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这样。”纪清梵说完,有点支不住地彻底倒在了她身上,声色拉长着,尤缓压抑。
像是月光撒到心口,又比月光温热。
一团昭昭云雾。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盛枝怀着的不全是故意刁难她的心思。
虽然也不能否认她带了些想为难她想多惩罚一下的想法,但现在她也是真真切切地好奇起来了,好奇高中时纪清梵是怎么做的。
毕竟她想了想,什么察觉到的感受和意图都没有,一点都不知情。
靡靡的律调,和彼此身上散不开的香气交织,在感官中越来越鲜明清晰。
“就是,嗯,”纪清梵更无所适从了,说几个字都要停一停再说,还得强迫自己别太投入,要分出心思来回答问题,混乱得不能再混乱了,根本平复不下来,“……偷偷亲一亲,不敢太明显的,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盛枝却没有停下问题,她半掐半揉着,只觉得她答得实在模糊:“在哪里亲的,怎么亲的?说这么笼统我可想不到。”
“在校医。老婆那次发高烧了,我偷偷进去……”
听到这里,盛枝跟着语句回想了一下,倒是勉强想起来自己是有一次在学校发高烧的经历,不过对于纪清梵有没有亲她这种事情是毫无印象,先不说时间久不久远,光是高烧都烧到足够昏昏沉沉了。
想是这样想,她依然没有结束问话,而是循循地不依不饶地问她:“那还有亲别的地方吗,有没有用舌头?”
“还有、还有耳朵,和脖子。”纪清梵乱着呼吸,咬了下指节,又放开,想放松一点,但完全放松不下来。
要回答,不能躲。
可一次又一次的,只感觉注意力都快散开了,模模糊糊地本能一样出声应:“有用到……”
系带早在一开始就散开了。
盛枝和她心跳犹如叠在一起地细细挨着,意有所指地终于缓下来一些:“还是好模糊,不如你现在来演示一下你是怎么做的好了。”
命令似的话语落下。
她拒绝不了,也不会拒绝。
于是她和她演示起来,复刻当时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盛枝的声音很好听,吟声也轻柔动人,“不过你当时,只是那样想吗?会不会边那样做边在心里想别的更过分的,有吗?”
她的声音带上更加明显的诱意,在这种时候,有种比蛊惑更惑人的媚感,“姐姐,老婆,如果有的话就和我说说吧。”
她毫无征兆地叫了她最想听的称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有谁能抗拒这种诱态,或者说无论谁能抵抗,纪清梵都不会是那个可以抵抗住的“谁”,她无法抵抗,她被她勾住了,她逃不开一点,颤声道:“有想的,想……”
眸光略微迷离的失焦,她开口说了她意想不到的许多。
“你那时就这么想了吗?”话语是自己问的,有了回答却又被她反问回去,盛枝听完她的话,突然开了夜灯。
“很喜欢这样看吗?”
她说着,扣住了她的手,蹭了下她的掌心。
“还是很喜欢这样看我?”
目光很难控制,纪清梵看着她,好像绷得更紧了,音调都跟着有些失去抑制,如同在渴:“嗯啊,特别特别美……是喜欢看你。”
盛枝笑了下,贴了贴她。
一张动人的面孔在含情时越发绝色。
肌肤交迭,她继续轻轻缓缓地问:“别的呢,还喜欢什么?”
夜灯的光线没有那样明亮,很柔和,为一切存在晕上层朦胧的缱绻轮廓,温脉而馥郁。
她问她就答,越答越要忍不住了的神态。
“还很喜欢老婆的声音,喘……起来很好听,每次听见都要……”
“太可惜了,”盛枝点了点绯红的唇瓣,对纪清梵说道,“别的偷偷做过的几次现在也都演示一下吧,我都错过了,你要补给我。”
她说着,晃晃悠悠地轻踩了下她的腿,在夜灯的光线下,看她潮着眼尾对她逐一演示。
做过的,付诸行动的。
没做过的,没付诸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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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难以言述的柔色幻想在这一刻变成具象。
相依时温度似在上升,以至于明明室内不冷,可一旦拉开一点距离都会觉出些微冷,只想不断地贴近。
氧气不太够了,呼吸的频率像鱼尾还没有褪下就上了岸的人鱼。
“真的不行了可以叫我的名字,这是我们说好的……不叫是因为叫不出来,还是根本就没想停止?”
“果然是根本没有想停吧,”被打潮的手贴上她的脸颊,唇边,“……弄得到处都是啊,你要清理干净。”
枕住心跳。
她抵在她肩膀处喘息。
※
有一段时间没能睡好觉了,难得的安眠让醒来都轻快很多。
不过轻快只是精神上的,身体并没有多么轻快。尤其是醒来时腰肢上还环着双快要紧密到让她窒息的手。
盛枝还没怎么想起身,就感到圈着她的手动了动。
一下子抱得更紧了。
她感觉呼吸都有点桎住,不由气喘不匀地叫了她一声,嗲下音色哼:“姐姐……轻点。”
刚睡醒,嗓音还带着几分娇娇懒懒的倦意,唤完,盛枝半阖着眼先伸出手摸了摸埋在她怀里的人的头,“我在呢,哪里都没去,就在床上。”
她其实不是太喜欢叫纪清梵姐姐。
有时候这样叫纯粹是因为纪清梵喜欢她这样喊她。
她总觉得叫了这种称呼,有点显得自己比纪清梵小。
虽然现实她就是比她小上两岁多,叫声姐姐合情合理,可再怎么合情合理她也不是特别喜欢。
她很想在她面前是成熟的可以依靠的。她不想当妹妹了,她叫谁姐姐都可以,但对纪清梵,比起叫姐姐,她反而挺想给她当姐姐。
尽管距离完全实现这一点还有些任重道远。
不过她在努力成长了。
被她安抚地抚了抚,纪清梵却依然没怎么放松,仿若抱住的是失而复得的宝物,哪怕抱住了,也不敢松手。
“老婆,我没有在做梦,对吗?你没有赶我走,还……”她紧紧地拥着她,呢喃般地出声。
好像太阳出来了,天亮了,怀里的人也要如同短暂飘渺的泡沫一样散开了。
“以后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不好?感觉真的太像被你丢掉了。”
她抱得紧,埋得也紧,盛枝感觉到有潮热的眼泪无声无息沾湿肌肤。
——这次是真的吃了很大的苦头。
“我没说要丢掉你,不过做错事,总得有点真的惩罚吧……”盛枝没让她一直埋下去,伸手把她的脸捧了起来,吻了吻她的眼泪,“你要和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和我说,不骗我,不瞒着我。”
她这段时间的离开,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如果纪清梵就这样在她面前,她就算有气,也很难对她发出来,最后轻飘飘地一掀而过,直到下一次再发生什么更严重的情况——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失控恶化。
她不想到那种地步。
实际上除了她让她找不到她这件事以外,别的举动完全都算不上什么惩罚。
纪清梵听出来她话语里的含义,抬手覆上她的手,牵带地摁着抚上心口:“这些我可以保证的,老婆你信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很颤。
“但是……如果要克制占有欲的话,我有些做不到。”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更不在意别的,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地拥有她。
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也只有她。
得不到也要,不属于她也要。
认定了,盯上了,除了她,谁都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还是看见她身边有别人的出现就会嫉妒,无可救药的,永无止尽的,想她的注意力只在自己身上。
唯有在她的视线里,唯有她抱住她,她才可以获得宽恕获得片刻安宁。
第85章 正文完
听到纪清梵低下去的语气, 盛枝摸着她的手臂弯了下眼眸。
她摩挲的动作很柔很缓,一如拉长的尾调,让人感到微微的痒:“你也是完全属于我的,不是吗?”
“不用克制, 不用求证, 我的答案从来都是我爱你, 也会永远是。”
她的声音没有特别大, 但是坚定又清晰。
心跳的速度太快。
纪清梵有点怔怔地看着她。
抱着她的手不自觉上移触上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明明似在狎弄, 却至纯如不带任何意味的触碰, 可要说没有任何意味, 又隐隐欲撩。
力道逐渐失控。
纪清梵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温弱道:“老婆……想接吻了, 好想好想亲你。”
被按着唇瓣,盛枝张开唇轻轻舔了下她的指尖, 拉过她的手贴上侧颊对她含起笑:“嗯?你想怎么亲?”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说别的,但一片潋滟的眸光无声勾人诱惑, 宛若盛放着的大片桃色,春景盎然。
纪清梵在她的动人情态中获得许可, 等到真的靠近了,却没直接吻上去。
唇瓣先落在细腻如珠玉的颈间, 又慢慢攀到耳根,留下一串上升的软潮。
……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
她们在床上相拥着接吻, 犹如陷入另一个温暖的世界。
※
赶在元旦到来之前, 盛枝和纪清梵回了国。
盛老太太的寿日就在元旦那天。
寿诞庆得温馨,来贺寿的各界人士络绎不绝。
老太太年纪大了, 精力不济,更多的是和一些老友在一起聚着, 底下的事情都是小辈在操持。
刚稍稍清闲下来一点,盛枝就被几个小女孩围住了。
说小女孩是真的小女孩。
都是些五六岁的小朋友。
正好眼下没那么忙了,她也乐得陪着她们玩了一会儿。
等小朋友们被各家家长领走的时候还都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地看她:“仙女姐姐,我们下次还来找你玩哦,一定不要忘记我们。”
“好,”盛枝含唇笑着应,“每一个都记住了,下一次继续一起玩。”
夏奚言端着香槟杯过来,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你这小朋友缘还真是一如既往……”
她感慨了一句,就接着道:“不过说起来,你和她这下是真和好了吧?”
没带名字,只有一个“她”,但是盛枝听出来夏奚言说的是纪清梵,答道:“本来就很好。”
夏奚言失笑地看了看她,更感慨了,感慨完又有点怅然:“看你都安稳下来了,我也想定下来了,但是想归想,实行起来还是不太容易,都没碰见过什么有真心的,而且这种事,一般新鲜感淡了就结束了……
说联姻吧,基本上结婚和没结没什么区别,还是各玩各的,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已婚,名义上的有了妻子,我现在都迷茫了,更别提对谁心动了。”
“不想将就就不将就,”盛枝听出来了她的意思,“不然将就了也是后悔,人生又没有什么既定。”
“确实是这样,”夏奚言把杯子里剩余的小半杯饮尽,神情松快起来,“话说你们有打算要个女儿吗?”
听见她这样问,盛枝很快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这个想法的……”这么说完她停顿了几秒,“虽然我觉得清梵也不会想有一个女儿,但如果哪天她改变想法了,我也不是不可以改变,都可以商量,不过真生的话,必须我生,这一点没得商量。”
说着说着,她忧心起来:“她身体底子太弱了,我现在都怕以后出什么意外情况……”
夏奚言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刚想开口,注意到什么,不由下意识改了话语:“你老婆来了。”
说完,她就觉得这话隐隐约约的熟悉,“我怎么感觉这话我说过呢。”
“你当然说过,估计以后还会说,”盛枝挑了下眼尾,“希望明年结束之前,我也能对你说上这句话。”
“……”
夏奚言:“死吧,我明天就有老婆你信不信。”
说话间,纪清梵走近了,盛枝柔柔地抱住纪清梵,对她偏头笑了下,一字一句道:“不信。”
夏奚言和纪清梵打了个招呼,咬牙切齿地对盛枝比了个中指:“告辞,可恶的有老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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