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突然嘈杂起来,大家七嘴八舌议论。
宋旸把发放到南识手里的报名表抽走。
南识愣了下:“老师?”
“多的是人,不缺你一个。”宋旸拍拍南识的肩膀,“别多想,你尽力过。”
是的,他尽过力。
但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去几个月的努力不过是一堆泡影。
说不失落是假的。
尤其是想到方硕言再前线奋战,而他在实验室苦守几月却成了无用功,南识心里难受至极。
从会议室出来他就给梁北迟发了信息。
梁北迟很快回电话来,说他那边也刚结束:“我马上来接你。”
十分钟后,南识上车。
“生产线紧急叫停,新辉损失是不是很大?”南识问,“他们有说赔偿事宜吗?”
梁北迟没急着开车:“你们是不是又要加班加点了?”
南识简短说了会议重点。
梁北迟得知南识没拿报名表,松了口气。
西半球那边疫情已经很严重,这病死亡率很高,国际上很重视,国内虽然还没有出现病例,但也不能独善其身,但他就是自私地不希望南识涉险。
这一刻梁北迟真切意识到,和南识不会奔赴前线相比,新辉的亏损一点也不重要。
南识被他盯住看的莫名其妙,刚要开口问,驾驶室的人骤然俯身吻过来。
座椅被徐徐放平,南识被梁北迟按着吻得浑身发软,他喘息叫他“北迟哥”。
梁北迟没打算放人,手臂环过南识后腰,将人整个人紧扣至身前。
南识被撩的满眼情/欲,问他要不要在车里做。
梁北迟倒是想,奈何车上没准备东西,怕弄伤南识。
车径直开回小区。
浑身无力的南识被抱上楼。
梁北迟没第一时间开灯,他将人压在玄关鞋柜上吻,昏暗室内,交织着深浅喘息。
南识有些受不住,缠着梁北迟想回房间。
梁北迟突发奇想问他要不要在这里试试。
南识发了会儿愣,没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梁北迟的手掌穿过他的衣摆抚上他的皮肤。
南识整个人一瑟缩,下意识按住梁北迟的手:“别……”
指腹下触及半截微凸柔软,梁北迟意识到是南识腹部留下的疤,他见过许多次,帮南识洗澡的时候,给他换衣服的时候。
看一眼,梁北迟就心疼一回。
温热掌心径直覆盖住,他倾身含住南识微颤薄唇:“不疼了南识,再也不疼了。”
南识的鼻子莫名酸了:“嗯。”
梁北迟将人抱上玄关柜子,顺手拉开南识裤子拉链,低下头去。
“北迟哥……”南识没拦住,肩膀一颤,他下意识绷住脊背从喉咙闷哼出一声难/耐。
因为有梁北迟,疫苗失效的打击在这一晚显得淡薄不少。
生产线的停止,也意味着梁北迟不必在嘉城久待,京城总部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但梁北迟却说再多住几天。
实验室里关于疫苗研究的所有资料数据全部汇总整理完毕,研究小组解散,实验部恢复到了从前的工作步调。
南识回去上班第一天就被院长叫去办公室。
华国常年对非有医疗援助,像这次的重大疫情援医也是必然,院长提到南识曾去过非洲研究的事:“我们的研究员都没去过非洲,南识,你刚回来,是对那最熟悉的人,而且这次疫苗研究你也全程参与,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南识在利加那边的研究基地待过,对周边部落的确都熟悉,也认识那边不少人,他明白院长在委婉地请求,因为梁北迟,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梁北迟打电话来,问他怎么还没出去。
“你在医院门口?”南识匆忙收拾出去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南识刚坐进副驾驶,梁北迟便俯身过来索吻。
“怎么这么慢?”梁北迟问。
南识搪塞说没什么:“你怎么那么高兴?”
今天的梁北迟和以往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全套原色亚麻衣裤,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温柔。
梁北迟又吻了吻南识唇角才松手,顺便给他系上安全带:“先回家。”
餐厅内点着蜡烛,刘阿姨今晚准备了牛排沙拉,闻着就很香。
餐桌上摆着一束花,却不是常见的玫瑰百合,而是一束粉色酒杯风铃。
南识诧异问他哪买的,印象里他没在花店见过这种。
“不是买的,过来。”梁北迟扶着南识的肩将人推到阳台上。
阳台上多了一盆花,正是随风轻曳的酒杯风铃花。
梁北迟弯腰贴着南识的耳垂:“我把大凉村那边的花移栽过来了,生日快乐,南识。”
第32章
南识怔忡后才意识到今天是5月23日, 他生日。
这段时间事情多,他完全忘了。
“一直没想好要送你什么,从前总是送你书, 但你现在毕业工作了。”梁北迟轻顿,“而且我最想送你的礼物很多年前就送过了,我就突然想起去年我们在大凉村时看见的花, 那天是我们重逢后你最轻松的模样,是也喜欢这花吧?”
南识的指腹隔着衣服摸到了脖子上的戒指,徐徐忆起那天的事,梁北迟突然从京城跑去看他, 没说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只是单纯地和他闲聊,他整个人放松下来,恍惚觉得两个人的相处回到了从前。
他还和梁北迟用花朵盛水喝,味道也很甜。
南识扭头说谢谢:“我很喜欢。”
梁北迟更高兴了, 抱着南识说:“养花比养小动物简单,你不用费心思,没时间也不必每天浇水, 以后想看花在家里看就是。”
梁北迟不知道, 酒杯风铃是两年生草本, 今年冬天它就会糜烂在土里, 来年再也不会发新芽。
南识没接话, 转身抱住他的脖子主动索吻。
梁北迟甘愿受南识支配。
须臾,梁北迟搂住急喘不止的南识,轻哄说先吃饭。
红酒早就醒好。
梁北迟小心摘了两朵花,倒上酒,笑着说:“这才是真正的酒杯风铃。”
南识接过花朵, 被他感染,支颔望着他:“你今天怎么那么高兴?”
梁北迟绕过来坐在南识身边:“因为我还有机会把欠你的生日补上,南识,谢谢你还在。”
南识倾身吻他:“谢谢你爱我。”
醇酿沾着花香,入口异常绵甜。
两人酒量都不好,虽然只是小酌,南识还是有些上头了,梁北迟因为多年的应酬,比南识好些,但也没好多少。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酒精作祟,梁北迟从前对南识那些绅士矜持的表象被彻底撕开,他抱着南识反反复复做了大半个晚上。
说来也奇怪,南识这天没觉得疼,比之前每一次都要舒服,他十分喜欢,不停求欢。
原来全身心投入的做/爱是这样的啊。
南识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他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梁北迟就睡在他身边。
南识想偷吻他,刚要翻身,腰酸的他哼了声。
下一秒,南识整个人被梁北迟抱过去。
梁北迟贴近问:“不舒服?”
南识应声:“我们这算不算纵欲过度?”
梁北迟的手掌贴到南识后腰,很认真解释:“我后来都停下了,是你不肯。”
南识脸颊滚烫,想堵他的嘴。
梁北迟自己俯身吻过来,他吻的有些用力,又似是在极力按捺住情绪。
南识被他吻的心跳加快,很快意识到早上的梁北迟很敏感。
“北迟哥。”南识的胸口不停起伏,“我真的不行了。”
梁北迟垂目看着他笑,轻哄似安慰:“我不做什么。”
只是想到他要回京城,一别又得有段时日就情不自禁想多亲近南识一些。
梁北迟发现他现在越来越舍不得和南识长时间分离了,方硕言那句异地不行的话似乎在他身上应验了。
偏偏南识好像觉得没什么。
梁北迟说不出口的郁闷,按捺住脾气,又把人摁在床垫深吻许久。
南识有些喘不过气,觉得今天的梁北迟格外待他不同。
他有些粘人。
南识喘的厉害,梁北迟终于停下来,他将人往上抱了些,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给他顺背揉腰。
“你昨晚许了什么愿望?”梁北迟轻声问。
南识努力平顺呼吸说没有许愿。
梁北迟愣了下:“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南识不太愿意聊这个,将脸埋在梁北迟颈项,闷声说:“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连梁北迟也是他偷来的,自然不敢奢求太多。
梁北迟扭头问:“是什么?”
南识蹭蹭他微动的喉结:“是你。”
南识的呼吸心跳都快的不正常,梁北迟忍住了继续折腾他的想法,只是欢喜地把人抱紧。
他的唇角贴贴南识眼尾,试探说:“今年我生日,你要不要回京过?”
回京去见白惜苑吗?
南识蹙眉,突然撒娇说腰很不舒服。
梁北迟哄着给他揉腰,没再提回京的事。
梁北迟走的那天,南识的新项目正好开始,梁北迟没让他送。
南识开完会出来,发现梁北迟给他发过信息。
他说:就算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南识,我也会坚定站在你这边。
南识逐字逐句看了好几遍,没有回。
不会的,梁北迟,你不会站我的。
“小识。”
南识抬头,收住情绪朝宋旸走去:“老师。”
宋旸从院长办公室过来,说是知道院长劝说南识去非洲的事:“我帮你拒绝了,华国那么多个研究所,东拼西凑还拉不出一支研究队伍吗,非得让你去!”
他有点生气。
南识安慰他好一会。
得知南识这边开始了新项目,宋旸这才放心。
“老师不会去吧?”南识问。
宋旸笑道:“我倒是想,哎呀,老了,身体不行,腰椎盘犯了。”他扶了下腰,“挂了号,打算去看呢。”
南识忙问严不严重。
宋旸说还行,又看向南识:“听研究部的人说你前两天也腰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南识一时被问住。
宋旸担忧说:“你年纪轻轻可要注意,别也是腰椎不好,这病死不了,磨人的很!”
南识尴尬说只是不小心扭到了。
陪宋旸去门诊做完针灸,宋旸下午还有课,正好南识也要去一趟学校图书馆查资料,两人同行去了嘉大。
南识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做完笔记出来天已经黑了,他打车回去,下车才想起来梁北迟回京了。
南识在单元门前站了片刻,还是打算回宿舍睡。
他给刘阿姨打了电话,麻烦她给花浇水。
“不麻烦不麻烦。”刘阿姨疑惑道,“我刚才看到您在楼下啊,是我看错了吗?”
南识说看错了。
刘阿姨又说:“其实先生不在嘉城的日子您也可以住这边,您身体不好,在这边住阿姨还能给你做做饭。”
南识道了谢,推拒说实验室忙。
这边房子离宿舍很近,南识没有打车,穿过马路,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宿舍小区门口。
南识正要刷门禁卡进去,一侧有人叫他“南医生”。
南识不算医生,也没人这么叫他,他扭头,见之前站在花坛边抽烟的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
这张脸有点眼熟,南识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猛吸一口,将剩下的烟丢下,抬脚碾了碾:“我是刘建强。”他开门见山。
南识想起来了,是盘市高速车祸死者刘建伟的哥哥。
这人比起去年瘦了不少,头发也没好好打理,看起来很是邋遢,南识警觉往后退了两步。
刘建强睨着他说:“早就听说你这样的小白脸在校睡导师,毕业找金主,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南识沉下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啊,没曝光你的丑事你应该感激我。”刘建强满脸不屑,“我弟弟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我,我打官司输了,店也开不下去,还欠了不少钱,我老婆也和我离婚了,这些都是因为你。给我钱,我的损失你必须补偿给我!我是为了给我弟弟一家打抱不平,这个世道不能让做好事的人吃亏吧?”
南识实在理解不了他的逻辑,也明白不必跟这种人解释,说了句没钱就要走。
“你没钱,你姘头有钱啊。”刘建强的声线高了几分。
南识倏地站住步子:“你说谁?”
“梁兴集团的梁总啊。”刘建强走近了些,“你让梁总给我五百万,你靠梁总上位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南识不可置信,觉得这人疯了。
刘建强皱眉:“这事因你而起,你再怎么说也得负责吧?读那么多书你这点道理都不懂?”
门卫认识南识,被这边的声音吸引,打着手电过来:“南博士,这人是不是在骚扰你?”还问要不要帮忙。
南识说不用,告诫刘建强再来他就报警。
门卫冷着脸驱赶刘建强,一面给南识开门。
南识刚穿过小门。
刘建强愤愤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进了事业单位就高枕无忧了?你的丑事传开你还能在单位混下去吗!”
南识没有理会,老师知道他的清白,盘市车祸那件事当时也都澄清了,他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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