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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剧情章
易璟抵达督查院，一进入监察委办公区便先接到了秘书送来的一杯形似中药的提神苦命水，随后便收到了一堆积压的工作，坐进办公室里开始处理治安官权限下堆积的事务。
赵家的事情还要等一等三区的消息才能决定具体的行动措施，一时也着急不来，趁着这段时间还有空闲就先解决一下手边的工作。
倒是没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情，只是有很多文件要她去一一批示做出决定。
除了大选期间帮忙维持治安的基本任务之外，还有许多惯性调查需要她控制进度。
有大案的时候督察院催命的鬼，没有大案的时候督查院就是敲山震虎的那根棍，今天吓唬一下这个，明天警告一下那个，不过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也没有——毕竟这些人背后的利益集团勾勾连连，想有所动作也没那么容易，况且要是全抓起来了干活的人也就没了。
待办事项之下已经堆出了整整两屏的条目，易璟对着密密麻麻的工作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工作。
好在这个时候的在苦命工作的也不止易璟一个人。
坐在光屏前批示了七八份文件，又斟酌着拖延了两道调查程序进程的易璟捏了捏眉心，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平光眼镜，正想去拿咖啡的时候却捞了一个空。
杯子入手的重量不太对劲，似乎已经空了。
易璟这才从工作中回过神来，留意到自己的终端上闪烁的消息提示。
那时齐骁，连昨晚的宴会都没来得及参加的人今早居然有时间给她发消息。
易璟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齐骁拍了一张她终于从警队车上下来回到警署的照片。那样子憔悴到易璟没眼看，简直像是连续挖了七十二小时金矿的黑矿工一样，黯淡又毫无生气。
[终于回来了。]
齐骁说。
易璟：“……”
易璟感觉她现在对自己连轴转还要早起的事情不敢有多大怨言了，抱着一点敬畏的心情问：
[你那边遇到的麻烦这么大么？静安市终于还是要被炸飞了吗？]
齐骁：[静安市要是真的被炸飞了我还用不着这么上火了呢，是昨晚市长府邸爆炸的事情！
天杀的，我才刚从五区出差回来！到底有没有人能管管那个无法地带一样的垃圾场，我好不容易才在五区捋出一点头绪，一回来迎头就赶上市长府邸的事情，居然又跟五区有关！
再这样下去真要翻天了，肃清行动刻不容缓，你能不能赶紧对五区发布调查令？？？]
五区？
易璟一怔，捕捉到了关键词。
她大概清楚一点五区的事情，黑市根源、地下黑客之家、虚拟币诈-骗王国……积弊深重自成一体，不是能轻松搞定的，比起发布调查令还是其他事情更紧急一点。
[你说五区？]易璟回复齐骁：[市长府邸的事情也跟五区有关？]
[对。]
齐骁这会儿也像是冷静下来了，开始分析案情。
[我刚从市长府邸那边回来，基本情况已经掌握了，目前已经有了调查方向，但是其中的细节有点偏差，我想着找你问一下，毕竟当时你也在场。]
易璟挑了下眉：[怎么说？]
齐骁：[毫无疑问，爆炸不是意外，是有人入侵。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市长说入侵者的目标是储存在书房终端中的机要文件，摧毁控制中心引起爆炸是为了毁灭入侵记录，由此避免被通缉。
但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在控制中心爆炸之前还有一场小规模爆炸，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意外。我手下的警员在现场提取到了部分导电液残留，而且根据爆炸点位的残留痕迹来看，最开始的破坏是从点位外部开始的，基本可以排除自爆的可能性]
易璟：“……”
要问这个的话，那齐骁还真是问对人了。
齐骁继续说：[市长说他对这一起爆炸的情况并不清楚，当时控制中心并没有给他发送报警，入侵者很有可*能在那时就已经进入控制中心了，而他被控制中心的反馈欺骗了。
但是如果入侵者的目标就仅仅只是拿走机要文件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再离开之前引发一场爆炸，那只会令这些人入侵的压力更大不是么？我怀疑市长还隐瞒了些什么。]
易璟再次：“……”
或许，有没有可能……那场爆炸是由她引起的呢？
她倒是真的不知道市长府上还有入侵者，她决定那样做也是出于很难解释的理由……像穿书这种事情的显然不能说出去吧？
易璟有点头痛地按了按眉心，不过细想了一下之后易璟居然发现这件事情未必没有可疑之处？
最直观的证据就是出现在她车上的那一枚芯片。
如果要送出去的仅仅就只有这么一点东西的话入侵者又何必要引发控制中心爆炸呢？安安静静地偷了东西就离开岂不是更简单？那样的话宴会后的检查都不会再有，入侵者们也就不需要再把东西藏到她车上平白增加风险了。
就算是她一时判断失误在市长府邸里制造了一场爆炸，引起了市长的警觉，那些入侵者也只需要适当隐藏一下自己的行踪就好了，市长团队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自然而然地就会集中到‘意外引起爆炸’的她身上。那样更有利于真正的入侵者逃走，而且她自己都不会发觉自己无意间给什么人帮了忙。
但那些入侵者依旧舍近求远，顶着高风险做了不必要的事情。
所以说……齐骁的推断居然真的有点道理。
入侵者的目标很可能不仅仅是什么资料，甚至资料都不是主要目标，应该还有一部分很难带出去的东西是他们非得到不可的。
正因为不容易带走、贸然带走容易被发现才会放在她车上的……昨晚她车上很可能不仅仅只有一枚芯片，而她并没有发现。
竟然会这样……如果是目标很大的东西转移起来应该也很困难才对，起码不可能是在易家庄园的收发站，那里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不会视而不见。
易璟愣了两秒，不可遏制地想起了昨晚去买甜品的事情。
不过易璟很快又将那个念头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呢，郁淼跟市长又没有恩怨，而且郁淼也并没有机会做到那样的事情。
何况郁淼想做这种事的话有什么理由不跟她说呢？只是针对市长，她又不会反对。
真是疯了，她居然会怀疑郁淼。
易璟回过神来，缓了缓情绪仔细想了一下，开始回答齐骁的话：
[确实有可能，我记得第一次爆炸与第二次爆炸之间相隔的时间很长，不像是为同一件事引走注意力的样子，或许那就是入侵者在给真正的目标打掩护的行动。
而且市长与易老爷子、玛希拉是一党，挂在亲戚名下的那些生意不清不楚，家里有什么不合规的东西也不出人意料。]
齐骁：[就是这样，但这还不是我找你的主要理由。]
易璟顿了顿，想起齐骁一开始说的五区，莫名有了种预感：[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里，齐骁没再发消息，直接一个通讯直接打了过来。
她声音里还带着些熬夜之后的嘶哑与疲惫，按动打火机的声音从通讯的另一端传来，似乎是齐骁点上了一支烟：
“这起案子跟赵钦的那件事情很像。今早M-R公司紧急派来协助调查的技术员已经根据安保系统中转枢纽上的记忆存储模块推断出来入侵者闯入控制中心的大体时间了。
起码在第一次爆炸发生之前入侵者就已经进入控制中心，爆炸忽然发生的时间段里入侵者频繁使用智脑权限调动底层命令欺骗安保团队的访问，因此留下记录。在那之后技术员就没查到什么了，控制中心炸得太碎了，已经没办法恢复。
但是技术员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正确调动命令并响应所有访问是很困难的事情，非得十分熟悉相似的系统的操作不可，入侵者中应该有很顶尖的技术员。
而我们今早刚刚才锁定了入侵者驾驶逃离的车辆，追过去以后就发现是一辆套牌改装车，已经被弃置在市郊了，改装技术就出自五区，我刚刚才见过。而且那辆车上同样干净得吓人，没有留下一点生物信息，更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什么都没能发现……你不觉得这个情况很令人熟悉吗？”
“赵钦坠崖的那辆车与天眼探头集体沉默的那十几分钟。”易璟声音低低地回答了一句。
“没错。”齐骁叹气一样地呼出一口烟气，“我现在就是感觉这一点麻烦。”
易璟也觉得有点棘手了。
没想到一时放过的小角色居然这么能折腾，而且是转脸就再次折腾到了她的身边。现在局势变成这样，她是查还是不查？
从立场上来说这些人或许比市长更符合她与齐骁的理念，但是对方的身份更加危险，做出的事情太出格，安全性尚未可知。万一这伙人仅仅只是一群瞄准政客与权贵、枉顾人命的恐怖分子就不好了。
不过易璟头痛之余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既然是跟促成赵钦死亡的那伙人有关的话就不会扯上郁淼了吧？
她真是想太多了。
就算想帮郁淼彻底摆脱威胁也有点太着急了。
易璟考虑了片刻，对同样沉默下去的齐骁说：
“这样吧，我来调查那些人的底细。三区的案子还没结，要与赵家作对也无法回避对黑市这类灰色地带的调查和利用，我已经提前派过监察委的人去调查情况了，要抓他们应该比你更容易一些。”
“那就交给你了，”齐骁有点烦闷地说，片刻之后又轻轻补充了一句，“我只怕这一次的嫌疑人反而不应该抓。”
“那也没什么。”易璟知道齐骁大约是因为太累了精力有些跟不上，半开玩笑地说：
“如果真的不该抓的话我就直接去找点市长的把柄，或者问那些嫌疑人要点资料，借机对前任市长发布调查令不就好了？到时候局势更乱，市长自身难保，估计就没人在意你那一桩案子究竟有没有破获了。”
齐骁一下子笑出了声，作为下级单位的领导笑着吐槽了一句‘最烦你们督查院这群银领子’之后便挂了电话。
易璟也笑了笑，不过那笑意很快便散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查来查去出现在眼前的都是熟人。
看来三区的事情也不能再拖延了，是时候去问一问三区警署与京何琳那边的进度了。
第48章 剧情章2.0，下章贴贴
易璟先打电话联络了徐玖。
一早就被她派出去的徐玖现在还在查徐在溪。
最近一段时间易家、赵家有意降低存在感，听命于他们的徐在溪紧跟着也暂停了许多工作，连带着徐玖想调查都比较难下手。
因为线索实在太少，不久之前徐玖正式转向其他途径，尝试从黑市找线索。那本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却意外地与易璟现在的目标重合了。
易璟先将这一次市长府爆炸事件的大体情况与徐玖说了，通知她暂时改变一下工作重点，之后又联络了京何琳与三区的警署长。
反正都已经开始行动了，三区的事情也不能落下，不然被赵家空出手来抢先一步逮住那些小角色就不好了。
不过这件事不能完全交给京何琳与三区那位警署长。
那些人与她只是临时的合作关系而已，并不怎么可靠，最多能提供一点消息替她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真正的计划还是得由她来决定。
易璟仔细问过三区那边的调查进度，大概了解了一下赵家最近的反应，又翻了翻三区近三年的卷宗，决定给赵家找点弯路走一走。
以她现在的能力确实没办法追踪到赵家查到了哪一步了，那些人在静安市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做的，能调动的灰色力量远远不是易璟的能比的。
没办法跟上赵家的调查进度、打断赵家的行动，那么就只能想办法主导节奏，故意给赵家假线索，让赵家不断在错误的线索上浪费力量放缓调查速度了。
如果只是这样做的话易璟还不至于完全没有人可以用。
机关处的技术员、京何琳在黑市上的卧底与线人，三区警署长的人手……凑一下勉勉强强也能达到目的。
只是这件事情要做起来并不容易。
灰色的无法地带始终是赵老爷子这类人的舒适区，易璟想要占据主动权就必须先把对方的行动引入到她的主场中。
第一步就是示意三区司法、治安两系有选择地给出信息，隐瞒一部分、告知一部分，趁着赵家也还没来得及查清事实及早构造出几个虚假的方向，让赵家作出错误决策，分散一部分调查力量。
其次就是拖延三区司法、治安两系的调查进度，强行拉长调查过程，在赵家按耐不住要私下调查的时候通知对应地区的治安系守株待兔——
也不必完全通知，比如究竟是谁要进行违规操作就没有必要讲明了，免得某些人因为畏惧赵家背后复杂的利益集团而不敢动手。
剩下的嘛……只要说清楚究竟该对什么地方加强戒备就好了。
当初幻城宴会上易璟与静安市各区的人都见过，易璟是长官、是上级，那些人不可能不认识她。
虽然易璟当时并没有与她们混得熟悉，甚至连脸都没记住，但是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多顾忌什么了，易璟凭着职级分发了一批任务，总算还是得到了一点效果。
易璟为了这一件事忙了将近半个月，最终小有成效，成功让赵家在三区吃了点亏。
这对易璟来说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拖延了这么久，只要在市长府动手的那些人不是废物就该有所行动，将自己隐藏得更深。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才刚刚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的易璟便接到了换届大选特别监察委员会的面谈邀请。
刚想睡一会儿的易璟：“？”
特别监察委员会这种东西仅仅只是一个临时机构而已，权利架构在常规体制之外，只对大选事务负责，完全由新任市长候选人之外的高层构成，大选之后就会解散。
特监委找她……难道是大选上的事情出问题了？
可是有关大选的工作归她负责的不就仅仅只是一部分治安问题而已吗？
易璟皱了皱眉，轻轻闭了下眼睛勉强压下了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坐起身打起精神问前来汇报的秘书：“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这个……”秘书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督查院负责的一部分工作内容出了问题，因为检查的不够严格，南区的一处艺术馆发生恐怖袭击，险些引发大规模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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