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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古代架空)——岁睡

时间:2025-06-07 09:21:14  作者:岁睡
  沈斯野偏过头,小声嘀咕道:“你不许死。”
  “我自然不会死,我比沈公子还年少一岁呢。”时雪泠抿着茶杯的边沿,开口。
  沈斯野也没再呛时雪泠,他看向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婢女,皱着眉说道:“你为何还在这?”
  婢女被沈斯野质问的一愣,她看向时雪泠。
  时雪泠看了婢女一眼,温声说道:“你先出去罢,我和沈小公子叙叙旧。”
  婢女这才转身离去。
  沈斯野见婢女走后才小步小步挪到时雪泠面前,语气随意地开口:“你得的是何病?”
  “我也不知。”时雪泠淡淡说道。
  “你也不知?!”沈斯野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时雪泠捂住自己的耳朵,看了沈斯野一眼开口:“你是想要吓死我么?”
  沈斯野抿紧唇,只是没一秒就继续开口:“抱歉,你也不知道是何病吗?”
  “嗯哼,”时雪泠像说一件小事一样开口,“出生时就患上的,大夫也诊不出来。”
  沈斯野看着时雪泠自然的神色,他皱紧眉,“你不在意么?”
  时雪泠弯着唇看着沈斯野,轻声开口:“在意啊,可是已经十七年了,我在意又有什么用呢?甚至有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不过也够了。”
  沈斯野眉头皱得更近,他快步走到时雪泠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塞入一条戒尺,他握住时雪泠的手腕,用不容拒绝地语气对时雪泠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手腕兀的被人抓住,时雪泠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将手伸出了亭外。
  雨滴落在时雪泠的掌心,被人抓了回去,时雪泠偏过头,就对上沈斯野皱着眉的脸。
  和那时的面庞渐渐融合。
  十八岁的沈斯野长相更加稚气,眉目之间还带着少年没有褪去的青涩,时不时就喜欢逗时雪泠,然后和时雪泠吵起来。
  而现在,那股稚嫩彻底褪去,一股锐气生在沈斯野的面上,骨骼每一处的转折都透着冷硬,也看上去沉稳了很多。
  当然,也只是看上去。
  “不要淋雨,”沈斯野松开抓着时雪泠手腕的手,将手中的毛毯铺在椅上,“坐着吧。”
  时雪泠伸出手,将掌心的雨渍抹在沈斯野的腰束上。
  抹完,时雪泠抬起眸看向沈斯野。
  沈斯野也盯着自己的腰间。
  时雪泠的力气也好轻。
  这是沈斯野第一次意识到。
  明明看上去那么用力,结果碰上自己腰间时像羽毛拂过一样。
  莲月将手炉递到时雪泠手中,说道:“小少爷暖暖手。”
  沈斯野耳朵动了动。
  他突然发现,时雪泠下头明明还有个弟弟,他的婢女和那个蒋大夫却都叫时雪泠小少爷。
  但沈斯野没多问。
  时雪泠接过手炉,暖着掌心,他动了动脚,踢上沈斯野的小腿。
  “怎么了?”沈斯野问道。
  时雪泠呼了口气,偏头低着看着身侧的毛毯,又看向沈斯野,开口:“我不想动。”
  “那小少爷起身,我放在你身下。”沈斯野说道。
  “我也不想起身。”时雪泠继续说道。
  沈斯野明显有些无措了,时雪泠却笑了起来,他将手炉递回给莲月,朝着沈斯野张开双手,“你就不能抱我么?”
  那时,时雪泠也不想动。
  时雪泠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他咳了一声,看向满脸焦急的沈斯野说道:“沈小公子,我这身子现在不能走远。”
  “而且,燕京我也看过不少大夫。”时雪泠补充道。
  沈斯野明显没听进去时雪泠后面的话,只听见了时雪泠说他不能走动。
  他弯下腰,打横一抱就将时雪泠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悬空,时雪泠下意识就搂住了唯一的借力物——沈斯野的脖子。
  沈斯野抿着唇,低头看着一脸惊讶地时雪泠,又很快抬起头,开口:“我只是抱你去马车,你今天必须和我去看大夫,孟神医,听过吗?他现在正在我府中为我母亲看病,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沈小公子,你未免有些太好心了,不是讨厌我么?我可是听坊间传闻,江南巡抚府中的二公子和镖旗将军府中的小公子见面就掐。”时雪泠将他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
  沈斯野颠了颠怀中的时雪泠,没感觉到什么重量,眉头更加皱紧。
  就好像他真的不喜时雪泠般。
  时雪泠动了动,想从沈斯野怀中下去,他冷着声说道:“不喜我就别假惺惺的。”
  沈斯野不知为何时雪泠就生气了,他搂紧了怀中的时雪泠,不让时雪泠动作,怀中人的温软贴着他的腰腹,他脑子乱成一团,但还是回答了时雪泠先前的话:“我不讨厌你。”
  时雪泠闻言,笑了起来,他的指尖贴上沈斯野的后脖颈,轻轻挨了一下,虚虚捏住开口。
  “不厌我?那是欢喜我的意思么?”
  
第9章  浸竹生根
  身子突然被一股冷意侵蚀,时雪泠抽回思绪。
  他看着还呆愣在自己面前的沈斯野,说道:“既然你不愿就算了吧,我坐着也无事。”
  身下的木椅被冷风吹得冰凉,时雪泠被冷得一哆嗦,莲月连忙刚刚拿来的手炉递到时雪泠手中。
  时雪泠捂着手炉,也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安静。
  视线骤然暗了下来,时雪泠的身子瞬间悬空。
  和上次沈斯野抱时雪泠的动作不同,这次沈斯野的单臂搂着时雪的腿弯,时雪泠整个人坐在了沈斯野的小臂上。
  时雪泠垂着头,看着沈斯野,他拂去沈斯野发上的雨珠,在沈斯野将他放在毛毯上的一刻开口,“傻子。”
  声音很轻,沈斯野没有听清。
  “啊?”沈斯野问道。
  时雪泠看着沈斯野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还不松手?”
  沈斯野松开手,他直起身,不知何时,莲月已经离开了木亭,只留下一把油纸伞放在木亭前。
  时雪泠看着沈斯野,“两日了,要说便说吧。”
  沈斯野站在时雪泠身前,时雪泠都这么问了,沈斯野也就直接说出了口:“那晚,你来了我的卧房?”
  时雪泠抬了抬下巴,声音懒散:“嗯哼。”
  “你那日说的话......”沈斯野欲言又止。
  “怎么了?”时雪泠往后靠着,问道。
  沈斯野将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你那晚说的话,是何意?”
  时雪泠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连我说的是何意都不知,也敢应下来?”
  沈斯野也不知那日自己怎么就应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时雪泠已经离去了。
  只是内心有一股声音告诉沈斯野,要答应时雪泠。
  “那小少爷能告诉我是何意吗?”沈斯野问道。
  听到沈斯野对自己的称呼,时雪泠还有些不顺耳。
  沈斯野在燕京不是叫自己病美人就是唤自己时雪泠。
  后者叫的更多。
  但现在,显然不能让沈斯野唤自己的名字。
  毕竟和沈斯野暗卫的身份不符。
  “你别学着旁人唤我小少爷,你唤我....”时雪泠声音顿了顿,似是犹豫似是留白,他盯着沈斯野,“唤我霜序。”
  “霜序?”沈斯野跟着念出口。
  沈斯野嚼着这两个字,“这是什么?”
  “我母亲为我取的字。”时雪泠淡淡说道。
  按理说,取字是在男子二十岁后,时雪泠的字是他母亲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时为时雪泠取下的。
  这个字只有时南寄和时雪泠知道。
  但眼下又多了一个沈斯野。
  沈斯野没问为什么时雪泠现在就有字了。
  “那现在能告诉我了么?”沈斯野对上时雪泠的眼睛,补充道,“霜序。”
  时雪泠笑了起来,他看着沈斯野的手,淡声说道:“记得我那位三弟么?那日不请自来的那位。”
  沈斯野自然记得。
  他点点头,沈斯野说道:“我记得。”
  “记得就好,”时雪泠抓住沈斯野握剑的那只手,上面因为长期握剑的手茧有些粗糙,“我不喜他。”
  时雪泠简单说道,似乎根本不怕沈斯野向旁人告密。
  “我也不喜他。”沈斯野顺着时雪泠的话说道。
  像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一样。
  时雪泠听见沈斯野的话,眸子弯了起来,睫羽轻颤,冷风一吹,手炉里的灰扬了出来,落了一点到时雪泠的鼻尖。
  沈斯野下意识抚去时雪泠的鼻尖的灰。
  大抵是时雪泠的皮肤太脆弱了,刚刚那片灰停留的地方红了起来,竟像一颗朱砂痣缀在鼻尖,愈发衬得时雪泠的皮肤白皙。
  恍若不慎坠落在白宣上的胭脂红。
  “发什么愣呢?”时雪泠唤了一声沈斯野。
  沈斯野慌忙回过神。
  时雪泠一见沈斯野那样子就想笑,他也笑了出来,他伸出手,取下绾着发的簪子,塞入沈斯野手中。
  “我要你,用这双手,去弄他们,”时雪泠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没了那股媚味,也失了那道软语,“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说完,时雪泠就歪了歪头,看着沈斯野,“可以吗?”
  这时的嗓子又染上了吴侬软语。
  沈斯野看着自己手中的簪子,这时才发现时雪泠的簪子和那些玉簪不同,这根簪子是银制的,尖头很钝,中央有一个滑阻,沈斯野滑了一下。
  下一瞬,簪尾就弹出了一根细针。
  看上去就像一把小剑。
  杀人于无形。
  沈斯野没问为什么是“他们”,也没问时雪泠为什么那么恨那些人,他将又滑了一下机关,簪子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沈斯野弯下腰,动作生疏地用发簪绾起了时雪泠的头发。
  “好。”沈斯野应道。
  他直起身子,看着和时雪泠的脸完全不和的发式,“我学了,但是学不会。”
  时雪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他的唇色此刻有些惨白,他咳了几声,说道:“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动手就动手,等你恢复记忆后,可以随意要求我。”
  沈斯野注意到时雪泠骤然消失的唇色,这才感觉到周围的雨大了起来。
  他囫囵应了一声好,摸上时雪泠的额头,沉着声说道:“你浑身很冷。”
  “嗯,回去吧。”时雪泠站起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散乱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掉落了几缕,贴在时雪泠的脸侧。
  又来了。
  指尖因为寒冷微微发颤,甚至连手中取暖用的手炉都无了用处。
  那寒意自骨髓深处渗出,如千万细针游走四肢百骸。
  时雪泠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缓缓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坐在木椅上,却已无了力气。
  雨声渐急,与他紊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沈斯野抓住时雪泠的手,拿起放在木亭前的油纸伞,撑开放入时雪泠手中,他半蹲在身子,“我背你。”
  时雪泠看着手中的油纸伞,又看着自己身前沈斯野的后背。
  他握着油纸伞,整个人缓缓伏在沈斯野的后背上。
  双腿被人抱住,一瞬间悬空。
  院落里的青石砖石因这杏花天的雨水浮起一层釉色。
  沈斯野踩着水洼,水中倒影着时雪泠的影子,倒似负了整座江南的倒春寒。
  伞沿垂下的雨珠子,正巧悬在沈斯野的眉骨前三寸。
  时雪泠的指尖堪堪搭在着伞柄上,玉色指尖苍白,比起执伞的力道鲜活不了多少。
  沈斯野走的速度很慢,像是生怕将时雪泠从自己身上跌落下来。
  “你可以快....”
  咳嗽声碾碎了半句劝,时雪泠的手腕无力地往下落。
  下一瞬,执伞的手腕忽地被托住。
  沈斯野把伞扶正后又很快松开手,他偏过头,像是要对时雪泠说些什么。
  还没说出口,带着热气的唇瓣就擦过时雪泠耷拉着的指尖,惊起伞面上积雨倾泻。
  两道身影在天青色雨幕中晃了晃,竟似两枝被浸透的竹,要在这滂沱里生出交错的根。
  碰到那细腻皮肤的一刹那,沈斯野慌忙把头转了回去,他咳了几声,将刚才被堵回喉中的话重新说了出来:“你刚刚想说什么?”
  时雪泠将手缩了回来,咳嗽声有些止不住,几秒后才开口:“我想说你可以走快些。”
  “好。”
  沈斯野应下,随即加快了步子。
  好在也不远,沈斯野跨着大步走进时雪泠的卧房,他在门口站立住,问道:“去浴池吗?”
  时雪泠轻轻点了点头,消瘦的下巴撞着着沈斯野的肩胛,“可以。”
  “要脱衣物么?”沈斯野将时雪泠放在地面上,接过时雪泠手中的油纸伞合上。
  “我自己就好。”时雪泠靠在屏风上,屏风甚至都没有因为时雪泠的重量摇晃。
  沈斯野颔首,“那我去叫莲月熬药。”
  “嗯。”时雪泠轻声应道。
  时雪泠每天都要喝三道药,沈斯野找到莲月的时候药刚好快熬好了。
  见沈斯野神色匆匆,莲月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又发病了。”沈斯野沉着声说道。
  莲月看着还在熬的药,说道:“马上就好了,你等等。”
  一盏茶的时间后,药终于熬好了。
  莲月将药倒进碗中,然后递给了沈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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