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私人需要,不便外传。
安妮:好的,我跟川西那边的同事们协调一下您的行程。
boss:感谢。
见人上钩的王大花挂着一副老娘还不了解你的表情,手动将聊天内容往后滑动。
安妮:我跟了沈总快八年了,第一次见她因为私人问题,而更改后续几天的大行程。
安妮:我硬生生憋了两天!愣是没敢把沈总的新行程发你!
王大花:!
安妮:所以八卦呢!快炫我嘴里!
王大花:?
苏丝弦正想往后看,却突然眼前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王大花那张八卦的脸。
“所以,圣诞节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实招来!”
苏丝弦向后靠去,双手交合置于膝上。在王大花期待的眼神中,吝啬的吐出两个字来:“私事。”
王大花只觉得世界在坍塌:“不是!我俩什么关系?你跟我说私事!”
好在这时候,两名西装革履长相周正的服务员推着小车上前,帮苏丝弦解了围。
“苏女士、王女士,二位的航班要起飞了,请跟我们去安检。”
“谢谢。”苏丝弦利落起身,背起包包,侧身对气鼓鼓的王大花歪了歪脑袋。
“没爱了!虚假姐妹情啊!”王大花低声嘟囔了两句,认命地跟了上去。
大清早航班的头等舱绝非普通人的首选,有钱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吃这个苦头。
“这些年来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王大花猛灌了半杯迎宾香槟,侧身对坐在过道邻侧与她隔了俩座位的苏丝弦发起了声泪俱下的控诉。
“别念叨了,你不困吗?”刚才摆渡车的暖气开的太足,苏丝弦现在只觉得脑子跟团浆糊一样。不堪其扰的长叹一声,试图转移王大花的注意力。
王大花用待会儿找你算账的目光狠狠刮了苏丝弦一眼后,掏出耳塞和眼罩,窝在座位上开睡。
“沈女士,这是你的位置。”
头等舱两排八个位置。沈星川带着安妮和博纳便占了第一排的三个。
苏丝弦抬高了下巴,瞅了眼站在前排走道上,向为她安放行李的空少点头致谢的沈星川。却在她转过身子的间隙,慌乱低头抽了本杂志,翻阅起来。
不是!我躲什么?!这又不是她的私人飞机!苏丝弦将杂志翻的哗哗作响,只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
“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在乘务员的欢迎声中,八个穿着统一羽绒服,散发着蓬勃朝气与新鲜荷尔蒙的年轻人踏进了机舱。
“沈总!”带队的经理一见沈星川,那眼睛就跟灯泡似的亮了。
“你好。”本想坐下的沈星川,只能礼貌地站直了身子同他们见礼。
可惜他们的位置在公务舱,后续还有别的舱室乘客等着登机。所以,经理便跟报菜名似的引荐几个队员在沈星川面前混了个脸熟。
苏丝弦瞧着杂志上的内容实在无趣,那阵睡意又再度袭来。于是,轻车熟路地拿出了旅行睡眠套装准备戴上。
“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苏丝弦闻声望去,呼呼大睡的王大花座位旁冒出了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她扎着双马尾,双手捧着自己的剧照,眼中闪烁着炙热的渴望。
顶峰,墨迹。苏丝弦依据她羽绒服上印着的队伍标志和衣主信息推论,大致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
“当然可以。你们是去参加比赛吗?”
“是的是的!您是到川西去补拍电影吗?”墨迹的星星眼跟长在苏丝弦身上一样。
苏丝弦点了点头,将签好名字的照片递还给她:“祝你们比赛顺利!勇夺第一!”
墨迹双手接过,感觉整个人沐浴在了偶像的神圣光辉之中:“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爱你哦!比心!”
苏丝弦看着双手比心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墨迹,不禁笑出了声,抬手回赠了一个小心心:“比心!”
飞机在空中打了几个小幅度的摆子,而后稳定地飞行起来。
啧!沈星川的口中发出不耐烦的响动。她只觉得舱内有些闷热,连带着看眼前的报表都有些不耐烦起来。打了个标注后放下笔,抬手解开了衬衫的领口。
安妮贴心地将沈星川桌面的文件整理好:“沈总,需要我帮您把大衣挂好吗?”
沈星川解开安全带,起身将大衣外套脱了递给了她。
“谢谢。我去趟卫生间。”
“好的。”
安妮拿着大衣递给乘务员,顺手接过她递来的咖啡。
一落座,便见博纳朝她举了举手中的咖啡。
一瞬间,二人心领神会了彼此的意思。
似有若无的气流颠簸中,咖啡在安妮和博纳突如其来的帕金森手抖下,不偏不倚的洒在了沈星川以及博纳身旁的空位上。
第50章 一场好梦
带领队员在公务舱落座的经理,本抱着手机精心给刚拍的合照p图。在听到社交恐怖分子墨迹那兴高采烈到巴不得整个飞机的人都能听到的示爱宣言后,心脏骤停。
不顾空姐的劝阻,她噌地站起身来,一把掀开隔帘,阴测测的露出半张脸来,压低声音道:“墨迹!”
墨迹的笑容瞬间消失,脑袋往宽大的羽绒服里猛的一缩。没了下巴,单露出个透气的鼻子。讨好的眼神上挑着,用软糯可人的声音怯生生求饶:“经理~。”
经理悄摸着踮了几下脚,想去瞅那与墨迹聊天的人。可惜椅背将人遮得严严实实,她只得收回眼神,甩了墨迹一记眼刀:“过来。”
墨迹一手解着安全带,一面朝苏丝弦笑了笑:“我过去一下啊。”
见苏丝弦点了点头,她方才带着一脸傻乐的表情,飘似的往后面机舱走去。
能坐头等舱的多是些权贵富人,经理生怕墨迹这个嘴上没把门的闹出什么事来,内心有几分后怕地问道:“你刚在跟谁说话?”
墨迹宝贝似地亮出签名照:“感谢上天给了我升舱的机会!”
那些本打算看好戏的队友们,在此刻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我去!我刚才路过的时候怎么没看到?”
“可恶!早知道就不该踩点来!”
“经理,我想升舱!”
“我也想!这辈子还没坐过头等舱呢!”
“臣附议!”
经理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升个锤子!下次给你们买绿皮火车票,锻炼抗干扰能力。”
听着隐约传来的对话,苏丝弦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哈欠。被快乐小狗暂时驱散的瞌睡,再次占据了她的脑袋。
料想墨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她索性把座椅调成睡眠状态,戴上耳塞和眼罩,安心入睡。
而站在过道中央的沈星川则显得格外无助。她的视线从突发恶疾将咖啡泼在座位上的左膀右臂身上挪开,望着那一片狼藉的座位,久久没有言语。
“十分抱歉,沈女士。我们为您更换一个座位,您看怎么样?”乘务长亲自向她道歉后,将人送到了头等舱的最后一个空位上。
未曾全部落下的挡光板,为流淌的晨光留了巴掌宽的缝隙。飞机穿过流云与薄雾,点点金黄落在窗边那张被眼罩遮去大部分五官的睡颜上。跳脱的蹦跶到了唇沿,与口红共同染就一片橘色。
“沈……。”乘务长不知她在看哪处的风景,担心这位尊贵的客人不满意,连忙出言询问。
沈星川坐了下来,用行动制止了乘务员接下来的话,而后轻声说道:“请帮我拿条毯子,谢谢。”
这厢,墨迹被一众眼红的队友你一句我一句地嘱托着。
“墨迹!给我要个签名呗!待会儿人走vip通道,咱们就碰不到了!”
唯一有理性的经理拉着她的小手语重心长道:“小心说话啊!”
“没问题!”墨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下了保票。
“去吧!组织相信你!”一众小狗探出脑袋,看着承载了全队希望的墨迹走向头等舱。
待她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乘务长正背对着她将毯子一类的物件递给座位上的人,把视线挡了个结结实实。
听到动静,乘务长侧过身子微笑提醒道:“待会儿会有颠簸,请您尽快落座,系好安全带。”
“好的,姐姐。”墨迹轻手轻脚的在呼呼大睡的王大花身旁落座,听话的抓过安全带系上。
面上连连点头表达感谢,内心却祈祷着人赶紧走开,不要挡到她看偶像了。
乘务长像是听到了小狗内心的诉求,对她露出一个标准微笑后转身向着后方的公务舱走去。
见人走了,墨迹迫不及待地侧过身子,脸上挂着自己招牌的阳光小狗阳光,试图跟偶像再来一场亲密交流。
沈星川将毯子展开,盖在苏丝弦的身上。但苏大小姐却十分不领情,等脖子接触到毛绒面料时便将远山眉促起。秀鼻发出几声哼唧,不待见地把脑袋扭到一旁去了。未了还跟那晚的沈初蔚一样,熟练动弹几下便将毯子折腾开了半边。
沈星川只觉得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女,有着没由来的相似。
任劳任怨地将落到膝盖的毯子再次往人胸口处拉了拉。却见苏丝弦应当是做着一场好梦,嘴角弯起的幅度都比平常大了些。唇边那俩小小的酒窝,怕不是能将晨光盛起半瓢来。
“苏……。”短促的声音自身侧传来,虽然及时收了回去,却惹得苏丝弦眉睫频频微颤。
沈星川下意识转过身来,靛蓝的镜片反光像利刃一般直取墨迹咽喉。
墨迹只觉得喉咙紧的跟八百年没喝过水一样:“沈总……。”
啪嗒!听到关键词的经理也不去管那手机落在了地上,猛的抬起头来。透过乘务员掀帘的缝隙向某只耳朵耷拉的伤心小狗双手合十,只祈祷她不要说错话。
乘务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蹲下捡起手机还给她:“您放心,我们飞机的飞行十分稳定。”
经理接过手机,尬笑着点了点头。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些摇摇欲坠而已。
看着墨迹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变化,沈星川放缓了表情,淡淡回了句礼貌用语:“你好。”
好个锤子啊!墨迹抓心挠肝的沉默了半天,绞劲脑汁的想接下来说什么话才能把自己刚才的川剧变脸糊弄过去。
“沈总,您也去川西啊?”
前倾着身子偷听的经理眼前一黑。她只觉得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把墨迹给放回了头等舱。
“嗯。”沈星川没有对她的睿智发言表达任何的不满,只在客气地点头后,将那本斜插在网兜里的杂志抽出,慢条斯理地翻阅起来。
墨迹心头的苦水快要满溢出来了。苍天!谁要跟总裁大人坐一排啊!把好聊天的漂亮姐姐还给我啊!我一个二八少女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东西啊!
而对这一切全然不知的苏丝弦正陷在美梦里不可自拔。
揉成一团的纸弹到了裤脚上,她低头一看自己居然穿着高中的校服,胸前还别着高二的校牌,站在教学楼的楼梯上。拉开手里提着纸袋,里面竟装着那只未被送出去的卡带随身听。
俯身捡起纸团小心展开,只一眼便被明晃晃躺在高二英语月考试卷上的九十五分一秒击中死去的记忆。
一百五十分的试卷,将将及格。她将试卷左右上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主人是谁。
等再一抬头,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台阶上竟凭空蹲坐着个同样身穿校服的马尾辫女孩。
“这是你的试卷吗?”
随着苏丝弦的问题,女孩慢慢抬起了头。
眼神空无、泪流满面。苏丝弦实难想象这两种表情会被安置在面前这张自己格外熟悉的脸上。
她迎着那张脸,快步迈上几级台阶,惊呼声中透着难以置信:“沈星川?!”
比之后头的机舱,头等舱的安静在此刻显得格外多此一举。苏丝弦那不大不小的声音,不容拒绝的传到在座每个人的耳中。
安妮和博纳迅速将自己伪装成小聋瞎,却又格外默契地将身子往过道处靠去,巴不得头上长出根接收信号的天线来。
乘务长给墨迹递可乐的手一抖,险些将它们贡献给了地毯。
墨迹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可乐气泡的蹦蹦声,在此刻格外地清晰。
最惨的莫过于半梦半醒间被苏丝弦一嗓子叫醒的王大花。她像是觉察到什么,猛的拔了耳塞,一掀开眼罩便看到了想要当场去世的场景。
原本翻阅杂志的沈星川,闻言松开了捏着书页的两指。侧着身子不声不响地将目光落在苏丝弦身上,十分吝啬地把后背留给了他人。
大半天没什么动作的当事人,让这群听得见看不着的吃瓜群众抓耳挠腮。于是,他们只能将重点放在苏丝弦身上。纷纷屏息以待,只想听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下半句话来。
“你也有今天!”不负众望地,苏丝弦用似笑非笑的语调将超额过载的信息猛塞进每个人的脑海中。
反观当事人沈某仅将侧着的身子扭了过来,依旧维持着叫人捉摸不透的平淡表情,翻阅着手中杂志的作态。
吃瓜群众纷纷表现出大脑过载的举止行为。
乘务长闭紧了嘴巴,同手同脚的向后面机舱走去。
安妮和博纳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往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小朋友。”王大花幽幽的说着话,将冰凉的手拍在墨迹肩上。
墨迹浑身一颤,回魂般地将僵硬的脖子扭了回去,那嘴巴像是刚组装在脸上似的,发出古怪的声音:“她……她们……。”
“乖,你在做梦~。把可乐喝了,咱接着睡啊~”
王大花从包里拿出一沓签名照,塞到她手里。像个蛊惑人心的恶魔一般拍了拍她的脑袋。眼中却透露着一条信息: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墨迹识趣的点了点头,一口气将可乐喝了个干净,合上了眼一秒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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