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延漫不经心的听,一刀见血:“可能怕我看上你这个河童了吧。”
张伟:“……”他好想掐死祝延,可是祝延说的确实没错,和祝延比起来,再帅的人都会逊色。
祝延一如既往对所有人发刀子,张伟血量逐渐降低,过了一会儿,祝延问:“余早怎么还没出来?”
“不知道,你问问?”
祝延对男生的换衣间有很大的刻板印象,他总觉得男生扎堆的地方,带有若隐若现的汗气,大部分时候,他都觉得很难受。
因此,祝延只是站在门口叫余早的名字。
“余早,你在干嘛,我都要饿死了,是不是后悔了?”
他向来不会说好话。
余早声音带有喘息,还有淡淡的疑惑:“祝延,我衣服你看见了吗?”
祝延问:“什么衣服?”
“就是那件黑色的外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怎么不见了?”
祝延想起来了:“在我这里啊。”
他丝毫不觉得愧疚,理所当然的说:“我拿去当坐垫了。”
余早“哦”一声,在张伟你不生气吗的表情下走出来,自然的穿着白色的老头衫,露出饱满的肱二头肌,他直接望向祝延之前坐的地方,果然看见了揉成一团的黑色外套。
张伟记得外界传闻余早脾气不好,他已经做好带祝延跑路的准备了,虽然祝延这事做的是不太地道,但谁叫他先认识祝延呢?
要是余早打祝延,祝延估计一招都坚持不住就要倒下去吧。
余早没有生气,甚至表情都没变,直接就去拿起外套,拍了两下,穿在身上:“你提前说一声呗,我在里面找了挺久的。”
祝延一晒太阳就恹巴,像脱了水的鱼,他淡淡的,说:“你好不爱干净,直接就穿身上了。”
张伟不说话了,他意识到两个人关系并不简单。
余早好无语啊:“你先把我衣服搭在下面坐的,还说起我来了。”
祝延:“那不脏吗?”
“可我没衣服穿了。”
张伟第一次见这么不讲理的人,说实话,大开眼界,而且余早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脾气爆,这么一看,脾气挺好的啊。
祝延一边和余早说话,一边自然的把带的黑色挎包放在余早身上,余早也平静的接过去,两人就这样往前走,张伟看愣了。
余早比祝延还先注意到张伟,转头问:“你不去了吗?”
他语气不确定,张伟不知道是想他去,还是不想他去。
幸好祝延开口了:“你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张伟跑上前:“为什么?”
祝延:“我和他吵架可能会摔桌子摔盘子,有你在,我会收敛一点。”
张伟懵了:“我还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是。”
余早订的餐厅是祝延往前喜欢去的,祝延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包间,喜欢坐在开阔的地方,因此,他常常是直接把餐厅包下来。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做了,因为祝延卡被停了,至于难兄难弟的余早,卡也被停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大堂靠窗的地方。
在祝延意料之中,只是今天来吃饭的人有点少,祝延觉得不太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坐下,订好的餐陆陆续续呈上来,祝延饿的不行了,一口塞一口的吃。
张伟不适应这种看起来就贵,摆盘精致分量少的餐厅,他更喜欢麻辣烫或者一大把撸串的快感。
他食不知味,祝延不说话,余早也不说话,张伟艰难的开始组织语言:“你们,之前认识吗?”
余早对张伟还挺有好感,要不是张伟,估计他今天也不能约到祝延,他好几次跑来找祝延都没找到祝延。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啊,这样啊。”张伟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水,余早怎么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祝延吞下一口饭,鼓鼓的脸颊消下去,在吃饭的空隙说:“已经绝交了。”
余早得意的脸垮下去,像祝延养的狗。
他只垮了几秒,又说:“你吃慢一点,你肠胃不好……”
祝延瞥他一眼:“我吃的很慢了,少指责别人。”
“哦。”声音很低落。
桌上的环境让张伟很不舒服,浑身像长了跳蚤不舒服,他又说:“怎么绝交了?”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祝延还在吃饭,只抽空呵呵了两声。
而余早,余早一脸的不好说吧的表情。
张伟问都问了,他贫瘠的智商也没有教会他怎么转移话题,僵硬的说:“哈哈。关系这么好,要是分开了那真可惜……”
祝延不吃饭了,一口吞了,说:“哦。所以呢?”
从头到尾,他没看对面的余早一眼。
余早脸色一直很不好,他知道,祝延没有他,还会有很多好朋友,可是祝延是无法替代的,任何和祝延关系好的人都不能接受失去他。
“是我的问题……”余早看祝延的脸色:“我们有点分歧。”
祝延脸色很傲,比起余早的心虚,他显得自然无比,骄矜道:“没有任何人有问题,只是你不理解我而已。”
余早说:“吵架总有人是有问题的……”
“不是,只是有不同的想法,得不到共识。”
祝延脾气坏,和人吵架的次数很多,他从不避讳吵架,也不觉得吵架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只是不高兴余早不站在他这边。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理解我。”
余早沉默了半晌:“可是我不明白……”他没在张伟面前说出不明白什么,但他和祝延都心知肚明。
祝延没有半点意外,他们这样的人,不缺钱,对于事情看法的执拗,会超过很多人。
因为不需要为基础的生活奔波,所以格外倔强。
祝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他选择离开祝家,选择拉黑余早,选择走在自己的路上,他很自由。
只是偶尔也会觉得孤独……
张伟插不上话,他觉得这气氛太过黑暗了,他决定之后都要一句话不说了,这真不是他一个有啥说啥的人该来的场合。
余早想开口,但因为张伟,又不得不闭嘴。
祝延太聪明了,他知道以余早的性格,绝不会在第三个人面前说出祝延的隐私。
这是余早的教养,但因此,也成了枷锁。
……
“你都不说话吗?”
同一家餐厅里,盛林看眼前优雅吃饭的梁樾,满脑子写满哥们你没病吧。
梁樾正在吃饭,他动作不紧不慢,贵公子做派摆的很足,情绪一点也不外露。
老实说,盛林偶尔对现在的梁樾会产生某种类似于畏惧的情绪,这种畏惧像是他见到他爸。
他看不透梁樾。
前几年他还是能看透梁樾,但是自从梁樾完全接管家里的产业,情绪越发内敛,他经常看不出来梁樾在想什么。
比如现在,梁樾之前明明说暂时不搬家,又在前几天忽然改口说要马上搬,还不要他来帮忙。
结果到了这天,梁樾又一个电话把他叫出来,完全不知道要搞什么,盛林想,幸好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私生子,不然真不知道怎么随叫随到。
梁樾不说话,盛林就到处看,看着看着,他转到楼下去,疑惑道:“梁樾,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包场吗?怎么楼下还有人?”
“我看看,是祝小少爷,还有他的跟屁虫余早,另一个是谁,有点熟悉,但我记不起来是谁了……”
盛林碎碎念,也没指望梁樾能回答,梁樾这人架子大,肯定不会关注身边的一个普通人……
梁樾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餐具,启唇:
“……张伟……”
第17章
盛林压根没想到梁樾会回答他的话,闻言愣了几秒,缓慢道:“张,张伟?”
梁樾放下手里的餐具,刀叉落下去,和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片响声中,梁樾低头看向下方的三人,“好巧。”
梁樾现在的状态委实不对劲,盛林问他:“就算是看对方不爽也不能随便编个名字吧?”
张伟这个名字,和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名字一样很有代表性——一听就觉得在撒谎。
梁樾轻笑,劲劲儿的:“那你下去问问,看他是不是叫张伟?”
盛林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有病,那桌上的人我都不怎么认识,去干嘛?”
就去问个名字,感觉是傻子才能做出来的事。
盛林一边吐槽,一边顺从心意的站起来,“这样吧,你和我打个赌,我就下去问。”
梁樾问:“什么赌?”
盛林:“你把你车库里那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送我。”
梁樾车多,有钱,车库里的车一把一把抓,盛林一向看不上梁樾的车。用盛林的话来说,梁樾这人的车,和他人一样,透着性冷淡的酷,开出去泡妹,妹都觉得主人没人性。
可是有几辆车盛林一看就很喜欢,漂亮的艳红色,或者是像深海一样的蓝,酷毙了,其中有辆盛林也想要,但购买要求太高,能买的是他爸,不是他。
然后,盛林从梁樾的车库里看见了,他一直想要,每次说什么都能拐弯抹角到车上。
梁樾似乎在思考是哪辆车,一时没回话。
盛林很贴心的提醒梁樾:“就是你车库最里面,保养的很好,但是从来没开过的那辆。”
梁樾诡异的顿了一下,“开过。”
盛林:“啊?”
梁樾啧一声:“买来不开我又不是慈善家。”
盛林砸吧嘴:“开过也行啊,我想要。”
梁樾摇头:“不行,换一辆。”
盛林把喜欢的全说了一遍,梁樾全拒绝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你有病吧?都不想给还打什么赌!”
梁樾一如既往的没人性,嘴巴一张刻薄的话就自然而言的流露出来:“一个必赢的赌约,我为什么还要拿出赌注?”
“不应该是你想想,能有什么给我的吗?”
盛林:“……”
“你能有朋友都多亏我脾气好。”
“那你真是高看自己了。”
“……”
盛林不想和梁樾说话了,这人说话真的很没有意识,哪怕是最基础的ai,说出来的话也会比梁樾有人性。
这丫完全不是人好吗!
梁樾说:“你还没想好要给我什么赌注吗?”
盛林:“呵呵,我们什么关系还要赌注,我先下去问了。”
梁樾伸手做出随你便的手势,盛林风风火火的就下去了。
与此同时,餐桌上的祝延和余早还在僵持。
祝延脾气很大,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做出的事情常常又奇怪又自然,但一旦发现是祝延做的,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好像也很应该。
他也不觉得自己怎么样,自洽对于他而言是天生就具有的本领。
所以,祝延能理解余早瞻前顾后,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盛林走过来,满心只有张伟的名字,他也不怎么在乎别人的感受,直接就问:“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的到来让桌上安静的气氛开始流动起来,张伟先像是看救星一样的看盛林,随即想到盛林的问题,又看向余早和祝延,最后目光停留在祝延脸上。
按照颜值来说,会被搭讪的人,一定是祝延。
只要有眼睛的人,很难不被祝延吸引吧。
盛林说:“你看别人干嘛?”
张伟迟钝的“啊?”一下,指着自己,漏出茫然的表情:“我吗?”
盛林点头。
大块头张伟不知道盛林想干嘛,单细胞生物想的不多,直接说:“张伟。”
“不是你真叫张伟啊!”盛林感叹了一句,又说:“梁樾还真没哄我。”
梁樾的名字一出现,余早和祝延对立的表情变得统一,特别是余早,大有什么事情都能延后,但是这件事必须是重点的意思。
他们的变换盛林没注意,他沉浸在梁樾随口一说的名字真他爹的是对的,幸好自己没做赌约,然后想到不翼而飞的赛车,既悲伤又庆幸。
张伟犹豫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盛林收起表情,假装成功人士企图混过清澈大学生:“你怎么能随便把名字给陌生人讲呢?”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开始,张伟就疑惑的打断了:“只是名字而已。”
“并且,你要是叫张伟,也会觉得告诉别人没什么关系吧。”
世界上张伟多了去了,就算说出来又怎么了?
很有道理,盛林无言以对,无法挽尊。
余早挤到张伟旁边,问盛林:“梁樾也来了?”
比起祝延,余早更是和盛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余家早年只是普通家庭,后来碰上运气拆迁,一夜暴富,用他们的话来说,是个暴发户。
虽然都是钱,但先有钱的对后有钱的就是莫名的有优越感,除了祝家这种整家人都正常的人,其余的人压根都懒得正眼看余家。
盛林还好,毕竟他也没有继承家业的机会,余早肯定要继承余家的,人到最后说不定能混的超越大部分看不起他的二世祖。
“是啊,梁樾不止来了,还包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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