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
“没有。”
随即一股自暴自弃的语气说：“你说话。”
江序言愣住，立刻道：“你等等，等我一分钟。”
快速拿着手机一路往上跑，直直跑到了天台。
八点过的时间，早起的人起了，没起的人还在睡，天台很安静。
他一口跑上来，轻喘气道：“要说什么？”
乐尽欢怎么知道。
蓝色的眼里全是水雾。
“你随便说。”
江序言闭了闭眼，几乎是被乐尽欢一句话激起了反应。
乐尽欢此刻是什么样子的。
那双眼睛肯定很好看，对方很白，会红吗？
江序言深吸气，“抱歉，我可能会说些下流话。”
乐尽欢僵住，将手机放在了置物架上。
江序言：“你昨晚梦见我了吧，我在做什么？”
乐尽欢滞，脑中不由自主回想那个梦，闷声道：“在亲我。”
江序言捏着手机的手一下用了力。
真的是梦见他。
“上次梦里我也亲你了，亲你的脖颈，亲你的小腿，亲你的腰腹，你背脊上的胎记好漂亮。”
乐尽欢从欲望中睁眼，“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个胎记？”
江序言沉默了会儿，因为乐尽欢的睡衣太大了，有时候热了将睡衣拉起来透气，他从高往低看什么都看得见。
乐尽欢：“变态。”
江序言欣然承认。
“我是变态。”乐尽欢的意思不就是上次也是梦见他吗。
要不是还在打电话，江序言现在就想去跑两圈。
“宝贝，你低头。”江序言轻声哄诱
乐尽欢照做了。
他听见江序言又说了些别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随后江序言说的话都像飘进他的脑中，呼吸憋到憋不住，起伏间连声音都没藏着。
满脑子都是江序言的说的话。
......
“欢欢，我在亲它。”
乐尽欢瞬间从空白的懈怠中回神，立刻打开了水。
“闭嘴。”
他抬手乱七八糟点，总算给挂掉了。
江序言站在天台吹风，明明是说给乐尽欢听的，他反倒一时半会儿下不去。
他回去乐尽欢还会给他开门吗？
江序言在天台站了十多分钟冷静，下去推门时发现门开了。
乐尽欢穿得严严实实正在收拾东西，一眼没看他。
江序言识趣一字不提，上床将两人的床单被罩都拆下来洗。
看见阳台脏衣桶里乐尽欢的睡衣，他高兴地提过来一起洗了。
乐尽欢犹豫了会儿，抬眼看过去。
对上了江序言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滞了两秒，转头装作没看见。
江序言洗得心甘情愿，洗得喜笑颜开，乐尽欢就该是被伺候长大的小少爷。
以后要是连衣服都是他给他穿最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用做自己喜欢的事。
乐尽欢将衣服假发都收拾好，坐下吃桌上的早餐，有点冷了，不知道江序言是什么时候买的。
凉了的味道自然不如刚出炉的。
但他太饿了，将就着吃了大半。
江序言洗完了衣服，发现没有内裤，某人自己洗了。
他将衣服晾好提着桶去天台再将床单被套都晒好。
下来擦干净手去提乐尽欢前几天到的cos装备，道：“走吧。”
只字不提刚刚的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江序言够上道，乐尽欢面无表情跟着出门。
江序言忍着伸手去戳一戳乐尽欢脸的想法，先到他家再说。
车上江序言想起乐尽欢女装约他吃饭那件事。
他那时候太不上道了。
歪头看对方盯着窗外看，他伸手过去。
乐尽欢立刻转头。
江序言轻笑，“我可以牵一下吗。”
乐尽欢：“不。”
随后超级冷酷无情转头看着窗外，他还没刚刚逛过这个城市呢。
江序言看着刚刚还放在膝盖上的手现在搭在了两人中间。
他伸手去勾对方小拇指，没甩开他，于是直接紧紧握着，十指相扣。
乐尽欢没转头，也没说话。
江序言是怕他跑了吗。
车内非常安静。
司机也不是话多的人。
十多分钟后车停了。
江序言却没放手。
乐尽欢看过去，江序言捏了捏他的手才放开他。
他瞪了人一眼，什么毛病。
江序言笑起来，乐尽欢推门下车。
只觉得热气直往脸上扑。
不是说降温了吗？
这么还这么热。
江序言下车后再次试图牵人，这次被甩开了，又被瞪了一眼。
他低笑，坚持去牵。
总算有一次牵到了。
牵着人往家里去。
他家在市中心高楼，不算大，三百平左右。
乐尽欢看着江序言的家。
干净整洁，规划有度。
很简单的色彩，一个多余的装饰都没有，白色地板，黑色沙发，窗帘都是灰色的，打扫起来轻松，没什么难打扫的边边角角。
看着江序言递给他的鞋。
“你的？”
江序言：“你的，新的。”
乐尽欢抿唇，眉梢却扬了扬。
换了鞋进屋，江序言去厨房了。
“随便看，想进哪间房都可以，什么东西都可以动。”
乐尽欢本来只是坐在沙发上，闻言还真站起来四处看了。
江序言都说了，像是他不看就是怕了他一样。
先打开了第一间房，他惊讶了瞬间，江序言真的一比一还原了那张照片里的背景。
所有的鲜花和照片里的位置一样。
乐尽欢在屋内转了一圈，随后出门拉开隔壁的门。
他眼睛一下睁大了。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家。
乐尽欢推门进去，很快发现了细微不同。
里面的工具和他用的稍微有些出入，不过大致都差不多。
他坐在椅子上拉开抽屉，他会用到的东西应有尽有，乐尽欢没犹豫，出去将衣服和他要用到的材料拿进来，随后就关上了门。
江序言简单煮了个西红柿鸡蛋面。
早上他见乐尽欢没把早餐吃完，现在才十点，先对付一口，中午再吃别的。
抬着面出来却不见乐尽欢人影。
找了会儿推门进去就看见乐尽欢在画着什么。
全神贯注，很明显不是能打扰的。
他打开了门，却没弄出声响，只是默默去厨房直接准备午饭。
江序言没什么做饭的经验，虽然长时间自己住，出去吃的时候居多。
他只会点简单的煮面。
江序言在厨房研究菜谱，乐尽欢在里面捣鼓衣服，两人各做各的事。
等乐尽欢弄完手里的活反应过来时，已经过了一点了。
他好饿。
他出门，江序言正在餐桌那捣鼓什么，走近一看是一桌菜。
江序言回头，“来了，洗手吃饭，试试我做的菜。”
乐尽欢一顿，江序言做的？
他洗手出来拿上筷子吃了一口，味道倒是很正常，他又吃了一口，见江序言盯着他，他立刻问：“你下药了？”
江序言没想到乐尽欢会这么问，他道：“下了，你什么感觉？”
乐尽欢淡定又吃了一口，“渴。”
江序言笑着去倒水。
乐尽欢见人走了，立刻晃了晃手腕盯着这些菜，一样吃了一口。
眼睛慢慢亮起来。
江序言做饭挺好吃的。
江序言抬着水过来，“难吃吗？”
乐尽欢喝了水，余光看着人，“不难吃，好吃的。”
他是个好人，从不打击别人积极性。
跟江序言吃饭他已经习惯了。
毕竟吃了两周了，天天都一起吃。
乐尽欢自顾自吃起来，完全没有半点拘谨。
吃完了跟着一起将碗筷走过去，随后洗了手又钻进了工作室，还差一半才改完，
江序言慢悠悠洗着碗，洗完了又去切了水果，最好进去看乐尽欢做事。
对方的视频其实他全看了，乐尽欢认真的时候其实和视频里不太一样。
视频里对方更多是介绍，现在却和跳舞时一样。
针线以及各种材料在对方手里无比服帖。
他忍不住举起了手机。
乐尽欢见江序言这个现成的模特在，他将改了大半的衣服往对方身上比了一下。
江序言：“要我换吗？”
乐尽欢立即拍板，“换吧。”
江序言换了衣服，乐尽欢在对方身上又改了改，不得不说，江序言身材真的很亮眼。
很适合，他将假发给江序言戴上，调整了一下，很帅。
他自己那套已经改好了，现在才下午六点，动作快一点的话今天就可以拍！
他问：“江序言，你家地址是什么？方便我叫个人吗？”
江序言一直任由乐尽欢摆弄，听见这话眼尖看见乐尽欢打开了沈勤的页面。
一个好的前男友就该像死了一样。
“不方便。”
乐尽欢瞬间抬头，“嗯？”
不方便谁来化妆？
“行吧，换了这身衣服，我约人，我们去学校里见。”
江序言抬手挡住手机，“为什么一定要约他。”
眼神有些冷，乐尽欢是忘了现在他在他家了吗，他不想要他走完全可以留住人，今晚哭他都不会放人。
乐尽欢看清楚了江序言的神色，他嘴比脑快，“约他化妆啊，他化妆手法很好，而且不需要预约。”
现在去约一个化妆团队需要排队和预约，沈勤一个人抵一个团队。
如果是在他家那边，他倒是随时可以摇人，这个城市他没有熟悉的化妆师。
江序言眨了眨眼，“化妆啊。”
乐尽欢深吸气，他问：“你会化？”
江序言眉眼都展开了，“我不会。”
乐尽欢没什么表情，那你问什么，阴晴不定狗变态，刚刚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等等，在江序言眼里，沈勤是他前男友......
他偏开头，在心里骂：瞎子。
自己误会他有男朋友，活该。
江序言找出手机发了消息，得到回答后道：“十分钟，十分钟后就有专业的化妆师过来。”
强调完专业两个字他才解释道：“我楼下住的姐姐就是化妆师，她以前是我妈专用的化妆师，最近休假，昨天才回来，我刚刚问了，她有空。”
乐尽欢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自己误会又不问，该。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
化妆师姐姐很温柔，看见他给的图片后马上就开始了，还按照图片调整了假发。
江序言默默给他妈妈发消息。
给人加工资！
乐尽欢先弄好，在江序言化妆的时候他去换了衣服。
他的衣服比较难穿，腰上是好几根丝带，还需要一个玫瑰纹身，他买了纹身贴。
很辣的一身。
是乐尽欢之前没试过的风格。
但他喜欢，他愿意尝试。
等他弄好出去，屋内只有江序言了。
江序言转头。
乐尽欢瞬间眼睛就大了。
......
江序言很少有这样的风格，以前总是冷淡得要死，面相很正，这会儿多了一丝邪气。
他有一瞬间移不开眼。
更没发现江序言看着他这一身像极了饿狼。
乐尽欢平白打了个激灵，美色顿时不吸引人了，他回神努力将现在莫名其妙的氛围打破，“拍吧。”
江序言无声吞咽，好一会儿才移开眼，“好。”
江序言布置的空间不算狭小。
拍单人照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江序言怎么说他怎么拍。
隔着一个取景器他也不感觉。
等江序言不断调试拍双人照时他就察觉出危险了。
对方握着他肩的手好热。
偶尔擦过的呼吸也烫得让他后退了半步。
“嗯？”江序言以后带着疑惑看他，“怎么了？”
乐尽欢只能感谢还好粉底厚，耳朵又被鲜花遮住了。
“没。”
江序言看着照片，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接着调试，“我们再拍一个动作吧。”
乐尽欢热得脑子晕晕的，“什么？”
他见江序言靠近，将手放在了他腰上，恰好遮住了那朵玫瑰纹身，低头呼吸洒在了他脖子上。
乐尽欢背对着相机。
露出了半截好看的腰和侧脸。
江序言在他耳边数数，最后一个数落下相机也响了一声。
乐尽欢立刻推开江序言，“好，好了。”
江序言是退开了，只是放在他腰间的手没有收回去。
像是一把钳子死死禁锢住了他。
乐尽欢想起沈勤的话。
【他看上去能做死你。】
乐尽欢颤了一下用力推，总算推开了人。
他往外走。
“我，我去换衣服。”
江序言摩挲着指尖，喉结滚了滚最后克制道：“好。”
乐尽欢假发都没摘就快步走了出去，不想在旁边的工作室换，和江序言就一墙之隔，总觉得背脊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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