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走了,一副不想让盛枝为难的样子。
江晚音一走,盛枝这下连装都懒得装了,对着纪清梵神情明显更差,一双猫眼都瞪圆了,质问道:“纪清梵,你是不是故意的?”
听着她的质问,纪清梵反倒笑了声。
床上的被子因为掉到了地上被放到了另一边,此时床上除了盛枝,空空地只有一个枕头。
纪清梵轻轻上前抱住她的腰,呵气如兰地开口:“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我嫉妒枝枝和江晚音那么亲密,嫉妒你叫她晚音姐姐,对我却这么冷淡,嫉妒她可以肆无忌惮和你接触,我和你接触还有着不能超过的距离界限……”
纪清梵敛下眼睫,眸中浓厚的占有欲遮盖,只余下可怜音调。
“怎么办,我真的好嫉妒,枝枝可不可以也怜怜我?”
第8章 蓄谋
纪清梵的话音在空气中落下,盛枝的神情不由变得微妙起来:“所以你才故意把江晚音赶走?”
“那怎么能叫赶,”谁知听她这样说,纪清梵倒是露出些不太同意的神情,“她确实没注意到枝枝的身体,影响到枝枝的休息了啊。”
可以说纪清梵现在做出的每一件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盛枝的意料之外。
一个谎言的产生注定用无数个谎言来掩饰,盛枝听着她娇妩的语气,又琢磨着她之前那一番所谓嫉妒的说辞,越发新鲜:“那你现在这样难道就没影响到我休息吗?”
圈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纪清梵埋到她的肩颈处,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地闷闷,盛枝感觉那一处肌肤都要比其余地方温热了:“我和她才不一样,枝枝和我是妻妻,怎么可能一样。”
盛枝将她的反应都收进眼底。
——假如说她真的失忆了,那么这会儿面对这样的纪清梵也不会再同一开始那样抵触。
于是盛枝表面上就如同慢慢适应着习惯着一样,不再阻拦纪清梵的动作。
但也只是不再阻拦,并没有回应。
回应得太快的话前后态度难免有些对不上,所以她刻意做出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勉强承认了纪清梵那句她和她才是妻妻的话。
只不过是这样含糊的承认,纪清梵就露出一副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软语着更加贴紧她,一举一动都表达着对她的需要。
这不由让盛枝回想起平日里所见过的纪清梵。
那些冷淡的,面无表情的,轻蹙着眉的,认真工作的……纪清梵。
她对外似乎永远都是一张面孔,高岭之花一般,从不见她和任何人亲近,自带距离感。
也正是因为见过那些个样子的纪清梵,再面对眼下这个和她黏黏糊糊莫名很娇的纪清梵,才越感到反差。
尽管盛枝心底清楚这些都是假的,但是还是有一种窥见对方另一面的错觉,毕竟这一切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其实放到很久之前她是有想象过纪清梵对她露出这种样子的,可以说她们关系最恶劣的那段时间里,她争不过她,又赢不了她,反馈到梦里,午夜梦回中出现的不是纪清梵被她欺负到含着眼泪求饶的画面就是那种顺从着依赖着她的画面。
她现实对她有多矜冷,出现在她梦境中的她就和现实有多截然不同。
那些梦是模糊的,但盛枝每每醒来汗都几近打湿发际,兴奋非常。
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现实中纪清梵绝不会露出那种神态。
但现在……
盛枝突然觉得如果一个月过去这场荒谬的游戏还没结束,那再继续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起码她目前正起性,没有什么玩腻的感觉。
也就在这几个瞬间,盛枝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本来因为江晚音被那样说走了还有点想维护对方的心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纪清梵甜蜜地抱着她,在盛枝看不见的角度,瞳孔染上晦色。
她的枝枝,只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就好了。
※
在看见纪清梵的助理抱着被子进来时,盛枝还有点懵。
纪清梵接过助理手中的被子就让对方出去了,对着盛枝温声解释道:“之前的被子不是掉在了地上吗?正好给枝枝换一个更软绵盖起来更舒服的。”
新的被子确实比起医院的更加舒服,一模就知道两者之间的天差地别,盛枝看了看,发现是她平时盖的F国的牌。
其实之前那床被子也没有完全掉在地上,要换别人多半觉得这样有点小题大做,但是盛枝不会,她只觉得合心意。
开心了,就像只猫一样卷着被子蹭了蹭脸颊,望向纪清梵的双眼都水汪汪的,只是嘴上语调依然骄纵得不行:“看不出来,你还算有点眼色。”
她刚刚蹭被子蹭得开心,发丝都被蹭乱了一点点也不知道,浓密卷翘的睫毛眨啊眨的,使那从淡粉色的唇瓣吐出的话语再高傲,都只剩下种可爱而不自知的感觉。
纪清梵对上她的目光,愣了下,难得的没应声,琉璃般清透的眼,映出的只有盛枝此时此刻的样子。
她不立刻出声应答,盛枝又有些不满意:“纪清梵,你怎么不说话了?”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纪清梵才初醒般回过神。
她温柔地弯了下眸:“没有,刚刚在看你。”
“头发都乱了哦。”边说着,纪清梵倾下身,指尖拂过那些被蹭乱的发丝,像是要帮她整理细致。
从小到大盛枝都是习惯于被照顾被疼宠的,闻言很自然地就换了个姿势,等着她帮她把那些乱了的发丝拨回去:“那你快点。”
只是整理完了纪清梵也没把指尖移开。
而是就这样流连下去,由指尖变为唇瓣,轻轻地、小心翼翼又蜻蜓点水地在盛枝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第9章 蓄谋
盛枝这下是真的懵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大,但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震惊,震惊纪清梵为了骗住她竟然可以演到这种程度。
太过诧异以至于反而没了什么大动作,纪清梵敛着纤长睫羽,探出舌尖柔柔地临摹着她的唇。
动作明明不激烈,但反倒使那种说不出来的情|色意味变得更加过分。
湿热的缱绻和暧昧气息避无可避,她轻喘着将身体更柔媚贴近她掌心。
盛枝感受到什么,终于反应过来,她抽了她一巴掌,伴随着这清脆的一声,恶狠狠地一把将她推开,“你做什么?!”
纪清梵原本就倾着身,被推得有些狼狈地跪坐在地。
她抬头看她。
刚刚接过吻的唇瓣红润妩媚,脸颊不知道是被打的缘故还是怎样,带着说不出来的绯色,之前还正经无比的衣服更是散乱开来,长发落在胸前,弯起的眼里眸光都是撩人春|情,意有所指:“枝枝不喜欢吗?我们之前经常这样。”
盛枝感觉眼前都有点发黑,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没第一时间推开纪清梵,就又气又恼,她看向纪清梵,结果一眼看过去,自己先差点被对方那种糜|||艳模样震得移开视线。
好不容易定下目光,再听到纪清梵的话语,脸上的神情只剩下一个不可置信,盛枝先是吐出个“我”字,又“你你你”了半天,最终咬牙切齿地憋出句:“这、这可是在病房!”
……太放||||荡了!
她面红耳赤地收紧指尖,想纪清梵简直不知羞|||耻。
盛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或许比起单纯的生气,恼羞的成分更大一点。
但是她怎么会承认呢?不仅不会承认,还要用更大声的声调和脾气掩饰起来。
纪清梵听着她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刚刚被推得那样狼狈,亦或是挨了她一巴掌,反倒心情很好的样子。
只不过她刚站起身还没动作,盛枝看起来就感觉要炸毛了,她如临大敌地看向她,一双猫眼熠熠而紧张地眨着:“你又想做什么?!你就站在那里不许动听见没有!”
听见她这样说,纪清梵倒是真的站住没往前了。
盛枝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更讨厌纪清梵了,这种感觉就和碰了她最讨厌的东西一样,恨不得立刻甩得远远的。
但除此之外又觉得嗓子发紧,心脏怦怦的,手心好像都有点出汗,莫名燥。
她咬了下唇瓣,在心底快骂死纪清梵了。
……都是这个坏女人弄的!
坏女人还站在那弯着眸对她笑,“你现在在抗拒,可刚刚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很沉迷不是么?”
“枝枝其实也很喜欢对不对?”
盛枝捂住耳朵,自暴自弃又崩溃地喊道:“你滚啊,我要休息了,你好烦。”
结果之前一直很粘人的纪清梵闻言反而真的转过身,似是准备离开了,只在临出去的时候,给她放下一个手机,言笑晏晏地表示那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她。
盛枝看着关上的病房门,再看床上的被子,恨不得把这床新换的被给踹到地上,越想越觉得纪清梵说不定就是在故意玩弄她。
而且吻得那么轻易,没准都不知道背着她亲过多少个女人了。
她现在脑海里被纪清梵占满了,之前是想她心机深沉好能演,现在是想她放|||荡不要脸。
那床想踹下去的被子最终也没能踹下去。
盛枝指尖抓在上面泄气般扯来扯去,看那被子上面折出的褶皱都像纪清梵弯起的眼。
正气着,又听手机响了一声。
她看向屏幕,发现是纪清梵临走前放到她手边的手机。
来电备注只显示了一颗爱心。
她看这串号码陌生中透着眼熟,某种预感鲜明,滑动屏幕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响起在耳边的就是纪清梵清透的嗓音。
“枝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之前给你手机的时候我帮你存上了,备注用的是你以前给我的备注……”
“纪清梵,你有病啊?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了。”盛枝懒得再听,冷笑着把电话挂断了。
她点到联系人页面,用的力气很大,恨不得把屏幕都打出“嗒嗒”的声响。
还小爱心?
盛枝直接把备注改了,在姓名那一栏打下“坏女人”三个字,尤不解气,又在后面加了个狗脑袋,心想爱心你个鬼。
※
纪清梵放下手机,靠在驾驶座上。
每一次的通话都是录了音的。
她几近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单独截出来,盛枝叫她名字时的那几句更甚。
指尖轻点上唇瓣,又抚上脸颊,纪清梵喘了口气,绯色愈发秾丽。
她真的好想继续待在她身边,但是再继续下去会更忍不住更加明显……
纪清梵并拢双腿蹭了下,刚刚下楼吹了风,湿透的布料紧贴肌肤冰凉。
她将额头抵上方向盘,瞳孔深处的兴奋神色意乱般难以自抑。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盛枝的声音,她导出保存好的文件,一遍遍地听。
就像过往每一个深夜那样,听着她的声音自|||渎。
她想自己确实有病,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病得不轻。
她是一个得不到她的注意力就会疯的疯子。
所以任何一切,只要是她给予的,她全甘之如饴。
第10章 蓄谋
纪清梵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盛枝时的样子。
容貌过分明艳的少女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骄纵又夺目。
她肤色雪白,便显得瞳孔愈深,唇瓣红得稠艶。
这种视觉的冲击无可比拟。
比她曾经在橱柜里见到的那些摆得高高的玩偶和洋娃娃都美丽。
她下意识将怀里的小狗抱得更紧了一些。
盛枝来了以后,她就没有再挨打了。
大小姐气势汹汹的,但是在接过小狗的时候又满眼心疼。
她问她想要什么。
纪清梵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只说了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起来很有一种不求回报的善良,但其实真相就如同那些人的猜测一样,她是知道那是盛枝的小狗,才上前护着的。
因为她曾在那个暴雨天看见这个众人口中傲慢不好惹的大小姐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这只被遗弃在垃圾桶旁边的小狗带回家。
盛枝和她不一样,她有一个爱她的家庭,一个很健康的身体,学校组织运动会,她都会报名,而只要她参加,第一总会落到她手里,肆意张扬到晃眼。
学校里也有人在讨论她,没有人能不知道她。
她的脾气和她的外貌一起出现在那些高频率的提起中。
家世好,很傲,脾气极其差劲,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人,随心所欲。
纪清梵知道自己在的学校有很多有钱的学生,像她自己这样靠成绩进来的才是少数。
只是这个放在别的家庭里会被夸的优点,放在她的家里,反倒会为她招来毒打。
她小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弟弟那么差劲,他们却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可给她的只有旧衣服,但是随着渐渐长大,她已经明白了,她在这个家就是注定被厌弃的存在。
就像她的出生,也不是被人期盼的。
盛枝其实比她想象中更好搞定,就像那条被她捡回去的小狗,可能因为见到的恶太少,她对待可怜的事物总是报以一种过分的善良。
她不过是用了一些手段,让自己被那些人欺负时的场景展露在盛枝面前,可能是因为她保护过她的小狗,于是她教训了那些欺负的人,也保护了她。
那是纪清梵过得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她和她一起上学一起下课,去到她身边最近的距离。
一开始她只是想借她的关系让自己的生活轻松一些,但却漏算了自己会被她吸引这件事。
肆意随性的大小姐,逐渐占满了她的视线。
她偷偷摸清了她身边的关系,知道她有一个从小到大玩得很好的朋友叫江晚音。
她喜欢吃甜,每次吃到喜欢的食物都会开心地眯起眼,像猫。
她的母亲很爱她,但是工作繁忙,所以她总是一个人住,于是她把自己养的小狗看成是陪伴着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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