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舒道:“高僧讲讲寺庙里的趣事”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于是释明存就开始说了起来,“几年来,庙里来了个女人,她的丈夫外出务工,半年回来一次,但这次她丈夫刚走,家里就出现了奇怪的事情”
萧博渊捧场的问道:“什么奇怪的事?”
释明存继续说道:“她说晚上睡觉有东西在她身上摸,像是一只手,冷冰冰的,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因为她睁开眼仔细的看,房间里确确实实只有她一个人,好在那只手并没有做奇怪的事,大概半个时辰,就消失了”
“然后呢?”
释明存道:“第二天一早她起床看,身上的被那只手摸过的地方都红了,女子怀疑她是被脏东西缠上了,于是天一亮就赶紧来到庙里来寻求帮助。住持知道这个事后,亲自给女子做了驱鬼仪式,又让她喝了涤了佛珠的水,这才让她下了山。
结果第二天女子又来了,那只鬼手又出现了,但这次没有在她身上摸,是她半夜拉被子的时候摸到了,就在被子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她当场就吓晕了。于是第二天她一醒就赶紧上了山。
“大师,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女子气喘吁吁的,害怕得浑身发抖,站都快站不稳了。
住持很快又来了,给女子做了两道驱鬼的仪式,给她喝了两大碗涤了佛珠的水,女子刚喝完就大喊肚子痛。
住持点着头十分满意,“这是佛力在发挥效用帮你驱散体内的鬼气”
女子捂着肚子感激涕零,下了山,走的时候脸都疼白了。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女子又来了,她苍白着脸,一脸病容,脚步虚浮,“大师,救命”
寺里的众人都以为她是被鬼给害成这样的,各个都义愤填膺,于是报给了住持后,住持让□□与明智于女子一道下了山,一定要将恶鬼给消灭。
下山的时候,女子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因为她实在害怕,晚上便没有熄灯,她想她这一生从没有害过人,她实在想不过就是是哪个在害她。
结果半夜的时候她听到有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墙壁上有一只巨大的鬼手影,吓得她身都不敢转,直接就吓晕了。
晚上□□与明智在女子的房间等着鬼手出现,结果等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大门突然响起来开关的声音,女子吓了一跳,猛地抱住了□□,“大师救我”
话音刚落,卧房门就被踹开了,一个络腮胡大汉出现在门口,明智上前喝道:“恶鬼受死”他拿着金钵上前却被男子一脚踹开,于此同时女子赶紧放开□□喊了声,“相公”
男子上前狠狠扇了女子一巴掌,又扇了□□两巴掌,“我叫你偷人,还一次偷俩,还是两和尚”
明智要解释被男子巴掌乱扇,嘴角都打出血,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这事闹到了衙门,几人争执不下,倒是知县听说女子家里出了鬼手,十分好奇,让男人晚上在房间里睡一晚,其他人皆在院子里等着。
到了半夜,屋内的男人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捉住了”
外头的人齐齐闯了进去,却见男人手里抓着一只断了脚的蜥蜴,还在不停地挣扎。
男人将蜥蜴往地下一扔,一脚就踩死了”
释明存说完了,但队伍安静得一点声都没有,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回头看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结果看到一个个的都脸色阴郁,十分难看,“不.不是害怕吧,这又不是真的鬼”
卫玹览紧紧的拉着顾月舒的胳膊,但因为山路实在太窄了,这样拉着很不好走,顾月舒轻咳了一声,“走累了,还是别说话,养养神”
萧博渊自以为悄悄的戳了戳释明存的胳膊,低声道:“别说话了”
释明存有些无奈,他特意说这个事情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鬼啊,奈何一个二个全不开窍,但都这样了,他也不能在继续说下去,于是闭了嘴一心带路。
一时间队伍里安静的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可突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像是小孩,又像是老人,声音十分凄厉。吓得卫玹览猛地上前抱住了顾月舒,“哥,哥”
顾月舒赶紧回抱住了卫玹览,“没事没事,可能是有人”
于此同时,沈连玉突然大叫一声,猛地就晕了,沈奉为连忙接住了他,“喂,喂,别吓人啊”
一行人慌做一团,而更诡异的是林子的哭声听了,紧接着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喂”“喂”“喂“吓人”“吓人”
顾月舒当即下令,“跑”
于是所有人开始狂奔,大家谁也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就看到诡异的东西。
不知跑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听不见了,好事接连而来,他们终于看到了大柳村,所有人差点喜极而泣,“真不容易,总算是到了”
沈奉为跑得累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背上的沈连玉放下来掐人中,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也不敢随便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掐他。
人中都快掐紫了,沈连玉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还没来及说话,就见周云衣君高临下的看着他,脸色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毫不留情的说道:“你果然很害怕”
沈连玉一个白眼翻过去,但绝对不承认,“我只是饿过了头”
顾月舒道:“进村”
一行人刚走两步就听见后头有脚步声,这下子谁也不敢回头看,但好在大家是一排走的,于是左右互相斜视,跑还是跑?
就要跑时,一道清丽的女声响了起来,“你们谁啊?”
听到人声,大家猛地松了口气,齐齐转过身去,就对上了玉珠的脸,还有那身白色的衣裙,卫玹览当即吓得心脏骤停,顾月舒赶紧揽住了他,他的脸色也很不好,但还沉得住气。
沈奉为猛地吸了一口凉气,两眼开始翻白,沈连玉站在他旁边,见他要撅过去了,瞬间明白了面前白衣女人的身份,腿一软直接就晕了,他一晕,沈奉为也晕了。七个倒了两个,周云衣努力的翻着白眼也接连倒了下去。
卫玹览一口气艰难的上来后,悄悄的扯了扯顾月舒的衣袖,两人很默契的齐齐倒了下去,释明存一看不对劲,索性也倒了。最后只剩下萧博渊,他眨了眨眼睛,一把的搂住了释明存,大声喊道:“明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明存,明存”
白衣女子一头雾水,甚至被他们吓得倒退了两步,随即绕开他们快速的跑进了村子。
55 简介: 云间10
◎“我姐姐绝不会自尽,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见了,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大家一起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人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奉为才拍了拍旁边的沈连玉,“别装了,起来吧”
沈连玉没起来,他是真晕了,沈奉为本来想吐槽他的,但是看到了卫玹览又没有说出口了。
卫玹览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他现在正看着释明存,“大师,你怎么也装晕?”
释明存平静的行了一个佛礼,淡然的说道:“因为贫僧不打女人”
顾月舒站了起来,笃定的说了一句,“她是人”
卫玹览抱着他的腰借力站了起来,还是有些疑惑,“人?”
除了沈连玉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释明存解释道:“她有脚步声,确实是人”
卫玹览突然明白了,“双胞胎?”
这个问题只要进村就能知道答案,一行人进了村,此时夜还深着,一点灯光也没有,村里不像城市大家都集中住在一块,而是分散在山里的各个地方,所以一进村岔路就多了。火把的光将村里的狗照醒,有了第一声后就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倒是热闹了。
很快就有人出来看,瞧见他们一行人,很警惕的问道:“你们找谁?”
顾月舒回道:“我们是百花班的,想去玉珠的家,还劳烦兄台指条路”说着就看向了沈奉为,沈奉为连忙将背上的沈连玉给了萧博渊,上前将一点碎银子给了门内的青年。
青年看着手里的银子,脸色缓和了起来,热心的给他们指了路,“山路不好走,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有劳”
青年道:“这点小事就别客气了”
在交谈中,得知青年名叫张冲,土生土长的大柳村人,今年二十八还没成亲,并且玉珠一家人在村里的风评很差,玉珠死了,村里连去帮忙的都没有,只有瞎眼老头和她妹妹在操持。
妹妹。
卫玹览问道:“玉珠还有个妹妹?”
张冲点头,“嗯,小两岁,叫玉灵,两姐妹长得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像,除了她们自己,村里人没人分得清她们谁是谁?”
卫玹览附和道:“确实,我们在村口遇到一个人,还以为是玉珠复生了”
张冲鄙夷道:“去偷人了吧,她跟她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灯,骚得很,村里哪个男人没被她们勾过。这回去城里肯定又是勾了人,被捉住了没脸见人才跳河的”
谁也没接话,只有释明存说了句,“阿弥陀佛”
张冲看向他,“师傅,像她这种人死了要被拔舌下油锅的吧”
释明存回道:“生前造了口业才会打入拔舌地狱”
张冲反问道:“什么是口业?”
萧博渊回道:“就是说人坏话”
“啊?”张冲惊诧,随即连忙说道,“我可不是说坏话,我说的都是实话”
没人说话,一直说话的张冲也安静了下来。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远远的看到一盏小小的灯亮着,张冲指着那盏灯说道:“那就是郝大田的家”
郝大田就是玉珠的爹,玉珠全名叫做郝玉珠。
沈奉为道:“既然到了,我们自己过去就是”
张冲自是听出来他的意思,但扭扭捏捏的却没走,“啊.这天还真是冷啊”
沈奉为又给了他一点碎银子,张冲这才健步如飞的走了,沈奉为看着他的背影轻摇了一下头。
走近才看清郝大田的家十分破旧,摇摇欲坠的,没倒都是个奇迹,以至于门都不敢敲,只能在门口喊,“有人吗?”
里头没有人说话,但却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听声音就知道是郝玉灵。
沈奉为说道:“玉灵姑娘,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来吊唁玉珠姑娘”
此时屋内又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玉灵,是谁啊?”
郝玉灵不想让父亲担心,便说道:“是姐姐的朋友”郝玉灵说着就打开了门,但脸上的戒备一点没消。
一行人进了门,里头比外头看着好不了多少,家徒四壁,郝玉珠甚至连一副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只是一个大大的柜子,全当了棺材。
几人上前与郝大田打了招呼,卫玹览与他解释道:“之前玉珠参加百花班的大选,我与玉珠姑娘说过几句话。骤然听闻此噩耗,深感痛心,故而前来吊唁,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玉灵,去厨房烧开水”郝大田拄着拐杖的手微颤,他回道,“公子有心了,家里简陋,小老儿眼睛看不见,公子们随便坐”
郝玉灵应了一声,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在卫玹览一行人扫过,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卫玹览道:“我们先给玉珠姑娘上香吧”
郝大田走到灵前摸索着从烂布包裹里拿出香来,大家接过来,只够六个人的,不过沈连玉晕了也用不上,于是六个人上了香。
周云衣打了呵欠问:“老先生,你家有空房吗,我走了一晚上想睡个觉”
郝大田回道:“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去我的房间睡吧”
“有睡的就成”
周云衣打着呵欠顺着郝大田的手指的方向走去,沈奉为连忙说道:“把沈连玉带上,不知道他要晕到什么时候去”
沈连玉的人中都掐紫了,在掐就要破皮了,周云衣可不想背他,于是就说:“你自己背他”
郝大田听说有人晕了,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释明存回道:“我们在村口遇到了玉灵姑娘,他把她误认成玉珠姑娘,就吓晕了”
郝大田道:“这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卫玹览连忙道:“这跟你没关系,是我们不知道玉珠姑娘还有妹妹”说着就拿了一锭银子给郝大田,“这些钱拿着给玉珠买副棺材,等天亮我们就回去了”
郝大田推拒着,“这太多了,我不能拿”
卫玹览道:“我们的一点心意,拿着吧。本来约好以后要听玉珠姑娘唱戏的,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
郝大田眼眶红红的,头垂得很低很低,“多谢公子”
轻灵的木鱼声响了起来,众人看过去,只见释明存盘腿坐在玉珠的灵前,口中念念有词,面色悲悯,高僧的形象陡然就立了起来。
郝大田低低的哭了起来,他悲痛得站都站不住,在门下坐下,“谢谢你们,老人都说没有超度过的灵魂不能投胎,我.我作为她的父亲,却连一个道士都请不来”
卫玹览看向了顾月舒,顾月舒侧头看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萧博渊看着他们无声的对视,根本猜不到他们的想法,于是他说:“老人家,这不是道士,是和尚”
郝大田明显的有些错愕,“和尚.和尚也好”
卫玹览白了他一眼,在郝大田旁边坐下,问了他道:“是因为钱吗?”
郝大田回道:“不全是,村里人不喜欢我们。昨日我去请村东的张道士,张道士说让玉灵嫁给他儿子才会来”
一听姓张,卫玹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冲,“张冲?”
郝大田道:“张冲他爹”
卫玹览坐的那个位置正好对着厨房,于是他的视线自然就落到厨房里的郝玉灵身上,听了郝大田的话,更是移不开。白色的衣裳被火光映成橘色,暖色的光晕在她脸上晕开,漂亮得像是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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