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
初唤并未回应,她便耐着性子凑近了一些。
"梨儿?"
此刻,苏满梨才恍若大梦初醒,猛地抬头,险些将算盘打翻。
"嗯?"
沈瑜白牵起她的手,走向了后院,苏满梨几次想要开口,却被她制止,就这样默默的跟随着她来到药房。
四下喧闹已经消失,静谧的只剩心跳声。
进门后,沈瑜白松开了她,自顾自的走近内堂找东西,苏满梨双目失神的站在原地,直到一颗泪珠砸在手背,她才惊醒,连忙擦拭干净。
"别擦了,我都看到了。"
沈瑜白背着手走来,笑的温柔,像往常一样。
苏满梨强装镇定自若的笑着,抿了抿嘴,上前。
"要送我的礼物吗?"
"嗯。"
沈瑜白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苏满梨嘻笑着打开,开心雀跃:"是簪子,很好看,我好喜欢。"
"梨儿,我来为你簪发。"
沈瑜白不是很巧手的人,却为她簪发时很是精细,墨黑的发丝穿梭在指尖,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她的心。
苏满梨背对着她,看不到情绪。
可那种悲伤,还是穿透进了她的身体。
"梨儿,别难过,不必介怀其他人如何说,我喜欢你,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苏满梨的肩膀微微颤抖,脊梁逐渐弯曲,双手捂住了脸。
沈瑜白心疼不已,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瑜白,我是气我自己……气我自己是别人拿捏的软肋……气我不能保护你……气我甚至不能像马芬芳那般替你出气……气我的出身……"
"梨儿,别说了。"沈瑜白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我的出身就好吗?人人生厌,沈家阴魂不散,就算我已经逃走,我何尝不是担心拖累了你。"
"不会……我……我……"
苏满梨抬起头,满脸的泪痕惹人怜惜,沈瑜白叹了口气:"梨儿,我请求你,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吧,我没有别人了……"
她竟哽咽了,苏满梨手足无措的抚摸着她的脸。
"我……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是啊,这样好的沈瑜白,让她如何放手。
沈瑜白握住她的手腕,眼中的温情脉脉不得语。
"梨儿,爱我吧,别离开我,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你要相信我。"
她仿若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在苏满梨的肩头抽泣,今日沈瑜芯的到来就是一个提醒,提醒着她,沈家这个噩梦一直都在,要想逃脱,就要反抗,在这噩梦中做主人。
苏满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坚定不移的看着前方。
"去做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下一次,我不会再是懦弱的,我也会保护你。"
"嗯。"
沈家宅院,祠堂。
沈瑜芯站在门外,几次抬手都没有敢敲下去,就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手时,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辛嬷嬷,她微微弯腰。
"嫡小姐,进来吧。"
沈瑜芯颔首:"嬷嬷慢走。"
一只脚刚踏进祠堂,便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
"呵,沈瑜芯,这便是你的气魄?连见我的胆量都没有?我就是这般教你的?"
这道声音仿若是催命符,沈瑜芯抬手抹去额间的冷汗。
"母亲,芯儿知错。"
屋内的女人转过身来,那浑然天成的气魄压的沈瑜芯喘不过气,极具攻击性的脸庞冷艳绝伦,唇瓣轻启。
"哼,何错之有啊,沈家,嫡小姐?"
第19章 生意小天才
灵药寨 沈瑜芯跪倒在地,头低着不敢与之对视,冷汗背脊。
沈清钰冷漠的瞧着她,眸中的不悦已经抑制不住。
"哑巴了不成?"
沈瑜芯立即回话:"并未……"
"自幼便是这般。"沈瑜芯端起茶杯,轻拂一口气:"若你真是如此忌惮沈瑜白,那母亲帮你解决可好?"
沈瑜芯惊喜的抬起头,强忍着心中喜悦:"母亲,这般是不是不太好,毕竟那是七妹,也是沈家人呢。"
沈清钰冷笑一声:"哦?芯儿,是这般想的吗?"
沈瑜芯点头:"母亲,若是您放心,不若将此件事交给我。"
"交给你,又如何?"
"您交于我,我定然是……"
(啪。)
茶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沈清钰微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沈瑜芯顿住身形,僵硬的后移,下意识想要逃走。
"说啊。"
沈清钰向来没有难么好的脾气与耐心,沈瑜芯咬了咬牙,双手交叠在腿上:"我定然是会好生安排妹妹,让她后半生无忧,彰显沈家气度。"
闻言,沈清钰脸色骤变,怒气如潮水般涌上脸颊,双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仿若下一刻要讲沈瑜芯吞噬。
沈瑜芯自然感受到了,她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知疼痛。
"好一句好生安排,后半生无忧,那便是驱逐,那便是用尽浑身解数赶尽杀绝,还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沈瑜芯连忙叩首:"母亲息怒。"
如今这沈清钰的心思真是越发的难猜了,明明是她要出手解决沈瑜白,现如今自己说的含蓄也还是惹怒了她。
沈清钰缓缓站起身,来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压着一股怒火道:"找个机会,你亲自将沈瑜白接回沈家,心魔,自然要直面,难不成作为我沈清钰的女儿,还要逃避不成?"
沈瑜芯一阵恶心,强压着颔首:"是,母亲说的极是。"
沈清钰摆了摆手:"我乏了,回去吧。"
"是。"
沈瑜芯艰难的站起身,倒退着走出了祠堂,她始终没有抬头,压抑着蓄势待发的野心与愤慨,直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秉退了所有下人。
"啊!!!!!"
猛地拿起桌边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花瓶的碎片四散纷飞,狼藉的像极了她的现状。
"来人啊!"
丫鬟应声跑了进来。
"嫡小姐,您吩咐。"
沈瑜芯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昂起头喘匀了气息,恢复了那个端庄的沈家嫡女风范。
"明日,将母亲约在清风楼一叙,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今夜的月色被掩盖在云层中不可见,潮湿的气息在这初秋变得粘稠难耐,沈瑜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苏满梨打来了冷水,将手巾打湿。
"翻个身,我帮你擦一擦。"
沈瑜白懒洋洋的翻身趴在了床上,闷闷的抱怨:"这鬼天气,还不如夏天来的痛快,闷热的很。"
苏满梨耐心的为她擦拭着身体,笑着解释:"是这样的,这里秋天多雨,潮湿的很,如今在城中,咱们要早早备些碳了,否则,潮湿褪去,碳是要涨价了。"
沈瑜白侧头看她:"碳很贵吗?"
"嗯,这几年贵了不少,前些年三文便可以买一背篓,如今要八文了,对城中人倒是不算什么,但在桃源村可是贵了不少。"
苏满梨微微弯腰,想起那些年在柴房挨饿受冻的日子,苏家买不起碳,寒冬腊月,自己也要去山上捡木柴回来,保证她们的暖和。
可她呢,糟了寒冬的罪,却一点木柴用不得。
"那为什么不自己做一些?"
"嗯?"苏满梨对她的话很是奇怪:"如何做?碳是从外域运回来的,咱们并不会啊。"
沈瑜白一个打滚坐了起来,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当真????"
苏满梨软软的点了点头:"嗯,我听村子中的人说过,碳涨价,主要是因为外域的商人坐地起价,没办法才这样的。"
沈瑜白激动的跳下了床!
"梨儿!我们要发财了!!!!"
"啊?好哦好哦~"
苏满梨虽然不懂她在兴奋什么,但还是很配合的拍手鼓掌,这乖巧的模样让沈瑜白很是受用,只觉得她可爱的不像话。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亲一口亲一口~"
"唉呀,别闹,别闹~"
天空之上的月亮好奇的扒开云层,瞧见羞涩的遮住了眼睛。
翌日,沈瑜白就找到了马芬芳,两人秘密商量了好一会儿,马芬芳一拍大腿,就是整!
马芬芳的执行力一顶一的快,早晨时就前往了伢人市场,精挑细选下买下了几个伢人。
回来时,第一时间将卖身契交给了苏满梨。
"嫂子,未来瑜白的家业肯定会越做越大的,你总要学着管人,这个家你要撑起来。"
苏满梨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衣衫褴褛的伢人女孩,既心疼又无奈,命运弄人,谁又想被人当做牲畜买卖呢。
她放轻了声音:"你们随我来吧。"
沈瑜白与马芬芳带着其中两个伢人前往了桃源村,这次她们特地买了两辆,大的驴车。
到了山上就是干。
"木材,竹子,秸秆,都要,有多少要多少。"沈瑜白又对马芬芳说:"你驾着另一辆马车去村子里收秸秆,如今秋收开始了,定然是不少的。"
桃源村的房子也派上了用途,拉回来的东西有条不紊的摆放整齐,一来一回,经历了七天。
剩下的几个伢人也都安排了过来,沈瑜白分配了工作,切块的,晒干的,将材料放进陶罐中进行简陋的密封,留出一个小孔。
接下来,就是将容器进行蒸煮,用买来的木炭作为燃料。
周而复始,循环利用。
当容器中的原料在炙烤的过程中会从小孔中冒出气体,这就是水分和杂质的去除过程。
"大家切记,当容器中气体停止冒出的时候,说明原料已经变成碳了,一定要立即取出容器,但不要立即打开,一定要等待冷了之后再打开。"
沈瑜白将马芬芳留在这里监工,自己则是继续忙碌之前与药商的合作,制药的过程明显还是人员不够。
就在捉襟见肘时,苏满梨带着几个姑娘走了过来。
"我已经教会她们你之前交给我的东西,或许还是有些不足,你可以……"
她话音未落,沈瑜白就激动的抱住了她。
"梨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我正愁没有人帮忙,订单太多呢!"
苏满梨脸颊贴在她的耳边,粉粉的害羞。
"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三个人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制好的木炭一车接一车的被运回来,养颜膏也被陆陆续续交付。
养颜膏的反响如同坠入惊雷一般瞬间打开了市场,各家名门小姐们爱不释手,沈瑜白立即推出了下一个连环产品,并展开了饥饿销售。
一下子在城中算是名声赫赫了,甚至在城中,谁能用上灵药斋的药便是身份的象征。
就在这个常人都认为灵药斋主要是做药材生意时,却突然退出了长燃木炭。
(当当当~)
伙计敲着锣吆喝:"灵药斋推出新品喽,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啊~"
人群越积越多,沈瑜白见状站在了椅子上,大声喊:"诸位,灵药斋推出长燃木炭,比之前外域的木炭要持久,大家听好了。"
苏满梨将早就准备好的告示打开,介绍说:"前一百名,我们免费赠送每人一背篓回家试用,并且回购半价一次,一百名之外,四文一背篓。"
沈瑜白又补充道:"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昂!"
马芬芳搬出了个桌子,稳稳坐在上面:"排好队,前一百名,这里登记,领取木牌,剩下的,那边交银子!"
"我我我我……我先来的……"
"我要我要……"
"给我来一个木牌!!!"
"唉呀,别挤,别挤……"
沈瑜白美美隐身,开心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她还是有经商头脑啊。
街角的阴暗处,两个人走出,郑秋桑微笑点头赞叹。
"这小家伙还真是厉害,木炭都被她研究出来了。"
身侧的女人戴着斗笠,看不到表情,只是那语气轻快:"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看中她。"
郑秋桑小心试探:"如此大才,或许并不好控制啊。"
女人沉声道:"她会听话的,没有人可以反抗我。"
郑秋桑撇了撇嘴不再言语,女人转身便走,她立刻跟了上去,两人渐渐消失在了街尾。
一连三天,便开始有人回来复购了,沈瑜白的木炭耐烧并且没有那么多的黑烟,主要是价格还便宜了不少。
沈瑜白便安排了下去,木炭每日还是限量,重质不重量的制作,切不可以粗制滥造蒙骗百姓的钱财。
尘埃落定后,她召集了这段时间买回来的伢人聚集在前堂。
"咳咳,我要说点事昂。"
伢人们都很是紧张,毕竟之前也有不少主顾在利用完她们之后,继续将她们变卖,这里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虽然睡在店铺的地上,但总好过睡在大街和泥潭中。
"我将街后面的房子租了下来,以后你们去那住,总睡在地上对身体不好,我知道伢人是没有工钱的,但这里不同,人人平等,你们不再是伢人,而是灵药斋的家人,稍后马芬芳会将这几日的奖金给你们,以后每月每人,一两银子。"
沈瑜白又拿出了一厚沓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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