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喜欢做甜点蛋糕,我们就开一家小店,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
秦烨顿了顿,哄着虞臻,“到时候,得麻烦虞老板给我发工资,最好是能赚得盆满钵满、反过来赚钱养我。”
虞臻眼眶微红,却很高兴,“你想得美,反正赚不赚钱,我都不给你发工资~”
景瞬心生羡慕,认可,“虞臻做的东西是很好吃,肯定受欢迎。”
“那是当然。”虞臻透露出一丝小小的得意,还不忘预约,“你以后可得免费给我打广告,我好不容易认识你这么一个明星朋友。”
景瞬笑开,“虞老板承诺我甜品无限畅吃,我就给你打广告。”
虞臻二话不说,“那肯定的!”
眼见着两人一来一回,直接把未来合作都给敲定了。
迟归和秦烨暗笑,对视着拿起酒杯碰了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
回到北馆时刚过九点,电梯在二楼停下,景瞬却舍不得就这么走。
他正想着要找什么话题和迟归多待一会儿,结果就听见身边的人说,“你先去洗漱吧,待会儿上楼找我?”
景瞬没想到会被对方突然邀请,“嗯?”
迟归按住开门键,似笑非笑地反问他,“不是说要追我吗?连这点主动都不行?”
“我又没说不行。”景瞬弯了弯嘴角,“那待会儿上楼找你?”
迟归点头,“嗯,待会儿见。”
景瞬回了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洗漱了一番,坐着轮椅上了楼。
陪同前来的狗宝一回生二回熟,今天进屋的速度也很快,仿佛已经将迟归的主卧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迟归任由狗子为所欲为,示意景瞬进屋,“时间还早,要不要看部片子?”
一部电影,少说得有一小时。
景瞬应下,“好,想看什么?”
迟归像是早就有了主意,“看你的电影处女作吧。”
景瞬诧异,“看我的?”
迄今为止,他唯一一部电影作品,就是自编自导自演的文艺片《写给安禾》。
不过,这部电影基调过于文艺写实,在国内的票房很惨淡,后续也没有印制发行蓝光碟。
如今要看,就只能从网站的会员影库里面寻找。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记忆串杂在一起,时隔太久,景瞬一时想不起这部片子入了哪家视频网站。
迟归坐在他的边上,轻车熟路地从网站的历史搜索里打开这部片子,点击播放。
景瞬目睹了这个操作,心尖凝上一丝意料之外的雀跃,“你看过不止一次吗?”
要不然,这片子怎么会出现在历史播放里?
迟归默认。
电影开头的龙头标出现。
景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过这部电影,一时间也凝神看了起来。
电影《写给安禾》是典型的文艺片,主角就是片名里的“安禾”。
毕业大学生安禾的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最后得知这事的安和深受打击,想要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生活。
就在他无处可去的时候,意外看见了一座偏远海岛的招聘信息——
守岛人,月薪一万,要求吃住都在海岛上,至少要满一年。
安禾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去了面试电话,没想到就这么水灵灵地应聘上了。
原本他还担心这份工作是诈骗,直到飞机转大船,再到小船登上了岛,他才发现居然真有这么一份职业。
凭安岛,离最近的陆地都要四个多小时的海程。
早在上世纪,岛上的人口就已经大幅度流失了,如今常住人口数不过百,还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岛上有一座百米高的瞭望灯塔,是整座岛的最核心。
所谓的守岛人,其实就是守着灯塔日复一日地亮起、暗下,因为这是方圆百里唯一可以给过往船只辨别方位的灯塔。
凑巧的是,岛上的现任守塔人也叫安禾,但他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伯。
年轻安禾登了岛,一番了解后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
说好的月薪一万,根本就是假的!当地政府给出的薪资只有三千!
包吃包住,只有最普通的粗粮,住的是灯塔狭小内部!
因为地处偏远,这里的信号极差,整个岛上就只有一部电话!就连往返船,都得等上半个月才有一趟!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的与世隔绝?哪个年轻人能待得下去!
所以,好几年了,年老安禾的位置一直没有人代替。
无奈之下,年老安禾只能拜托自己的孙子帮忙写一则招聘广告,但后者不靠谱,也没见过爷爷的嘱托放在心上。
招聘上的月薪是乱填的,应聘电话中的面试也是他瞎扯的。
年轻安禾当即就表示要回家,可惜船只已经离开,只能等半个月后。
为了留住这来之不易的年轻人,老安禾承诺:只要年轻安禾能在岛上留满一个月、跟着他做事,他愿意自掏腰包补上这一万月薪。
就这样,年轻安禾在无奈现实和现金诱惑下,选择留了下来。
哪怕明知道年轻安禾最后大概率会选择离开,但年老安禾还是将“守岛事宜”都交代给了他——
比如岛上通讯信号弱,要手写记录每日的来往船只数量以及航线。
再比如要时刻主意辨别海上气候,要预判到暴雨暴风暴浪的情况,就得手动控制灯塔开关,给出海上的危急信号,无论过往船只能否看见。
当然,每天必须重复做的一件事,就是爬上百米灯塔。
故事的基调不算复杂,甚至剧情都算得上好猜——
年轻安禾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海面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恶劣天气,年老安禾从灯塔下坠伤,命在旦夕,偏偏海上有渔船在大浪里迷失了方向!
年轻安禾被迫担起了这个责任,也从中明白了这座岛和这座灯塔坚守的意义。
多年后,岛上有了更现代化的设备。
这座老灯塔和它的相关手写记录被编成珍贵的档案,被收录在陆地的岛屿博物馆中,以便世人了解那段孤岛历史。
影片最后,有男孩的声音响起,“妈妈,这份档案的扉页内容怎么是封信?”
黑幕后,天真稚嫩的童音响起,与身后那道老去的声音一并念出那封信的开头:
“写给安禾。”
这部电影总共只有六十九分钟,转眼就看完了。
景瞬再次陷在这个早已经打磨并且熟悉的故事里,缓了许久才和身边人分享,“迟归,你知道吗?这个故事并不是虚构的。”
“大二那年暑假,我一个人到了沿海游玩,在博物馆里看到了那个厚重的档案和那份扉页信。”
在了解完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景瞬就萌生出了要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的念头。
“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打磨了这个剧本,但接连被很多投资公司无情拒绝。”
剧本决定市场,市场决定票房,票房决定利益。
景瞬明白自己被拒绝的理由,但失败的次数多了,他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
明明本身就只是一名年轻小演员,努努力就能外出接到戏、赚到钱,却非要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简直是没苦硬吃!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宋予的出现解决了他的资金难题,认可了他的剧本,更是在拍摄途中给足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
景瞬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突然注意到了投影屏幕上的内容。
电影已经结束,循环键的边上注明了这部片子的时长:
六十九分,四十七秒。
景瞬盯着这行数字,忍不住对身边人出难题,“迟归,你能猜出来这个电影时长的含义吗?”
这是电影剪辑到了后期,景瞬特意留下的小彩蛋。
不过直到电影上映、播出甚至是在国际上获奖,能看出这个彩蛋的人,有且只有曾经的宋予。
景瞬原本以为迟归会被这无厘头的问题难住,但没想到,对方开口就道破了答案,“年老安禾去世时的年龄,和他生日。”
景瞬难掩惊讶,“你也能看出来啊?”
“也?”
迟归抓住关键,反问,“除了我,还有谁?”
景瞬没瞒他,“就是上次和你提起过的宋予,宋先生,你记得吗?他当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甚至不用等我开口问。”
“……”
迟归卡壳。
景瞬想起未曾谋面的宋予,心底晃过一丝遗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对方是自己在电影创作上的知己。
可惜,两人一直缺少见面的缘分和机会。
迟归察觉到景瞬一闪而过的失落,眉梢微妙一挑,“你好像很在意他?”
“啊?”
景瞬怔然。
好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解释,“不是的,你别误会,我和宋先生都没见过面呢,我对他没那种想法!”
“……”
“迟归,我只喜欢你!真的!”
“……”
迟归压住心底那丝哭笑不得的复杂,假意咳了一声。
景瞬试图将话题掰回到电影上,“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电影剧本想写、想拍。”
那是他上辈子未能完成的遗憾。
哪怕到了最后,他和宋予都没能讨论出一个合适的、属于那个故事的结局。
“既然想写、想拍,那就去做。”
迟归迎上他的目光,给予支持,“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当你电影项目的投资人。”
景瞬心思忽起,玩笑道,“要不,你来帮我拍吧?郑导都说了,你上大学那会儿就很厉害了。”
迟归不急着应下,却也没拒绝,“那得等你的剧本出来再说。”
景瞬见这事好像有苗头,本就蠢蠢欲动的心越发按捺不住,“写就写,反正这段时间要复健,没有外出通告,我有空就可以写点~”
“嗯。”
迟归想起另外一件事,起身,“对了,你等我一下。”
景瞬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
迟归进了主卧,不到一分钟,他就拿着东西走了出来,“打开看看,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昨天……昨天来不及给你。”
“给我的?”
景瞬接过他手里扁方形的黑色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枚浅蓝色的袖口别针,上面的珠宝特意点缀拼接成了鲸鱼的形状。
景瞬当即明白了过来,紧接着,他听见迟归说,“上回在游轮拍卖会上,你想要的那两枚袖口别针没能拿下。”
“这枚和那两枚是同一个设计师,我专门找她定制的。”
至于鲸鱼图样,是为了纪念他们在游轮上成功追鲸。
景瞬看着这枚精致小巧的礼物,明知故问,“只有这枚吗?我记得上回拍卖的可是一对?”
迟归顺着他的话说,“嗯,上回那是情侣款。”
景瞬抬头反问,“那你没给你自己也定制一枚?”
迟归故意逗他,“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定制给自己做什么?”
其实,迟归要求对方设计师做的就是情侣款,只是他的那枚放在另外一个盒子里,这会儿没拿出来。
“……”
景瞬想想也是,试图补救,“那我下次给你补上?我现在有点闲钱了。”
迟归听见他后半句嘟囔,才说实话,“不用,我也有。”
是深蓝色宝石镶嵌的海洋浪花。
海洋对于鲸鱼来说,是归处,是托底,是不可分割。
“好吧。”
景瞬的指尖抚过这枚鲸鱼袖针,突然觉得自己大意了,“比起来,我昨天的礼物是不是太不上档次了?”
追人,就要舍得花钱才是。
迟归却说,“礼物贵在心意。”
景瞬昨晚送他的一切,才是他渴求已久的千金不换。
滋滋。
茶几上的电子钟整点振动。
迟归对景瞬的复健计划了然于心,“你明天复健任务重,得早点养精蓄锐,该回去睡了。”
景瞬没有困意,而是轻拽住他的手腕,“迟归,我回赠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迟归低头注视着他,没有挣开他的拉扯,“什么?”
景瞬没说话,只是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积蓄勇气和力量,很快地,他攥紧迟归的手腕、借力站了起来,以最柔软的姿态抱住了眼前人。
“迟归,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
发丝轻触颈侧,牵引着心头的涟漪。
迟归舍不得推开,伸手虚环在怀中人的腰上,“这就是你说的回礼?”
景瞬心虚不语,总觉得自己是在占便宜。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的是迟归的体温,周围萦绕的是迟归身上的气味,这一切的一切,让他贪恋且着迷。
怪不得虞臻会说,有时候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景瞬的双腿还坚持不了太久,隐隐发软,他只能用双手将眼前人抱得更紧,闷声开口,“迟归。”
“嗯?”
“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的告白复数,是景瞬的真心和诚意,也是迟归久候且无法拒绝的心动。
“……”
迟归浑身紧绷,在景瞬卸力的刹那,他骤然将对方抱进、揽入怀中。
迟归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吻了吻怀中人的发丝,“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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