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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卓骁没想等林瑾的反应，在她变脸目眦俱裂的那一刻，他已经上了车，离开了。
他要去赴一场约。
不过中途，却是收到了一个临时的邀请。
来自有过几面之缘，但从来没有深入接触过的一个二代——韩齐远。
对方家里是搞风投的，这二代已经结婚了，但传闻中却不怎么样，行为上私人作风上都有很大的问题。
而且最近公司的一个项目跟他们家的有点竞争关系，但也属于明面上的正常竞争，所以他也没多放在心上。
封卓骁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找他。
“不了，韩总，我晚上已经有约了。”
“诶，用不了多久，不耽误封总赴佳人之约。”
对方笑的暧昧，似乎误会了封卓骁有约的意思。
封卓骁还欲拒绝，对方却再次道：“封总，主要是我们家产业在投资那一块儿，最近跟云启不是产生了一点纠纷嘛，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想跟封总聊聊，咱们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影响了交情。”
封卓骁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这里却是眯了眯眼。
“耽误不了多久，封总赏个脸？”
封卓骁放慢车速，不动声色道：“地址。”
于是，封卓骁先没有直接到原定的地方，而是到了中途韩齐远说的那个地方。
封卓骁看到名字的时候就眯了下眼，这地方，他以前来过。
是一家高档会所，有正规服务也有暗色交易，而且娱乐活动也挺多的，有些人谈完生意，会选择留下来“放松”，很多生意场上的人都心照不宣。
当时叛逆期，跟封崇遇对着干的时候，封崇遇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对着来，拉着施野他们来这里喝过酒，不过仅限于喝酒玩闹玩那些烧脑的游戏，其它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嫌脏没碰过。
不过由于消费高，去了好几回，他的名字被升成了高级vip用户。有次被一个不太对付的同学碰到了，对方把他抖了出去，顺便添油加醋了一番，他的名声也有些下滑，不过他并不在乎，也懒得解释，所以就随他们说去了。
接下来就发生了项飏看到的视频的那一幕，韩齐远“自来熟”似的套近乎。
总之就是一大堆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之类的说辞，封卓骁附和了对方几句，一直在观察对方真正的目的。
果然，喝了几杯之后，韩齐远像是终于露出了目的，他暧昧地笑了笑，“封总，我这边有个很好的合作方，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封卓骁一挑眉，“韩总怎么会突然跟我介绍合作方了，我想我们应该没熟到那一步吧。”
韩齐远却是笑笑，“封总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早就对封总仰慕已久，只不过可惜没有什么契机结识，这次有这么个好的机会，我自然不想错过，而且刚刚我们的交流之中让我更坚信不会看错人，封总是个值得结交的对象。”
“韩总太客气了，你才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
封卓骁面上客套回去，“不知韩总说的那个合作方是？”
韩齐远见说动了封卓骁，连忙趁热打铁：“XX娱乐的李总，她一直想谈一个稳定的投资方，分成可是四六，她四你六。虽然因为那个什么名气上不怎么样，但你不要小看她在网络营销这一块儿，非常厉害，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那这么好的事儿，韩总怎么会想将对方介绍给我？”
“唉，说起这个就可惜，之前我本来很李总谈好了的，就差一只合同，结果家里那边已经签好了另一家，我才‘忍痛割爱’，今天跟封总一见如故，也算是对之前跟云启‘误会’的赔罪。”
韩齐远佯装可惜，叹气道。
封卓骁点头，“那就多谢韩总了，我找个时间跟李总约一下。”
“欸，不用麻烦，今儿凑巧，李总正好就在这家的一间包厢里，我带你去见她！”
封卓骁见韩齐远有些殷勤过度，反而更加好奇他想做什么了，于是点头，让对方带路。
韩齐远先是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就带封卓骁朝楼上的包厢走去。
外边虽然天还没黑，但里面装修却比较暗，一直开着比较昏黄的廊灯。
韩齐远敲了一间包厢的门，不一会儿才从里面打开，是个年轻的男O，里头挺大，但灯光有点暗，看不大清具体情况。
然后就在此时，韩齐远的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了嗯嗯啊啊了几句，有些歉意地跟封卓骁说家里有点急事得先走，他已经跟李总提前打好招呼了，封卓骁直接进去就好。
封卓骁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在男O的引导下进了包厢。
入目的先是一张餐桌，紧接着右转，是一张沙发，沙发上传来暧昧的声音。
封卓骁看到沙发上有两个身影，一个女A朝他一笑，突然伸手关了包厢的灯。
一瞬间，陷入了黑暗，门也被刚刚的男O反锁了。
紧接着，女A，也就是李总先给封卓骁“演了一段戏”。
李总以为封卓骁会很生气，没想到封卓骁竟然还“配合”了一下，倒是让她拿不准了。
她道德底线低，从韩齐远那儿拿了点好处，不介意跟封卓骁开个“玩笑”。
但听到封卓骁坚决地声明，她才开了灯，穿好了衣服。
“李总，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但我还真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封卓骁见灯开了，坐在了餐桌的椅子上，虽然看着李总说，但却没有聚焦。
等对方收拾好，让那几个男O出去之后，才正经坐下，有些拿捏不准地问，“封总的意思是？”
封卓骁说了自己的条件。
“封总这么大方？不介意跟我这种人合作？”李总似乎很能自洽，没有刚才那些事被封卓骁戳破的尴尬。
封卓骁一笑，“李总不要妄自菲薄，倒是韩齐远那种人，我才不会跟他合作才是。”
李总闻言一笑，有些意味不明。
“这是我的名片，李总想好了可以联系我。”
-
封卓骁被韩齐远戏耍之后，跟李总聊了一会儿，便没多留，去参加本来要去的那个应酬。
当然，封卓骁在见韩齐远的那一刻，已经在手机里按了录音。
知道他从李总包厢里出来，才停止。
他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这是最关键的一个应酬，要见的是平日里封崇遇都不一定能见得到的人。
而牵线人，正是从E市过来的的楚绛音。
“二叔，我没说错吧，他绝对会让你满意。”
楚绛音笑着给中年男人把酒倒满。
“不错，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你这丫头又异想天开哄我呢，结果还真给我送来一个大生意。”
中年男人似乎很满意，笑着拍了拍楚绛音的肩膀，然后朝桌对面的封卓骁举起了酒杯。
“来，今儿难得这么高兴，你小子可得陪我不醉不归！”
……
楚绛音的二叔不是个好打发的，封卓骁最后都有些喝不动了，要不是楚绛音看不下去劝了自己二叔一下，二人今晚肯定都得倒在这儿。
好不容易劝走了二叔，楚绛音才回来，“你怎么样，能走吗？”
封卓骁此刻已经站不稳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摇头挥挥手，“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要不要我帮你叫人送你。”楚绛音不太信他。
“不用，私事。”
闻言，楚绛音也不再多说，便拿起包走了。
封卓骁叫人送自己先回了夙夜兴，却是没想到钟子嘉在他家门口。
封卓骁让他走，对方却上来扶他。
本想推开，却因为跟楚绛音二叔喝的白酒后劲太大，支撑不住醉死过去。
第107章 道德枷锁［捉］
“什么关系？”
项飏终于忍不住, 问出了伴随他很久的疑惑。
之前封卓骁解释过他跟钟子嘉之间的事，但并没有说明原因，项飏只以为涉及封卓骁的隐私, 所以没有再去打听。
可这次，钟子嘉带着诬陷的意图, 不仅抹黑封卓骁, 还用来威胁他, 如果之前是情敌关系他不予评价, 但现在，他并不觉得钟子嘉值得他尊敬。
所以他这次必须得问清楚, 如果以后钟子嘉再出现, 他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任对方拿捏。
封卓骁听到问题, 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项飏，而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
太久远了，久远到得从高中说起。
当时他跟施野、程颂泽, 还有楚绛音他们是一个班的, 那个时候比较淘气, 所以属于班上难管的“刺头”, 不过比起那些已经彻底放弃自己的人来说，他们又没有那么“无药可救”, 平常也就是小打小闹给老师添添堵, 但大是大非上拎的清。
有天，封卓骁跟施野他们逃课出去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伙地痞流氓Alpha，拉着一个Omega不放, 那Omega好像有点要发热期的意思，溢出了信息素出来，那群Alpha直接开始躁动起来。那地方比较偏僻，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于是封卓骁他们就上前替那Omega解了围，带他去医院打了抑制剂，还把那群Alpha送进了局子。因为那件事学校还特意表扬过他们，不过是在每周开晨会的时候“先夸再贬”，夸他们见义勇为，值得学习，但翻墙逃课影响非常恶劣，但念在他们也算因此救了人，于是功过相抵，就不罚他们了。
而那Omega就是当时读高二的钟子嘉。
当时封卓骁他们已经高三了，其实跟钟子嘉联系是不怎么多的。封卓骁也以为对方就是个普通柔弱的Omega，所以没放在心上，钟子嘉因此常来找他们玩。
慢慢熟起来后他们发现钟子嘉性子挺跳脱的，也敢玩敢闹，能聊得来玩到一起，打破了他们平时对Omega的一贯认知。
所以慢慢地他们也就成了朋友，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也会带钟子嘉。但是钟子嘉却有一次再喝了酒跟他表白，还以为是喝大了闹着玩儿，口头上答应他“过嘴瘾”。
但清醒后发现钟子嘉来真的，于是他连忙正经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
可是钟子嘉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越挫越勇”，势必“感化”封卓骁一样。
封卓骁每次都跟他说只把他当朋友，不会喜欢他，可是对方总是能搞一些他不能理解的事出来，比如警告让暗恋他的同学不再喜欢他之类的，但他当时并没有多关注对方的事，这些还是后来施野偶尔提起来的。
他觉得钟子嘉本人没什么大毛病，因为这些事就跟人绝交有点太夸张，于是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一直持续。
而且当时还有几个同学，什么性别都有，跟他表过白追过他，有的激烈有的温吞，还有的为他吵过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非要跟他在一起，封崇遇和林瑾都结婚了还那么“恶心”，他更不想谈恋爱，所以那些都被他拒绝了。
也许也因此给了钟子嘉错觉，让对方觉得跟他有可能。
直到后来他们先毕业，封卓骁也考上了大学。
其实一开始封卓骁报的是距离H市“十万八千里”远的大学，他一心想逃离这里，逃离封家。
但不知道封崇遇动了什么关系，知道了他报的志愿，硬生生给他改成了本市大学的金融专业。
他知道后跟封崇遇大吵一架，林瑾又以死相逼，他不得已才妥协，不过一开学他就申请转了专业，没有按照封崇遇的要求读。
后来也是跟封崇遇抗争很久，最后他在部队的爷爷得知后回来才摆平了封崇遇，让封卓骁得以读下去。
“当时，我其实对什么专业都不感兴趣，信息技术也只是随便选的，只是不想按他们的要求走，挺搞笑的。”
封卓骁说起那段过往，没什么情绪，但项飏还是感受到了他当时的无助和孤独。
他伸手握住了封卓骁的手，让他放松慢慢讲。
“我当时，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能浑浑噩噩被推着走。
直到大二的某一天，跟同学组了队去参加一个小比赛，中途遇到一个轻生的Omega，我顺手救了她，因此耽搁了那个比赛，那同学还很久都没原谅我，现在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封卓骁打开了话匣子，说到这里，似乎眼睛亮了亮，但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抹遗憾。
项飏听出了这是谁，这是当时他在封幼锦那里听到的封卓骁救的那个女Omega。
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又心疼又温暖。
“那个Omega好像心理受到创伤了一直想不开，我不太放心，就陪她去看医生，我当时收到了来自读高三的钟子嘉的邀请，他的成人礼和毕业典礼在同一天，我一开始不打算去的，但他说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里一直等我，于是我想安顿好那个Omega去跟钟子嘉彻底说清楚。
但那个Omega突然情绪受到刺激，用玻璃割腕，我当时彻夜在病床前守着她，直到她告诉我想开了再也不会轻生之后，我才松了口气。不过好在那个Omega后来真的走出来了。我得知她的一些过往后，帮她报复了几个人渣，毕业后就再没联系过，后面她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项飏突然想立马告诉他，那个Omega很好，因为他的一次出手，点亮了一个本会陨落的星辰。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封卓骁语气有些颤抖。
“可就在我第二天给没电后的手机充了电，才看到了一则未接来电，来自钟子嘉。”
封卓骁说到这里，项飏感觉他的手一攥紧，他好像有些不太愿意回想那段过去。
项飏担心他，轻声打断了封卓骁的思绪，“不想说先不说了，我们去——”
“钟子嘉那晚，碰到了一个突然易感期的Alpha，发狂要标记他，他拼死挣扎，却还是被那个Alpha撕咬腺体进行了临时标记，那Alpha被钟子嘉用路边捡起的砖头砸晕了，可因为他抗拒的太狠，导致腺体破坏程度太深，被检测出以后再也无法进行腺体标记，终生不孕不育……”
项飏刚想说要不他们先去吃饭，等他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可是就在他话没说一半，听到了一个令他久久没有回过神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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