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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鸢：“不打扰，什么事？”
赵无眠：“我听子秋说禹潇在您这，刚好我有事情找他。”
叶鸢：“哦好。”
听到赵无眠的话，还在愁怎么支开墨禹潇和叶鸢说小话的凌云一猛地坐直身体，眉梢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哈哈！我运气不也挺好的！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他伸出空余的那一只手，戳了戳墨禹潇的腰，只感觉指腹下的皮肤猛地绷紧，紧接着他捣怪的手指就被另外一只大手收在了手心。
凌云一没抽回手，只是小声催促：“赵师兄找你，你快去吧！”
墨禹潇感受到了他莫名其妙的雀跃，略有些狐疑地看向凌云一，手下轻轻摸索着凌云一的手指。
凌云一道：“我在这等你，你快去。”
墨禹潇没看出来哪里有些不对，但也知道不好让赵无眠一直等他，只能不太情愿地松开凌云一的手，叮嘱到：“在这等我。”
凌云一猛猛点头。
墨禹潇又看了看一直把脉没说话的叶鸢，确保她的表情如常，这才慢慢摇着轮椅跟随赵无眠离开。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凌云一松了口气。
恰巧叶鸢收回了手，凌云一连忙问：“叶老师，我的身体怎么样？”
叶鸢道：“暂时死不了。”
凌云一：“……哦哦好的。”
叶鸢：“你有话和我说？”
凌云一“诶”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嗯，是有。”
叶鸢：“直说。”
凌云一抠了抠裤子上的扣子，然后小声道：“叶老师，我和你说，但你能先别和墨禹潇说吗？”
叶鸢：“嗯。”
凌云一惊：“这么快答应我了啊？”
叶鸢：“不然？”
她手下收拾着办公桌上凌乱的东西，声音平静无波：“你是病人，你有权利决定让谁知道。”
凌云一小心试探：“那我要是说这件事和墨禹潇有关系呢？”
叶鸢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抬头看他。
凌云一咬牙，想着早晚都要说，不能怂。
他眼睛一闭，声如蚊蝇：“我，我发现我只要蛊毒发作，和墨禹潇发生肢体接触就可以缓解。”
凌云一话说完了，却一直没等到叶鸢的回复，他慢慢睁开一只眼，就见一向表情寡淡的叶鸢蹙着眉看他。
这表情吓了凌云一一大跳。
“怎，怎么了，我这样做是不是会影响墨禹潇？”
叶鸢回答的很干脆：“不是。”
凌云一摸摸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老师你刚刚的表情真的很吓人。”
叶鸢：“吓人？”
叶鸢：“哦，我只是觉得你好像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凌云一：“啊？”
叶鸢继续收拾东西，也许是有了新的研究思路让她心情变好，于是破天荒的解释道：“墨禹潇身上也有蛊虫，你们两人的蛊虫同属本源，有亲近之意也是可能的。”
凌云一乍一听叶鸢的话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不是个老涩批，果然是受到蛊毒影响才想和墨禹潇贴贴的，等他反应过来，脸上表情一僵。
凌云一：“？？？”
他失声道：“墨禹潇也中了蛊毒？”
叶鸢有些奇怪：“你不知道？”
凌云一：“我不知道啊，墨禹潇明明告诉我只是中毒……”
他话音一止，蛊毒，也是毒的一种。
看着凌云一的表情，叶鸢就知道自己似乎多嘴了，她捻了捻手指，看来她低估了墨禹潇对于凌云一的感情。
叶鸢垂下眼，遮住了眼底划过的暗光。
找个时间主动问问墨禹潇，遂了凌云一的愿，不将此事告诉墨禹潇，自己多嘴的事情也不会暴露。
想到这，叶鸢的表情恢复如常，不过凌云一再怎么问关于墨禹潇的中蛊毒的事情，叶鸢却怎么都不愿意多讲了。
凌云一有些泄气，叶鸢拿出来了早就给他准备的药。
“这个给你，我新研制的药，比之前你吃的那种药效要长，只不过你现如今的情况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这个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大体不会影响身体。”
不会影响身体就约等于没有副作用，凌云一接过瓷瓶：“谢谢老师。”
叶鸢点头，看着凌云一的样子，她想了想又说道：“他不想让你知道，有他的理由。”
凌云一还是闷闷不乐。
他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周围人编织的一张网内，身边的人似乎都与他的蛊毒息息相关，却又一直隐瞒他。
是觉得他不堪大任，所以干脆就不让他知道这些吗？
凌云一握紧拳头，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不争气红了眼眶。
叶鸢走过去，颇为生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的声音平静，却好像有着一种魔力。
“对于禹潇来说，关于他的腿，是他心里很难愈合的一道伤，对越是亲近的人，他便越难开口。”
“他是一个过于要强的人，但请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等待时机成熟，他会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于你的。”
凌云一仰起头，红着眼尾道：“老师，你会，治好我们的吧？”
叶鸢看着面前闪着泪光的眼眸沉默了一瞬，然后她就见那双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沉寂下来。
她似不忍一般移开了视线，半晌之后，她听到自己笃定开口。
“我一定会的。”
第54章 你好像一直都没有懂我的暗示
叶鸢很忙， 把药拿给凌云一后又抽了凌云一一管血就去研究室继续研究蛊毒了，只留下凌云一一个人在她的办公室一边百无聊赖地刷手机，一边等墨禹潇回来找他。
结果没等到墨禹潇， 却等到了林阙和司忆南。
凌云一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衣摆上翻露出了一段劲瘦白皙的腰， 林阙先进了办公室，司忆南在他之后小心把门关上。
林阙上下打量了一下凌云一：“我听唐子秋说， 你受伤了？”
他伸手摸过来：“让哥看看， 你伤哪了？”
听到林阙的自称，凌云一没忍住“啧”了一声， 但还是把脸凑过去，指了指创可贴：“就一个小口子，没什么伤。”
“怎么就这么点小伤。”林阙小声念叨：“你要是伤重点，就可以找我师兄把积分少扣点了。”
林阙的师兄，正是内院督导赵无眠。
一提这个凌云一想起来了：“你和司忆南刚刚怎么和赵师兄在一起，发生什么了？”
林阙：“没， 这不是刚刚上课的时候我们说到关于论剑大会的事情了吗， 我没找到我爸，倒是碰到我师兄了， 就想着问问他。”
原来是这样，凌云一点点头：“那有什么消息吗？”
司忆南有些苦恼：“赵师兄也没说太多，只是说这次的论剑大会比以往复杂得多， 虽然地点还在云山， 但不只是单纯的擂台战，还涉及到地形战。”
地形战？云山就是一座山， 除了山地，还能怎么玩地形战， 凌云一有点摸不著头脑。
林阙接话：“对，而且这次好像每一个阶段的规则都不同，师兄没多说，但我看他的样子，规则应该定下来了。”
凌云一思忖，如今离论剑大会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规则定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开口道：“规则这个东西就算再变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地形战倒是有点意思。”
司忆南点头：“对，而且我还听赵师兄说，这次魔教为了论剑大会准备了许多奖励呢。”
凌云一原本歪歪斜斜地靠在叶鸢的办公桌变，听到这个来了兴趣，他直起腰：“有什么奖励。”
林阙：“一提这个你倒是来劲了，有什么奖励我们也不知道，你自己参加赢回来不就知道了？”
凌云一“切”了一声，又瘫了回去。
“没劲。”
林阙：“难道你不参加？”
凌云一：“参加，你们参加我肯定要去的。”
司忆南犹豫：“但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想去。”
凌云一摇头：“没有，就是没有太大动力。”
其实不光是奖励的问题，更多是因为墨禹潇。
虽然一开始大家组队的时候说好一起参加论剑大会，但是墨禹潇却从来没主动提及自己要参加，只不过也没反驳就是了。
凌云一有点拿不准墨禹潇怎么想，但他莫名的觉得，如果他提出来，墨禹潇是一定会同意的，可凌云一又不想这样。
他想让墨禹潇自己决定，而不是迁就任何人。
凌云一想，他应当找个机会问问墨禹潇才是。
上次在机关塔凌云一见到了不一样的墨禹潇，他真的很想和墨禹潇参加论剑大会。
林阙和司忆南是第一次来到叶鸢办公室，这边交流完他俩就开始四处闲逛了，只留下凌云一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他想的入神，紧接着敲门声又响了，凌云一下意识直起身，就见墨禹潇推门进来。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凌云一眼睛一亮，快步向墨禹潇走近，语调轻快地说道：“你回来啦？”
墨禹潇点头和林阙还有司忆南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伸出手拉正了凌云一的衣角，彻底将他那块裸露出来的腰遮挡住。
“嗯，回来了。”
林阙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和略微尴尬的司忆南眼对眼。
凌云一下意识抬手任由墨禹潇给自己整理衣摆，后知后觉这样不太好，他不太好意思的笑，想从墨禹潇手里接过，没想到卷起来的衣摆已经被墨禹潇摆正了，凌云一扑了个空，顺势摸了摸鼻子。
他背过手，眼睛转来转去。
“赵师兄……找你说什么了？”
墨禹潇：“他问我要不要去论剑大会做裁判。”
凌云一先是“哦”了一声，随即睁大眼睛。
等等，去论剑大会，做裁判？
往年的论剑大会裁判都是从内院的往届毕业生中选取，或者是世家中德高望重的长辈，裁判讲求轮换原则，每一个裁判需要抽签决定自己要参与的场次，最大程度的避免了偏向与暗箱操作。
虽说论剑大会在武林盟里的比赛含金量不算特别高，但是能被邀请去做裁判的都是内院的荣誉校友，很多人以这个为荣。
凌云一缓慢地眨眨眼，脑袋断掉的弦这才接上。
墨禹潇在内院遭受排挤、霸凌的事情，墨洪凯与林从江应当都看在眼里了，只不过作为长辈的他们不好在内院为墨禹潇出头，辗转想了这样一个方式，想要提高墨禹潇在内院的地位。
况且墨禹潇年少有为，已经为内院提供了建造琉璃塔的图纸，说明他在机关术此道上已经修到极致，他完全有资格凭借机关术毕业，也有足够的资格去做裁判。
只要裁判名单公布，所有人都会知道墨禹潇在机关术方面的造诣有多高。
他完全可以用机关术获得众人的尊重，他不需要、也没必要去亲自参加论剑大会。
凌云一心里有些失落，但这个结果他能预见到，因为在机关塔曾经见过墨禹潇以一挡十的实力，他十分清楚，如果墨禹潇没有中蛊毒，他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隐隐高于自己。
可墨禹潇的内力增长停留于八年前，他十岁的时候。凌云一心里明白，其实墨禹潇才是那个真正的、千年难遇的天才，而自己是占了蛊毒的便宜、走捷径的假天才。
凌云一突然有些怯懦未来，在此之前，他无比希望蛊毒可以快点解除，他想让墨禹潇的双腿恢复，自己也可以不用靠“贴贴”这种并不纯洁的方式和墨禹潇产生联系。
可现在，他想清楚一切关窍后，才发现自己离墨禹潇其实很远，墨禹潇只是暂时，和他站在一起。
凌云一是一个很普通，甚至缺点很多的人。
他和会恢复身体的墨禹潇，好像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凌云一低下头，抠着裤子侧边的拉链。
墨禹潇一直都知道他藏不住情绪，所以当凌云一的头一低下来，墨禹潇就察觉到了，他微微一顿，开口问道：“你不问问我怎么回答的吗？”
少年头顶上那个黑色的璇在墨禹潇的眼底晃了晃，凌云一猛地抬起头，他僵硬地扬起嘴角：“嗯？我觉得去当裁判挺好的啊。”
林阙也道：“确实，这样你在场外更安全一些，”他冲着墨禹潇挤眉弄眼：“那你如果要是抽到了我们比赛那场，记得放放水啊。”
墨禹潇没说话，他的凤眸一直落在凌云一身上。
凌云一直只觉得自己嘴角都僵了，他实在不适合在不开心的时候做这样的表情，墨禹潇的眼神似乎能洞穿一切，凌云一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了，他慢慢收回笑容，头垂的更低了。
司忆南已经看出来这两个人气氛不对了，而林阙还缺心眼的准备磨墨禹潇答应他的无理请求，他连忙扯住林阙，冲他摇头示意他别讲了。
林阙一懵：“诶？”
司忆南见他还没明白急得鼻尖都冒汗了，索性干脆把他整个人抬起来，往门口快步走着。
林阙：“诶诶诶？”
没等他反应过来，司忆南已经打开了门，拉着他走出去后，帮里面那两个人关上了门。
凌云一已经无暇顾及司忆南和林阙做什么说什么了，在墨禹潇的眼神下他觉得自己无处遁形，随着内心失落攀升，他搅弄裤链的速度越来越快。
老实说，他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凌云一总是在墨禹潇的事情上变得优柔寡断。
墨禹潇已经在凌云一表情变化的几瞬把事情思考清楚了，他瞥了一眼被蹂躏的可怜兮兮的裤链，淡淡开口：“还不准备放过你的拉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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