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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然。”
如雷贯耳的名字，其他几人都点头，非常客套的打招呼。
“久仰，久仰。”
“宁学姐是帝都大学毕业的吧，我可经常听别人提起呢！”
“是啊，我们学校也有不少喜欢……”
上前拍马屁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人屁股上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紧接着其他几个人就尬笑的搂着他的肩膀。
“哪有的事，哪有的事！”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那人也跟着尴尬的笑了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社死。
“没关系，我知道，安然很优秀，有人喜欢那很正常。”
顾夏说出这句话完全就是自己的心得，毕竟，她也没少暗地里偷偷吃宁安然的醋。
每次刷到有关于宁氏的帖子，顾夏都会看到一堆人讨论宁安然的出身和学历。
毕竟，宁氏为了正牌继承人的身份，在媒体上大肆宣扬过一段时间，而正是这段时间，宁安然出席了很多场合。
而最出名的就是“特洛伊走秀”宁安然作为远夜资方出场。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前方，正是这场走秀，让原本属于嘉宾的宁安然拥有很多神级返图。
或许是因为灯光晃眼。
宁安然戴上了墨镜，那也是顾夏第一次看见宁安然戴墨镜。
——很帅气呢。
也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不管是以前的宁安然，还是现在的宁安然，顾夏都觉得宁安然值得这一切。
听到顾夏的夸赞。
宁安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宁安然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想要得到的不是这样的答案。
她真的很变态，病态到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的地步。
她想听到的是顾夏对自己的占有欲望，对自己的掌控欲望，对自己索取的欲望。
顾夏最好能够狠狠的“惩罚”自己，勒令自己，对自己说自己是她的私人物品。
其实从头到尾，宁安然都没有改掉这个“坏习惯”。
烂掉的东西，腐烂的食物，破碎的玻璃，又怎么可能恢复如初呢？
她早就这样了，早就变得不可理喻，早就变得疯疯癫癫了。
“哎呀，你们就站在这吹吧。”
“对象都没有，还不赶紧找去，别光嫉妒了。”
余莺莺对那几张眼熟的面孔，还不算陌生，所以她招呼也打的热络。
“莺莺姐，是你啊，好久不见！”
“咱们今天可得玩个痛快。”
转瞬即逝的思绪，被宁安然死死的掩埋了起来，她不想让顾夏知道自己是如此卑劣，如此渴望她的占有。
哪怕要演一辈子的戏。
宁安然也觉得无所谓。
手指被攥紧。
顾夏迎着海风转过头来，看着宁安然的脸庞，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对爱人的娇嗔。
“走吧，宁安然。”
……
坐在露营椅上。
顾夏这才有空看自己的手机。
关于，周衡打来的那通电话，顾夏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她不想当面去质疑宁安然的所作所为。
“信任危机”是顾夏目前最不想看到的状况，她也不想因为周衡和宁安然闹矛盾、陷入冷战。
一个外人莫名其妙打来的电话，还不足以让顾夏动摇。
【二小姐，您叫我们去探查的消息有下落了，周家的确一夜之间落魄，而且在清水市名下所有的房产已经被法庭拍卖】
【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丑事全都被挑了出来，法院正在一一清数他们的欠款】
【嗯，做的不错】
【那这件事情和远夜集团有关系吗？】
看到自家二小姐的问询，发消息的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心中暗暗道——二小姐还真是敏锐啊。
恐怕二小姐是早就已经有察觉，才叫他们去查的吧。
【回二小姐的话，关系不大，我已经打听了具体的消息，听说周家和程家是因为帝都大学商业圈附近的地皮打起来的，闹得很难看，周家有如今的下场，恐怕是程家没少在其中搅浑水】
【不过说来也奇怪，周家就只有他们小女儿被送出了清水市，周家的债主、仇家也没找她，甚至连程家也没有去过问的骚扰】
【二小姐，帝都大学商业圈这块的掌管权可是完全归远夜集团所有，选择程家放弃周家，这也是远夜集团高层做的决定】
他的言外之意是——主人放任狗咬狗，其实在心中就已经有了抉择。
消息上所指的“远夜集团高层”顾夏很清楚，这应该是宁安然做的决策。
那么宁安然这么做是因为担心自己吗？
可她担心什么？周衡的确是被自己弄进医院的，但是，顾夏是让系统出面，自己可什么都没沾。
至于周怡被送出清水市，想来这应该是宁安然的安排。
周家不如以前，欠债不还，这是事实，她留在清水市，只会成为仇家的箭靶。
还不如送去别的城市继续读书，这也比待在清水市要强许多。
顾夏想到这里，手指点着对话框，刚打算打字。
就听到身后“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那人的步伐很轻盈，不用猜，顾夏都知道是谁。
是宁安然过来了。
这样彼此猜忌的感觉真的很难受，顾夏这下总算明白，自己剩下的攻略值为什么总填不满。
因为，宁安然在克制深陷自己。
她的爱很像旋涡。
宁安然是在强忍自己的欲望，是在合理的调节着二人之间的距离。
她越对自己动情，就越忍不住插手和掌管自己身边的一切吗？
“夏夏，有心事吗？”
手臂自然而然的搂过了顾夏的肩膀，宁安然弯着身躯，将下颚搁置在顾夏的脖颈处。
“怎么不去他们那边玩？”
“而是一个人躲在这里？”
——也躲着我。
宁安然隔着自己黑色的发丝，直愣愣的看着顾夏，她又想起顾夏在海边说的那番话。
如果顾夏知道自己这样沉迷于她？会不会主动提分手？
只是光想一想。
宁安然就觉得自己接受不了，她不想再被抛弃，可她也克制不住想将顾夏据为己有的龌龊思想。
她忍不住。
她要怎么忍得住。
顾夏是她走出沙漠、荆棘丛的第一口水，第一口养料。
宁安然只觉得自己是上瘾，没办法戒掉。
第181章 你该恨我的，没关系
感受着身后的温度。
顾夏舌尖顶着牙关，侧过头来，看着宁安然那双漆黑的眼，她还是笑着。
只不过手指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屏幕给摁熄屏了。
现在还不是吵架的时候。
顾夏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如果真的要说开一切，那也得等自己见过宁安然的心理医生之后。
太过鲁莽作出决定，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是顾夏现在才开始学会的道理。
“没什么心事，就是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我要是真去了，恐怕不自在的是他们吧？”
顾夏以前聚餐的时候，也是这样，找个角落坐着，然后和自己的几个熟人聊聊天。
其实聊的内容呢，也无非是清水市的那点八卦，顾夏是真佩服自己以前，那点家里长短的事情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宁安然听她这样说，微微摇头笑着否认。
“怎么会呢，夏夏，你要是过去，他们肯定很喜欢。”
“你一直以来都很受欢迎的。”
这样拥抱的姿势，不用想，顾夏也知道宁安然肯定很难受，但是，宁安然固执的就是不愿意放手。
“那你喜欢吗？”
“安然。”
“以前在远处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很累？”
顾夏随性惯了，肆意张扬惯了。
她在自己的记忆深处里挖着，也没有想起过有哪一刻自己自卑过。
顾临冬，她姐姐有句话说的很对，自己的确是被惯坏。
以至于很多时候不能同情下位者的悲哀、下位者做出的自我保护机制。
这句话就像是触动了宁安然一直以来深埋藏的秘密，她笑的比哭的还颤抖，终于是松开了自己紧紧搂着的手臂。
拉过了一旁的椅子，宁安然坐到了顾夏的身旁。
远处海水被风吹得起波澜，欢声笑语蔓延在整个海滩边，细碎的摩挲声响，是头顶的景观树发出的。
对于眼前沁人心脾的景色，宁安然是无暇观赏的，她直愣愣的看着顾夏，手指伸了出去。
这一回，宁安然没有像以前那样退缩，她触碰到顾夏小巧的耳廓，借着帮她整理发丝的理由，忍不住用指腹轻轻触碰，摩挲了两下。
“当然。”
“我喜欢。”
“其实说累也累，说累也不累，夏夏，你知道的，不只是我在注视你，你也在看着我，不是吗？”
她就是个贪心的人，彻头彻尾的贪心，只要顾夏多看自己一眼，宁安然觉得自己就能奉出自己的一切。
——十足的疯子，她已经用十足的理性去克制了。
可为何，她的心还是这样流离失所，颠沛流离？
“没有任何人会像你这样，对我有求必应了。”
“夏夏。”
语气轻柔，宁安然依旧装作无事发生。
如果说一贫如洗的宁安然能给顾夏的是完全的赤诚和忠心，以及那微不足道的浪漫。
那么现在的宁安然完全相反，赤诚和忠心在宁安然眼里已经不重要了，她要的是顾夏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她要的是自己能够掌控大局，让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伤害顾夏。
拿不出手的告白和情话，宁安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宁安然无所谓，世人怎么定义这样的行为，说她是精神疾病，说她是心理疾病、不择手段也罢。
她都不会停止自己的“爱”。
没有人教会完全封闭长大的宁安然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她摸索着，想把自己认为最炙热的爱意都倾注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手机震动着，顾夏知道对面的人又发来消息，但她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思看了。
“是吗？”
“宁安然，真的是这样吗？”
顾夏笑着看她，开始升起了试探的心思，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能不能够触及宁安然心底。
但是，顾夏要的不是在自己面前“鲜血淋漓”的宁安然。
她想看到的是完完整整的宁安然，不是克制自己，在她面前继续扮演着正常人的游戏。
宁安然生不生病，心理疾病有多严重，顾夏都能接受的。
就像姐姐爱她，接纳她的所有缺点。
“什么？”
听到顾夏的反问，宁安然承认自己的确慌了神，她淡淡的两个字从红唇中吐了出来。
内心兵荒马乱，表面的宁安然却依旧若无其事。
“你是不是真的很恨过我？”
“恨到想杀我的那种恨？”
“恨到想我死的那种恨？”
顾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说出来这番话的，可能是因为她窥探过自己在这本小说中的开头结尾，也同样窥探过宁安然世界的冰山一角。
所以她才能准确无误地问出这句话。
看着她笑着的脸，宁安然情绪在这一刻有些崩溃，她的隐忍，也开始变得像个笑话。
双手捧上了顾夏的脸颊，宁安然拼命摇头，任凭海风吹乱她的发丝。
“我……没有。”
“我怎么会呢……”
“我舍不得的，夏夏……我舍不得……”
“就算要死，就算要恨。”
“我只会恨我自己。”
一句话，顾夏想到过宁安然会在自己面前心虚，可是她没想到宁安然会这样溃不成军。
心里的愧疚顿时占了上风，顾夏也不想纠结宁安然在自己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了。
她只要宁安然就好。
哪怕是骗自己的宁安然。
背后被搂住，顾夏叹了口气，在宁安然的耳边轻声说道：“安然，我说这些不是要怪你，我是想说，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还累的。”
“你以前，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你该恨我的，没关系，宁安然你做的很好。”
身躯颤抖，宁安然大口呼吸着顾夏身上的味道，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笑还是哭。
只有顾夏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似乎才能抚平宁安然焦躁不安的情绪。
她恨什么呢？
宁安然在辗转难眠的夜里，问过自己成千上万遍？
是恨顾夏对自己的言语羞辱，对自己的动辄打骂吗？
还是恨她耀眼的家世，高高在上的态度，以及那双盛气凌人的眼睛。
其实她都不恨这些。
顾夏赶自己走，自己都不肯走的时候，宁安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从头到尾恨的、痛恨的是顾夏不够在乎自己，不肯回头看一眼自己。
恨她不爱自己。
恨她不多看两眼自己。
第182章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站在烧烤架前。
余莺莺还若有所思的朝后看，她手中的刷子正在不断的往下滴油，显示着主人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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