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高声喊着逃命,但现在山上路滑,山石来势汹汹,他们根本来不及跑到安全范围。
“啊啊啊救命!”
“我不想死!”
随着一声声哀嚎,一群满是罪恶的灵魂被埋在了土堆里。
而他们的上方泥土里,隐约可见许多骨头部件。
直到这时,震惊中的直播间才回过神来。
[这,这是主播干的?]
[应该不是,主播刚才没出手,只是稳固这座山坡的怨气被“凑巧”吸收了,然后山坡“正好”发生意外塌方,“不小心”把这些人埋了而已。]
[哈哈哈哈!确实太不小心了!所以现在小姐姐们灵魂没有被戾气污染,仇也报了,完美!]
[对不起主播!我承认我刚才骂你太大声了。]
第20章
这时几十个魂魄从土堆里飘了出来,他们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非常年轻,表情也显得十分迷茫。
他们稍后自有无常来接,覃末绡没有和这些魂魄进行交流,只是用镜头对着他们照了一会,转头朝直播间说道:“今日直播到此结束,有缘再见。”
如今看覃末绡直播间的警方人员不在少数,有了这份人脸数据,失踪人口办公室当即全员激活。
不出多久,便将里面的人口全员比对成功,他们失踪的时候有的是大学生,有的是上班族,有的是全职妈妈,甚至还有两个是公职人员。
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
而当天有很多人在看直播,这个村子的事迹自然瞒不住,而当它被完整报道出来时,简直举国愤怒,甚至有人把那些遇难的村民们的坟头泼满了大粪。
后事不提,且说唐书语这边。
其实包括唐书语在内,几人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处于脑子有些空白的状态,好在覃末绡给他们指定了明确的安全方向,他们可以隐约看到脚下有一条灰扑扑但还算平坦的路,于是便直直顺着这条路往下跑。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看到了熟悉的公路。
“我们出来了!”
站在公路上,几人纷纷松了口气,带着逃出生天的狂喜,忍不住再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此时天上云层正好散开,月光倾泻而下,将他们的来时路照得很是明亮。
那是一片将近七十度,杂草遍布的陡坡,哪里还有那条指引他们下山的“路”?
这时他们听到山上似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山塌了。
但饶是如此,谁也没有想要回去看看的打算。
笑话,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要是回去被抓个正着,他们还想不想活了?
沉默了一阵,有人提问,“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有车走回去吗?”
唐书语耳朵微微一动,“等等,我好像听到了汽车声。”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了汽车的灯光由远及近,最后一辆计程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小朋友们,是你们要打车吗?”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笑呵呵的脸,看起来格外和善。
不过经历过这么一遭,几人都十分警惕,再也不敢以貌取人了。
唐书语问道:“师傅,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才我接的单,订单说这一片有人打出租,四个人。”司机咧开大白牙,“放心妹妹,我是正规计程车,不信你可以看我的工作牌。”
说着他把前面的灯打开,操作台上的确有一个牌子,上面记载着计程车司机姓名工号等信息。
几人对视一眼,都猜测是主播帮忙打的车,而且这计程车的确是本地车牌。
思及此,几人彻底放心下来,纷纷感叹主播太贴心了,于是准备上车。
临上车前,唐书语又多问了一句,“师傅,去最近的镇里多少钱?”
“一口价,五千。”司机笑得见牙不见眼。
几人:“!!!”这是什么黑出租!五千!
唐书语一个月生活费也就两千,几个同学也和她差不多,而且现在身无长物,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
“师傅,能便宜点吗?”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放心,我老王车技了得,谁坐了我的车不说声好,绝对让你们物超所值!”司机把胸膛拍的砰砰响。
“那能不能先欠着,等我们回家了再给你转过来?”唐书语说道,“放心,我们都是燕城美院的学生,不会赖账的。”
“当然没问题,都先上车吧。”司机很好说话。
于是接下来一路几个学生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车技了得。
急转弯,悬崖漂移,空中跳跃,狂速飙车,这些都是司机大叔的拿手好戏,他一边飙车还一边欢呼,全然把车上的客人当做不存在。
等终于到达镇里派出所时,四人不约而同飞速下车奔向路边的花坛。
“呕!”
“妹妹别忘了给我烧钱啊!我叫王国栋!烧钱的时候喊我名字就行!”
这时车那边传来一道吼声,然后车子呼啸而过,约莫十几米后消失在空气中。
唐书语:“……”
同学们:“……”
原来是鬼车啊,难怪开车这么猛。
而另一边风风火火带着两百个保镖,连夜赶来抢小姑子的杨眉和周家一大家子人,刚到村子就看到一长排警车,以及围满了整个村子的警戒线。
紧接着他们就接到了关于整个村子的年轻男丁都在塌房中遇难的消息。
正准备大干一场的众人:“???”还有这种好事?
覃末绡回到院子里后,将睡着的黑猫放在屋檐下的猫窝里。
又摸了摸它的脑袋,起身准备回房。
“喵。”这时一声软乎乎的猫叫从身后传来。
覃末绡停下脚步。
吸收了不少怨气的荼荼有点像是喝醉了,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覃末绡脚边蹭来蹭去,它也不说话,只是软软的喵喵叫。
覃末绡的眼神变得柔软,矮身将荼荼抱起来,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它的下巴。
得到主人怀抱的猫顿时安静下来,满足的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小呼噜声。
抱着猫,覃末绡走到梨树下的秋千旁,盯着它看了片刻,才缓缓坐下。
秋千上怀抱黑猫的少年静静坐着,宽大的玄色衣摆垂落在地,他面色宁静,视线落在前方的梨花枝上,目光似空洞似悠远。
像是在通过梨花看向某样遥远的东西,又像是单纯在发呆。
纪长风在门口驻足许久,还是决定不上前打扰。
“喵呜。”几个小时后,荼荼终于消化完刚吸收来的怨气,舒舒服服醒过来,感觉到自己正在主人怀里,当即高兴起来,“主人主人,荼荼变强了一点点!”
覃末绡视线落到怀中的黑猫身上,抬手拍了拍它的脑袋,“不错。”
成功得到夸奖的荼荼开心地翘起尾巴,野生怨气太好吃了,虽然吃了有点晕乎乎的,但主人会抱抱。想到这,荼荼就更开心了!
当然,在最爱的主人面前,荼荼是一只矜持而优雅的小猫,不可能把开心情绪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于是接下来覃末绡回房间休息,好脾气的纪长风就受到了荼荼的全方位骚扰。
“张医生,我媳妇这一胎得顺产。”医院走廊上,风尘仆仆的男人拦住正准备进手术室的医生,“我妈说了,剖腹产的儿子不聪明,必须得顺产才行。”
“这位家属,我们之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产妇胎位不正,且脐带绕颈三圈,必须动手术才能把孩子取出来,否则大人小孩都有危险。”张敬宇第不知道多少次强调。
“不行,必须顺产!不然我就不在你们医院生了!我要转院!”那男人脸红脖子粗嚷道。
“家属请不要激动,这里是医院,请勿大声喧哗。”张敬宇皱眉,他严肃道,“目前产妇状况十分危急,如果不立即手术可能危及生命安全,转院需要太多时间,她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我儿子要是出什么事,你们医院要负全责!”男人一听有生命危险,顿时愤怒起来。
“我要进去做手术,家属请不要挡路。”张敬宇说道。
男人张开双臂将手术室大门挡的严严实实,“张医生你不能走,你现在必须给我个准确的说法,如果不顺产不许进!”
这时手术室大门被突然打开,手术护士探出头来,“张医生,产妇血压下降,羊水浑浊,胎儿可能会窒息,必须马上手术,您快点!”
“让开!”张敬宇闻言朝面前的男人呵斥道。
男人一听胎儿会窒息,眼里闪过犹豫,但仍然不屈不挠地拦在张敬宇面前,“不行,一定得顺产!”
张敬宇简直要被这个愚昧的男人气笑了,他抬手将他拦在身前的胳膊压下去,正准备朝手术室走,却突然见男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哎哟喂!不得了!医生打人啦!”
他嗓门格外大,不多时便有许多不明就里的群众围了过来,好事者更拿起手机开始拍摄。
张敬宇黑沉着脸,但想到里面等着自己救命的产妇,便没有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径直冲进了手术室。
两个小时后,总算把生死在线的产妇救了过来,并成功剖出了一个健康的女孩,张敬宇总算松了口气,“患者送往ICU。”
结果一打开手术室门,迎头便对上几个摄像头。
“记者,就是这个张医生!他完全不顾家属意愿,非得给我媳妇剖腹产!我和我媳妇都商量好了要顺产的!”
男人在镜头前,一脸义愤填膺,“而且他刚才还打我,我现在胳膊还疼着。这么暴力的人怎么能当医生?”
说着男人大声呼吁起来,“大家都快看看啊!这个张敬宇医生,简直没有医德!”
“保安,保安呢!”张敬宇脸色铁青。
不一会保安队匆匆赶来,把记者赶了出去。
终于把患者送到ICU,安排好后续治疗事宜,张敬宇正准备回办公室,结果又被那个男人拦住。
此时男人怒不可遏,“你们是不是把我儿子换了?之前我妈都找大师算过了,我媳妇这胎绝对是个男孩,为什么你剖出来是个女孩?”
第21章
张敬宇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多个小时,原本脑袋就有些晕乎乎的,被男人这么一吼,险些没能绷住脾气。
不过好在他素来的好习惯让他不对患者家属发火,深呼吸一口忍下来,耐心解释。
“刚才手术室只有你妻子一个产妇,孩子抱出来时已经和她确认过性别,确实是一个女孩,等晚些产妇出了ICU你可以亲自与她确认。”
听张敬宇这么说,男人表情更加阴沉。
“你还敢说我媳妇!我妈说了,要不是你坚持剖腹产,她根本不用进什么ICU,居然要好几千一天!你们医院明显是在坑钱!我告诉你,这个钱我们是一分钱都不会交!”
说罢,男人转身就走。
张敬宇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xue,他从医这么多年,也遇到过不少不讲道理的家属,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无理取闹的。
接下来恐怕有些麻烦。
然而张敬宇还是小瞧了这一家人,他们岂止是麻烦,简直是麻烦大了。
第二天,那位产妇情况稳定下来,获准转入普通病房。
张敬宇去查房时却发现病房里除了产妇和婴儿,一个看护的家属都没有,一问之下才知道产妇是个孤儿,而因为孩子是个女孩,婆婆丈夫都拒绝陪护。
孩子因为尿了,一直在哭,产妇肚子刀口尚未恢复,无法照顾。
他看孩子可怜,就叫护士帮忙买了些奶粉和尿不湿帮忙换上。
与蛮不讲理且重男轻女的男人一家不同,产妇是个端庄有礼的女人,她看向女儿的眼神满是温柔,更是连连朝张敬宇道谢。
几个小时后,张敬宇准备下班,刚走出住院部大楼,突然一个东西重重落在他的身前。
那是一个襁褓,看起来十分眼熟。
他心里一咯噔,刚要上前查看,又是一个重物狠狠落在襁褓旁边。
是那个产妇,她后脑着地,脑浆如同豆腐脑一样四处飞溅,还有一块恰好溅到张敬宇的皮鞋上,像是在黑色的鞋面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红白相间的花。
她眼睛大睁着,瞳孔已经失焦,手却固执地朝那个襁褓伸着。
“啊啊啊有人跳楼啦!”
“还有一个婴儿!天呐!”
“该不会是产后抑郁症把孩子扔下来,自己也跳楼的吧?”
瞬间,许多人朝这边聚拢。
张敬宇迅速上前查看那个女婴,女人的病房在十六楼,这么高的高度摔到坚硬的水泥地上,哪怕有襁褓护着,婴儿也已经没有了气息。
不过摸着小婴儿还温暖的体温,张敬宇不想放弃,他当即对她开始心肺复苏。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孩子的心脏依然没有跳动。
直到被同事强行拉开,张敬宇才发现,孩子的脖子早已断了。
他颓然坐在地上,无力的看着这两条鲜活的生命就此在自己面前消逝。
“就是这个医生,是他强行为我媳妇剖腹产,我媳妇今天醒来后无法接受肚子上的刀疤,才会把我女儿扔下来后自杀的!”
这时一道粗犷的男声陡然响起,矛头直指张敬宇。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直接扑到产妇尸体前开始痛哭。
“我可怜的儿媳妇哟!呜呜呜杀千刀的医院,害死我的媳妇和孙女!”
“呜呜呜我孙女才出生两天呐!”
中年女人哭得极其伤心,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男人也跟着抹起眼泪,周围围观群众看向张敬宇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难怪这医生刚才看到这女的跳楼这么着急,原来是心虚。”
“现在医院都讲究剖腹产指标,其实就是为了多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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