有股灼烧感。
他几乎是呲牙咧嘴强忍着不叫出声才擦干净的屁股,结果抬眼一看垃圾桶,每一张用过的纸巾上都沾满了血淋淋的痕迹,吓得他都不会走路了,生怕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见谭秉桉不说话,季蓝慌了起来:“是什么病?很严重吗?绝症还是什么别的?”
谭秉桉看不出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季蓝急了,有些害怕,差点又要哭出声:“你说啊,还能治好吗?”
“能治。”
“那我这是什么病?”
谭秉桉沉默了,盯着季蓝看了好一会才挤出两个字:“痔疮。”
“......?”季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置信道,“你说我得了什么病?!”
不等谭秉桉再重复一遍,季蓝震惊的干笑出声:“痔疮?!”
谭秉桉沉重地点点头。
季蓝瘫软倒在床上,觉得头很晕,仿佛下一秒就能厥过去。
他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谭秉桉简直没眼看他,恨铁不成钢道:“都说了不让你吃那么多辣椒,你非不听!搞得所有人都要害你似的!”
季蓝怒了,“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吃辣会得痔疮!!做什么事后诸葛!”
可现在怪谁都没有了,季蓝也只能暂时先受着,毕竟这种病也没什么好办法。
“现在什么感觉?”谭秉桉一点脾气都没了,“还能忍得住吗?”
季蓝哀嚎着:“忍不住!!疼的要命!就跟被抹了小米辣一样!要爆炸了!”
可光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若是光嘴上嚎叫就能好就算是喊破天了都没关系,但季蓝这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光是一收一缩都疼的要命。
“怎么办啊?”季蓝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管住嘴了。
谭秉桉不清楚他这病是轻是重,痔疮还分外痔和内痔呢,但听季蓝先前说有个小肉球,那肯定是外痔了。
缄默片刻,谭秉桉移开视线背对过去,对季蓝说:“把裤子脱了。”
“???”
季蓝一怔,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如临大敌般,惊恐不安道:“你要做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你饥不择食啊?!”
谭秉桉知道他想歪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嘴角抽了抽:“谁说要干别的了,你不让我看看成什么样子了我怎么知道严不严重?”
季蓝根本不会相信他,捂着屁股不肯动:“我不信你!”
许是因为昨天的争吵让谭秉桉的信誉程度大幅度降低,所以季蓝还保持着戒备。
“蓝心,听话。”谭秉桉叹了口气,“我帮你看一下严不严重,要是严重了会很麻烦。”
季蓝迟疑了瞬,问道:“能有多严重?”
“......”谭秉桉于心不忍地说,“可能要动刀......割掉......”
在他刚说出动刀二字的时候季蓝已经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颤音问:“割哪啊?”
“哪里长了割哪里。”谭秉桉淡淡道。
季蓝震惊的嘴巴都长大了,以为谭秉桉在唬他,但又听到对方说:“你现在不能用麻药。”
所以......要全痛?
季蓝恍惚间突然笑出了声,屁股传来的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小刀拉屁.眼,给他开眼了。
季蓝是真的怕了,平时稍微有点便秘他都觉得不舒服,更别说在那地方不打麻药用刀子割下来个小肉球了。
那痛感跟杀人也没什么区别。
“谭秉桉......”季蓝已经哭不出来了,水汪汪的杏眼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怎么办?”
“我先看看,万一不严重呢?”谭秉桉揉了揉他的脑袋,“先别自己吓自己,可能只是听起来严重但一点事都没有。”
他用着哄小孩的话哄着季蓝,这可把季蓝感动的不行,热泪盈眶激动的许下诺言:“如果真能没事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什么都听你的!也不跟你吵架了......”
“......”谭秉桉额角一抽,这话他已经听了不下数十遍了,心想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那我脱了......”季蓝磨磨蹭蹭的从床上起来,在谭秉桉的注视下慢悠悠地褪下纯棉睡裤,最后直接咬咬牙,一鼓作气趴好,“看完就赶紧说一声!”
谭秉桉也没这么多邪恶的癖好,盯着那惨不忍睹的部位匆匆扫了一眼,赶紧移开了视线。
几十秒后,谭秉桉拍了拍他,“行了,穿上吧。”
“啊?那么快?”季蓝赶紧哼哧哼哧地提上裤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目光投向谭秉桉,真诚地问:“怎么样?严重吗?”
谭秉桉脸上此时五颜六色的,算不上有多好看,似乎刚刚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东西,很辣眼睛。
季蓝催促着:“说呀!”
“....有点严重。”谭秉桉望着季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废了下去,撇过视线接着说,“有点肿......红....红了。”
他说的已经很委婉了,生平第一次盯着那玩意看,眼睛都被刺痛。
季蓝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哀嚎着,整栋小区都恨不得被他的喊叫所包围。
“我不要......我不要做手术.......”季蓝说话都不成个了。
谭秉桉生怕他又继续哭,赶忙说:“也不一定非要做手术的,只是我看网上有很多跟你一样长了......痔疮的,要割掉。”
季蓝一听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谭秉桉安慰着:“他们都是很严重的才会割,我看你的也没多大,说不定能自己好呢?”
听他这么说,季蓝的情绪才缓和了些,“那你给我形容一下有多大,详细一点。”
谭秉桉掩唇咳嗽了声,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去回想,最终伸出来小手指头,“差不多这么大,跟指甲盖差不多。”谭秉桉突然想到一个最能体现大小的东西,让季蓝等一会,然后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季蓝看到他手里抓了一把类似于颗粒的东西,犹豫了下问他:“这是什么?”
谭秉桉神色有些不自然,在季蓝好奇的目光下摊开手掌,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红皮圆滚滚的花生。
季蓝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拿花生做比喻,比喻自己屁股上的小肉球跟花生一样大。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季蓝紧闭双眼疯狂摇头,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直视花生了。
可花生大小也很大了啊,怪不得他上手摸的时候手感那么怪异,搁谁屁股上长了个这玩意能受得了啊!
“我的屁股......是不是很丑陋?”季蓝崩溃地问他,“还能看吗?”
谭秉桉说:“没事,那地方又不见人,没人能看见,别太在意。”
季蓝沮丧着脸,屁股还火辣辣地疼着,他闭着眼说:“我不可能不在意!那是我的屁股!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你说的那么轻松,等你长痔疮的时候你就老实了!!”
“我可能永远都不会长这玩意。”
季蓝哼笑:“话别说太早!”
谭秉桉淡淡道:“我不吃辣,不挑食,不久坐久躺。这些都会引诱痔疮的生长。”
季蓝之前有吃过很辣的食物,但只要尝一点皮肤就会变得透红,像是过敏般。
所以谭秉桉从不允许家里出现如此辛辣的食物,他昨天看到季蓝吃本想阻止但转眼间想到劝说对季蓝而言是不会起作用的,倒不如让他亲自体验一下清淡饮食很多年突然吃辣身体能不能接受的了。
但他以为季蓝只会有些上火,起痘痘或者口腔溃疡之类的,怎么也没想到会长了痔疮。
“......哦。”季蓝凉飕飕地望着他,“那我的屁股需要做手术吗?可这样的话就要被看光了。”
“你难道想让我把屁股露给别人看?还是撅着。”
“你难道要听我在医院里痛苦哀嚎?让我被小刀拉屁股?”
说实话,他做不到。
谭秉桉自己都还没有仔仔细细看过的部位竟然要被医生看,无论男女,都令他心里感受到极大的不平衡。
除去动手术就只有吃药和抹药膏了,但季蓝现在很多药都不能乱用,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本想着去医院挂肛肠科让医生下结论,但季蓝一听真的要撅着屁股让医生看甚至不要被上手摸他就尴尬的不行。
但转眼一想肛肠科的医生见过的屁股不比他吃的米都多啊,带个口罩谁认识谁?
季蓝这边咬咬牙同意去看医生了,可谭秉桉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说让他在等一等。
季蓝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讲,我现在都不敢拉屎,跟拉玻璃碴似的,你不让我去看医生就是要我的命!!”
“没那么夸张。”谭秉桉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对着季蓝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走到了阳台。
季蓝噤声后看见谭秉桉在打电话时,用手好像在比划着什么,交流时一直蹙着眉毛,一句话要说很多遍的样子。
七八分钟后,谭秉桉站在阳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脑海里还浮现着对方的嘲笑声,他暗暗骂了句:“傻逼庸医,证买来的吧!”
推开阳台的门,谭秉桉刚跨出来,便听到季蓝急不可耐地问:“你是在网上挂了号吗?”
谭秉桉“嗯”了声,健步走上前,愁容满面地看着季蓝。
这把季蓝看的心里很不舒服,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医生怎么说的?”
“可以不用动手术。”
季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身子都软绵绵的歪在了枕头上,嘴里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惊诧地问:“医生不用看照片就能判断出来需不需要手术?靠谱吗?”
谭秉桉睨了他一眼:“所以你要撅起来屁股让我拍照再发给一个陌生人吗?”
“......”季蓝悻悻地摇摇头,“算了......”
“哎对了,是不是吃点药就能好啊?”季蓝只想赶紧止疼,实在是太难受了,“家里有这种药吗,实在不行外卖点一个吧。”
话音刚落,谭秉桉就真的打开了外卖平台,在上面输入了一个痔疮膏的名字,看的季蓝一头雾水。
“抹...抹药啊?”
谭秉桉掀起眼皮与他对视,“不然呢?”
季蓝想了想,感觉抹药应该能好的快一点,毕竟是用在病灶上,可他要怎么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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