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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路人攻如何上位(古代架空)——不鸽鸽

时间:2025-06-10 10:01:33  作者:不鸽鸽
  他叔父是什么样的性子他知道,不会做有多罪大恶极的事,但人也不甚聪明,所以当初自己才会将人留在邕城,最后叔父落到牢狱中“畏罪自尽”的下场,还是怪生了那么一个好儿子。
  又毒又蠢,还不加遮掩。
  还有一个不会教养孩子眼睛里只看到宅院妾室满心妒忌的妻子。
  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栽在太子手里。
  嵇临奚一听,就知道王相说的是王老爷,他故作哀伤之色,“请相爷节哀。”
  王相提起宽袖擦了擦眼角余泪,转而道:“听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请你当了他的伴读?”
  “承蒙公子看中小民,当不得请字。”
  王相叹了叹气:“我那儿子实在扶不上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操碎了心,我观他最近文章有进步,问了他,他说身边新来了一个姓嵇的伴读,有趣得很,脑子转得快说话好听,会给他认真看文章细细讲解,今日看你手文,确是精妙,行水流水,龙章凤姿,没有分毫匠气。”
  此话一出,嵇临奚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为了等到王驰毅,他几个夜晚都在相府花园里读书,忍着蚊虫叮咬,更是为了今天面见王相,早早开始作一篇文章,一份精心准备的之前写过的好文章,与一份随意提笔写就现拿的好文章,后者显然更亮人眼。
  王相又道:“既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如此欣赏你,嵇举人,你以后就留在他身边作伴读,我相府每月会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报酬,也会给你重新安排一间驰毅院子里的房间,驰毅就麻烦你了。”
  嵇临奚并不掩饰听到这句话眼中迸出的亮光,一副如沐大恩的样子,跪地叩拜,喜不自胜道:“多谢相爷!”
  ……
  被丞相公子叫走当一个伴读,和王相亲自开口定为丞相公子的伴读,虽然都是做伴读,两者之间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收拾东西离开善学院时,苏齐礼还拉着他的手说有多么不舍,回忆两人过往交集,一副掏心掏肺的姿态,得到嵇临奚一句若我发达,定不忘齐礼兄后,这才定下心来将人松开。
  出了门,嵇临奚甩了一下手,暗自冷笑一声后,这才踏步而去。
  今夜,作为奖励,美人公子又来与他梦中相会。
  得知他已经做了丞相公子的伴读,美人公子温温柔柔夸赞他:“没想到你这么努力。”
  “邕城初遇时你还是一个没什么未来的混混,现在却已经是丞相公子身边的陪读了。”
  “真不知道叫我怎么欣赏你才好。”
  两人相会,便是好一番缠绵悱恻,被他亲得气喘吁吁的美人公子,乌黑的发倾泻着洒落在他的掌心,双颊潮红,眼底宛如盛了一弯温水,既是温水,便带热气,那些热气凝成泪滴,挂在美人公子的眼角,似乎下一瞬就能坠落。
  原本若桃花般的粉色唇瓣也在缠绵中变成更深一点的红色。
  梦中的美人公子,不管是脸颊上的红,还是嘴唇上的红,都红到他的心底和下半身底,让他沉醉不已。
  只是不等缠绵完,美人公子说时间到了,自己该走了。
  而后整理自己的衣襟,离去时,依依不舍回头望着他,便是柔柔的嗓音传来。“奚公子,想要见我,你还要更努力才行呀。”
  “我期待和你现实再会的那一天。”
  ……
  这一番梦做完,第二日醒来的嵇临奚浑身干劲,他将书放在架子上,一边看书一边打了一套拳,举了一柱香的重,又做了几组卷腹俯卧撑,这才打来水洗脸擦汗,换了套衣服去上工。
  给王驰毅当伴读和做奴才没什么区别,奴才干的端茶倒水的活他也逃脱不了。
  王驰毅为人凶戾,锱铢必较,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拿下人打骂撒气,嵇临奚也不例外,但他被打了一边脸还能凑上另外一边脸给打,这般与常人不同的脸皮,加上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和出色的帮忙改文章的能力,没多时就讨了王驰毅欢心,时常将他这个伴读带在身边。
  上课也带,下课也带。
  十月十五。
  下元节。
  久未出门的王驰毅终于得到了王相出门一天不用上课的许可,换上最风流倜傥的衣物,拿着一把折扇,叫嵇临奚陪他出去一趟。
  他得意洋洋道:“你这样的土鳖应该还没见过京城的下元节什么样子,小爷我今天带你见见世面。”
 
 
第45章 (小修)
  “太子近日读书勤勉,不错,以后陇朝的江山落到太子手中,朕也会放心许多。”
  因为皇帝来栖霞宫吃晚饭时随意说了这么一句,一直神色冷漠的皇后终于有了些好心情,皇后心情一好,宫里服侍的宫人们也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第二日得知是下元节的皇后,听着身边给她梳发的嬷嬷说宫外今日的热闹,她早就过了十几岁时无忧无虑爱热闹的年纪,但听容窈说时,还是恍惚想起了很久以前下元节时偷偷和嬷嬷一起出门在京城街市中笑闹的自己。
  “今日太子在做什么?”
  “太子刚从文华殿回东宫,和燕世子在看书。”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回过神来的皇后说了句:“既然今日是下元节,派人去东宫一趟,说下元节宫外热闹,让他和燕世子一起出去放松一会吧。”
  闻言,容窈脸上露出笑容,应了声诺,忙让人去东宫传话了。
  话传到东宫,楚郁讶异地从书中抬头,“母后说的?”
  “是皇后娘娘所说。”栖霞宫的宫人笑着,“但皇后娘娘也说了,若是太子殿下不想出宫,便不用出去,在东宫静心读书也好。”
  作劲装打扮的燕淮放下书,他其实很想去下元节的集市上逛一逛,只从文华殿离开时觉得殿下一个人未免太孤单,于是留了下来陪着一起看会儿书,准备晚些出宫再去凑热闹。
  现下听到皇后允许太子出宫逛一会儿,恨不得自己开口替太子答应,只身份不同,警醒自己克制,不让自己开口。
  “那就去罢。”
  听他如此说,燕淮脸上露出笑来。
  换了一身便服,两人带着几名亦是乔装打扮的宫中禁卫一同出了宫,乘坐轿子去了京城街市上。
  ……
  明月空悬。
  嵇临奚跟在王驰毅的身后,本以为王驰毅说的带他见见京城世面,是看这下元节街市上的夜里繁华显摆丞相公子的阔绰,不曾想王驰毅直奔一处花楼。
  站在花楼外,都能闻到里面的脂粉香气,也能听见里面泱泱沸腾人声。
  进了门,招揽客人的花楼老鸨看见王驰毅,嘴巴都笑咧开了,甩着帕子迎了上来,“哎哟!这不是我们丞相公子吗!您都好久没来了,今日怎么来了!?”
  “少废话。”王驰毅睨了她一眼,“卢翰飞他们在哪儿。”
  “卢公子他们正在四楼喝着花酒呢!奴家这就引您去!”
  在老鸨的带领下,嵇临奚跟在王驰毅身后来了四楼,才走到一处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放肆笑声,老鸨想要敲门,王驰毅直接抬脚踹开了。
  “谁?”本充满怒色回头看是谁这么没胆色的公子哥,看到王驰毅,脸色一下变了,“驰毅!”
  一时间,厢房里的人都瞬间簇拥了上来,连怀里抱的姑娘也推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都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被相爷一直拘在府里读书,如何?”
  ……
  嵇临奚偷偷打量着这群人,看身上的穿着也是富贵至极,想必也是和王驰毅一样,都是些大官的儿子。
  他记得美人公子是太傅之子,还不甚了解京中官员关系情况的他,带着一点期冀的寻找了下,在没看到美人公子后,心中虽也有准备,但到底还是有些失落,只安慰自己以美人公子那样的品性,自是不屑于与王驰毅这样的废物玩意交际。
  不急,不急,只要自己在京,就总有一日能再见。
  王驰毅已经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有姑娘给他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喊他驰毅公子,他接过,顺便摸了一把那姑娘的手,饮完酒后杯子用力放在桌上:“别说了,一个科举,我爹把我管得死紧,我都好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相爷对您寄予厚望,难免要求严厉了些。”
  “要我说,凭借相爷的身份,随随便便就能给你弄个官当当,也不一定非要科举,何必为难?”
  “谁知道我爹怎么想的。”王驰毅冷笑一声,一把抱过刚才给他倒酒的女子,埋在对方脖颈间深呼吸了一口,“果然比起苦读书,本公子还是喜欢这女儿味的香,真香啊!”
  说完,便一番戏闹起来。
  “哎呀,驰毅公子,你好讨厌,把我口脂都吃了。”
  “哈哈哈!”王驰毅大笑,“难道公子我还吃不得吗?”
  “当然是吃得了,驰毅公子都吃不得,还有谁能吃得?”
  这娇嗔的一句话,大大讨了王驰毅的开心,摸出一把银票,塞在了女子的衣里,笑得对方乐不可支,直夸王驰毅大方。
  这时,也有人注意到了王驰毅身边的新面孔,出口问了句:“驰毅,你这带的谁?新换的小厮?以前没见过。”
  “哦,他啊,他叫嵇临奚,是我的伴读,逗趣的玩意,你们不知道,他可有趣得紧。”王驰毅漫不经心说了句。
  一听到有趣,这些公子哥眼睛都亮了不少,能和王驰毅玩在一起的,也是臭味相投,问王驰毅有多有趣。
  王驰毅让人倒了一桌子的酒,抬了抬下巴,傲慢指使嵇临奚:“你好好给他们展示一下你的文采,喝一杯酒,作一首诗,让他们看一眼我身边的伴读到底多有趣。”
  “诗作得好,公子我重重有赏!”
  嵇临奚脸上笑盈盈的,一副谄媚的小人姿态道:“是,公子。”
  说着,他便端起一杯酒一口饮了下去,擦干净嘴角,张口道:“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①
  “好!好!再来一杯!”四周鼓掌嬉笑声。
  嵇临奚又喝了一杯,再一首:“夜久无眠秋气清,烛花频剪欲三更。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②
  乡试之前,为了弥补自己写诗的不足,他背了千数多的诗词,又学着作,每日逼着自己作上十几首,从一开始的难登大雅之堂,到后面学有小成,现在作一些诗,也不在话下。
  桌上一杯接一杯的酒被喝空,原本一开始还鼓掌吆喝的公子哥们,却已经有些腻味了,招呼着打叶子牌,不打的,就去和别的姑娘玩捉迷藏了。
  已经没人在意嵇临奚的存在。
  嵇临奚一杯一杯喝着,作诗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肚子里充斥着太多的酒水,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等到喝到第二十杯的时候,眼看着王驰毅赢了一把大牌,他忍不住难受的模样,一口吐了出来,一副烂醉如泥的神态,而后跪在地上,惊惶道:“公子,奴才酒喝多了一时失态,还请公子责罚。”
  狼狈的模样吸引来了这些公子哥的注意力,“驰毅,你这可是挖到宝了啊。”
  “一杯酒一首诗,还这么没骨气,我怎么也没有这样像狗一样的伴读?”
  “都喝吐了,还求罚,这样没骨梁的,还是第一次见,哈哈哈哈!”
  也是赢了钱,王驰毅开心,不像往常要踹那么几脚骂人没用,他随手扔了二十两银子在地上,想着待会儿打完叶子牌要做的事,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拿着这些银子滚出去逛吧,逛完了在外面等着,本公子要在这里玩一夜,第二日再回府。”
  “若我明日出门没看见你,你这个伴读也不用当了。”
  抓起地上的二十两银子,嵇临奚迭声道谢,弯身慢慢推了出去,只关上门时,看着王驰毅的眼神格外阴冷,仿佛要将此人扒皮拆骨。
  ……
 
 
第46章 
  拽着衣袖擦去嘴角酒渍,给王驰毅记了一笔账的嵇临奚拦了一个龟奴,问得茅厕的位置,在里面解决了尿急以后,洗干净双手揣着钱离开了花楼。
  花楼外,人来人往,群流不绝。
  双袖已经被酒水打湿,湿漉漉的贴着手臂,嵇临奚静静站了片刻,朝着人流中走去。
  这京城,节日确实非同一般地热闹繁华,每走十几步的路,就有人在表演神灵祭祀的节目或者杂耍,路边摊贩也密集得看不到头,来往之人,皆是绫罗绸缎,衬得一身粗布麻衣的他平平无奇,更别提他刚才饮酒作诗时还弄乱了头发,此时若是装成一个乞丐跪地讨钱,也未必不会有人不给。
  一对夫妻和他擦肩而过,被摊贩叫住了脚步。
  “公子,你娘子如此貌美,来给你娘子买一只簪子吧——”
  嵇临奚也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年轻的夫妻走到摊前,倒也看了起来,男子挑了一只戴在女子的发间,女子看不见自己戴起来的样子,摇了摇脑袋,问男子:“这只怎么样?”
  “再试试别的看看。”
  “多试试,我摊子上的款式可多了,男女都有,喜欢的客人尽管拿去!”
  几人说话间,嵇临奚亦是跟着过来,低头在摊子上看,对年轻夫妻热心的摊主,看他衣着敷衍地说了句客看可以,别弄坏,弄坏了要赔钱,就继续去和年轻夫妻说话去了。
  “这只呢?”
  “这只好看。”
  “店家,多少钱?”
  “哎!不贵!五两银子。”
  “五两?这还不贵?”男子脸色变了变,将发簪扔在摊子上,拉着自己妻子就要走,店家忙挽留,一番讲价,最后三两银子成交。
  嵇临奚一只一只看了,最后视线落在一根素净的玉簪上,他伸手拿起,“这支,多少?”
  店家看了一眼,“这可是好玉磨的簪,不是一般的簪子,三十两,不讲价,不买就放下。”他也是觉得面前这穷书生看起来没钱,不想和对方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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