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系统很惊喜。
【嗯。】
【谢谢宿主大大!】
系统又叽叽喳喳地交代了很多事情,很吵闹,最终迎来道别。
权衡瞥了他一眼,眼神无语,却柔和,最终牵着温从融的手指轻微地挥了挥手:【谢谢你。】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温从融低头看了看两人紧扣的手指,笑着随他晃荡。
【不客气~拜拜~】系统很高兴,抱着权衡赠送的巨款化作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在毛球彻底消失的一瞬,温从融若有所觉似的将目光落在抱枕片刻,而后听到权衡的声音:“祝我们幸福。”
他抬眸看去。
权衡满眼都是笑意,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照影在男人的眉眼上,洒下一阵斑驳,和煦的风通过微微开启的车窗涌进来,浮起他鬓角的碎发。
听到他重复:“我听见,日月星辰,风声絮语,都在说:”
“——祝我们幸福。”
第32章 怦然心动 对着他露出弧度很小的轻嗤笑……
“你还不出来?”
陈旧建筑的昏暗地下室里,四周墙壁爬满了暗绿色的蕨类植物,偶尔有几处石块松动,似乎随时都会坍塌。
狭窄的空间摆满了各式各样古怪的科研仪器,玻璃器皿中冒着诡异的气泡,复杂的铜管蜿蜒交错,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角落里,一台巨大的发电机正有节奏地轰鸣,为这些奇怪的发明提供着不稳定的能源,灯光惨白且闪烁不定,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年轻男人静静地伫立在实验台前,仿佛与周围冰冷的仪器融为一体。
他身着一件白大褂,本该洁白的面料如今满是褶皱,还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毛球。领口处随意地敞开,黑色的头发杂乱垂落,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而阴郁的黑眸。
此时男人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在他面前是一台自制的电击装置,粗厚的电线连接着金属贴片,贴片正紧紧贴在他的太阳穴上。
在问话得不到回答以后,他几乎是决绝地按下装置的开关。
瞬间,强烈的电流通过男人的身体,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地痉挛,身上不断有冷汗沁出,将额发变得湿漉漉一片。
然而,他的嘴角却渐渐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嘴里念念有词:“出来……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给我滚出来……”
【……】恶人狂欢系统在自己到处漏电的系统空间里瑟瑟发抖。
它非常想打死在结算了上一个任务界面得到不菲恶人值却不休息,马不停蹄投奔下一个位面的自己。
早知这个界面的恶人如此恐怖,它就不来了!
这一刻,系统由衷怀念起自己自己上一个世界的宿主,虽然嫌它烦,但是愿意投喂它,也没有电击它的宿主真的是超级大好人了!
【您……您好。】感觉系统空间几乎在地动山摇,被电出电音的系统战战兢兢,【我不是鬼东西,我是恶人狂欢系统……】
“滚!”钟意的神情冰冷到恐怖的程度,直接把胆子本来就不大的系统吓得哇哇哭。
【对不起,呜呜呜……】系统嗷嗷叫着,【我所有力量都用来让你重生了,在完成任务前离开你我们就都没法活哇。】
【那就去死。】钟意的声音也在颤,但与系统害怕的声音完全不同,抽搐之中保持着平静,甚至说得上有些无所谓。
本来就是这东西在没有证询过他意见的情况下擅自复活了他。
电流声嘈杂,带来耳鸣的症状,钟意身姿笔挺,与胆敢寄生在自己脑海里的奇怪东西对峙。
系统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眼看这人怎么都讲不通,忍不住心生绝望,抽噎着将自己觉得最不可能打动对方的条件也说出来:【只要你完成恶人任务,将鲛人囚禁,你就能重获新生……】
钟意的情绪始终冷凝,系统都不抱希望了,却发现对方的心跳在听到“鲛人”两个字的时候,心脏比生理性刺激下的搏动更加快了许多。
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飞速捋了一遍剧情,发现在上辈子偏差的时间线上,钟意根本没有见过鲛人,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鲛人的存在。
有救了!
这可是个疯狂科学家,哪能容许世界上存在鲛人自己却没见过!
系统疯狂重复【鲛人】、【这个世界上有鲛人】、【你没见过的鲛人】……频繁重复,加强重音,带着流窜的电流,轰鸣在钟意的耳边,让他的心脏怦然跳动。
他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鲛人”这种只是被小说家虚构出来,存在于午夜故事与梦话的东西。
钟意的指尖忍不住颤动,在身体濒临极限之前,按下电源关闭按钮,而后语气急切地质问:“在哪?”
终于在宿主手下活了下来,系统顾不上痛哭流涕,连忙从自己的空间飞出来,被电得炸毛大了一圈的小灰球看起来很滑稽,连空中连滚带爬地窜到窗户边。
【就在外面那片海里!】系统超大声。
于是钟意微微偏头,动作有些僵滞卡顿,黑沉的目光落在窗外。
此时是傍晚,但是外面的天色已然暗沉,塔楼外传来阵阵浪潮拍打海岸的声音,悠长的汽笛声穿透黑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透过地下室那狭小且满是污垢的窗户,可以看到外界飘摇的风雨。而在远处海面上,一座灯塔孤独地矗立着,它发出的微弱灯光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摇曳不定,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被垂落湿发遮住大半眉眼的男人扯了扯唇,露出笑容,眼疾手快地将那个挥舞着细胳膊细腿的丑东西抓在手心。
系统的毛是虚的,一部分从指缝中挤出来,一部分被他极其强大的力道捏扁。
系统毫不怀疑这个宿主是想弄死自己,又开始想要求饶了,却在下一瞬间被丢到了地上。
“带路。”钟意的声音嘶哑。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就要看看传说中的鲛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听说鲛人的血肉与眼泪都是极好的实验材料。
没想到宿主这么急切,系统卡壳了一下,又不敢和他说主角目前其实还没带着他的族人来到这片海域并受伤流落暗礁。
算着要拖延多久的时间,系统脑瓜子飞速转动,最终在钟意阴沉看过来的目光里急中生智。
【你是想把主角拐回来做实验的对吧,那你得先收拾一下自己。】焦急之下系统说话都不抖了,认真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有信服力。
钟意的脚步微顿,握上门把手的动作停下,看向皱巴巴的毛团,眼神意味不明。
系统连忙解释:【鲛人这种生物很爱美的,你这样不修边幅会让他第一印象不好,不会主动和你走的。】
钟意笑得古怪:“我为什么要让它对我留下好印象?”
做实验而已,他直接掳回来不就可以了。
系统就猜到他会这么想,连忙从原剧情里翻翻找找,给男人放了一段录像。
夜幕低垂,墨色染透苍穹,星星点点的流光在幽邃的黑暗中闪烁,像是深海里破碎的星辰,那是鲛人们的身躯。它们的鳞片如同一粒粒璀璨的宝石,随着游动流光闪烁。
但美丽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手段。
在猎物闯入它们狩猎范围的瞬间,为首的鲛人率先扑杀,原本柔和的姿态瞬间变得凌厉,动作快如闪电,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鱼尾摆动荡起浪潮,鲛人迅速拉近与猎物的距离,带起的水流形成小小的漩涡,紧接着,鲛人张开了布满尖锐牙齿的嘴巴,利齿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他以惊人的速度冲入鱼群,锋利的牙齿瞬间咬碎鱼群的身体,鲜血瞬间在海水中弥漫开来,将周围的海水染成诡异的红色。
血腥的杀戮与鲛人闪烁着流光的美丽躯体形成鲜明对比,夜色朦胧,海水澎湃汹涌,为首的鲛人摆尾,漂亮的鱼尾在月华下流淌光芒,而后扬起下颌,在族群的簇拥下拖拽着猎物远去。
【您觉得自己能在鲛人手底下过几招?】系统发誓,自己只是实事求是而已,绝对没有嘲讽宿主的意思。
“……”钟意却没有被吓退,眸中的光芒越发幽深,唇边的笑意不断扩大,苍白的唇瓣咧开明媚的弧度。
“你说得对。”他点点头,看了眼自己在斑驳窗户倒影下狼狈且不修边幅的倒影,摸了摸自己的脸侧,“见它怎么能这么失态。”
可算是说通宿主了,系统偷偷呼出一口气,没想到下一刹被钟意提起来。
它战战兢兢,钟意却打量着这个不知道是手还是脚被他拎起来的丑东西看了几眼,眸光在仪器台上的剪刀上划过,压抑了蠢蠢欲动的情绪。
算了,还是鲛人要紧。
暂且放过了这个没什么杀伤力的东西,他开口:“帮我挑衣服。”
对于一个常年将自己关在狭小塔楼里闭门不出的科学家来说,如何打扮自己也成了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好好好!这容易!】莫名背后发凉的系统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连忙答应。
却在跟着钟意到他同样杂乱的卧室以后,看着满柜子的白大褂和简单背心与黑裤子,再一次陷入后悔的情绪。
告诫自己以后答应要求不能再这么快,它挤出一抹笑,尽管钟意看不到,但还是尽量谄媚地道:【宿主大大,有衬衫西裤之类的吗?】
钟意蹙起眉头。
那样累赘的装束对于实验来说没有半分益处,还浪费他的资金,从来不在他计划采购之列。
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有这些东西,系统更为难了。
看着眼前只有“染了很多血”、“染了一点血”、“基本干净”区别的白大褂,它忍不住再一次怀念起上个世界把自己和伴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宿主。
吞了吞口水,它只好帮钟意选出最干净的一件白大褂。
看到它的指向,钟意也露出认同的神情。
这同样是他认为最合适的着装,大褂的领口处用花字缝制了他的名字,想必很引人……鲛人注目了。
于是着装确定下来,系统绕着钟意转了一圈,提议他先去洗漱一下。
身上黏腻的汗水的确不太舒服,钟意去了浴室,将自己洗干净,换上白大褂,他站在碎裂的镜子前面打量自己。
头发、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干净,他满意地点点头。
系统也在打量他,豆豆大的小眼睛乱转。
镜子前的男人五官深邃,俊美精致,虽然稍显阴郁,但瑕不掩瑜,会是鲛人喜欢的类型,应该能如意成功拐跑鲛人,它这才松一口气。
“走吧。”既然已经打扮好了,钟意没有理会湿漉漉垂下的头发,脚步急切地准备出门。
系统连忙推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应该差不多,这才应了一声,匆匆跟上钟意已经支起伞隐入雨幕的身影。
……
铅灰色的天空如同一口倒扣的巨大铁锅,沉甸甸地压向海面,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无休止地垂落,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夜幕在阴雨的催化下悄然而至,像是一块被精心鞣制的黑色皮革,把无垠的大海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墨色的海水翻涌着,与同样黑沉压抑的天空在遥远的边际疯狂交融、纠葛,模糊了天地的界限。
破旧的小船在汹涌的海浪中剧烈颠簸,像是一片飘零在狂风中的落叶,船上的人却丝毫没有畏惧,只用力地握紧船桨,借着微弱到几近于无的月光,在这恶劣的天气里把控着航行方向。
黑伞被吹得只剩下骨架,但是钟意的眼神却亮晶晶的,沿着系统指出的航线前进。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模糊他的视线。
就在这时,一道奇异、闪烁不定的光穿透层层雨幕,在不远处的暗礁上突兀亮起,犹如破碎后又汇聚的星辰,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波光,哪怕隔着狂风骤雨,也牢牢抓住了船上人的目光。
粼粼的光芒与系统在终点标记落下的位置重叠,钟意的心跳声也几乎与雨水敲打在船沿与海面的闷响同频。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挥桨。
随着距离拉近,暗礁上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与雨雾中浮现。
——鲛人!
他的银发被雨水精心梳理过,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发梢还不断有水滴滑落,融入身下的海水。每一根发丝都被雨水浸润得愈发莹亮,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流光溢彩,仿佛本身就是由这冰冷的雨水与朦胧的月光交织而成。
鲛人安静又孤寂地坐在暗礁之上,上帝精雕细琢过的面庞被细雨打湿,眼眸因雨水的覆盖泛着冷冽的光,几缕碎发黏在下颌更衬得眉眼明丽。
钟意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睛越来越亮。
鲛人的神情被雨水晕染得有些模糊,狭长的双眸幽邃得如同深海,在这阴沉沉的氛围下,闪烁着幽蓝中透着冷绿的光。嘴唇颜色极淡,仿若被海水和雨水洗去了艳丽,只留下一抹近乎透明的粉。
此刻因伤口的疼痛,下唇被咬住,又泛起一些血色。
越来越近了,钟意能看到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因为太过剔透,隐约能窥见皮下淡蓝色的血管,雨水顺着他的肌肤滑落,落在优雅舒展着铺展在粗糙的礁石上的鱼尾。
冰蓝色的鳞片像是逐片相接的宝石,在月光下流动,随着他细微动作微微起伏,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他低垂着头,专注地将手中硕大的珍珠碾碎,细腻的珍珠粉被尖锐的利爪挑起,和着雨水涂抹伤口,动作算不上轻柔,甚至还有几次不慎把指甲戳进了血肉。
血水顺着鲛人的手臂滑落,又渗进其他地方伤口,他的表情因疼痛与雨水的刺激微微扭曲,却丝毫未损害与生俱来的美丽。
四周死寂,唯有海浪不知疲倦地狠狠拍打着暗礁,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与噼里啪啦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钟意感到深深的痴迷,有片刻甚至站起身忘记划桨。
月光下的神奇造物若有所感,侧眸看他的瞬间,眼神犹如月色与雨水凝聚的冰刀。
钟意却浑然没有畏惧,只想迅速靠近,却忘了自己此时的高度不对,下一刹那,船桨挥空,连人带船一起翻倒在海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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