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把所有工作都揽了下来,景慕的公司顶不住盛世的刻意针对,现在景庞集团内部矛盾在针对下剑拔弩张,股东们更是各有打算,离分崩离析已经不远了。现在还留在南饶只是在考察南饶这边的项目,再加上纪清梵还在住院,等项目考察完,纪清梵身体也养好了,她们那时再回去。
这些事情都很顺利,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烦心的,对于工作,她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可盛枝情绪就是很糟糕。
她想让纪清梵一直对她演下去。
现在却又因为她对她演戏产生一系列坏情绪。
她越观察纪清梵,越觉得自己左想右想下冒出来的那些想法都很没必要。
自己的紧张、自己的担忧、自己的过意不去和……
都太没必要了。
因为纪清梵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陷入情绪的时候,纪清梵把这件事当成了可以利用的一个点。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纪清梵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就像那些亲吻一样。
纪清梵第一次亲她都是说亲就亲了,从唇瓣相贴到伸出舌尖勾缠。
到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反反复复在意。
盛枝试着不去想,然而那天晚上的画面仿佛和她作对一般,已经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程度。
——根本忘不掉。
她记得那些悸动,能回想起来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缠绵的动作。
在那个夜晚,她们如同两株在暴雨下紧密缠绕的植物。
就连梦里都会时不时出现那些甜蜜的喘息和极致的渴盼。
她那样需要着她,拥抱着她,如泣如诉地喊她,求她。
她的欢愉,她的哭泣,都因为她而发生变化。
纪清梵意乱情迷的模样和过于真实的反应比起现实的自若镇定以及虚伪的表演,完全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变成了一道割裂至极的天堑,将她对于她的感受也分离到两端。
她有些转换不过来。
于是越想忘记,越忘不掉,越想不在意,越在意。
盛枝将日程安排得很满,最大程度减少和纪清梵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可能这样做会好受一些,不至于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不知道纪清梵有没有察觉出来这一点。
但纪清梵会给她发消息发语音,说见不到她好想她。
还会给她发照片录视频——
可能是上午打了一针,可能是午餐吃了什么,可能是下午在病房阅读的一本书籍上的内容,要睡了都会和她说一声,有时候像克制不住委屈了,问她可不可以对她说一声晚安。
盛枝有一次手比意识快地回了句“晚安”。
下一秒纪清梵就给她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不长,很短,只有几秒。
但几秒的语音里,纪清梵不止对她说了句“好爱你”,说完还暧暧昧昧地语音亲了下。
很缠绵。
盛枝戴着耳机,脸红心跳地产生了一种真的被她亲到的错觉。
她羞恼地选择了收藏。
欲盖弥彰一般,这条消息过后,纪清梵再发什么她都不回了。
哪怕盛枝不回复也没有打消到纪清梵的热情,依然这样乐此不疲地和她分享着,好像能这样给她发消息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见纪清梵发来这种报备消息时,盛枝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她更不会对纪清梵这样报备分享。
然而几天下来,纪清梵不报备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开始想纪清梵在做什么了。
在休息?
还是在做别的?
一个走思,等回过神的时候,盛枝发现面前的白纸上已经被她用笔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长发如云雾,根据身形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美的人物。
但是本应存在五官的脸上却是一片空白,就像落笔的人无法想象这个人物应该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出现。
第53章 蓄谋
……她这是在想什么?
盛枝问着自己, 又答不上来。
她懊恼地咬了下指骨,把这张已经勾勒出痕迹的纸张撕了下来。
只是这张撕下来了,下一张还有点残留的余痕。
“刺啦——”伴随着再一次响起的清脆声音,带有余痕的纸也被撕了下来。
余痕不复存在, 但是留下了一点撕扯后的残页。
她一点、一点地揪着那点参差不齐的残页。
这几天她一直高度投身到工作里无非就是不想再去想, 她的行为太矛盾了, 她越想那天晚上就越不想面对纪清梵。纪清梵是中药了才对她那样, 难不成她也中药了吗?
事实是她不仅没中药, 还特别特别……沉迷。
很难以形容, 就好像心底被撒了一把种子, 现在克制不住地发芽。
盛枝长吁短叹,揪了一会儿残页, 看着那张画上人物轮廓的纸,心底直冒火。
在她被这些情绪困扰的时候, 纪清梵怎么就可以不在意呢?
她想将那张纸想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可到最后又没扔——下不去手。
不仅没扔, 团都没舍得团,抽了个文件夹正儿八经地板板正正地夹上了。
盛枝:“……”
她心里压着情绪没处泄没地说, 反应到工作上就是状态一改往常。
各种线上会议轮番交接。
对景庞集团出手出得更是利落,大有种不出手是不出手, 出手就是要对方命的狠厉架势。
外界不清楚其中缘由,只以为是第一大财团的准继承人彻底收心开始为接管家族企业做准备, 不由表态地表态, 站队地站队。
就连总部公司上上下下也都突然无比统一地对盛枝改口叫起来“小盛总”。
只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加明显的蜚语。
全是关于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在和纪清梵着手离婚事宜的言论, 什么现在她经手的事情一多纪清梵露面开始减少就是前奏,还有许多人贷款表示她们已经离了, 不过没公开对外说而已,甚至当年因为她脾气太差所以云羡逃婚的事情也被重新提起。
同性婚姻法案是在几年前通过的。
盛枝作为知名财阀千金,婚姻状态本身就很受瞩目。
继承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财团形象,只是盛家对于女儿的教育很自由,也很娇惯,一般的家族可不敢这样娇惯继承人。
毕竟盛家根基都扎在京北,是有底蕴的老钱,这种存在是不会突然破产的,轻易倒不了台,就算真出什么事也得苟延残喘个几十年才彻底走向败落,而且就算败落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下子垮了的情况只能发生在政治方面出了大问题的前提下。
这些蜚语升腾起来得太突然,更像被谁买的舆论稿,篇篇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盛枝的视线从屏幕上划过,将摆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发现纪清梵今天还没和她说话。
这些大肆渲染的内容铺天盖地,她都看见了,纪清梵不可能没看见,只能是装没看见。
装没看见就算了,别的消息也不给她发。
这简直是消极怠工。
说起来晚安的亲亲也只在那天发了一次,她都要翻来覆去听烂了……
纪清梵真是太消极怠工了。
她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有些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
这几天她简直跟鬼上身一样,有事没事就想纪清梵,还时不时看着自己勾勒出轮廓与痕迹的那张纸走神,就跟睹物思人一样。
纪清梵给她发消息时她不回,现在收不到她消息了她又难受。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陌生,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和谁说。
和朋友说?
没脸说。
而且怎么和朋友说,用“我有一个朋友”开头吗?
不行,太不行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后她只好找了个匿名情感论坛发帖。
[RT,和自己很讨厌的人阴差阳错睡了一觉,对方真的是我很讨厌的人。
她看起来和我很不一样,事后特别淡定,还会每天都给我发消息。
可她今天突然不发了。
……我已经躲她好几天了,但因为这件事最近总在想她。]
跟帖的重点显然都没在发不发消息上面,而是——
:咦,这是讨厌的人?你确定对方不是你心选姐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惨啦,你已经陷入爱河啦。
;都想成这样了干脆去见见她吧,你这想见她的意思都该从字里行间冒出来了。
盛枝看到这里,呼吸一窒,没再往下看了。
她啪一下把手机反扣过去,过了一会儿才翻回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剩下内容大差不差的回帖,脸红心跳地把帖子给删了。
什么喜欢什么想她……
她才没有!
而且谁想见纪清梵了?
盛枝删完帖子就退出了匿名论坛。
只是顿了一会儿,她把收到的杂志社的采访邀约给调了出来。
她对着那个采访邀约看了又看。
——没错,就是这样,她不想见纪清梵,去找纪清梵只是因为有需要当面谈的事才不得不去找她而已……
然而就在她做好心理建设起身的瞬间,敲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敲门的人没给她什么反应时间地打开了门。
盛枝眼睫动了动。
看见是纪清梵时不由自主地怔了下。
无论她想不想承认,又是否承认,她这几天确实都一直在想她。
日思夜想的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盛枝心跳一瞬间变得剧烈起来,不受控地分泌出一种名为雀跃的情绪。
尤其是她刚准备去找纪清梵,纪清梵就过来了。
纪清梵应该也没有明面上表现地那样淡然那样无所谓吧?
她恍惚间想,这算不算所谓心有灵犀……
只不过刚产生这个想法,她就很快给挥散了。
不对,她怎么想到了这种可怕的词,太可怕了,这种词语怎么能用来形容她和纪清梵。
盛枝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纪清梵。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故作镇定,实际上指尖都快紧张地掐住:“你怎么来了?”
她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好能和纪清梵继续对视下去,而不是丢盔卸甲地先一步移开。
“不知道。”纪清梵声音很轻。
盛枝刚想反驳你自己过来的还不知道为什么来真是一点都不合理,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纪清梵突然落下的眼泪给砸没了。
纪清梵走到她身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埋在她颈侧,声音染上颤抖的哭腔,情绪如同决堤:“我当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娇娇对我说的那句‘将婚姻关系继续下去’是不是假话,不知道为什么娇娇不看我不找我不和我说话。”
“我甚至在想那些话说不定只是安抚我的借口,你可能已经不声不响地自己回了京北。”
她看起来好可怜,好脆弱,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可爱。
盛枝莫名地产生一种很想哄哄她的奇怪感觉,虽然她清楚纪清梵的眼泪就和纪清梵不存在的真心一样虚假。
可她依然产生了这种感觉。
纪清梵抱着她,却还在不断贴近,像是要和她紧密到不能再紧密,最好密不可分:“娇娇为什么要躲着我,我这几天一直都好想好想你……”
她的眼泪砸得她心里都泛出一层层一圈圈的涟漪。
那些被撒在心底已经开始发芽的种子似乎无声无息又往上长了一截。
盛枝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纪清梵并没有消极怠工。
不仅没有消极怠工,还非常努力。
努力到让她这几天被各种情绪困扰的不爽都直接烟飞云散了。
盛枝脸红欲滴地想,那就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
“好了好了,别哭了,”她哼哼唧唧地伸手掐了掐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滑动手机屏幕,示意她看过去,“你想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接受杂志社的公开采访,然后明天一起回京北。”
39/68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