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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室友误会了怎么办(近代现代)——梅酒八两

时间:2025-06-08 07:26:08  作者:梅酒八两
  詹家飞:“!”
  孟阳:“……!”
  实在是低估了裴书聿,孟阳好歹是个女孩子,他怎么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在她面前讲这种话。又气又羞,孟阳被他怼的说不出话,也怕他再往下说一些更上不了台面的,孟阳转而把怒火对准了貌似在幸灾乐祸的詹家飞,“你笑什么?你又是谁。”
  詹家飞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殊不知现在任何一个靠近孟垚的男人都会被孟阳打上怀疑对象的标签。她二哥喜欢男的,那就不代表只会喜欢裴书聿这一个,她现在巴不得二哥赶紧把这个什么裴书聿给甩了,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他要好,谁张口闭口恨不得把我是同性恋挂嘴上,还这么轻浮,鬼知道他是不是在玩呢!
  “我就是这个村的呀,我还见过你小时候呢,绑两个麻花辫,跟在你哥屁股后面,门牙还掉了,说话都漏风,可搞笑了。不过……,女大十八变,看你现在长得还蛮好的嘞,跟你二哥挺像。”
  “……,”孟阳一头黑线,她怎么就不记得村里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露出警惕性的眼神,孟阳质问道:“你家住哪,村头还是村尾,叔叔阿姨姓甚名谁。”
  “额……,”提到这个的话,詹家飞就不太想说了,看孟阳护主那样子,万一知道自己是小时候害她二哥被打的罪魁祸首,怕是下一秒就要把自己赶出去了,“这个嘛……”
  裴书聿直接帮他一把,轻飘飘地说:“他好像是前村长的儿子吧。”
  “!”詹家飞猛地抬头,敢怒不敢言地瞪了裴书聿一眼,责怪他为何要多嘴。
  果然,孟阳望向他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先是疑惑,脑海里片刻不停地搜罗着前村长之子的信息,继而迅速地转变了神色,柳眉倒竖,一看就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好啊,当年就是你个狗崽子乱说话,害得我二哥被打是不是!你还有脸来我家?”孟阳气得一把上前抓住他,詹家飞手一抖,那些瓜子就哗啦啦地从他手里掉下去了,“吃什么吃!识相的就赶紧在开饭前溜走,我们家不欢迎你!真是倒了霉了,今天都是什么牛鬼蛇神上门,晦气。”
  孟阳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孟垚被打的时候她已经八岁了,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到现在早就记不清了,但那些在她心底留下深刻阴影的,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二哥出去玩之前,很信誓旦旦地跟孟阳保证,“二哥今天去给你摘果子,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啊。”
  孟阳知道,他二哥打弹弓能力一绝,也知道他会从那些小孩手中赢零食回来给她吃。那会家庭条件不好,她吃得最多的就是二哥给她的“战利品”,还有拿弹弓从树上打下来的野果。孟阳那天本来满心期待,谁知道她坐等右等,不仅没等到二哥摘的果子,却等来了满院子的小孩,还有妈妈落在二哥身上的竹板子。她在屋里哭得稀里哗啦,反过来还要孟垚安慰。
  后面她去找小孩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村长家的小孩。本来想去找他“报仇”,但小孩早就回城里去了,之后再没见过,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碰上,谁成想,这“仇人”竟然还敢登门拜访来她家白吃白喝!
  “唉哟姑奶奶,”眼见着巴掌就要落到自己头上,詹家飞登即借着裴书聿的大腿一撑,整个人飞似地逃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裴书聿被他这么一压,立即就痛地嘶了声,詹家飞滑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跟裴书聿道歉,孟阳就已经又追着他打过去,詹家飞立马跑到院子去了。
  胡兰和孟垚听见动静纷纷把头探到屋外,只见孟阳正把詹家飞困在墙角里,后者抱头蹲下,孟阳一个劲地往他背上落掌。
  再是不喜欢詹家飞,也不能任由女儿这么胡闹,胡兰忙哎呦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出去了。虽然不清楚这两人是怎么闹起来的,不过料想孟阳也不会对詹家飞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孟垚就又把视线转回去,专心炒菜去了。
  直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靠了上来,满屋的油烟突然出现一股突兀的,熟悉的香味,孟垚回头,果真是裴书聿。对方轻轻撞了他一下,脑袋又矮下来,孟垚的唇瓣就恰好擦过他的脸。
  一段时间没这么亲近,孟垚还有些不太适应。眼珠子转了转,重新盯着锅铲,耳朵却悄悄红起来。
  裴书聿没放过他,下巴支在他左肩上,瞧见那发红的耳廓,故意使坏地往上吹了口气,嗓子压得很低,还带着怨气:“干嘛呢,我都自己过来了,还不亲我一下,真是根本没想我啊……”
  孟垚被他这一吹,差点手软得没握住铲子。知道他又在闹脾气,孟垚也很想他,但没忘记这是在自己家里,厨房门口还大开着,实在是想做些什么也不敢。
  但……,孟垚迅速地瞥了一眼院子,趁胡兰还没回来,飞快地侧过脸在裴书聿嘴上亲了一下,很小声地说:“我想你啊,特别想……”
  裴书聿不满他敷衍的表现,自己挑了个心仪的位置,照着孟垚的脸狠狠地咬了一口。孟垚吃痛“嗯”了声,又马上忍了下去,心想随便他发泄好了。可是这一口咬得时间有点长,孟垚分明听见有脚步声在朝他们这边靠近,裴书聿却迟迟不松嘴。
  正要狠心推开他的时候,裴书聿改咬为舔,孟垚感觉自己的左脸湿了大半,与此同时,胡兰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诶,小裴?”
  锅铲最终是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锅里。胡兰像是完全没发觉两人之间的异常似的,皱着眉头疑惑道:“小裴你跟老二做什么呢,还有老二铲子都掉了,快点拿起来翻炒啦,底下的菜要糊了!”
  裴书聿哪能那么肆无忌惮,他算是正对着门口的,胡兰什么动静他比孟垚还清楚。对方的身子刚在他视线里出现,裴书聿就自然而然地离开了孟垚的脸。为了不显得奇怪,他也没有一下闪得太远,依旧贴着孟垚的身体并肩而立。
  “有东西沾到他脸上,我给他拿掉了。”裴书聿淡定非常,手又搭上孟垚的肩,“我学学怎么炒菜呢,孟垚手艺很好,之前经常去他出租屋吃饭呢。”
  有人表扬孟垚,胡兰自然是高兴的,“哎哟,那是当然了,我们老二七/八岁就开始进厨房帮忙了,我炒的菜都不如他呢!”
  可裴书聿听了这些话,心里头却很不是滋味,这有什么好值得拿出来说给外人听的?自己儿子七八岁就进厨房,不是做父母的失职吗?他七八岁才多大,有灶台高了没有,能拿得动铲子翻得了菜?小孩不能玩火大人不知道么?煤气灶那么危险,假如发生了什么好歹呢?孟垚还活不活了。
  “是么……,”裴书聿面上不显,只应付着,“那阿姨您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儿子,不像我,整天只会吃喝玩乐,幸好父母也不怪罪,倒是很好的家长了。”
  裴书聿这话有意在暗讽胡兰和孟庆忠的教儿理念,但他其实也清楚,自己是没什么立场去责怪两位长辈的。他们的条件就在这里了,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出生在北京,不是人人都有获得教育的机会。说到底,裴尚宗和蓝茵也是托了上一代的福,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至少孟庆忠和胡兰没有弃养,孟垚也顺顺利利长到了现在,还千辛万苦地走到了北京,让他遇见他,已经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可他就是心疼。不知孟冬平下不下厨房,会不会做菜,烧水做饭这种杂活干过几回。长期目睹着自己的父母偏心于兄弟姐妹时,孟垚会在想什么,多半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吧。不断的内耗,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到同样的关注。长此以往,孟垚的性格就不可避免地往沉闷,乃至是自卑的方向上转变。
  甚至是到了现在,孟垚都依旧渴望着来自家庭的爱,很害怕父母对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因此迟迟无法对他们道出自己已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真相。
  裴书聿非常理解,但也极其痛恨他父母这样的行为。
  “小裴你这就是说笑了,你这样的家庭,不是吃喝玩乐还能干啥子哦,人和人终归是不同的嘛……,我们老二是命不好才来到我们这个家庭的……”
  谁也没想到胡兰会说这番话,孟垚懵了下,很快就去安慰胡兰,他是最不愿意听胡兰讲这种话的,“妈,说什么呢,我有你们就很好了,真的,你不要这样想……”
  裴书聿生来薄情寡恩,不明白胡兰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言语,但他心底实际没有丝毫波动,只不过看孟垚难过,他就附和着讲了几句“是啊阿姨,你们对孟垚很重要的,说这些就是伤他的心了。”
  “诶,”胡兰笑了笑,“年纪大了,总爱说胡话,小裴你赶紧回屋里去,这里味道呛,别熏着了,到时候衣服也全是这个味……”
  正说完,孟阳就叉着小腰到了门口,眼神直指最里的裴书聿,语气听不出来好坏,反正不太友善:“裴书聿,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第73章  小姑子
  孟垚不太放心,但裴书聿走的时候偷偷捏了下他的肩膀,这是两人之间的一种小默契,暗号是:不必担心。
  詹家飞被打老实了,自个坐回屋里。尽管视线依旧控制不住朝他们这边望过来,但很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阳和裴书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院子大门后。
  孟阳在大门左侧的位置停下,山村里,各家各户本身的间隔就不近,孟垚家的左邻右舍,互相之间都有二三十多米的距离。门前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周围都是些膝盖高的杂草,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裴书聿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后半米的位置,见她终于停下,裴书聿也当即止住了脚。说实话,他确实不喜欢走在泥土里的感觉,感觉脏兮兮的,他会忍不住去想这地里会不会有一些家禽的排泄物那些……
  大少爷毛病太多,说出来恐怕还要再遭小姑子嫌弃。
  孟阳回身,黑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身上直打转,最终落在他脸上,表情是一贯的不屑,“你今天是来贿赂我妈的吧,还整那么多礼物,是不是太有心机了。”
  严寒时分,外头邪风不小,除了方才碰一下孟垚,裴书聿的手插在口袋里还不曾拿出来过。来之前忘记带孟垚给他织的手套了,现在手都是冷冰冰的,特别想让孟垚给他暖暖,没心情在这跟小姑子玩什么文字游戏,裴书聿开门见山道:“你都知道了,还问这些做什么,说点别的吧,比如,能解决你跟我之间的矛盾的。”
  “我跟你的矛盾?”孟阳冷笑一声:“那是不可能解决的了,我喊你出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也希望大少爷您能谨慎思考过后再给我答案。”
  裴书聿眼睑低垂,半阖着眼睨她:“你问,我不至于编什么谎话骗你。”
  “你对我二哥究竟是不是认真的,你能有多少把握将来不会变心,假如没有百分之九十,我还请你放过我二哥。”孟阳语调严肃,看起来和刚刚暴打詹家飞的完全是两个人,“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庭就这个条件,我爸妈这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这座大山,思想开放程度,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了,就芝麻点大……”
  “二哥在外地上大学不清楚,我给你讲个事吧。我高三那会,镇上的中学发生了件丑事……,对,没错,就是两个男生搞到一起,被人发现了,然后在学校里大肆宣扬,闹到学校,家长那里去。你知道吗,没有一方是站在他们那边的,哪怕就算不支持,起码保持中立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让他们分开。”
  “即便是这样,他们碍于重重压力,甚至是在纸上画押,保证毕业之前再无来往,这样也不能杜绝这件事带给他们的伤害。周围的人都用有色眼镜看他们,有时候……,那些流言,以开玩笑为名的言语侮辱比利刃捅进身体里还要痛。那两个男生最后什么下场,一个退学,一个不服从家里的安排,最后弄的爸妈离婚,整个家都散了,没有人要他,他成了‘孤儿’。”
  “有的家长,是一辈子都不会愿意承认,更别说接受自己的小孩是同性恋了。”
  “这件事传得很广,我妈也知道了,你猜她说什么。”
  裴书聿没说话,他知道孟阳并不是在问他。
  孟阳看着他,眼神如当下的严冬一般刺骨,她模仿着胡兰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学给裴书聿听,“她说,‘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搞这些噢。这两娃子太不应该了,爸妈辛苦养他们这么大,就是这么回报的撒?年纪轻轻不学好,知道什么是爱情,我要是他家长,脸都丢光了,生这样的孩子,还不如当没有!’”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裴书聿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听起来,要想让胡兰接受他们,似乎的确比想象中要棘手,不过也差不到哪儿去。原本就不抱太多希望,裴书聿只是担心孟垚会因为这事而再次受到来自他最亲近的家人的伤害。
  “你能跟我说这些,我挺感谢你的。说明孟垚在你心里还是比较重要,我也很欣慰,至少那个呆子大学四年辛苦打工挣给你们的钱不是没有丁点回报,你知道你二哥是多疼你的。”开口之前,裴书聿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但是,这并不是你之前一直用那些刺耳的话来伤害他的理由。”
  孟阳脸色变了变,张嘴想反驳,可似乎想到什么,又愤愤地闭了回去。
  “你刚刚问我那个问题,我也可以给你透个底。如果你二哥不和我说分手,我这辈子就只跟他过。我的财产已经和他完全绑定,遗嘱会在正式举办婚礼后挑个时间定下,你不用怀疑我是在空口说大话。所以,假如你是因为担心我跟你二哥只是玩玩才这么反对,这大可不必。”
  在裴书聿说出“遗嘱”之前,孟阳是不太相信他嘴里的话的。男人,她看得最清楚了,什么天长地久海誓山盟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吐出去的口水,丝毫不具备任何实质性的价值。可遗嘱这两个字,份量着实不轻。而且,观望裴书聿的神情,也根本不像是在开什么玩笑。
  可是,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他们才二十几岁,多么年轻,现在可以说最爱,可以承诺不会变心,十年后呢?十年也才三十几,再换个人,对他说同样的话也不迟。
  “我知道你还有顾虑,但我可以很自信地告诉你,你二哥,离不开我的。”
  “你——,”孟阳想说你也太自恋了吧,但又想到二哥好像是第一次谈恋爱,二哥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特别喜欢他,又怎么会为了他跟大哥还有她闹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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