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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喜(近代现代)——周凉西

时间:2025-06-08 07:07:39  作者:周凉西
  闻言,秦序放下勺子,转身走向正在厨房的阿姨。
  程乐宣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耳朵却伸得很远,好奇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他听见秦序问:“麻烦问下,他书包放哪儿了?”
  阿姨走出来远远瞥了一眼程乐宣,程乐宣赶紧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姨大概是习以为常,对秦序说:“我带你去拿吧。”
  没一会儿,秦序一手拎着程乐宣的书包,另一手搂着衣服过来了。
  程乐宣皱起眉,“秦序,你做什么拿我的书包和衣服?”
  “送你上课。”说罢,秦序上前单手拉开了程乐宣坐着的椅子,把衣服放在他腿上,问,“自己换还是我来?”
  程乐宣抱着衣服,抬起头怒目瞪着秦序。
  他直觉秦序不是好惹的,跟自己刚回国时陈秘书安排来看管自己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秦序不放任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时不时摆出一副很为难、不好向陈秘书交代的表情。
  秦序不一样,但是程乐宣不喜欢。
  见程乐宣始终不做出选择,秦序说:“你现在换好衣服去上课,我答应不出现在你面前。”
  “真的?”
  “嗯。”秦序把书包一放,“最后问你一次,衣服自己换还是我来?”
 
 
第4章 
  程乐宣最终还是自己换了衣服,背着书包上了车。
  一同上车的还有秦序。
  程乐宣气愤不已,指责他撒谎:“你说好了要走,为什么还跟着我,大骗子!”
  秦序扯过安全带给他系好,平静道:“没答应走,只说不出现在你面前。等会儿到了,我走你后面。”
  “你……”程乐宣在英国长大,家里和妈妈还有保姆说普通话比较多,到学校一直有上孔子学院的汉语课,日常的交流和认字不在话下。可这种进一步的文字游戏对他而言绝对是难题。
  “走在身后”确实可以等于“不出现在面前”。秦序不算骗人,程乐宣想怼回去都没办法和能力。
  他有些委屈,不想被看出来,只得愤愤地说:“你用我不擅长的欺负人,真不害羞。”
  这一点倒是没说错。秦序勾了下嘴角,“你好好去上课,别想着迟到逃课,有本事了随时报复回来。”
  “等着吧。”程乐宣皱着眉头看向窗外,脖子扭得都酸了,也倔强地没有回过头一次。
  过了会儿,还是气不过,他让司机开快些。
  司机笑着说:“已经很快了,你前几天还说太快了晕车。”
  程乐宣说:“晕死我吧,我不想在车上和骗子一起太久。”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他们。
  秦序摇了下头,示意司机不必照做。
  秦序说到做到,到了培训学校一直跟在程乐宣身后,没有并排站走一起碍他的眼。程乐宣进教室,他便独自待在外面等待。
  这家汉语培训学校名字上是学校,其实就是暑期补习机构。亚洲面孔居多,小班教学,有些像程乐宣这样早年出国的人趁着假期或是有事回国来进行补补课。
  秦序从课程宣传册里了解了一下程乐宣目前上的课程,上午是生活汉语或商务汉语课,下午是数学和传统文化课。不提课程实用价值的话,算是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正在走廊看着机构介绍,陈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秘书问:“乐宣这会儿在上课吧?”
  “嗯。”秦序从后门的窗户看了一眼,程乐宣听得还挺认真,仰着脑袋看前面的大屏幕。
  “你呢,现在在哪儿?”
  “走廊。”
  “把这事儿忘了。”陈秘书说,“这样,我联系机构缴费,你跟他一起进去也行,好歹有个地方待着。”
  “好,麻烦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适应吗?听他家里的阿姨说,你们俩有点儿僵。”
  秦序又看了眼教室内的程乐宣,说:“程乐宣不喜欢有人跟着,以前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
  “有是有,跟你不是一个性质。最开始他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怕出事儿就给他报了个补习班消磨时间,从公司派了人盯着。乐宣的父亲有新家庭,不方便多看他,乐宣的奶奶,哦,也就是我老板,年纪大了也没法儿时刻在他身边。现在换你去了,责任你得担好。”
  这句“不是一个性质”清楚提醒了秦序此次能够成为程乐宣生活助理的主要原因,是提醒,更是警示。
  秦序沉声应道:“知道,不会让他出事儿。”
  得到保证,陈秘书讲了几句报课程的流程就挂了电话。
  程乐宣那边也没有要跟秦序缓和关系的意思,尤其再上课时看见秦序也跟着走进教室,他的脸绷得更紧,打定了主意不理睬。
  秦序既不逼他,也不时刻惯着。
  每天中午程乐宣都吃培训学校旁边的麦当劳当午餐,秦序不吃那些,就趁没下课提前离开教室,到附近的小餐馆买份量大管饱的便宜盒饭几大口吃完,再快速赶回去陪程乐宣去麦当劳。
  程乐宣爱天天吃麦当劳就随他吃,反正干净,吃不坏肚子。
  但是看见程乐宣想两大杯买加了很多冰块的可乐——一杯午饭喝,一杯带着下午上课喝,秦序会严厉制止,被怎么责怪“不要你管”和“你很讨厌”都没有用。理由是夏天贪冰不好。
  程乐宣这种病好没多久的娇气身子不适合吃太多凉,秦序不迷信所有挡灾借运的说法,觉得这种控制方式更为实际,只准他买一杯去冰的。
  程乐宣哪里听得进去,在被秦序干涉不准贪冰的第四天,他有了对策。
  他趁秦序去卫生间,遛到柜台重新买了一杯冰块很多的可乐和原来的无冰做替换。
  秦序回来,大老远发现他抱着可乐喝的时候脸上喜滋滋的,异常开心,上前用手一摸杯壁,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序二话不说拿过可乐,程乐宣赶忙阻止:“不要——”
  阻止无效,冰可乐已经被拿到了手里。
  秦序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冷声说:“告诉过你了,你不能喝太多冰。刚才那杯呢?”
  程乐宣不回答。
  秦序也不继续问,告知了句“没收”,起身打算重新去给他买一杯。
  见状,程乐宣也难过,也生气,也委屈,复杂的心情交加,他有些快地吸气,眼圈儿逐渐红了。
  秦序注意到他的变化,坐了下来,盯着他,“这么爱喝冰水?”
  不问还好,一问就好似给程乐宣搭建了表现的戏台。
  程乐宣一开始还咬着嘴唇强忍住哭意,而后没忍住,眼框蓄起了泪。他越想越难过,想到自己本不想回国,是听说爷爷病重快不行了,加之学校在闹罢工停课,所以答应回国住一段时间。
  回来以后无聊得很,上课汉字写得不好,爸爸和奶奶也很少见得到。他打电话说想回家,却被妈妈劝不要着急。他妈妈不希望他落得个不孝顺的名声,也不想被人说常年不许孩子见亲人。大人们都有诸多考量,最后承受的还是他自己。
  如今呢,想畅快喝冰可乐都受限制了……
  秦序瞧着程乐宣的眼睛,放轻了些语气,“你那只眼睛还有伤,别哭。”
  哭都不让哭,更委屈了。
  程乐宣的一颗眼泪缓缓坠了下来。
  秦序伸手用拇指给他擦了下眼角,有意断掉泪痕。程乐宣侧闪开脑袋,碰都不让再碰。
  秦序看他躲得快,觉得好气好笑,“没要害你,知不知道太冰的对肠胃不好?”
  程乐宣带着哭腔说:“不知道。我就是想喝,你为什么管,我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在国外都可以这样,凭什么你来了我就不可以,又不是我要你来找我的。”说着,眨眨眼,再次掉下一颗泪珠子。
  秦序不怕谁哭,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谁因为哭泣少块儿肉。
  可哭泣实在是卑鄙的武器。
  程乐宣哭的时候看起来太可怜,不怎么出声,只一抽一抽地默默掉泪。另一只眼睛还贴着眼罩贴,下面的伤口都不知道有没有全好。
  “别哭了。”秦序皱眉要求,把拿走的可乐放回到桌上。
  程乐宣停顿住,抬眼试探性地看他。
  这是妥协了?
  只见秦序打开塑料盖子,把盖子凹成一个有弧度的槽,一下一下把里面的冰块儿舀到餐盘上。舀出来一大半后,重新盖好盖子,插上吸管,放到程乐宣面前。
  程乐宣瞄了一眼餐盘上那些个晶莹透亮的冰块儿,嘟嘟囔囔地抱怨:“这样都不冰了。”然后想打开盖子看看还剩多少在里面。
  秦序说:“不喝就拿走。”
  程乐宣这才作罢,使劲儿吸了下鼻子,把可乐拿回到自己手里。
  被手动去冰过的冰饮和没有去冰的口感实际短时间内差不了太多,他喝了一大口,情绪来得快,散得也飞快,很快开心了些。
  得到满足,他不忘瞪一眼秦序,告诉他:“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第5章 
  程乐宣嘴上说着不原谅,晚上回家时,家里的阿姨照例问“今天过得怎么样”,他却也没把自己中午被惹哭的事情拿出来告状。
  他认为告那种状没意思,赢了也不光彩,只跟阿姨说:“秦序还是很讨厌,管很多。课上老师夸他写字好看,让我和同桌多跟他学习,可是他一直会写,他这是作弊!”
  阿姨被他逗乐了,“你这几天回家一口一个讨厌他,你们不能和好吗?我看秦序对你不错啊,每天早上准时来接你,晚上把你安全送回来。他来了以后,你都没迟到过了。”
  “没有他我也可以不迟到,”程乐宣嘟囔,“我才不跟他好。”
  “真的不考虑考虑?”
  阿姨观察过秦序,话少,没见过有多少笑脸,但骨子里是个负责的。秦序当助理的头两天曾私下找她了解过程乐宣的身体状况和生活习惯,眼看着也有办法治住程乐宣一些不太好的习惯,年纪不大,气场倒是不差。
  阿姨知道程乐宣面上爱使小少爷脾气,实则都是装出来的厉害,他在国内没有朋友,心里孤单得很。她好意帮他跟秦序拉近距离,便劝道:“听陈秘书说,你姑父和秦序的姨妈家里有亲戚关系,算起来他跟你是表亲,你们不做朋友也不要别扭嘛。”
  程乐宣对“表亲”二字的定义不太了解,他问:“表亲很亲近吗?”
  “挺亲的,表亲就是表兄弟表姐妹那些。在古代,表亲都可以结婚的,叫亲上加亲。”阿姨把他专属的碗筷给他摆好,“估计这也为什么你奶奶和陈秘书选他来照顾你,换了随便一个人来,他们可能还不放心。”
  亲上加亲……
  程乐宣的妈妈是独生女,程乐宣还真没有表兄弟或表姐妹,他也的确记得陈秘书提到新来的生活助理是他家远房亲戚的孩子,但不清楚原来表亲也算近的关系。
  只是即便如此,他思考片刻,仍不想退让。他可没忘记秦序管他迟到和喝冷饮时有多严格。
  隔天秦序早晨来接,程乐宣照旧摆出一副不想见到他的表情。
  阿姨趁着他上楼换衣服,低声对秦序说:“乐宣其实不是不喜欢你,他自尊心强,好多话不好意思直说。”
  秦序猜得出她的意思,点了下头。想了想,他问:“程乐宣的眼睛没事儿吧?”
  “没有啊,怎么了吗?”
  秦序说:“昨天不让他喝太冰的可乐,他哭了,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伤口。”
  “哭了?哦,没什么,他是上眼皮的伤,伤的地方不大,医生怕他不小心挠到才先给遮上了。昨晚他换药的时候我看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好,谢谢。”确认没有问题,秦序没再多话。
  阿姨以为他会担心惹哭程乐宣被陈秘书知道后会被辞退,主动宽慰道:“你放心,乐宣是有点儿爱哭。他跟他爷爷拢共没见过两次,他爷爷出殡那天他比谁哭得都厉害,问他是难过吗,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陈秘书那边很少打电话来,也就你来的那天打来问了我一下你到没到,其他的我们都很少说的。”
  秦序问:“他不是负责程乐宣各种安排吗,平常不过问?”
  “哪儿有时间,他们都很忙。”
  听阿姨这么说,秦序记起上一次跟陈秘书联系还是和程乐宣见面。
  那通电话明显是例行询问,对方并不在意他和程乐宣关系的好坏以及程乐宣是否真的需要有人看管。说话间,程乐宣下楼了。他瞥一眼秦序,扭过头,要甩开人似的朝门口快步走去。
  “先走了。”秦序对阿姨沉声说,随即跟了上去。
  阿姨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走出门,两个人中间的位置大到还能再站两三个人,感觉想劝和也是难事一件。
  秦序和程乐宣坐上车后,司机问:“今天周五,下午还是提前半小时过去是吧?”
  不等秦序答,程乐宣快速接话:“对,老师说要给我单独补课,你不用太早来。”
  秦序看向程乐宣,审视性地眯起眼。如果没记错,周五下午的课程安排比平常少一门课,提前两个半小时就能离开了,而且这种兴趣课外班哪来的无偿补习。
  程乐宣难得生出心虚的神情,对视了一眼,虚虚看向窗外,两只手紧张地抠着书包带。
  秦序到底没在车上直接揭发他的谎话,准备到学校再单独问清楚。
  结果进培训学校后,程乐宣越走越快,整个人几乎要跑起来,完全不打算给人单独问话的机会。
  “程乐宣。”秦序腿长力气大,几大步赶上去,一把扽住了他的书包。
  “你,你做什么啊……”
  “你说呢。”
  “放开,放开我。”程乐宣扭了两下,发觉书包被秦序紧紧控制着,根本拽不开,干脆双手扒开书包背带,从里面钻出来,自己往前跑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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