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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上还是装成又惊又喜，不胜荣幸的样子，嘴甜地喊了声奶奶。
白老太太看沈慕章顺眼了不少，他本就长得端正大气，眉眼清秀，是长辈会喜欢的长相。
后面祖孙俩聊天，沈慕章也插不上话了，其他人来找他聊天也只是想通过他去认识白嘉祈，沈慕章心里烦得很就出去透透气。
“慕章哥怎么出来了？”
沈慕章不用扭头都知道是白佳成，没回答，反问道：“你不也出来了。”
“堂哥和奶奶说话，我怕你无聊出来陪你。”
他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咬在嘴边，笑的很温柔，向沈慕章递过去：“来一根？”
“不了，你堂哥现在闻不了烟味，他会不舒服。”说完，还往旁边退了几步以防染上白佳成的烟味。
白佳成一愣，随即把烟收起来：“说的也是，从小到大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所有人都是围着堂哥转，大伯去世后，更是宠的没边儿。”
“所有人里包括你吗？包括你妹妹和你父亲们吗？”沈慕章好像听不懂白佳成说的这番话，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他脸色一变，沈慕章的反应和他料想的不一样，还想再找补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何必夸大其词来凸显自己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像个怨鬼一样惹人嫌，贬低了自己膈应了别人。”
“你……慕章哥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我只不过是和你随口闲聊。”白佳成没想到沈慕章会是这样的态度对他：“慕章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就事论事，没有误会。”
白佳成被气笑了：“你本人和电视上反差挺大啊。”
“是么，还好。”
屋里面的白嘉祈看了半天，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看到白佳成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就知道他在沈慕章的面前吃瘪了。
今天天气很好，沈慕章站在花园里身姿修长挺拔，面容棱角清晰，他侧身和白佳成说话的时候，阳光都格外偏爱，洒在他身上像是渡上了一层神性，白嘉祈之前再有意见，也不得不承认沈慕章好看，他心想，其实沈慕章也没有太讨人厌，最起码这一刻是赏心悦目的。
过了一会儿，白嘉祈出来喊要吃饭了。
沈慕章走过去，极其自然地搂住白嘉祈的腰。
白佳成看不出什么破绽，暂且作罢。
饭桌上，沈慕章还是逃不过白老太太一次次的审问。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专业能力，不靠白家，什么时候能在娱乐圈里有些像模像样的成绩？”
他下意识看了眼白嘉祈，没想好怎么说，老太太对于这个反应很是不满：“你看小祈干什么，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饭桌上其他人也看向沈慕章，等着他回答。
甚至有人还在说风凉话：“不靠咱们家的资源，有点儿难吧小沈。”
沈慕章慎重开口：“我会努力在三年之内做到一二线……”
其实他一个四五线的新人，三年内靠自己升咖到一二线的概率不大，反正他和白嘉祈的合同只有两年，先把白老太太哄过去再说，谁知白老太太一眼识破。
“你不要给我开这种空头支票，你也更不要有吃软饭的念头，都是alpha我很清楚。”
“作为alpha，应该承担大部分的家庭责任，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不是让伴侣一味去帮你，不然你不觉得丢脸吗？”
白嘉祈虽然不知道老太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在帮沈慕章说话：“奶奶，您这都是什么年代的alpha主义啊，新时代我们omega也是能独当一面的。”
白老太太略有责怪地看了白嘉祈一眼，又对沈慕章说：“你要是在娱乐圈里难出头，那就趁早退圈，去国外多读读书，回来也能帮帮小祈。”
这话的意味就有些明显了，二房所有人心里都警铃大作，难不成老太太心中的接班人已经敲定了？这个意思不就是让沈慕章出国进修更方便白嘉祈接管公司吗！
二房早就有人按耐不住，相互递了眼色，白佳成率先开口阻止：“奶奶，堂哥这时候是最需要慕章哥信息素的，总不能……”
老太太把二房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我又没说让他现在就走，等小祈生完孩子安稳下来了，你觉得呢？”
矛头再次指向自己，沈慕章听完了时间，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儿：“好，都听您的。”
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相比于白佳成，他妹妹说话更委婉一些：“我听说慕章哥是高中辍学，重新读书会不会有点儿太吃力了。”
“比起这个，我觉得小祈吃的苦更多。”沈慕章握住白嘉祈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眼中的爱意似乎都要溢出来，然后一脸幸福地对白佳玫说道：“而且我学习能力还不错。”
沈慕章这一套行云流水地操作，连白嘉祈本人都恍惚了，有一瞬间真的以为二人是携手共进的恩爱伴侣。
饭局结束后，白老太太有午睡的习惯，只聊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客厅只剩下了小辈们。
白嘉祈本来也打算找借口离开，还没开口，白佳成再次走到沈慕章身边坐下，装作熟络的样子，沈慕章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慕章哥，认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联系方式呢，加一个吧。”
他一下子就察觉到白嘉祈的目光，扭头对视，白嘉祈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自己，你要是敢加你就死定了。
思索片刻，他道：“呃……我公司有规定，不能乱加人。”
白佳玫在一旁帮腔：“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是乱加呢，该不会是堂哥不让吧。”
“一个联系方式而已，我有什么不让的。”白嘉祈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沈慕章：“你想加吗？”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有且只有一个，沈慕章往白嘉祈那边挪了挪，和白佳成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一只手随意地搂住白嘉祈的肩膀。
“没必要，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你们堂哥发消息，因为除了必要的人，其他人就算是有我联系方式也联系不上我。”
白嘉祈闻言，颇为满意，其实这人嘴毒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4章
“刚才表现不错么。”白嘉祈心情很好，对沈慕章的表现还算满意：“有潜力拿影帝。”
不过沈慕章没心情去理会白嘉祈的打趣，这一场饭局下来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白嘉祈没有拿掉孩子选择和他结婚，白老太太和他说的话，沈慕章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了。
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是筹码，哪怕是一条生命。
“喂，干什么又不说话，你又跟我摆脸色是吧，你刚刚做的都是合同上写好的，那是你的义务！”
他不想再和这人多费口舌，从兜里拿出口罩戴好：“到前面的路口给我放下来，我要去公司。”
“你又不坐班去什么公司啊，你是去找赵望远吧，再说了我不是让你请假了吗？”白嘉祈皱眉。
“跟你没关系。”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你到时候又沾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我闻到会不舒服！”
沈慕章深吸一口气，不能吵架不能吵架，他尽量用平稳的语调和白嘉祈解释：“赵总是我老板，我总得去和他解释一下，而且出门在外每个人都会贴阻隔贴，不会沾上别人的信息素。”
“那又……”还没升起来的怒气，霎时间烟消云散，白嘉祈也没想到沈慕章会突然服软：“那……那你早点回来，别让我再等你那么晚，医生说了，我不能熬夜。”
沈慕章不用每天晚上给白嘉祈释放信息素，频率基本上是两天一次。
昨天晚上根本不是沈慕章供给信息素的时候，但白嘉祈忽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打电话让他回来，沈慕章拍摄紧张，走不开，白嘉祈非要和他较上劲了，一直要等到他回来。
“我知道了。”沈慕章叹了口气，他好像有点摸清楚白嘉祈的脾气了，吃软不吃硬。
沈慕章去了公司，其实他也不确定赵望远在不在，只是不想和白嘉祈待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是，赵望远在公司看练习生考核，他一向是不太管这些的。
“赵总。”
赵望远看见沈慕章也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冷下脸，权当没看见他。
他很有眼色地不再打扰，而是在一旁安静等待。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赵望远从练习室里出来，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跟我来办公室。”
沈慕章进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抱歉赵总。”
“挂我电话，觉得自己是翅膀硬了？”赵望远坐在办公椅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是你老板，有什么事你应该第一时间跟我说！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和白嘉祈领证结婚！”
“我标记了他，而且他还怀孕了。”沈慕章语气没什么波澜。
“所以呢，你知不知道白嘉祈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他……”
“知道。”
“他……你知道？！你知道还敢和他结婚！你是不是……”
“刚知道。”
赵望远一噎，指了他半天，嘴张了又张说不出一个字，心中有气无处发。
“赵总，那次聚会是我没防备让人给下了药，才出了今天这事，实在对不起。”沈慕章态度十分诚恳向赵望远鞠一躬以表歉意。
赵望远见状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他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和白嘉祈结婚其实你心里也是满意这个结果的吧，慕章。”
沈慕章猛地抬头，赵望远的眼睛像是可以看穿他所有的心思：“赵总我不太明白……”
“你不用和我装，我认识了你五年，亲眼看着你是怎么从负债累累的穷小子到现在的新晋小生。”赵望远面带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你是不是怀疑是我给你下的药。”
“没有。”
“是么，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很抗拒我，好巧不巧你遇到了白嘉祈这档子事，你之所以答应的那么快，是因为料定我不敢去得罪白嘉祈，你再一口咬定是白嘉祈逼迫你，我也就没法再追究了。” 赵望远一步步靠近他。
“你还挺聪明的。”
沈慕章对此却只是无奈一笑，“赵总，您想多了，五年前您帮我还了债，虽然我实在是不喜欢alpha，但您仍愿意帮我，您与我是君子之交，我心里是特别感激您的，这次的事，我不是有意要瞒您，只是觉得您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给您添麻烦，再说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总要担起责任。”
赵望远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再思考沈慕章话的可信度，良久，他才慢悠悠开口：“哦，原来是我想多了。”
沈慕章心里松了口气，他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对了，邓导那边我和他说过了，明天你正常去拍戏，好好跟人家邓导陪不是。”
“好，谢谢赵总。”沈慕章转身要离开办公室，又被赵望远叫住。
赵望远笑了笑，不经意似地问他：“你和白嘉祈怎么样？”
“还行，他没太为难我。”
“那就好。”赵望远点点头，语重心长嘱咐他：“慕章，我知道你一直想给自己给弟弟一个安稳的生活，白家面上看着风光，其实里面乌烟瘴气，如果不是白老太太撑着早就不行了，那个白嘉祈没什么出息，又是个omega，双亲过世，他在里面没有胜算的，与其到时候你自己惹一身骚，不如趁早认清现实。”
“谢谢赵总提醒，我不会去想那些不该想的，我没有那个心气儿，我和小白总只是依照合同行事。”沈慕章说话滴水不漏。
赵望远低声笑了笑，说的话让人捉摸不定：“慕章，我还挺怀念当初你喊我远哥的时候，这几年赵总赵总的喊，我觉得咱们关系都远了。”
“赵总……”
沈慕章不知道赵望远为什么会突然和他打感情牌，但他知道赵望远最擅长玩心理战，所以不敢有一丝松懈。
“原来喊哥是因为感激，现在称呼赵总更是有尊敬，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沈慕章。”
赵望远听完沈慕章说的漂亮话，心里当即生出无限感慨。
当初十五岁的沈慕章带着九岁的弟弟在洛城的一个小县城做好几份工来还父亲签下的赌债，偶然的机会，沈慕章给当地的一个剧组送盒饭，导演见他长得好看就拉去演了个小角色，大冷天的，沈慕章为了两百块钱，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光着脚站了一个多小时。
赵望远见了对他很有兴趣，就问沈慕章想不想当演员。
想法不重要，他关心的只有能挣多少钱。
“反正比你送盒饭挣得多。”
“我不止送盒饭。”沈慕章又问：“每个月能有七千吗？”
“不太稳定，有戏拍就肯定不止七千，没戏拍就没钱。”
沈慕章低头想了想，要是不稳定了话，他就没法按时还债，但站一会儿就有两百，这已经是他赚过最轻松容易的钱了，于是他不死心道：“我能不能在这儿兼职，我什么都能演！”
赵望远摇摇头：“有剧组在这里拍戏你才有活干，没有了话你怎么兼职。”
“再说，像刚才你演的那个小角色不是每天都有的，大部分的时候你连个群杂都演不上。”
沈慕章没再多说，赵望远递给他一张名片，让他想通了就给自己打电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沈慕章的父亲又欠了债，这次的赌债高达一百万，还被人砍断了三根手指头。
他还不起，一百万他这辈子都还不起，沈慕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赵望远打了电话：“如果我当演员，那我能挣一百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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