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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飞机吗？我还没坐过！”李陵珑肉眼可见的兴致高涨，“要去哪儿？往南方走？我想去看看海！”
他一连串的说了很多魏知瑾就安静地听着，修长十指一下一下的为他拢着被吹乱的长发。
“那去……日本？有海，天气也不错，你应该会喜欢泡温泉……对，还有奈良的鹿，”魏知瑾弯起眉眼，粲然一笑，“我们去看真正的鹿，李陵珑。”
按照《Create Me》目前在国内的热度，他们二人无论去哪儿都免不了乔装一下，魏知瑾想给李陵珑一个彻头彻尾轻松自在的旅途。
“出国！”魏知瑾惊呼，“多久走？今天吗？要收拾准备什么吗？”
魏知瑾看了眼时间，给助理发去消息，微笑着说：“不用，你只需要享受就好了。去换身衣服，我们很快就出发。”
“好！”
魏知瑾收回黏在李陵珑背影的视线，给王彦晋留言：“我和李陵珑要去日本旅游，等我们回来，还望拜托你和罗道长举行分魂事宜。”
接着，是给魏知瑜的消息：“第三赛段我要退赛。”
——“？！”
——“哥？？？？你在说什么？？？”
没想到魏知瑜在这个世界同样醒着，见魏知瑾没有秒回，立刻打来电话。
“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次都第十一名了！第三赛段又是路演站台活动为主，线下机会激增，以你的表现肯定可以挺进决赛然后出道啊！”
魏知瑜的焦虑和不解溢于言表，喊到后半句，都在破音边缘徘徊。
“冷静些，知瑜。”魏知瑾拿远了些手机，“你知道我不会冲动行事，所以去做就好。”
魏知瑜咬着下唇，追问：“可是为什么啊？哥，不是让李陵珑退赛吗？你筹备了多久你还记得吗？”
“不重要了。”魏知瑾斩钉截铁地说，“反正《Create Me》如今够成功，这三年我过得不赖，已经没有遗憾。”
“等等……”魏知瑜敏锐地察觉不对劲，“哥你要做什么？”
魏知瑾避重就轻：“退赛，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我带李陵珑旅游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知瑜。”
不等魏知瑜回复，魏知瑾挂断电话。
魏知瑜也是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不，他本来就是如此，只是在自己身边待了三年后，反而有些自信不足了。魏知瑾眉尖舒展：看来抽身而去、回到过去的状况，说不定其实能对魏知瑜也有好处。
“别给爸妈丢脸啊，知瑜。”魏知瑾细细思索，敢肯定魏知瑜具有足够的能力了，十八岁的小魏总不会让任何人轻视。
“梅岁寒！衣服带哪样的比较好？日本热吗？不好，压根没从CM基地里带衣服出来啊！”
听见李陵珑略带紧张的碎碎念，魏知瑾失笑，扬声应道：“我们可以落地再买。走吧，李陵珑，助理开车送我们去机场。”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破开云层，魏知瑾和李陵珑登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
这算是李陵珑头一回用上自己的身份证，全程紧跟着魏知瑾，有模有样地照他的样子去做，成功登机落座时眯着眼讨个夸奖：“如何？我做得不错吧？”
魏知瑾一边为人扣好安全带，一边说：“相当好。”
临时起意的旅程总有美中不足，譬如助理订票时，这架中型客机就只剩下经济舱了。
“回程我会做好提前安排，”魏知瑾蹙眉，“会更舒服些，今天的近三个小时的飞行……要补一觉吗？”
“不，”李陵珑倚着窗沿，指尖点在玻璃窗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起飞的过程，“这太神奇了，我要好好感受。”
他才到这个世界一个月。魏知瑾掖好毯子。他要体会更多、更好的东西才行。
——“#六朝金粉CP#啊啊啊啊我在飞机上遇见他俩了！”
——“？？天呐，家产每次假期就同进同出的约会，好幸福。”
——“没敢偷拍，但上前问了，的确是趁假期一起出去玩，然后要到了签名！【图片】”
——“我擦，家产连字迹也如此登对，有没有书法大家分析一下，他俩是不是练的同本字帖啊？”
——“青梅竹马还在发力，能问问是去哪儿玩了吗，想偶遇TT”
——“日本！”
“接下来怎么走？”李陵珑扶了扶墨镜，这是魏知瑾在被人认出后要他戴上的。
魏知瑾戴好口罩：“呃……”
两人无言对视。
“之前都是生意关系才会来……对啊，我可以找生意伙伴问问。”魏知瑾轻咳两声，他又在李陵珑面前犯了次蠢，真是不应该。
“看来你和这位生意伙伴的关系还不错？”李陵珑问，“但怎么总感觉你对李珉就有点敌意呢？”
魏知瑾目光移动，正大光明地解释：“跟与盛唐的合作是这半年才接触展开的，这位是我在学校上课时认识的同学。嗯，纯粹是关系亲近的缘故。”
李陵珑笑而不语。
三言两语讲明自己的来意，手机那头青年声音温和，说立即派人去机场接他们，接下来任何需求他买单。
“难得看您会带‘朋友’来‘游玩’，知瑾君，我乐意提供帮助。”
“……谢谢。”魏知瑾用日语道谢，确信自己从对方上扬的尾音里听出了调笑。
“李陵珑。”
魏知瑾深呼吸，牵上李陵珑的手。
“我们走！”
【作者有话说】
李珉：？没惹。
惊坐起发觉护照问题……算了就当这个世界里日本免签了吧！
第42章 假期
——“@朕乃李陵珑：闪现！小鹿、温泉、大海、富士山！”
李陵珑这次微博营业，一次性放出了十八张照片犹嫌不够，还在评论区补充了五张，每张风景照里，就算没有他自己，也一定会有魏知瑾的身影。
——“卧槽3l开通微博了啊啊啊啊！！第一条就是带着咱爹的大营业！就这个#六朝金粉CP#爽！”
——“妈妈妈妈你能不能让爸出来营业一下，他唯一一条微博到现在还是CM官宣阵容的转发啊啊啊。”
——“数了一下，23张照片，wm含量为23，3l自己才15，我天，他真的超爱。”
——“【图片】全体来看P9那张眸中大海的照片！这双眼睛是wm吧？是wm吧？#六朝金粉CP#”
——“绝对是wm呀，，，这个眼型和浅灰瞳色，太特别了，，，妈妈，你也很为爸爸的眼睛着迷吧！”
——“wm发微博了！【图片】怎么只发了一张照片，是不是藏私了！”
——“我没看到啊？是秒删了吗？”
——“笑得不行，他是忘发文案了，然后补了个九宫格，你俩到底谁是古风皇帝，wm好像是个电子白痴啊。”
——“受不了了，wm的九宫格全是3l，自己一个都没有，合照，我要合照！！”
“这张怎么不发？”李陵珑伸出手，点着魏知瑾的手机屏幕，“虽然你没看镜头，但我笑得还挺好看的。”
魏知瑾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这唯一被李陵珑拿着他手机拍的合照，他没发。
“当我……完美主义？”魏知瑾嘟囔，往前往后地翻，“这几张有你的拍得好看些。”
两人头挨头、肩膀贴肩膀，细声讨论着。
“我还跟弟弟说要解绑呢。”李陵珑心虚地挠挠脸颊，“这下又把我们绑定上了。”
魏知瑾不在乎地笑笑，反正他都要退赛了——这件事不能让李陵珑知道，不然他肯定能猜出来原因。他说：“你们瞒着我商量这种事？”
李陵珑对上魏知瑾的眼，看着他眼中的自己，软声道：“弟弟是担心你，我懂，所以答应也没什么的……何况我本就是一个‘意外’。你在场馆见到我的那天，你不惊讶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把魏知瑾拉回那一天。
梦境成真的恍惚、失而复得的惊喜。
魏知瑾定了定心，更加坚定自己不可能再接受失去李陵珑的后果——尤其是这一次，他没有逃避的理由了。
“两位，请尝试北海道的名产冰淇淋。”
“这两天多有搅扰了，千道。”魏知瑾接过散发香草气息的鲜乳冰淇淋，递给李陵珑一支。
“你我既是合作伙伴，又是同学，何谈麻烦。”被称作千道的青年浅浅一笑，“玩得还算开心吗？”
李陵珑尝到最爱的甜食，面容明媚而开怀，当即就又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魏知瑾双眸一错不错地看着这样的李陵珑，回答：“嗯，很开心。”
“知瑾君……容我冒昧地问一句，”千道用日语说，“你们是恋人吗？”
恋人。
冰淇淋酥脆外壳发出细碎的响动，魏知瑾收了点力，避免还没吃冰淇淋就被自己捏碎。
仗着李陵珑不会日语，他大胆地点头：“对……但我还没表白……但是，是的，我喜欢他。”
说出口了。
魏知瑾心脏骤然加速。
虽然是用的日语、是悄悄又小声说的。
但他终于、终于说出口了！
“你们在聊什么？”李陵珑抬眼，笑吟吟的，“这是叫加密通话吗？”
千道用回中文，吐字较母语更为温吞：“晚上有夏日祭，李君有兴趣参加吗？”
“祭祀仪典？”李陵珑不太了解，眨了眨眼，将视线投向魏知瑾求解。
“烟火晚会，”魏知瑾想了想，“从前在边地那场篝火夜宴，你记得吗，就是差不多的形式。”
李陵珑眸子一亮：“有！啊我其实最喜欢参加这些了，很好玩！”
千道温声给李陵珑讲着大概的玩乐项目，魏知瑾听着，思绪却跑飞到篝火夜宴那天。
是李陵珑去往边地的第二年，说来也巧，同样是五月。
梅岁寒眼睫微垂，绣金线的紫袍一尘不染，在这苦寒之地亭亭独立。他声音冷冽，让帐中其他人都退下。
“殿下……”
李陵珑抬起手，止住话头，道：“就照常安排，退下吧。”
跟随李陵珑、忠心于李陵珑的将士狠狠地瞪了眼梅岁寒——在他看来，梅岁寒不过一介依附太子的阉人罢了。
“如何，今天是在军中好生视察了一番，我的治军水平……”李陵珑走路的姿态有些别扭，他要避免撕扯道脊背的鞭伤，“嘶，应当还不错？”
梅岁寒细眉蹙起，藏在宽袖中的手拿出一盒膏药，道：“别说这些了，来上药。”
“我有随行的大夫……”李陵珑按着衣领，不想脱下衣服，“你下手不算太重，也就不太严重。”
“是我从府邸带出来的，”梅岁寒一改在人前冷淡漠然的模样，语气算得上轻哄，“我不放心这里的医疗水平。”
昨日执完鞭刑，梅岁寒眼中只剩下一片淋漓的鲜红，呼吸还是稳的，大脑却早已空白。
声音与人群一拥而上，他们挤开梅岁寒，冰冷的盔甲一层层的，将他推得更远。
没人在乎是否会得罪他这位监军。
至少……梅岁寒木然的盯着看不见的李陵珑方向。至少李陵珑是真的有一群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人了。
“疼吗？”
拆下被渗有血迹的绷带，梅岁寒稍微松了口气：结痂了就好。
他挖出散发草药清苦味的膏药，轻轻抹上。
“我说了嘛，你下手有分寸，还好。”李陵珑额角细密的汗珠显示出他并没有嘴上那般轻松，手指攥紧衣料，青筋如蛇蜿蜒。
他不太想听梅岁寒千篇一律的自责或者沉默，转而道：“今晚有场篝火夜宴，梅大人，与民同乐如何？”
滚烫的皮肉被浸透凉意，梅岁寒的动作一再放轻。他说：“不许喝酒，殿下。”
“区区做戏用的小伤……”李陵珑咧了咧嘴，“酒能止痛，对吧？”
梅岁寒并不想在这种全菌手术时代跟人探讨这个问题。
拦是拦不住的，本来李陵珑杯里的是水没错，梅岁寒一个被火光晃神的功夫，就变成了辛辣的酒。
“入乡随俗，梅大人。”李陵珑举起杯，“还是说看不上这儿的土酒？”
火焰跳动，橙红的，照得李陵珑的笑容带上熨帖心灵的暖意。
千里之外的宫城，从来未曾给梅岁寒如此温暖的感觉。
他嗓子紧了紧，瞬间有千言万语哽在胸腔，要他去回应。
魏知瑾回神，按压太阳穴，觉得颇为好笑：这回也不是要死了，怎么还走马灯了？
“时间似乎差不多了。”千道抬起手腕，表针转动，“去海边吧，我叫人提前占了位置。”
人潮推搡，数种语言混杂，千道走在最前面带路，魏知瑾下意识握住李陵珑的手，喉结滚动：“跟紧我，李陵珑。”
那真是个看烟花的绝佳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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