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制作出玻璃,但玻璃依旧是稀罕物,所以价格不会太低。
叶向晚微微蹙起眉头,“当初皇上给了我四成,当时咱俩什么都没想就接受了,要是小钱儿也就算了。可若是赚了大钱儿,你说皇上会不会心疼当时给的太大方了?”
贾琏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瞧着盘膝而坐的叶向晚,昏暗的烛光给他的脸渡了一层润泽的光,本就精致的脸更是增添了一丝柔和,宛如月下幽昙。
叶向晚见他不说话,皱眉推了他一下,“说话啊。”
贾琏回了神,不知说什么,他刚才根本没有认真听。
叶向晚瞪了他一眼,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想来就觉得有些烫手。”
贾琏道:“先不着急,等分成下来再说。若是多,你就说感慨皇上为天下百姓殚精竭虑,愿为天下百姓献出自己手里的玻璃分成,希望自己的这份绵薄之力,能为天下百姓多买一口粮食。”
他看着叶向晚,继续道:“我当初没有阻止你接受这份分成,就是基于这个原因。只有当皇帝见到了玻璃庞大的利益,才会真切感受到你的大方。你还能收点辛苦费,不至于什么都捞不到,只捞到一点儿赏赐就没了。”
叶向晚闻言眉头就是一挑:“你就不担心皇上觉得咱俩真接着那份分成而不高兴?”
贾琏笑道:“等你的玉米一献上去,说不定到时候就算你将分成让出去,皇上也要你收着。”
“不着急,只要不是什么生死之事,都算不得大事。”
他对此深有感触。
叶向晚觉得他说得也不算错,那就到时候再做决定。
想明白之后,他就躺下安心睡觉。感觉到贾琏凑过来,他就伸手捏了下贾琏俊俏的脸蛋,“我觉得这几天,你愈发得得寸进尺了。”
贾琏握住他的手,脸上满是笑意:“就你这性子,我若是不得寸进尺,只怕你已往后退个好几尺。那咱俩的距离什么时候可以更近一步?”
他忽然叹了一下,“你这样的别扭性子,我前进你还能稍稍习惯些。我后退,你也后退,那我才是没了指望。”
叶向晚道:“这是人生大事,岂能随意定下?定是我觉得能行,可以了,那才是真的可以。”
“说得对。”贾琏又长叹了口气,“就只有我觉得煎熬,不过我甘之如饴。”
贾琏染上笑意的桃花眼中沁满了柔情和爱意,叶向晚一时瞧得呆了,忽然发现贾琏面上早前所带的轻浮已经消失不见。
怪不得都说相由心生,如今贾琏失去了那一层轻浮,整个人都变得稳重可靠起来。
“你现在变化可真大。”叶向晚不免感慨了一句。
贾琏笑了,“我变得不好?”
“好。”叶向晚也笑了,“来,先亲一个,再接再厉。”
贾琏一听整个人都来劲儿了,快速就亲了上去。
叶向晚敢说,他被狗撵都没这快!
贾琏好不容易得到他亲口允许可以亲一下,揽着人的腰就不松。
最后还是叶向晚将人推开,泛红的眼尾上挑着斜睨:“够了,你真拿我练习你那肺活量了。”
贾琏虽然不知什么是“肺活量”,但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此次亲亲已经结束。
他很遗憾,为何不能多亲一会儿?才刚入佳境就戛然而止,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贾琏仔细瞅着他,叶向晚被他瞧得直皱眉:“看什么?”
“晚哥儿······”贾琏笑得荡漾,“要不要帮忙?”
叶向晚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被子的双腿不由交叠在一起,“不用!咱俩各自自力更生吧。赶紧滚蛋!”
贾琏见他真的不打算用自己,只能无奈又失望地起身去了屏风后自力更生去了。
而叶向晚则是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争取一丝声音都泄露不出去。他如今年纪并不大,才刚成年,所以那方面的事儿倒也没有那么热衷,他更热衷于养身。不想自己小小年纪就纵容自己消耗过度导致那方面不行。
等贾琏整理好自己时,叶向晚已经整理好自己,“我说你也消停消停,那天真废了你就哭吧。”
贾琏得意一笑:“小爷我天赋异禀,废不了。”
不过晚哥儿这话也有道理,万一晚哥儿嫌弃自己太废怎么办?
叶向晚安心睡下,贾琏则是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叶向晚醒来,就听红珠说林府的管家送来谢礼,“说是谢侯爷这般照顾林姑娘。”
叶向晚吃着饭,闻言也是疑惑不已,多谢自己照顾林妹妹?
“林管家说多亏了侯爷时常接林姑娘过来松快,如今林姑娘不仅心情放松,就连身子都好了许多。”
听她这样说,叶向晚似乎明白了什么,八成是林如海知道了养身丸的事。林妹妹本就心思聪慧敏捷,就算是一开始看不出来,时日久了也能感觉出来。
如今林如海回京,又将林妹妹接回家,总能发现这一点的。
“既然送来那就按照规矩记册入库。”
“是。”红珠将米粥盛好放到叶向晚面前,就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和清荷将东西记册入库。
吃了饭,叶向晚又没事干了,只能闲在屋里长草。再加上天气开始炎热,他没事也不想出去。
“侯爷,清竹溪那边来消息了,要您快些过去看看。”李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叶向晚闻言忙扔了手里的话本子,提拉着鞋就出去了,“可有说是何事?”
李涛道:“说是童司匠造出来您要的那种纸。”
“当真!”叶向晚震惊不已,将鞋子穿上就往外走,“快备车。”
李涛快步跟上:“已经备好,正在府外等着。”
叶向晚坐上马车急匆匆往清竹溪赶。
到了清竹溪,刚进作坊就见童回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笑容,那笑就好似自己种的东西终于开花结果了一样兴奋,甚至是狂喜。
“听说你造出来了?”叶向晚迫不及待地问道。
童回不顾礼仪拉着叶向晚就往里走,“造出来了,只是不知可是符合侯爷心中所想的那种。故而请侯爷来瞧瞧。”
进了屋,就见桌子上放着一摞整齐的白纸。
童回拿了些白纸递到叶向晚面前,激动道:“侯爷请看。”
叶向晚接过去,一入手就觉得很软,颜色虽然不是后世那种纯白,但也已经很接近了。他揉了一张,很绵软。又撕了一张,柔韧度不错。又沾了些水,吸水性也不错。
“侯爷,如何?”童回见叶向晚脸上浮现出笑容,心里算是稳了。
叶向晚咧嘴笑道:“好!你做得很好!很符合我的预期!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他的那个造纸方子可还没有完全给他,没想到童回自己就能研制出来。果然是不能小瞧了老祖宗的智慧。不愧是宫廷御用的造纸师傅。
童回说到自己的老本行那是侃侃而谈,声音里充满了自信:“自从上次侯爷给我说了一个提议,我就······”
这期间当然也有失败的,但失败的多了,总能找出正确的法子。
叶向晚拍着童回的肩膀,感叹道:“童司匠,你可真是这个!”
他对童回竖起一个大拇指,“真是太厉害了!”
童回谦虚笑笑:“侯爷谬赞了,都是他们配合得好。”
“童司匠就不要谦虚了。”叶向晚笑道:“若是没有童司匠,我还不知要多久才能造出来这样的纸。这样,我造纸也是为了售卖的,到时我给你一成的利。”
“这······”童回有些犹豫,当初皇上下令选人时,可并未说过此事。
叶向晚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就这样决定了,童司匠可莫要拒绝,这是你该得的。一会儿咱们就把契约给签了。”
“多谢侯爷,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童回拱手道谢。
“如今纸已经造出来,童司匠可还是要回去?”叶向晚想起童司匠还是宫廷师傅,不可能一直留在自己这个小作坊的。
童回道:“如今这等绵软纸张才刚刚步入正轨,总得将流程教会才能回去。不知侯爷什么时候派人过来管理这个作坊?”
“我先想想,会尽快把人派来的,这段时间还是要多辛苦童司匠了。”一时间叶向晚也想不到该派谁过来。
“侯爷言重了,这是下官该做之事。”
回到府中,叶向晚就开始思考要不要去买个人回来,但刚买回来的人只怕忠诚度不够。
他想了一圈,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纸巾眼珠微转就想到了法子。他起身将纸巾放进盒子里盖好,就命人备车去林府。
今日没有什么大事,也不需林如海当值,所以下了朝林如海就回来了。
“晚哥儿来了,你可是稀客啊。”
叶向晚笑道:“看来姑父这是明着敲打我过来的太少啊。”
林如海让他坐下,寒暄了两句就有丫鬟上了茶,“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没事儿宁愿坐在家中喂八哥儿都不出来,我还不知你。”
叶向晚闻言笑了,“还是姑父慧眼如炬,今儿来确有一事想请姑父帮忙。”
林如海押了口茶,惊讶地看过去:“找我帮忙?何事需找我帮忙?”
“姑父也知,我刚被圣上封为侯爷不久,府中人手不多,遇见事儿了就觉得捉襟见肘。”叶向晚叹气,“所以这才来请姑父引荐人才。”
他将带来的盒子打开,又将盒子推到林如海面前,“这是我那造纸作坊造出来的软纸,用来清洁最是适宜。但童司匠毕竟是宫廷师傅,如今纸巾造出自是还要回去。他一走,我那造纸作坊便少了管理之人,但想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人,这才来求姑父给推荐一二。”
林如海拿起那纸巾,也为它的柔软而惊讶,“竟如此柔软?”
怪不得说用来清洁最是适宜。
他想了想,沉吟道:“我这儿倒是有一人,回京时我将扬州的铺子卖了不少,有几个掌柜一同随我回了京。这几日我正筹备几间铺子,只是京都繁华,一时间铺子还真不好找,这才耽搁下来。”
“其中一人名唤范青,家中曾经办过造纸坊,只是家道中落这才入了我的门下,管着售卖文房四宝的铺子。既然你那儿也是造纸作坊,他也算是合适。”
叶向晚颔首道:“姑父说合适,那定然是合适的。”
林如海笑了:“合不合适的,也要先看看人再做决定。”
说着就让人将范青叫来。
等了一会儿,范青就到了,给他们二人见了礼就站在那儿任由叶向晚打量着。
瞧着年纪不算多大,许是二十多岁,给人的感觉很是稳重内敛。
叶向晚对林如海微微颔首,林如海便将造纸作坊的事和范青说了,“你可是愿意随安佑侯去?”
范青点头,“老爷对小的有恩,老爷让去小的就去,都听老爷的。”
林如海无奈,“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若是想去那就去,不想去那就不去,不必非得听我的。”
范青沉默了一下,抬眼就看见桌子上的那一叠白纸,“这纸······”
叶向晚很大方的给他拿过去仔细瞧,“新产品,软纸。”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清洁用的。”
刚想说“写字怕是不成”的范青卡了壳,若是清洁所用那倒是刚刚好。摸着柔软的纸张,他还真来了兴趣,不知这样的纸是如何做的?
“老爷,小的愿意随侯爷去。”
“行,那日后你就是安佑侯的人了。”林如海叮嘱着,“日后都听安佑侯的。”
林管家将拿来的范青的身契给了叶向晚,叶向晚接过去就打算告辞离去,“姑父,这些就留给您用。若是好用,随时欢迎您去订购,到时给您打八折。”
林如海笑了,“若是好用定会派人去订购。”
等范青收拾好,叶向晚就带着他向林如海道别离去。
看着马车远去,林如海笑道:“这个晚哥儿,真是巧思不尽。”
林管家赞同地点头,不然谁能想到要为那事专门造出清洁的纸张来。
叶向晚没有带范青回府,而是直接带他去了清竹溪。
许是家中曾经办过造纸坊,所以一来到这里,叶向晚就觉得范青的眼睛都亮了。见到了童回之后,那相谈甚欢的,堪称忘年交。
见状,叶向晚也没有打扰他们,只说范青就是来接替他的,然后就坐上马车回府了。
造纸作坊的事告一段落,叶向晚也卸去心头一件事,安心的宅在家中咸鱼躺。
这日傍晚,叶向晚正在吃冰碗,就见贾琏紧皱着眉头,眼中似带着怒火走进来。
第97章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叶向晚吃下一口冰果碎, 口齿不清地问着。
贾琏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津州传来消息, 那边儿的一个渔村被倭寇屠了, 死了两百多人。”
叶向晚手里的碗勺掉落在地,碎了一地的碎片, 鲜红的果粒藏在透明的碎冰沙里宛如一滴滴的殷红的血,“死了多少?”
“两百多人。”贾琏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叶向晚怒极, 抬手就在桌案上狠狠拍下,“难道就没有人管?!那里的官兵都在干什么!”
贾琏苦笑:“怎么没人管,只是靠近海边,他们杀了人抢了东西杀了人就走,等咱们的人过去, 他们早已经逃之夭夭, 怎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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