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害怕到满头问号,最后精神恍惚。
体型、声音、穿着、银发、以及刚才那果断干练的身手……处处都在说他是琴酒。
但琴酒下手会这麽轻吗?琴酒会因为别人拿枪,出于担心而生气?会因为对方被枪的冲击力擦伤,就心疼成这样?
会说‘你对我很重要’、‘你这是对我不负责’之类肉麻的话吗?
灰原哀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不不,这不是琴酒,哪怕是任务需求,那个冷酷强势的男人也绝不会做这种事、说这些话。
“那个……是佑禾吗?”阿笠博士被人群挤到两人附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对话的,但这个声音……是佑禾没错吧?”
感冒把相叶佑禾的声音变得很沙哑,但对他们这些见惯他生病的人来说,就非常有辨识度了。
这个少年居然是相叶佑禾?
灰原哀有些惊讶,却因为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生气中的相叶佑禾顺口回道:“是我,阿笠博士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
阿笠博士一愣:“唉?”
相叶佑禾:“……”可恶,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还是会下意识回答。
喋喋不休的谴责终于结束,琴酒收回忍不住要制裁相叶佑禾的手,乐得清闲。
这小废物在别人面前,还真是将礼貌刻进骨子里。
装乖孩子吗?琴酒嗤笑一声。
看着满脸困惑的阿笠博士,相叶佑禾偷偷摸摸拐了拐琴酒,对方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得了,报复他呢。
真爱记仇!
相叶佑禾磨了磨牙,挤出一个笑容,眉眼弯弯:“我是佑禾的朋友,之前听他提起过您,听说您是个超厉害的发明家,我太兴奋忍不住主动打招呼了,希望您别见怪。”
琴酒:“?”他快吐了。
灰原哀:“……”
如果这是琴酒的话,组织明天就完蛋、她和工藤新一恢复原本的样子。
“啊哈哈是吗?不会不会,我也没有那麽厉害啦。”阿笠博士笑着挠头。
琴酒冷冷拆台:“我没说……”
“啊!!”相叶佑禾大叫一声,搭在琴酒肩上的手一个用力,就让人猛地往后仰去。然后再假装将人接住,一手扣住琴酒的后脑勺,让他脸贴在胸膛,另一只手则勒住他的手臂,让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最后焦急地喊:“佑禾你怎麽了?什麽?头晕不舒服?一定是发烧加重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随后,抱起琴酒往外冲,还不忘道别:“阿笠博士再见!”
看着那向门口冲去,对着拦路人群色厉内荏,一副‘再不让开,佑禾出事我就让你们陪葬!’的青年。
阿笠博士露出豆豆眼:“那个……他们是正经朋友吗?”
虽然认为那人不是琴酒,但两人离开还是让灰原哀松了口气。
她瞥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歹徒:“歹徒进门时不就说了,有男同。”
第23章
除了报复琴酒外,超市确实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卷帘门早就被人打开,相叶佑禾抱着琴酒混在人群中出去时,果然看到了踩着滑板赶来的江户川柯南。还能听到微弱的警笛声。
侦探和警察都来了。
还好溜得快,不然要被逮个正着。
相叶佑禾一个转身,没入黑暗。
走了不过几步路,被禁锢在怀里的琴酒突然暴起,他一个用力,双腿稳稳夹在相叶佑禾的脖颈处。
得益于这具身体良好的反射神经,相叶佑禾当即用手臂格挡在中间,拯救了可怜的脖颈,不过也因此让琴酒的双手得到解放。
意料之中的结果。
用着这副弱鸡身体,琴酒从未打算与相叶佑禾做力气上的搏斗。
他双腿一松,单手拽住相叶佑禾的手臂作为支撑,一甩,将悬挂的身子摆正跃起,膝盖猛地顶在相叶佑禾的肩膀上。
缺乏战斗经验的相叶佑禾重心不稳,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跌坐在地上。
“嘶……你……”
他疼得呲牙咧嘴,刚想起身理论,便被对方一把推了回去。
琴酒跨坐在他身上,用膝盖抵住相叶佑禾脆弱的腰肢,手指覆盖在他的喉咙处。
没有用力,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气氛有些不妙。
有车从远处经过,为这被黑暗藏匿的小巷带来了一丝光亮,借着这丝光亮,相叶佑禾与琴酒居高临下的眼眸对上。
而伯/莱/塔也不知什麽时候被他拿在了手上。
车子走远,世界再次恢复黑暗。
视觉不清晰时,五感就变得十分敏锐。
衣服摩挲的声音响起——是琴酒俯身。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连带着耳廓也似乎变得灼热起来。可相叶佑禾却浑身汗毛倒竖。
他仿佛被危险的毒蛇盘在身上,贴在脆弱的脖颈处吐着没有温度的信子。
他的生死只在琴酒一念之间。
这只被迫变成猫的老虎,再一次露出了獠牙。
相叶佑禾几不可察地动了下手,指尖瞬间泛出微弱的蓝光,但被盖着的风衣尽数掩盖。
‘异能力·普罗米修斯。’
“滋滋。”
轻微的电流响起,一道道刺眼的光芒毫无预兆地亮起,眨眼间,巷子里的黑暗被尽数驱散。
琴酒抬眸扫了眼路灯,双眸微眯。
“咦,那条巷子的路灯怎麽突然打开了?”
“平时不是舍不得电费都直接关闭吗?”
“估计和刚才抢劫案件有关吧,要不走这条近路?”
“算了吧,不太好开车。”
模糊不清的谈话声从远处传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超市不远,但因避开江户川柯南特意选了条没人的路。
此刻,这条灯光大亮的路已经不再因为黑暗,无人敢踏足。
“刚才的事,我们一人都有一半责任吧?谁叫你一意孤行用我的身体做危险事。而且我也是为了咱俩能快点离开,不被缠着聊些有的没的。”相叶佑禾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轻轻用手去推琴酒的脑袋。
后者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呼吸远离皮肤后,相叶佑禾才喘了口气,感觉又活了过来。
小声提醒:“警察就在附近。”
还有江户川柯南。那只要有一丁点异常就会咬上来的侦探。
相叶佑禾可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才入侵控制器将路灯打开。
琴酒没有说话,两人的距离能清晰地听到交织的心跳声。
一声接一声。
半响,他的嗓音不寒一丝温度:“这是最后的警告。”
相叶佑禾在心中舒了口气,听着他那急促的心跳和喘息,忍不住道:“下次不要用我的身体做这麽极限的动作了。”
琴酒起身,淡淡道:“这取决于你是否听话。”
两人被迫绑在一起,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做出退让,但有些底线是无法触碰的。
比如相叶佑禾无法忍受琴酒让他的身体接触危险。
而琴酒也无法忍受受制于人。
“那就约法三章好了,你不用我身体做危险事,我不用蛮力控制你。”相叶佑禾趁机提议。
琴酒不置可否,他掀了掀眼皮,看向巷子口:“现在,我们该离开了。”
相叶佑禾显然也听到了那急促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像是小孩子的。
江户川柯南!
这个名字立马浮现在他脑海里,顾不得其他,相叶佑禾一把抓住琴酒的手冲刺:“这可不算控制你!我怕你跑不动!”
琴酒咬牙。
到底是谁的错!废物身体。
相叶佑禾一路狂奔,生怕慢一点就被江户川柯南看见。
五分钟后,再次被黑暗包裹,相叶佑禾才停下步伐。
越来越感觉自己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了。
相叶佑禾在心里抱怨。
一旁的琴酒气喘吁吁,双腿抖得跟筛子一样,如果不是紧紧抓着他的手用作支撑,早瘫地上了。
“你还好吧?”相叶佑禾心虚地问。
“垃、圾、身、体。”琴酒喘着粗气把这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相叶佑禾理亏,没有反驳。
他给琴酒擦了擦汗水,又扇了扇风,打算拿瓶水给琴酒喝却发现两手空空时,天塌了。
“今晚的半价商品全没了!”
琴酒垂着头专心喘气。
虽然没付钱,但是因为歹徒今天的半价活动没了,相叶佑禾悲从心来:“我的钱呜呜呜呜……”
琴酒一个眼刀射去。
相叶佑禾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我去给你买瓶水呜呜呜,我的钱呜呜呜呜……”
“闭嘴,别发出那种懦弱的声音。”琴酒一把掐住他的脸颊:“把你需要的东西列一个清单,发给伏特加。”
相叶佑禾点头:“好。”
琴酒有些诧异:“不是不想跟我有金钱关系麽?”
“没办法。”相叶佑禾摊手:“残酷的现实总是在摧残我高尚的品德。[1]”
琴酒:“……”
他曾经就说过,相叶佑禾是稍微一点诱惑就能快速堕落的类型。
之前他不屑于诱导这种小废物,但如果暂时没办法换回来,也许……
琴酒眸色微深。
“好了,那咱们回家吧。”相叶佑禾手里多了一串钥匙,是小电驴的。
他手指伸进钥匙圈里,一边甩着玩一边解释:“刚才打架时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
他家那块局域,在冬天晚上很难打到车,以他身体跑着过来也不现实,所以琴酒准时出现在超市门口时,他就多少猜到了。
但还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琴酒之前那麽嫌弃,为了赶路居然还是骑了他的小电驴!
琴酒绷着张脸:“打车回去。”
相叶佑禾拒绝:“打车点离超市太近了,那边全是警察。”
琴酒:“叫伏特加来接。”
相叶佑禾:“同上,外面全是警察。”
“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相叶佑禾刚才的逃跑路线特意选了小电驴的停车处,三两下就找到了自己那辆。
他骑上小电驴,驾驶到琴酒身旁。
“快上车。”
琴酒:“。”
“那群废物不会知道我的车号。”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伏特加的电话。
“不行!你怎麽一点都不谨慎!”相叶佑禾一把按住他的手机。
他怕的是警察吗?他怕的是一直在调查组织的江户川柯南!
就在此时,电话被接通,伏特加的声音传来:“喂,你哪位?”
琴酒报出一串地址:“来这接我。”
伏特加愣了一瞬。
这声音……是大哥的小情人!
大哥居然把他的号码给小情人了!还让小情人命令他!
伏特加正准备回答‘好’,便听到相叶佑禾说:“不准来。”
伏特加:“唉?”
琴酒直接忽略相叶佑禾:“伏特加,给你二十分钟,立马过来。”
说完便打算挂断电话,相叶佑禾一把抓住,对手机道:“伏特加,不准来!”
第24章
琴酒冷声:“松手。”
相叶佑禾:“不。”
颜色相似的两双眼睛四目相对,一双冰冷一双固执,他们似乎进入了什麽奇怪的斗争,谁也不肯先移开。
电话另一头的伏特加不知所措。
等等……怎、怎麽吵起来了!
他该怎麽办?听大哥的不去?可事情真有表面这麽简单吗?
已知他的号码只有组织代号成员知道,而相叶佑禾只是个普通人,号码来源只能是大哥。
大哥给了小情人号码,小情人让自己去接他们,以大哥的身手,真不愿意,大可直接夺走手机挂断电话,而不是让别人听他们的口舌之争……他懂了!
伏特加恍然大悟,所以他是大哥和小情人paly中的一环!
不愧是大哥,真会玩啊!
伏特加一边感叹,一边纠结。
那他是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
电话那头已经陷入安静有一会了,伏特加大胆猜测,两人在等他接戏。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大哥,我还要不要……”
“下雪了。”
细微的凉意自脸颊悄然蔓延,相叶佑禾微微一怔,他抬起头,只见一片片洁白纷纷扬扬地从空中洒下。
琴酒抬眸瞥了一眼,尚未开口,相叶佑禾已经迫不及待地接住一片雪花,展现在他面前。
柔软的雪花因体温迅速融化,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存于掌心。
“化了。”相叶佑禾摘下琴酒的口罩,将手贴在他脸上,好让他感受那微凉的水意。
冬日里常见的雪,对两人来说有着其他意义。
或许它就是造成灵魂互换的罪魁祸首,也是能让他们恢复原状的希望。
上一次尝试换回来失败,此刻突然下起雪,不就证明他们的机会来了!
相叶佑禾开心地重复:“真的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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