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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有个好男朋友，愿意帮他分担。
宋长渡不但写得快，字还写得好看，在上面写自己名字时唐末都心虚：“这一看就不是我的字迹，老师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出是替写的。”
唐末本身字不丑，可比起宋长渡来，还是一眼分高下。
“没事。”宋长渡道：“老师不会看。”
这种作业，替写的多了，还有胆子大的干脆不写。
唐末忍笑：“要是被抓住了，那我就丢脸了。”
当众处刑。
宋长渡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过他看上去坦荡平静多了，半点没有刚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到时候就跟老师说，是我非要给你写的。”
“噗——”唐末这次真没忍住，笑了：“那我也太有魅力了吧，堂堂学神非眼巴巴陪我上课不说，还非要帮我写一些没影响的感悟。”
唐末是开玩笑的，然而宋长渡不但没有反驳，反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唐末“啧”了一声：“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流|氓恶霸，非要逼良为娼似的。”
宋长渡这次反驳了：“我是自愿的。”
要是放在以前，唐末听了宋长渡这话肯定会觉得对方毫无情趣，开玩笑都听不出来，而现在他只是笑，甚至觉得认真纠正的宋长渡有点可爱——
怎么有人说情话也这么一板一眼呢？
要不是场合不对，唐末就要抱着人亲上去了，而现在……
忍忍吧。
他们两人这段时间总是成双入队，已经够惹人注意了。
***
日夜轮转，唐末觉得这一学期时间过得尤其的快。
他每天上上课谈谈恋爱，偶尔还跟宋长渡一起捏捏黏土，明明感觉没过多久，但一看日历，这学期已经进入尾声。
校园同学们身上的衣服也从短袖变成羽绒服。
唐末和宋长渡锲而不舍，只要有空就去天桥那边转悠，最后终于在快放寒假的时候才再次见到那个卖福牌给他们的半吊子神棍。
听了两人的来意，老人摸着特意留长显得仙风道骨的胡子，问唐末：“你有多久没有变成幼崽了？”
唐末：“上一次还是在国庆，后面这一段时间都没过。”
福牌他们两人一直随身带着，后面也没再感觉到发烫，就好像只是一块普通的木牌一样。
老人墨镜后的双眼微微眯起，在两人身上扫了又扫，问：“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
唐末和宋长渡都没说他们两人在一起了，只是点头：“嗯。”
“哟呵。”老人拉长了尾音，半调侃半认真道：“长得帅是好哈，说找正缘，短短几个月就真的脱单了。”
听到“正缘”两个字，宋长渡眉心微动，出声问：“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找到正缘了，福牌以后不会再有副作用了？”
其实这三个月，唐末也不是没有感冒不舒服过，他们两人原本还挺担心他突然变小，可是并没有。
两人也曾认真讨论过，是不是福牌也承认宋长渡是唐末的正缘，所以变小危机彻底解除了。
不过这全部都是猜测，就算他们两人对这段感情都很有信心，但不问清楚、没得到确定答案，心里总是不放心。
尤其是宋长渡，唐末身体有一点不舒服都紧张，怕他突然变小而自己不在身边。
怕唐末不吃早饭胃疼，上早课之前还要给没早课在床上睡大觉的唐末送早饭。
等亲眼看着人吃完之后，他才会放心离开。
宋长渡紧张唐末的程度，连热恋中的仲天庆看着都牙酸，更别提一学期过去仍然单身的赵玉成和陈岗了。
听了宋长渡的话，老人不答反问：“在你们眼里，什么算正缘？”
唐末和宋长渡对视一眼，有点没法用准确具体的话答出来。
缘分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拥有的这段便是正缘。
更何况他和宋长渡还是两个男人，在大部分长辈眼里这段感情是离经叛道的。
见不到老人之前唐末焦虑，现在见到人了，唐末又有点忐忑抗拒——
他怕从对方嘴里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怕福牌不承认他和宋长渡的关系。
老人静静等了一会儿，最后从两人的表情中得到答案，随后笑了：“回答不上来吧？”
不等唐末和宋长渡回答，老人又缓缓开口：“这问题你们回答不上来，我也回答不上来。”
唐末：“？”
老人隔着镜片看向唐末茫然的眼镜，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如果我说你现在的对象不是你的正缘，你就要马上和对方分手，斩断这份缘吗？”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唐末脱口而出：“那怎么可能？”
“凭什么你说不是就不是？”
他这恋爱谈得好好的，凭什么要他分手？
宋长渡轻轻拉了一下拧眉的唐末，低声道：“你别急，先听老人家把话说完。”
唐末压着心里的不爽，看向老人，大有要是老人说点什么他不乐意听的就立马走人的意思。
老人没有因为唐末刚才没忍住有些冲的语气而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开口：
“那不就得了？是不是正缘，其实你们自己心里早就有决断了。”
“人是有独立思想的生物，不是命运的傀儡，很多时候，人定胜天。”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唐末闻言一怔，人定……胜天？
第64章
从天桥那边回来， 唐末一路都在和宋长渡琢磨老人说的话。
老人说很多时候，人心才是决定一切的重要因素。
一段亲密关系，只要他自己认定并且走到最后， 谁又能说那不是正缘呢？
老人：“福牌只是一个外力， 但缘分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
换而言之， 就算是一段天定的佳缘， 要是彼此不懂得珍惜，作天闹地， 互相埋怨互相伤害， 佳缘也会成就怨偶。
唐末想来想去， 最后得出结论：“我们是不是被绕进去了？”
说来说去， 好像一切都是跟着他们的心走的， 福牌根本没有那种敏锐的能力。
宋长渡说没有绕。
不管是唐末身体和福牌给出的反应还是老人说的话，都说明了只要他们感情够坚定，福牌的使命就已经达到了。
使命完成， 副作用自然也就消失了。
唐末理了一下：“意思是只要我们双方不变心， 就不用担心了？”
宋长渡点头：“应该是这样。”
只要不变心， 那就能认定是正缘。
唐末陡然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那就行。”
有老人这话，他们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宋长渡也放心了，只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可可爱爱、白白嫩|嫩的小唐末了，觉得有点可惜。
早知道他应该多拍一点视频和照片。
浑身轻松的唐末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切入点：“那以后我要是忽然变小，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有人变心了？”
宋长渡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应该是。”
唐末乐了：“这敢情好， 这比什么谎话测量仪准多了。”
说完后他看向宋长渡，语带威胁：“既然这样，你也要小心一点， 以后你要是敢变心，我可是能第一时间发现。”
到时候，他就算变成三岁幼崽，也要跳起来砍宋长渡膝盖！
宋长渡：“……”
没感受到威胁，反而觉得故作凶狠的男朋友过于可爱。
但这话只能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某些人要炸毛。
***
秋去冬来，在给宋长渡过了完生日之后，寒假转眼就到。
唐末和宋长渡迎谈恋爱后第一次长时间的分离。
除夕夜，新的一年来临前的最后一个小时，唐末躲着家人来到房间跟男朋友打视频。
宋长渡家里很安静，不像唐末这里，春晚喜气洋洋的歌舞表演和家里人聊天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温馨又热闹。
唐末把宋长渡的屏幕放大，问：“你姐姐他们已经走了吗？”
别栀市已经下了两天的雪，此时也天空也飘着细雪，宋长渡呵出一口雾气，回：“吃过年夜饭就回去了。”
唐末：“那现在你们家里就你和你爸爸在家了？”
宋长渡点头：“嗯，我爸爸已经去休息了。”
他们家里没有守岁的习惯，只是今晚客厅的小灯会亮到天明。
唐末想像了一下，觉得怪冷清的：“早知道我就把你拐来我家过年了。”
也不至于跨年夜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宋长渡从小到大过年都这样的过来的，以前他也从来没觉得冷清孤寂，但今年，看着手机屏幕里面的唐末，他忽然就感到冷清孤寂了。
阖家团圆的欢乐时刻，他身边是少了一个人。
唐末也注意到了宋长渡眼底一瞬间闪过的情绪，抿了下唇：“明年，明年末哥一定带你一起跨年。”
宋长渡：“好。”
唐末：“你拍个的年夜饭我才看到，是你爸爸做的吗？”
宋长渡摇头：“请的上门做菜的厨师。”
唐末：“我说呢，就摆盘来说，看上去和之前国庆我去你家吃的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宋长渡：“你家里呢？”
“因为我奶奶在我家，所以每年年夜饭都是在我家吃，都是大家一起做。”唐末跟他数：
“今天的鱼是我大姑父钓的，是我大姑做的，虾是买的……”
唐末家里关系亲近的亲戚多，今年年夜饭挤挤挨挨的坐了三桌，连茶几都摆了一桌小孩儿桌。
“我上大学后，就彻底脱离了小孩桌。”唐末压低了声音：“但其实我喜欢坐小孩儿那桌。”
没人劝酒，吃饭的时候也不会有长辈问一些学业啊特长啊之类的问题。
可惜上大学后，他就被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们剔除小孩桌了。
上大学后长辈们就不问学业了，改问他有没有找女朋友了。
说到这里，唐末叹了口气，幽幽开口：“这些喝了酒就开始吹牛的大人啊。”
宋长渡：“听上去很热闹。”
“那可太热闹了。”唐末道：“大人喝酒吹牛打麻将，小孩儿抢电视抢玩具哇哇哭，从今天一大早开始我耳朵就没消停过，我妈还让我和我表姐他们一起去买菜……”
哪怕只过了一天，唐末也有好多事情要宋长渡分享，而且他没有草稿，基本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宋长渡认真的听着，偶尔问要他两句。
“你不知道，我们今天去菜市场买五花肉的时候，那个肉摊老板看我们年轻还想坑我们，还好我表姐——”
一直叨叨的唐末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忽然停住话头不说了。
宋长渡：“？”
正当宋长渡想问他是不是接下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唐末眉梢一扬，忽的提高了声音：
“新年快乐，男朋友！”
唐末得意洋洋：“我是不是第一个祝你新年快乐的人？”
唐末一直注意着时间，卡着点跟宋长渡送祝福。
他话音落下时，时间正好跳到过零点。
宋长渡怔了一下，看着笑容满面的人，眉眼不自觉也跟着沾染上了笑意：
“新年快乐，男朋友。”
这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砰——”
烟花升空，在半空中绽开，随后更多卡点燃放的烟花在耳边炸响，把窗户都映得五彩斑斓。
唐末俯身看向窗外，璀璨的烟花倒映在他眼中，他把手机窗外，翻转镜头，让宋长渡看外面的烟花声。
宋长渡隔着手机屏幕，再次和他看同一场烟花。
“好了好了，好冷。”
过了十几分钟，被冷风吹得手通红的唐末把手机拿回来放到自己面前，看着屏幕里快一个月没见的男朋友，心一软，放低了声音：
“宋长渡，新的一年我仍然喜欢你。”
宋长渡纠正：“是今后的每一年，你都仍然喜欢我。”
唐末闻言眉梢一挑，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宋长渡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同样。”
新的一年，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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