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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真不是个人。”
“这我知道。”
“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有。”
季渝看着夏明桦认真的眼神，嘴撇得更加厉害了。
玩笑开完了，见季渝还是没有好转，夏明桦估计他是被什么事情影响了，便开始安慰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逗你的，管他过程怎么样，结果好就行了呗。想到什么了，这么感性？”
季渝沉默了一会，夏明桦也耐心地等了一会。
但季渝还是没有说出他和江时景之间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情绪，反过来拍了拍夏明桦的肩：“兄弟你真好，等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也要这么对你。”
又是这句话。
夏明桦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家的事情，他低声骂了句，季渝误会他还没消气，又开始撇嘴。夏明桦只能拍了拍他，声音也放轻了：“工作吧。”
“好的老板。”
季渝这才松开项链，看了看手上的痕迹，想了想，又把拳头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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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景到达的时候，季渝正在门口当迎客的气球人，一只手朝店内伸着，一只手不断从手肘处弯折，表演得非常投入。
但是太累了。江时景拉住他一直动着的那只手，让他停下来：“怎么在这站着？”
季渝眼神落在他身上，嘴角还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像机器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有男朋友吗？新年快乐。”
这几句中文到底是怎么连在一起的？
江时景揉了揉他的手肘，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如果我说没有，那就是答应你的搭讪，我会对不起我男朋友。可是如果我说有，那就是拒绝了你。你想我怎么回答？”
说完，他也学着季渝的样子：“新年快乐。”
季渝笑着抱了他一下，又退开，把他冰凉的手合在一起，两只手包裹住搓了搓，在他耳边用很小的声音问：“如果让你在这亲吻我难度大吗？”
江时景摇头，微微低头，在季渝唇上轻吻了一下。
“哇哦——”
店内突然炸了起来，看到这个场景的人都在起哄，兴奋地拍着桌子，发出各种各样的尖叫声，甚至有些熟悉的顾客已经拿起手机拍照了。没有看到发生什么的人正在左问右问发生了什么。
季渝摆摆手，试图压下这场闹剧：“干什么，店员不能谈恋爱啊？”
“季渝，啥时候的事情啊？”有熟悉的顾客靠在沙发上，端着酒杯，“这段时间没见你，看来是谈恋爱去了啊？”
“对啊对啊，啥时候啊！”淼淼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窜到了两人面前，裙摆随着上下摆动，眼睛亮晶晶的，“我上次问你们不是还没谈吗，这么快？”
季渝也想把她的提问压下来，可还没开口，夏明桦先刻意地咳嗽了两声：“季渝，回来工作。”
这人故意的吧！他只能依依不舍地再看一眼江时景，拖着两条腿离开。
淼淼只能寄希望于江时景。
看到她兴奋的眼神，他只能如实回答：“冬至那天。”
“哇！”淼淼兴奋地转了一圈，把江时景前前后后看个遍，最后转到前面眼睛还是一刻不离他的脸，“还得是你这么好看的，认识他这么久就没看他谈过恋爱。”
这倒是听季渝说过。
“那你……”
她刚打算继续问什么，店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人搓了搓手走了进来：“好冷好冷好冷。”
“赵嘉祥？你怎么……”
“好久不见啊老江，元旦快乐。”赵嘉祥笑着拍拍江时景的肩膀，身上还带着一丝寒气。
“……元旦快乐。”
那天和吴玚闹了不愉快之后，他们也没有线下再见过面了。赵嘉祥不太清楚江时景到底生气到什么地步，只能在手机上问候了两句他的心情，看着并没有很生气后又八卦了两句他和季渝的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吴玚的情况。
但是这是gay吧，他在这种地方看见赵嘉祥还是会有些冲击。
“你怎么会来？”
“店长叫我来玩的啊。”赵嘉祥看着夏明桦招了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那看来是那天带自己来的时候和夏明桦搞好关系了。
他还想问什么，可下一秒，赵嘉祥的眼睛一转，看见了旁边安静站着的淼淼，“你好漂亮啊……”
这人说话没有转折点的吗？淼淼心里吐槽了一句，还是微微点头：“谢谢。”
赵嘉祥立刻就把江时景扔到了脑后，在自己厚厚的羽绒服里掏出手机，凑到淼淼面前：“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听到这话，江时景还想拦一下，毕竟他知道淼淼的性向。
但是没来得及。
淼淼也拿出手机，扫了码，她的声音还是笑着的：“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是女同诶？”
晴天霹雳。
赵嘉祥悻悻收回手，整个人像是被瞬间吸干了精气，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的：“没事……就当交个朋友了。”但是他又想到什么，“不过为什么女同会出现在gay吧？”
“你一个直男都在gay吧了，我在有什么奇怪的？”淼淼把手机收起来，“明桦哥之前帮过我，我就多来光顾呗。况且店里好看的人太多了，对我眼睛很好。”
听到这里，赵嘉祥来了精神：“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特别是季渝和店长，他们都超级好看！”
淼淼啧了一声，指着江时景：“什么眼光，那当然还得是你身边这个才好看好吧！”
江时景刚分出来一点心看着季渝忙碌的身影，余光注意到两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只能把头转了回来，脸上还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淼淼：“等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江时景。”
“好听诶，你父母好会起名字。”
江时景微笑着点点头。
“相逢即是缘，我请你喝一杯吧？”赵嘉祥伸手，在江时景的胳膊上拍了拍，转身五指并拢在一起指着座位，邀请淼淼，“别拒绝啊，刚才听说你是女同我已经很难过了。”
“好啊。”
江时景呼出口气，走到常坐的位置坐好，看季渝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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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把这杯酒调完，洗了下手，终于有时间看一眼江时景了。他就乖乖坐在那里，也没玩手机，就只是撑着头看着他的调酒师男友。
“你……”
“哇！”淼淼突然喊了一声，“我捡到个红包，里面是六折券诶！”
赵嘉祥立马凑过去，然后举起手问在吧台调酒的夏明桦：“这是今晚的活动吗？”
夏明桦拍了两下手：“是的没错，这是HS今晚的活动之一。大家可以看看周围，不止这一个红包，也不只有券，提前透露一下，我装了现金，拿到就是大奖！”
酒吧的人听到他的话，都有些蠢蠢欲动，开始在自己身边寻找红包。
小佑洗着杯子插了一句：“老板，你拍手那两下有点像幼师。”
“闭嘴，扣你工资。”
季渝看着他们在那笑，又转过头问江时景：“你不找找吗？”
江时景摇摇头，他对这种事情其实兴趣不大。
季渝神秘兮兮地凑近他：“有大奖的哦。”
“季渝！”夏明桦立刻制止，“不许泄密。”
“我没有，谈个恋爱都不让啊？”
“不让，该干嘛干嘛去，杯子洗了没还好意思谈恋爱。”夏明桦走过来踹了他一脚，“好好工作。”
“……”季渝动了动嘴，无声地骂骂咧咧，“你个单身狗。”
“你再说一句我也扣你工资。”
“我又不缺……”
“再说一句就给阿姨打电话说你被开除了，让你回去上班。”
“卧槽，你这么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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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这么久也开始热了，江时景笑着把外套脱掉。突然，有个红包在自己的兜里掉了出来，他捡起，打开。
“让我们恭喜江时景先生拿到调酒师季渝给他准备的终极大奖！”季渝看到，手都没擦干净就又凑了过来，手指在红包上点了一下，留下一滴水珠，在他耳边悄声说，“我刚才还在想你不热吗，这么半天都不脱外套。”
夏明桦翻了个白眼当没看见。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你一进门就放进去了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那迎宾。”
江时景在红包里拿出一对耳钉，银白色的，菱形的。他想起来是季渝之前戴的那个。
“这个……”
季渝嘿嘿笑着：“这是和我那个一模一样的，我之前就发现你有耳洞，想着给你买个耳钉戴吧，肯定会很好看。不过你再翻翻，里面还有。”
江时景捏住红包的两个边，让红包鼓起来，他往里面看了看，有一张小卡片。
他倒在手心，看清上面的字体，规规整整，一笔一划。是季渝的字迹。
而上面写着——
星星观赏券。
下面还用小小的括号标注了一下：不限次数，不限时间，仅江时景可以使用。
“你……”江时景抬头，眼睛还没有完全聚焦在季渝身上，对面就把手擦干，握在他的手上。
“江时景，我们以后去看星星吧，你带我去。”
-
江时景原本以为，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产生想要什么的想法就是和季渝在一起。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在一起之后，这种欲。望被持续放大，挤压他的心脏，满溢的情绪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对季渝的贪心远远不止于此。
看着季渝的笑容，他握紧了手上的纸条。
好想拥抱他，好想亲吻他，好想让他永远属于自己、也只属于自己。
这个晚了两个月的回答，依旧让他心动。
可他怎么又想哭了呢？
原来喜欢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会被他牵扯着。
季渝永远知道怎么击败自己。
“好，我带你去。”
江时景把手心覆盖在他的上面，面色温柔地摩挲两下：“这次说好了？”
“嗯。”
季渝曲起手指，笑着用指骨挠挠他的手心。
第39章
酒吧里，大家笑着闹着，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凑成一堆边喝酒边划拳，另一堆拉了几个凳子围成一个圈，用酒瓶子玩真心话大冒险。
淼淼带着赵嘉祥加入了真心话大冒险的队伍，那边的人她都认识。
季渝擦了擦手，看着一直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盯着自己的江时景：“你不去和赵嘉祥玩吗？”
江时景摇头：“他现在应该挺开心的。”
“你去了会更开心的。”
“可是我想陪着你。”
又是直球。
季渝听到这话笑了笑，手点了点江时景放在桌上的手背：“想玩吗，我陪你过去？”
“你不调酒了吗？”
“你看现在大家都玩到一起去了，谁还过来让我们调。”季渝叫上了其他人出了吧台，然后左看右看没找到夏明桦，于是他问小佑，“夏明桦呢？”
“不知道，刚就没见他了。”
“他把我叫过来自己消极怠工？”季渝看了看手机，给他发去消息问人在哪里，然后拉上江时景，往人群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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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见到他们来了还很开心，忙让开位置，还开着玩笑：“那现在这有对真情侣了，肯定不能按牌走了啊，咱加上能自己问吧？”
淼淼第一个举手：“我赞同。”
“怎么还针对人啊？”季渝笑着坐好，江时景坐在他的身边，被他用肩膀撞了一下，“咱俩被当成靶子了。”
江时景低头笑了笑。
赵嘉祥弯腰，手已经握上酒瓶：“那我开始了啊，先说好，真心话大冒险都可能会有些过分的问题，大家别急眼。”
旁边的大哥很爽朗地说“那肯定不会”，江时景认出来他是刚才自己进门时起哄的那个。
他很少和别人社交，就是因为不适应，更别说是被别人起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店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他居然也没有反感。
赵嘉祥转动瓶子，结果没想到瓶口指向了自己，他摊开手百思不解：“不是吧，我这是什么运气啊？”
淼淼笑得前仰后合：“特别好，下次抽卡我找你帮忙。”
大哥问：“这么黑还找他，你不得找个手气好的？”
“不不不，得找个万里挑一的，玩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有人指向自己。”淼淼笑着，翻牌，清了下嗓子像朗诵似的，“请问，从出生到现在谈过几个？”
“……不是，这是扎心局吗？”赵嘉祥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全世界针对，一咬牙一闭眼，喊出来了，“0个！”
另一旁划拳组听见他的声音笑得不行，转过头来回应他：“哥，0个就别说了呗？”
“啊啊啊啊！”赵嘉祥捂住头，“这什么社死现场，我明天去买个彩票试试，万一中奖了还能给我点安慰。”
全场都被他弄得欢快了不少，大哥还开着玩笑：“要我说，真不行你就试试男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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