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雌虫告诉荷迪鲁,安尔曼时代,西斯特家族是阿特斯尔家族的属族,两族会渐行渐远也是故意为之。但是只要阿特斯尔有需要,西斯特家族必然会毫不犹豫的为阿特斯尔披挂上阵,死而后已。
当时,荷迪鲁只相信了老雌虫的前半句话,至于后半句话,荷迪鲁认为,那就是个笑话,因为西斯特家族早就没了血性,怎么可能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承诺甘愿被阿特斯尔家族驱使呢?直到后来,阿特斯尔放出招雄虫入赘的消息,西斯特家族第一个响应,荷迪鲁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说完往事,荷迪鲁认真的看着海希亚:“阁下,那位长辈和我说过,能为阿特斯尔做事,是每一只西斯特虫的荣耀。不知道阁下,愿不愿意收下我?”
啊?!海希亚傻眼了,荷迪鲁这是毛遂自荐吗?
“可是,你不是为雄虫保护协会工作的吗?”海希亚虽然不怎么喜欢雄虫保护协会,但协会在帝国的地位是非常超然的,能在协会工作,等同于端上了体制内的金饭碗,荷迪鲁有什么理由放弃金饭碗却来追随他这只一穷二白的虫呢?
事实证明,海希亚对虫族社会还不是太了解,任何一只雌虫,如果能够追随A级雄虫,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荷迪鲁其实也就是这么一问,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也就是海希亚性子好,换成帝国土生土长的雄虫,荷迪鲁连问都不敢问。
海希亚这些日子和荷迪鲁也算相处愉快,而且荷迪鲁学习能力很强,闲来无事,海希亚教授给他的花国菜,荷迪鲁一学就会。尤其海希亚也了解过一只没有家族庇护的雌虫过的有多么艰难,在确定荷迪鲁是真心想要跟随自已后,海希亚愉快的收下了来到帝国后的第一个小弟。
第13章
海希亚第二天就联系了齐考斯,对方很热情,对于海希亚提出要带上荷迪鲁的事也满口答应了下来。
通讯是上午打的,中午海希亚就坐上了阿特斯尔家族的飞车,回家了。
海希亚知道阿特斯尔家族是一个大家族,可海希亚没想到到的是,阿特斯尔家族的老宅居然占据了一整座山脉。
齐考斯介绍说,之所以老宅是一整座山,主要是因为家族虫多,地方小了住不下。
阿特斯尔家族所在的山就叫阿特斯尔山,而阿特斯尔家族的医院兼疗养院位于阿特斯尔山脚下,这所医院也是首都星排得上号的医院,除了服务阿特斯尔家族外,也承担了首都星北部的医疗救治业务,所以医院门口很热闹。
疗养院在住院大楼后面,相对安静,吉萨格上将就在疗养院永眠。
虫崽亲近亲虫是天性,海希亚的话,雄父已经噶了,世界上最亲的虫只有雌父了,可惜吉萨格如今就是个活死虫,可即使如此,海希亚还是想要看看他。
海希亚一片孝心,齐考斯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海希亚来到阿特斯尔家族的第一站,就是疗养院。
和前面医院的喧哗不同,疗养院很安静,齐考斯带着海希亚走进疗养院,路上碰到的虫几乎都偷偷盯着海希亚看,A级雄虫,活的!
帝国A级雄虫本就稀少,阿特斯尔家族虽然是个大家族,可雄虫出生率依然不高,除了海希亚,整个家族也只有一只A级雄虫,而且那只A级雄虫已经垂垂老矣,时日无多了。海希亚的出现,对于阿特斯尔家族来说意义重大,难怪这么引虫注意了。
海希亚不习惯作为目光焦点,只能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齐考斯见状,暗自好笑:雄虫崽,真是可爱啊,也不知道祖雄父肯不肯把小海希亚给他养一段时间。
虫崽的第一监护虫自然是雌父、雄父了,但是海希亚的第一监护虫现在都无法履行监护责任,家族自然要帮海希亚找其他的监护虫。
齐考斯和海希亚血缘很近,因为两虫有着同一个祖雄父,所以齐考斯其实是海希亚的堂哥。
齐考斯知道,祖雄父努力了这么多年,总共才生出了自家雄父一只雄虫崽,偏偏自家雄父从小体弱多病,雌父和祖雌父们可不敢让祖雄父照顾雄父,雄父小的时候,祖雄父只能远远看着雄父,连抱都不敢抱。后来雄父终于长大了,两只成年雄虫就更加不可能搂搂抱抱了。
这一直都是祖雄父心中最大的遗憾,现在海希亚回来了,活泼健康,祖雄父可以好好过把养崽瘾了。
齐考斯一边想着,一边两虫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吉萨格的永眠室自然是最高规格的,而在海希亚看来,充满高科技的永眠室和墓室的感觉差不多,都是那样的安静和冰冷。
永眠室中央是一具半透明的永眠舱,通过上方的透明舱口,可以清楚的看见舱内的虫。
今天之前,海希亚想象过很多次,亲生雌父的模样。
吉萨格上将曾经也是帝国风云虫物,星网上自然有过不少报道。可虫子们同样是善于遗忘的,二十年后的今天,星网上已经查不到多少吉萨格的消息了。而且吉萨格身为军部上将,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因此海希亚并没有在星网找到吉萨格的清晰影像,只能靠想象了。
永眠舱里的吉萨格,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而且五官和海希亚很像,海希亚想,这就是赋予他生命的雌父吗?
“雌父,我回来了。雌父,你要加油,我会等你的,雌父。”
海希亚并不是一个感性的虫,但是看到吉萨格,话就这么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真情流露吧?
齐考斯体贴的给海希亚父子留下了独处空间,他也很为小叔高兴,小叔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啊!
吉萨格的虫蛋丢失的时候,齐考斯已经懂事了,吉萨格癫狂的模样给齐考斯留下来很深的印象,所以这会齐考斯才会由衷的为吉萨格高兴。
探望了吉萨格,就该去认亲了,考虑到海希亚初来乍到,雄虫崽又都比较敏感,所以今天出现在海希亚面前的,都是海希亚的直系亲属,主要就是海希亚的祖雄父、祖雌父还有大伯一家。
一只雄虫可以娶很多雌虫,海希亚的祖雄父安杰算是性格比较好的雄虫了,至少不是见一只爱一只,可也拥有十几只雌虫,这还只是有名分的,没名没分的雌奴恐怕安杰自己都记不清了。
吉萨格是安杰雌君辛吉所出,又是S级王虫,因此虽然是雌虫,在家族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海希亚作为吉萨格的虫崽,有资格当海希亚长辈的,也只有安杰和辛吉夫夫了。
安杰唯一的雄虫崽,就是齐考斯的雄父李察,李察和吉萨格是同是辛吉所出,是海希亚正儿八经的伯父。
齐考斯是李察雌侍所出,可惜他的雌父命薄,生下李察没多久,就因为意外而去世,齐考斯就被李察的雌君金尔收养,名义上算是雌君的虫崽。
海希亚乖巧认了亲,好在亲虫们都很和善,海希亚总算安心不少,只不过在商量海希亚安置问题时,众虫出现了分歧。
不出齐考斯所料,安杰极力争取海希亚的抚养权,可在场的虫谁不知道,安杰从小养尊处优的,哪里会照顾虫崽啊。虽然说辛吉可以帮忙照顾,可辛吉有军职,不可能整天呆在家里,安杰一只虫,怎么可能照顾得了海希亚。
安杰辨称说,还有雌侍可以帮忙照顾,可海希亚是阿特斯尔家族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雄虫崽,交给雌侍,两位雌君都不放心。
雌君和雌侍是天然对立的,雄虫娶雌君,有很多硬性条件,因此普通雌虫都不敢觊觎雌君之位,能当个雌侍,就很满足了。
简单来说,雌侍只要长的好看,或者会讨雄虫欢心就可以了,至于虫品,资产什么的,没太大要求。家族珍贵的雄虫崽,可不敢交给在雌君眼中等同于玩物的雌侍。
看着家虫们吵的不可开交,海希亚小心翼翼的举手发言:“那个,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海希亚独立生活很多年了,不需要虫专门照顾的。
“不可以!”这是家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吧,你们虫多,他说不过。
海希亚老老实实的认命了,众虫争执了半天,最后的结果是安杰争取到了海希亚的抚养权,李察、金尔从旁协助,吉萨格的房子很久没虫住了,因此海希亚暂且住在安杰这边,等到房子收拾出来,再搬过去。
就这样,海希亚在阿特斯尔家族的主宅安顿了下来,别看阿特斯尔家族雄虫稀少,但是阿特斯尔家族的雄虫没有一只是吃白饭的,就连看上去一脸纨绔样的安杰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安杰的工作就是阿特斯尔家族的族长。
一族之长可不好当,尤其是阿特斯尔家族这样的万年大族,整个首都星,就没有几个雄虫族长。并且,帝国雄虫都是快乐教育的产物,吃喝玩乐是行家,说到做事,基本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安杰能够以雄虫之身执掌庞大的阿特斯尔家族,必然有其过虫之处。
海希亚在主宅住了两天,基本熟悉了主宅的环境,海希亚的教育问题就该提上日程了。
这天吃过早饭,海希亚就跟着安杰进入了书房,这是安杰平时处理族务的大书房,海希亚还是第一次来,不愧是大书房,至少得有两百平吧,海希亚暗自感叹。
“小海希亚,说说看,你喜欢做什么?”
第14章
阿特斯尔家族家风开明,培养后辈都是采取引导的方式,绝对不会强迫后辈做不喜欢的事,即使后辈在某件事情上特别有天赋也一样。
在安杰看来,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所以他才会先询问海希亚的想法。
海希亚想了想,他现在对帝国还处于一知半解的阶段,对于帝国的职业分类更是完全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海希亚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在帝国,雄虫能够从事的工作十分有限。考虑到雄虫性别的特殊性,海希亚觉得或许老本行更适合自己。
画画?海希亚的答案大大出乎安杰的预料,帝国雄虫从小被刻意培养的胸无大志,但是虫族的天性注定了虫族天生向往力量,就算是雄虫也不例外。艺术类,一般都是孱弱的亚雌的选择,没想到自家宝贝孙崽居然喜欢艺术。
不过,阿特斯尔家族很强大,足够庇护海希亚,虫崽喜欢,那就大力培养呗。
“好,我们阿特斯尔家族还从来没有出过艺术家呢!”安杰笑眯眯的道。
海希亚却被安杰说的怪不好意思的,他就是个画师,距离艺术家,差的远了。
“祖雄父过奖了,我就是觉得做画师比较自由,也不用和太多虫打交道。”
帝国有相当一部分雄虫有社恐倾向,海希亚的话倒也不稀奇。
安杰轻轻颔首,不爱和陌生虫接触,这没什么。他们阿特斯尔家族的虫,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海希亚的考虑也不无道理,那些个雌虫,端是烦虫,脑子里就只有那档子事。”安杰忍不住吐糟了一句。
那档子事?什么事?海希亚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悟出了那档子事的含义,不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雄祖父真是的,他还是个虫崽呢!
也只有这种时候,海希亚才会承认自己是个未成年。
海希亚羞涩的小模样,却让安杰很是稀罕了一会:虫族对于繁衍的事,是从来不忌讳的。虫崽们从小耳濡目染的,当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脸红心跳,自家孙崽真的纯洁的可爱啊!
海希亚被安杰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好在安杰懂得见好就收,逗弄了一会,就转入了正题。
海希亚不能说是文盲,在地球,海希亚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但是来到帝国,却不得不从头学起。
诚然,在帝国,不学无术的雄虫多的是,但是安杰想,海希亚显然不想成为那样的雄虫。既然如此,海希亚必然是要好好学习,才能更好的融入帝国。
得知海希亚的存在后,安杰早早就帮海希亚打算过,帝国虽然有专门的雄虫学校,可那样的学校,什么都学不到,而且海希亚的年纪也不适合。所以,安杰准备给海希亚请家庭教师,学习基础知识。至于后续嘛,就看海希亚自己的选择了。
对于安杰的安排,海希亚是很满意的,事情就此说定,第二天,家庭教师就来报道,海希亚正式开启全新的学习生涯。
阿特斯尔家族不差钱,安杰一口气给海希亚请了六个家庭教师,轮流上课,所以别看海希亚是在家里上课,课程还是排的很满的。
虫族的知识体系对于海希亚来说,是全然陌生的,而且虫族的历史可比人类漫长许多,海希亚很感兴趣,倒也不觉得学习辛苦了。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的很快,一眨眼,海希亚来到帝国满三个月了。
这天,齐考斯休假,带着海希亚去参观阿特斯尔家族的藏书楼。
这个藏书楼可不得了,并不是普通的图书馆,里面都是绝版书籍,帝国国立图书馆都没有阿特斯尔藏书楼的藏书丰富。
为什么齐考斯会想到带海希亚参观藏书楼呢,因为海希亚对阿特斯尔家族的历史很感兴趣,齐考斯本身是历史学教授,闲暇时海希亚经常会向他请教。
齐考斯的课,在安尔曼学院很受欢迎,只不过真心喜欢历史的虫并不多,大部分虫是冲着他雄虫身份来的。不过,齐考斯能够任职安尔曼,可不是依靠的性别优势,而是实打实考进安尔曼的。即使八成学生选他的课动机不纯,可只要听过齐考斯一堂课,都会被他丰富的学识折服,因此,海希亚算是请教对虫了。
可惜,齐考斯很忙,忙教学,还要忙着相亲,咳咳。
齐考斯比海希亚大九岁,光看年纪,正是青春年少,可在虫族看来,这么一只优秀的雄虫,身边却没有一只雌虫,就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按照帝国法律,雄虫五十岁之前可以自由择偶,但不可以拒绝雄虫保护协会安排的相亲,尤其是齐考斯这种优质单身雄虫,雄虫保护协会恨不得天天给齐考斯安排相亲会,齐考斯也很无奈。
好在齐考斯发现,海希亚的自学能力很强,他没有太多时间指导海希亚,但是海希亚可以自学啊!
齐考斯是学历史的,他很清楚,帝国历史书上有多少谎言,齐考斯觉得,自家的崽,必须要学习真正的历史,特意向安杰打了申请,安杰同意对海希亚开放藏书楼,所以这会兄弟俩才能站在藏书楼中。
海希亚仰头看着藏书楼里密密麻麻的书架,心下惊叹不已:这就是阿特斯尔家族的底蕴吗,好夸张,好震撼!
海希亚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让齐考斯好笑不已,想当年年幼的自己第一次被雄父领进藏书楼的时候,估计也和此刻的海希亚是同样的表情吧。
“别傻看着了,来,我和你说一下,如何找书。”
“哎,好嘞!”海希亚应了一声,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齐考斯身后,认真听讲。
阿特斯尔家族藏书楼的书用浩瀚无边来行容绝对不为过,不过其中很多藏书,是用虫族古语书写,除非是专业虫,海希亚这种半文盲是完全看不懂的。因此,齐考斯给海希亚推荐的都是适合幼崽看的近现代书籍,图文并茂,最适合现在的海希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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