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能在她能做得到的范围内,尽量让她的喜欢延续得久一点。
羽毛球场其实是给报了羽毛球项目的同学上体育课用的,第一节课他们去操场上测引体向上了,才空下来让她们打。
第二节课学长就让她们两个班的人聚在一个教室,统共才二十人上下,也不上课,就坐在一起聊天。
这节体育课之所以能这么水,主要还是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学期第九周,其它院的同学都迎来了实验周,停课两周。
只有她们院的实习周在十五十六周,卡在期末周之前,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时间点。
据说时间安排和入学的宿舍分配一样,是各个院的导员抽签决定的,因此季栖又多了一个看袁嘉毅不爽的理由,他手真是太臭了。
季栖坐在应不否旁边,顺着早上的话题聊:“你妈妈是做什么职业的?还会做衣服。”
“服装设计师,她特别喜欢旅游,一得空就到处跑,我爸工作忙又抽不开身,就老喜欢说教我。”
她发现应不否谈到妈妈的时候话就会多些,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自己母亲。
“那我妈和你妈大概有不少共同话题,我妈是卖衣服的,超绝事业脑,自己开了好几家店,线上线下都做,最常跟我说的话就是——”季栖弯弯眼睛,“不想上学了就来给我打工。”
林胜寒女士一生最大的污点大概就是和季鸣的婚姻。
好在她比较有先见之明,成功在季栖初二的时候离了婚,不然如果拖到现在,可能连离婚号都取不到,更不用说整个程序要走多久了。
季栖从那时起就对婚姻和男女关系不抱任何期待了。
周四有晚课,是很水的一门技术导论,但老师偏偏每节课都要抽出十分钟时间点名,让人不得不去。
季栖晚饭依旧没找应不否一块吃,今天下午辅导员给她们院另一个专业的同学开年级大会,应该抽不出空找应不否,那季栖就没必要占着人晚饭时间不放。
友情,是需要一定距离感的。
季栖这么想着,不找人一起吃饭的话就不用提早约时间,结果就是她拖延症一犯,六点半的晚课,六点十分才到食堂吃上饭。
既然老师是在第二节课末尾才点名,那么理论上来说,她在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之间下课的十分钟再进教室好像也问题不大。
于是她就慢条斯理地认真享受了自己的晚餐,在食堂坐到了七点钟,才往教室去。
七点一刻下课,她偷偷摸摸把包扔到教室后门口,先去打水的地方打了水,然后拿着水杯大摇大摆进了教室,好像她真的只是下课出去打了个水那样。
季栖边往教室里走边四处环绕,想找到自己室友在哪,结果发现方梦琦三人和于歆坐在了一起,她们前面是应不否和她们班另外两个女生。
真要说还是于歆主动坐过去的。
她凭借一句“早换晚换都要换”成功说服了方梦琦,按照她对季栖的理解,这种事情她还真做得出来。
当然季栖不太明白她们两个宿舍怎么变成了这么奇怪的关系,但她还是很从善如流地放下水杯,坐到了应不否旁边,突然灵机一动想逗逗人,于是偏头说:
“你猜我为什么迟到。”
应不否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说“这我哪里知道”,又像是看穿了什么,无奈地等她的后言。
季栖的重点当然不在她的答案上,而是在自己下一句话上。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找我吃晚饭,左等右等没等到,这才导致我今天出宿舍晚了。”
她眨眨眼,没占理也能透出点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意思,煞有介事。
应不否:……
她一时居然挑不出什么逻辑错误。
季栖见她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的样子,恶趣味达成,心满意足地打开手机。
她也没说错什么嘛,应不否确实没主动找自己吃晚饭。
应不否纠结的点显然有些偏离,她分不清季栖是不是在借着玩笑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在向她讨一个晚饭邀请。
如果是朋友的话,主动说一起吃饭好像很正常。
她这边还没想明白,季栖那边已经看小说看得开心了。
大数据给她新推的一篇无cp文,里头有对配角她很喜欢,有很多桥段都很有借鉴效仿价值,可以用来润色丰富她的攻略计划。
台上讲课的老师显然对这份工作没什么热情,念了一张又一张ppt,时不时停下来喝两口水,然后继续念。
台下的众人也没什么上课的热情,基本上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事情,鲜少的抬头可能只是充当逗号使用的娱乐间隙。
季栖突然生出点荒谬感,很快就被小说文字冲淡。
晚课比晚自习舒服一点,早半个多小时下课,季栖没跟着应不否去坐她的后座,对于这点她自有考量。
一个是晚课结束得早,教学楼外面共享单车相当充裕,不像晚自习结束那样找不到车。
另一个就是她不太喜欢欠人情,总爱在心里做加减,她麻烦应不否一次,就会对应地让自己为应不否做点什么,目前她最希望应不否做的是放弃辅导员,那么就需要先靠不能抵消的送温暖堆砌来达到这个目的。
她最希望达成的对话like be:“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回报你。”
“把辅导员踹飞。”
只是想想就有点爽了。
不过她还得慎重分析,目前她还不能确定应不否和辅导员的关系密切程度,不过估计他们大概率只是初步暧昧阶段,不然不可能在办公室里门都不关严实就搭上手,大概是一种试探性的肢体接触。
辅导员单纯靠贴心关怀来刻意接近应不否,而应不否只是出于在外求学对年上者的心理依恋,这种情形下想要抽身并不难,季栖只需要确保他们不会在此期间更进一步发展就行。
还得想办法防止辅导员给应不否穿小鞋。
季栖骑车共享单车,脑子转得飞快,骑得也快,结果就是没注意到路上的减速带,被狠狠颠了颠。
她有点怀念应不否的后座了。
她忍不住在内心唾弃自己,她最开始刻意接近还能用让应不否放弃辅导员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当挡箭牌,可是无论是昨天晚上的歌,还是今天早上的晨跑,都是她为了自己高兴和方便做出来的事。
可怜的应不否,认清了导员真面目之后可能就要踏入另一个火坑了。
起码她图的是她这个人,从脸到性格再到行事作风都很对她的胃口。
她对应不否的兴趣可能是难得的正义感和某种执念作用下的产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逝,但是看目前的状况大概至少能延续到对方彻底放弃辅导员为止。
总归会有失去兴趣那天的。
季栖像是在强调自己不要忘记什么事那样想着。
应不否对于体育课结束之后空落落的下午和晚上有点不太习惯。
季栖只坐了两次她的自行车,她就不太适应没人在后座的车了。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某人攻略计划的一部分。
至少她的生活只是短短两天就和往常不同,她今天晚上吃晚饭之前,居然先点开了那张长图,推荐评价的文字风格相当有个人色彩,她就这么对着找了家店铺吃饭。
可她还是处在一种被动又矛盾的状态,她不像季栖那么肆无忌惮游刃有余,她拿捏不准朋友和恋人的度,季栖不来找她,她就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去找她。
应不否叹口气,她真的不太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但也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对此毫不排斥,甚至隐隐纵容,想看季栖下一步会做什么。
在她的世界里,她从来都很特别。
作者有话说:
来啦,最近写前面的时候老冒出来追妻火葬场的构思……好想写[让我康康]
一想到满满绞尽脑汁结果盼盼理都不理她的反差就觉得爽[可怜]
第11章 暗生情愫
季栖的早饭保持着“5+2”循环法。
就是早八如果不吃早饭就感觉自己能晕倒在教室里,但是周末可以睡到十一点然后玩到两点再吃午饭。
没事的,她还年轻。
本来她这周末也应该按照这个作息睡个昏天黑地的,结果袁嘉毅周五晚上给她发消息通知她周日要作为十佳团日活动去报告厅展示。
季栖差点想把人拉黑。
这还不算完,袁某单独通知完她之后,转头到班长团支书群里发了一堆附件,让团支书们对号入座展开五四评优,截止时间周日晚上八点。
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后悔当这个团支书,自觉当初看到军训负责人竞选的时候就应该嫌麻烦对其视而不见,谁叫那时季鸣偏偏在她旁边,苦口婆心好说歹说让她去试试,美名其曰突破舒适区趁着大学这个大舞台展示自我。
当时那种情况,她要是不填那个报名表估计能被说教至少一个小时。
现在当事人就是特别后悔,谁能想到这一个小时要用她日后无语的无数个小时来还。
她写了一半要交给导师的调研报告截止时间也是周日晚上,颇有种全天下的事都吻了上来的命苦感。
哈哈,上大学哪有不疯的。
季栖周六上午十点就端端正正坐在了电脑前,知网同时打开着十几个pdf,她写着写着自己都混乱了,好不容易正文写完了,还要挨个看一遍,哪里用到了哪个文献的内容,然后逐个加上交叉检索。
方梦琦一拉开床帘就看见季栖冷脸敲键盘,因为宿舍里其他人都还在睡,她也没开灯,电脑屏幕惨白的光打在她脸上,活像幽怨的女鬼。
方梦琦:……那很有怨气了。
季栖觉察到她的目光,往上瞥了一眼,有气无力地叹口气,算是打招呼,然后扭头继续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脑屏幕上。
方梦琦本来还想刷会短视频等到午饭饭点再下床的,结果一下面对这种场景,突然生出点心虚感,几步下了床,坐在书桌前。
她侧头去看季栖的电脑屏幕,问:“宝宝你在干嘛。”
“写导员发的那个培养计划的调研报告。”
方梦琦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报名了这个东西来着,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打开电脑。
这下好了,两个人一起命苦好像就没那么命苦了。
江与钰昨晚熬夜打游戏,估摸着不睡到下午两三点钟是不会醒的,裴任舒今天要和她对象约会,八点人就没影了,对此她们609相当习以为常。
季栖做完报告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一点,她在开始写报告之前开了勿扰模式,做完了就习惯性打开企鹅和微信想看看在此期间有没有什么消息。
结果还真有。
100%:你在宿舍吗?
这都是两个小时之前的消息了。
这也不能怪她,在deadline面前,不管什么人都得往后放。
季栖在一瞬间的心虚之后就立刻说服了自己,回了句“在”,末了大概是嫌自己的语气有点冷漠,又加了个表情包。
对面一下子就“正在输入中”了。
季栖握着手机,换了双鞋,拿上遮阳伞就往外走,准备去吃午饭,没想到在宿舍门口就看见了“正在输入中”本尊。
“你是想……找我吃午饭吗?”
她摸不准应不否问她在不在宿舍是为什么,又觉得照她的性子主动找人一起吃午饭的可能性也不大,只能好奇盯着人看。
应不否摇摇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团日活动材料,袁导说你明天会用到,让我顺带带给你,省得你多跑一趟辅导员办公室。”
季栖:……
她心凉凉的,宁愿用自己跑十趟导员办公室换应不否一次不去办公室和导员单独相处。
又被偷家了……
她接过资料,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谢谢啊。”
应不否看不出来她有没有生气,决定试试以退为进,于是点点头,转身准备回宿舍。
季栖心道不能就这么让人走,她最起码要打探一下他们在办公室里都谈了什么。
于是她出声:“你吃过午饭了吗?”
应不否脚步顿住,唇边微微带上了点笑意,又在转身之后隐去。
“还没呢。”
从十一点等到现在。
季栖立马笑盈盈挽上人臂弯:“一起吃呗。”
应不否目光放在她手里的材料上:“你先回宿舍放个材料吧,我在这等你。”
这就是答应一起吃饭的意思了。
她立马点点头,几步跑进宿舍把材料往桌上一扔,再飞快跑回应不否旁边,眨巴眨巴眼睛,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什么时候去找的袁导啊。”
她得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大意失荆州。
“周五下午。”
季栖周五和室友约好了到学校附近的商场聚餐,是以下午最后一节课一下课就走了。
不是,辅导员五点半下班,她们课上到五点十分,去导员办公室骑车都要五分钟,就这样他俩还要见一面?
她心塞……
她试探性又问了句:“那你们都聊了点什么?”
应不否回想了一下,昨天下午她会去找袁嘉毅主要是因为被催得烦了。
他能当上辅导员,这种毅力和敏感真是功不可没。
她一进办公室就被阴阳怪气了几句。
“终于舍得来我办公室了?就忙到连每天见亲爹一面都不行啊。”
其实是因为他本人见不到老婆,快急破防了。
应知意到处旅游的时候不会忘了自己有个女儿,基本上每天都会给应不否打个电话看看,但是会忘了自己有个配偶。
袁嘉毅又不好意思主动给她打电话,每次想老婆了就把应不否叫来办公室,让她主动给亲妈打电话,然后自己在旁边沾个光也能说上两句话。
应不否有几天没来办公室,他就有几天没见到应知意。
辅导员的工作就不是人做的,他忙了一天,晚上还只能回到空荡荡的教师公寓,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应不否都不想理他。
袁嘉毅更喋喋不休了,甚至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在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不然怎么能忙到连抽空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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