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秋原说道。
早餐里面做了三明治，刚刚在波洛咖啡厅里面也吃了三明治，虽然说三明治只要搭配得当，营养也能够均衡，但是五条清风觉得只有三明治的话不太好。
“好的。不过我看今天的牛肉很不错，搭配一道红酒烩牛肉如何？”
五条清风建议。
秋原半睁着眼睛，他其实对中午吃什么都可以，懒洋洋地说：“都行。”
“你决定就好了。”
五条清风已经估算好了中午的菜单，见家主大人不反对，于是他拉着身为自己未来接班人的西格玛就下车去采购了。
而五条秋原待在车上，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他的意识很清醒，即便闭着眼睛，只要他想，其余的感官也灵敏到让他能发现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比如。
从后面距离至少五十米的车子内传出的聊天声音就被他听了。
“大哥，确定了，禅院甚尔要找的人就是这家伙，而且这人还是boss下令要接触的五条家的成员之一。”
保时捷356A内，一开始只是怀疑，后面得到了朗姆那边的消息，肯定了五条秋原等人身份的伏特加说道。
琴酒嘴里叼着根点燃的烟，手里拿着的伯·莱·塔已经上膛，他把手放在车门的开关处，勾着唇角说道。
“把那小鬼绑了，带回去。”
虽然不知道五条秋原的真实身份，但是能查出来他是五条家的人，而且和禅院甚尔之间有关系就已经足够琴酒下手了。
伏特加点了点头，然后就下了车。
正好这个时候，跟在五条秋原身边的那两个成年男人不在，只留下了五条秋原一个人在车内，给他们减少了不少麻烦。
只要把人带回去——
“嘭——哗——”
一声巨响之后，从波洛咖啡厅跟上来，想要趁着五条清风和西格玛不在，对五条秋原下手的诅咒师被随手拍飞，直接撞上了街道上的消防栓，连同消防栓和路边的垃圾桶，一起飞到了对面的巷子里。
轰隆隆——
然后连同巷子的墙壁也一起倒塌了。
“你们也要试一下吗？”
魔王大人微笑地看着还没来得及动手的酒厂二人组，发出了亲切地慰问。
伯·莱·塔已经上膛了的琴酒：“……”
手里拿着准备绑孩子麻绳的伏特加：“……”
他们应该是庆幸自己慢了一步，还是庆幸自己慢了一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不等五条秋原这边对琴酒二人做什么，对面商店街正在购买东西，却听见了巨大动静的五条清风和西格玛迅速地跑了过来，焦急地询问。
五条秋原刚打算说没什么事情，突然却感受到了心脏漏跳一拍，让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也就是在他露出破绽的这一瞬间，琴酒手上的枪抬起，对着五条秋原射击而去。
“嘭！”
高速飞射而出的子弹以常人根本难以反应的速度冲向五条秋原的胸口，然后在即将触碰到他的一瞬间直接被一只看着还是孩子的手捏住。
“——”
接着，令人牙酸的声音传出，坚硬的子弹直接在非人的力量下，被手的主人、也就是五条秋原，捏成了怪异的形状。
“啧。”
带着些许不爽的五条秋原抬起了头，然后把手上被捏成怪异形状的子弹扔回了他原本的主人身上。
噗嗤一声，琴酒的左手连同手中的枪支一起被贯穿了，而五条秋原看了一眼这两人，转头对跑来的五条清风说道：“去帝丹小学。”
他刚刚突然感受到的心脏漏拍，只可能和他血脉相连的弟弟有关。
其他人都无法隔着距离，牵连到他的心脏。
“你叫什么名字？”
学校走廊上，属于男孩清亮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面带着一些期待和雀跃。
他看着自己眼前白发红眸，头顶恶魔角的小人，其实大致能猜到这是谁，诞生于自己什么理想之中，但是又想要得到一个亲口的承认。
“你好，悟。我是贪婪，不过你可以叫我小秋。”
小人的声音有些轻飘飘，虽然才是个小不点，表情却已经十足十地成熟和平静了，看着五条悟的时候眼眸里带着温柔。
这一点也和魔王大人在某方向很相似。
五条悟：“你是从我对哥哥的向往中诞生的吗？”
小秋点了点头，稍微下降了一点高度，落在了小悟的手心，看上去小小一只，但是又很精致可爱。
“谢谢你让我诞生。”
其实按照法则，属于咒术世界的五条悟是无法诞生守护灵的，他也不应该有心灵之蛋。但是五条悟的愿望足够真诚，加上另一个世界的法则又很温柔，决定满足小朋友的愿望，所以小秋才有诞生的可能。
看着五条悟亮晶晶的双眸，小秋顿了顿，然后把身后的白蛋蛋拉了出来，说道。
“对不起，小白他不是故意捉弄你的，他是看着我出生了所以也想要出生。”
按照人类的出生顺序来说，小白是小秋的弟弟，而且实际上，比起从“对哥哥的向往中”诞生的小秋，小白可能才是五条悟未来更可能的发展方向。
“小白本来不应该诞生的。”
小秋解释道：“因为悟还没有真的发现自己的理想，所以小白是不能够诞生的。但是因为我出生了，小白也想要跟着出生，我就只好带着他也出来了。”
说到这里，小秋像是天底下所有的哥哥那样，语气里面充满了无奈。
比起小秋的沉稳、淡定，小白活泼、好动，喜欢恶作剧，带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就算是刚刚的逃跑，也几乎都是小白策划，然后带着哥哥一起跑的。
白色的蛋蛋听见小秋话语里面的无奈，像是撒娇一般亲昵地在小秋的脸蛋上蹭了蹭，直接把个头也不算很大的小秋给蹭地往边上倒退。
看着小白和小秋的交互，五条悟愣了愣，想到了自己和哥哥。
他也会像这样和哥哥撒娇。
小秋：“哈哈哈……好了，小白，别闹。”
勉强把调皮的小白给压制住的小秋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他虽然看上去和五条秋原相似，但毕竟不是五条秋原，而是属于五条悟的守护灵，所以他比五条秋原要活泼的多。
“因为是世界赠送给你的礼物，所以我和小白只能存在一天。”
小秋向五条悟说道。
“明天我和小白就要消失了，所以我觉得需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小悟。”
作为五条悟的守护灵，诞生自他内心的理想，小秋非常清楚这孩子的一些想法。
他凑近了五条悟的耳朵，站在他的肩膀上，悄悄的说。
“我的本名是贪婪。贪婪的不是我，而是你哦，小悟。”
“其实你可以更相信一点秋原，他是你的哥哥，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血缘至亲，没人比他更爱你。”
“所以无论你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是好是坏，他都会爱你的。”
“贪婪一点吧，获得爱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
胆小的话，反而会让一直爱着你的哥哥受伤的哦。
等小秋推出五条悟的肩膀，回到小白的身边的时候，五条悟的身后也响起了脚步声。
那无论再忙，也伴随着他几乎每个日夜，从单调重复到逐渐学会生动地念着绘本的声音也在空旷的走廊响起，喊出了五条悟的名字。
“悟。”
五条悟转过了头，然后看见了一如既往，朝他走来的哥哥。
第68章 爱的本质是被看见
“悟。”
走廊上，看着脚步匆匆，朝自己走来的五条秋原，五条悟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哥、哥……？你怎么会来学校了？”
哥哥怎么会突然来学校里面？
他不是应该在家里面休息吗？
而五条秋原从踏入走廊的那一刻就锁定了弟弟的身影，他脚下的步伐微微加快，脸上倒是没有太过焦急的神色，眼眸转动，很快就鉴定了现在的一切情况。
悟看起来没受伤、异常的咒力波动也没有。
身后的是同学？不过看起来似乎是个觉醒不久的咒术师。
嗯……
五条秋原眼睛微微眯起，红色的瞳孔锁定了在五条悟身后肩膀上站着的白发小人，还有在白发小人身后的白色蛋蛋，发现了这两个小东西身上的不对劲。
“这两个小东西是什么，悟？”
五条秋原站在了弟弟的面前，因为没有做体型上的掩饰，他现在依旧是十来岁的小少年模样。
他没有直视小秋和小白，但是五条悟知道哥哥口中的“小东西”是什么意思。
“是、是我诞生的心灵之蛋。”
五条秋原的询问的语气其实并不严厉，他很少会对弟弟严厉，可能会在更小的时候会，比如悟还不到一岁的时候。但是那时候他一般也是为了制止年龄太小的弟弟捣乱，把一些不能吃的东西往嘴巴里面塞。
五条悟想到了刚刚小秋告诉他的话，抓住了面前哥哥的衣服，然后语气闷闷地问。
“抱歉……”
他应该要想到的，哥哥这么厉害，平时在本家的时候，下面那些叔叔爷爷们做了什么事情他都能知道，怎么可能会仅隔着一堵门和一个书包就看不出他偷偷藏了东西。
是他隐瞒的行为让哥哥伤心了。
五条秋原其实一开始没有明白弟弟道歉的意思，如果是因为上课的时间点不在教室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责怪悟的，甚至在悟入学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希望学校对悟一些行为表示宽容。
所以他摸了摸五条悟的脑袋，说道：“没有怪你，不喜欢上课的话没关系。”
上课不是必须的，反正对于五条悟来说，学校里面教授的知识他在家里面也能学习，而且五条秋原对弟弟在学业上又没有什么大的要求，让他来学校只不过是为了更早的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
五条悟抓着哥哥衣服的手用力了一点，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哥哥，说道：“不是这个。”
五条秋原原本正在思考心灵之蛋这明显不属于咒术世界，也不属于米花町的力量体系是来自哪个小世界，而对面的两个敏感的小家伙也被他盯的有些害怕的时候，他骤然听见弟弟说的话，便反问道。
“嗯？那是什么？”
五条悟：“是早上瞒着你的事情……对不起。”
在等待弟弟答案的时候，五条秋原打算去把那个长得和他有九分相似的小人抓到手，手才刚刚张开呢，结果就因为这一句话停在半空中。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妙。
咦？
竟然是因为这个道歉吗？
虽然早上确实为此感到有些许的伤心，但五条秋原实际上更多的还是——“弟弟告诉了西格玛竟然没有告诉我这个哥哥”的那种对比的嫉妒。
毕竟深渊的生物都是强占有欲、强嫉妒心的生物，可以说欲望是所有深渊物种行动的驱使燃料，而作为魔王的秋原更是有贪婪暴君的称呼。
虽然说秋原在转生为人类之后这种受到欲望驱使的本能已经消退了不少，但是上辈子几百上千年的经历还是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所以他的宝物、他的礼物、他唯一的——
“哥哥？”
五条秋原短暂的沉默让抓着他衣服的五条悟有些紧张起来，忍不住叫了一声五条秋原。
年龄更大一点的白发小少年顿时回神，原本蕴满了深红，看上去有些可怕的眼眸褪去颜色，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五条秋原勾起唇角，眼角也一并上扬，摸了摸弟弟顺滑的脑袋，说道：“原谅你了。”
虽然刻在灵魂中的本能没办法这么快消失，但是比起嫉妒，五条秋原更在意家人。悟也有他自己的隐私，有告诉他人和不告诉的权利，五条秋原选择尊重他，相信他。
爱的本质是被看见。
五条秋原选择正视五条悟的存在，不会轻慢他只是一个孩子，所以就剥夺他的正当权利。
不过这种尊重也是有前提的。
“虽然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在做危险的事情之前，要记得告诉我一声，知道了吗？”
五条秋原微微低下头，和弟弟头抵着头，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是要拉鈎承诺的意思。
这算是人类的一种缔结承诺的仪式吧。
第一次和弟弟拉鈎的魔王大人想着。
闻言，五条悟原本有些黯淡了的蓝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从原本被乌云遮盖的天空一瞬间变成了万里无云的晴朗模样。
“嗯！”
他一边应声一边用力点头，结果忘记了自己和哥哥还头抵着头，撞了个脑门梆硬。
五条秋原的脑袋可是要比小白的蛋壳还要坚硬的，撞上之后五条悟的脑门瞬间就变红了一大片。
秋原赶紧抬手想要给弟弟治疗一下，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小拇指就被勾住了。
五条悟忍着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吸了吸鼻子，说道。
“拉鈎，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哥哥要是遇到了危险和不开心的事情，也要和我说。”
五条秋原一只手被拉住了，只好另一只手覆盖上弟弟的脑袋，给他治疗。
“好，约定了。”
他说。
“家主大人！悟少爷！”
在五条秋原和五条悟这两兄弟在处理家事的时候，因为处理了一下伏特加和琴酒的事情，稍微来晚了点的清风和西格玛匆匆地从走廊的另一边赶来了。
清风是个体力不够好的辅助监督，西格玛是个浑身没什么肌肉的刚出生几天的人造人，所以两人匆匆跑来的样子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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