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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艰难跑完五十圈的丸井一个腿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眼神涣散，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虚脱而亡。
“这什、什么魔鬼教练？要死人啦——”
“还可以说话看来是不累，不如再加十圈？”杀绪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丸井背后，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教练，我还有其他训练要做。”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听见，丸井有些尴尬，耳根通红。
仁王微微喘气跑过丸井时，又重新倒退后来，脑后扎得小辫子一跳一跳的。
“puli~丸井你这就不行了？教练我觉得可以再给他加十圈。”仁王典型的看戏不嫌事大。
杀绪淡笑，抱胸睨了他一眼：“要不再给仁王你加二十圈，你两做一对患难弟兄？”
仁王嘴角微抽，抬腿就跑：“不用了，这样的福利还是给丸井吧。”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虽然嘴上抱怨，但实际行动比谁都积极。
很快来到三天后，杀绪与柳相约比赛的日子。
切原知道这个消息后，只哇哇兴奋地叫：“柳前辈，加油啊，一定要打败教练！”
杀绪扬嘴微笑，无奈道：“赤也这么希望我输掉比赛啊，亏我兢兢业业为你制定了训练方式，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切原被怼得没话说，干瞪着眼睛。
“噗嗤，小海带你是怼不过教练的，还是安安分分的看比赛吧，小心教练给你加训。”
切原连忙捂住丸井的嘴巴，急忙道：“丸井前辈小声点，小声点别被教练听到了。”他可不想被小气的教练加训。
杀绪抓了抓网球线，似笑非笑望了他们一眼，切原缩在丸井身后躲开视线。
杀绪收回目光，看着柳说道：“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你应该把我的基本资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吧，都记在脑子里的吗？”
柳：“是，但前辈的实力深不可测，我目前还没有完全收集齐全。”
杀绪转身背对着柳说道：“那么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柳询问道。
杀绪没有回答柳的问题，但他很快从杀绪接下来的比赛当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发球局由杀绪开始，一来就是高速发球，柳的洞察力不错很快找到破解的方法，你来我往，比赛很是激烈。
柳习惯性闭着眼睛，这样才能不让人看出他内心想什么，然而与杀绪的比赛却不得不让他睁开那双微凛的眼睛。
柳大脑快速反应，根据收集的资料判定球的落点，从而达到抢先一步在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打回去。
“他们打得好激烈啊！”
围观的队员惊叹说道。
“柳学长和教练看起来打得不分上下，竟然能够接到教练的高速发球！不得了不得了！”
真田沉默站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比赛思绪散开，想起前不久在医院和幸村的交谈。
他知道因为输了关东大赛，幸村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责怪他的，只是碍于幼驯染的情谊才没有明说，只是确定了比分之后，分析各个正选的不足。
幸村是一个好部长好的领头人，为了立海大的荣誉付出的艰辛众人都看得到，但也因此立海大关东十六连霸的胜利之路断送在他手上而感到痛苦和难受，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真田自己。
真田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赛场上，杀绪猛地跃起，扣球打得柳是猝不及防，与球擦肩而过。
现在两人比分是2-2，局势相对平稳。
“身为立海大的军师应该不止这点能耐吧。”杀绪平息了一下气息，歪头看着对面的柳。
柳神色不变，气息也没有乱，至少就心里承受能力就比动不动恶魔化的切原好上很多。
“下一球，75.4％对角球，52.1％A字抽球。”
随着军师预判的声音响起，杀绪勾唇一笑，终于来了么。
杀绪仍是毫无保留施展自己的能力，已经收集好数据和对方的攻势渐渐了然于心的柳也毫无压力打回网球。
“不错嘛，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我的攻势方法了。”
“但是，没人告诉你数据是可以欺骗你的吗，人可不是电脑，只需要看看设置就知道它的出厂在哪里。”
“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收集的数据到底对我有没有用！”
杀绪一边回球一边说道，语气波澜不惊，但眼神带着杀意和戾气。
在关东大赛结束后的一周就可以看到官方发出来的比赛场景，他专门去看了立海大当天与青学的比赛。
原以为与青学比赛是遇到很厉害的对手，才让身为“皇帝”的真田和“军师”的柳都输了比赛，只拿下两场双打的胜利。
切原暂且不说，杀绪已经领教过了，网球实力固然厉害，但心性还有待提高，与青学有“天才”之称的不二来说，切原稍有逊色。
但真田和柳实属不该。
杀绪记得青学的乾和柳是认识的，且都是数据网球选手，乾更是柳带入门的，为什么作为师父的他却输给了自己徒弟？难道说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杀绪难以置信，所以他约柳比赛其中一个意图就是，彻底击垮使用数据的柳。
看看他没了数据网球之后还能不能打出像样的球，一味的依赖数据只会让自己固步自封毫无长进。
更重要的是，他想替精市教训一下这个内心自仪的家伙。
精市作为部长，有些事有些话是不方便做和说的，那么就让我来替他做。
越想越恼，杀绪下手更是凶狠，他现在这副模样可没有面对切原时那般温和。
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杀绪心里没有比精市更重要的了，所以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为了精市的荣誉，他必须在全国大赛到来之前彻底消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你们有没有觉得教练看起来……”
“很生气是吧？”
“对，我怎么觉得他看着柳的眼神好可怕。”
丸井紧紧抓着仁王的手臂，小动物敏锐的危机意识让他身体不由瑟缩。
仁王像是猜到什么与柳生对视一眼，柳生推了推眼睛，转头移开视线。
仁王任由丸井躲在他身后，看着旁边紧握拳头的真田，狡猾的狐狸眼闪过一丝亮光，嘴角勾起想到：原来你们两也有这一天。
切原注意到仁王的笑意，不明所以道：“仁王前辈，你笑什么啊，难道说你知道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奇怪的原因？”
仁王含笑，看了一眼单纯傻傻的切原，叹息摇头：“唉，我是在可惜某个好运的家伙逃过了这一劫。”
切原疑惑地挠了挠头：“？”
见仁王不准备给他解释，其他人也不像是知道原因的样子，便把这个问题放到心里准备比赛结束问当事人。
回到球场上，此时的柳已经不想开始的游刃有余，略显狼狈。
“你给我的数据都是假的？”
再一次与球擦过，柳忍不住问道。
“不，数据都是真的。”杀绪摇摇头。
“那为什么我的数据网球对你不起作用？”就算是幸村也不能完全摆脱数据的控制，一个人想要摆脱数据就必须改掉自己全部惯有的习性，无论是动作还是语言都是极为困难的，除非那个人重新刷牌。
“数据网球的依据是什么？行为？动作？语言？还是惯性？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这些，那个人的数据就会完全出现在你应激性的大脑里面。”
“不可否认事实确实如此，但如果你遇到一个精神力比你还厉害的人时，不断重新刷新的数据只会让你的大脑处于负荷状态，而这种情况下收集的数据只会是废物。”
“也只配待在回收站。”
“所以现在没了数据的你会怎么办呢？”
杀绪手臂轻松一挥，力道不重看起来像是初学者都能接上的球，却从跪倒在地的柳腿边飞去。
“砰！”
“5-2”
柳被多次强有力的球打得手臂发抖，为了接球扑倒在地导致腿上许多擦伤，大汗淋漓，视线模糊，强烈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用网球拍撑着身体站起来，双腿颤抖地不成样子，竟比自己地狱级训练还要疲倦。
他握着球拍的手已经被震得没了知觉，现在能够拿起来还多亏了坚韧不愿放弃的精神。
“没了数据网球，我还是一样会打下去，直到我彻底倒下为止。”
人没有弃权，比赛还在继续，明知道是垂死挣扎，却还想凭着一股毅力到最后。
杀绪欣赏且佩服这种精神，经过刚才狠狠发泄了一通，他心里的气愤和郁闷差不多散了，心情愉悦下，不由多说了几句：“有毅力有恒心是不错，可是拿不到想要的结局最后也不过是徒添烦恼。”
“在这里我嘱咐你一句话，数据网球固然可以为你拿下胜利，但你要知道数据是死的人是活得，自己本身基础实力很重要，莫要本末倒置，数据是辅助你的东西。”
“我希望你即使没有数据，用自己牢不可摧的基础也能拿下胜利。”
“这是我作为前辈的忠告。”
杀绪打出最后一颗球，球在空中飞速旋转，劲风而上擦出阵阵火花，“砰”的一声，网球在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黑色球印。
柳紧缩瞳孔，怔怔地望着对面宛如神降临的杀绪。
天光晚霞映红，他恍然看见那人全身散发着耀眼却不刺目的浅淡橙光，有些暖，与身后晚霞浑然一体，不觉引人注目。
“比赛结束，杀绪vs柳，6-2，杀绪获得胜利。”
“天啊，连柳学长都没有招架之力！”
“太惨了太惨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教练的球风与技术很像职业选手？”
“嘿，如果他真是职业选手的话，柳败在教练手下似乎也情有可原。”
围观群众细心的注意到杀绪打球的风格很像职业网球选手，但他们从来就不知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难道是不经常活跃在网球论坛里的隐士高手？
*
比之与切原的比赛，与柳的比赛可谓惨烈，作为“三巨头”之一的柳在网球部的声望虽不及幸村可也是望尘莫及的存在，而现在就连他也败在教练的手下。
回忆起柳被教练单方面压制，众人不寒而栗的同时却又隐隐期待他会给网球部带来怎样的惊喜。
结束后，丸井看着逐渐向他们走过来的杀绪，趴在仁王耳边担忧说道：“你说，教练会不会找我单挑啊，我可小身板可扛不住教练几球。”
仁王也跟着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你放心，在轮到你之前还有真田呢。”
丸井咬着手指头纠结说道：“算了，要是教练真找我单挑，我就认输。”
“你认真的？”仁王邪笑看了他一眼，眼里明显的不相信。
杀绪走进就看到这两人凑近说什么，丸井脸上更是直接写着“魔鬼教练”几个大字。
杀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挑眉问道：“说什么呢你两。”
仁王迅速拉开两人距离，把藏在背后的丸井直接曝光在杀绪眼皮底下。
丸井惊愕瞪眼：“？”你就是这么出卖队友的？
仁王视线看向其他地方，只留下丸井一个人面对看似温和的教练，忽然他灵光一闪，拉过一旁的切原推到他面前：“教练，小海带有问题要问你！”
杀绪眯了眯眼，看着有些迷茫的切原。
切原呆愣愣点头：“啊，对，教练，我有问题想问你。”
杀绪倒是没有想到切原真有问题，但难得有人会问他，杀绪还挺高兴的，兴致勃勃说道：“说吧，什么问题？”
“就是，刚才看你打球打得挺凶的，想问你和柳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切原挠挠头，眼神清澈明亮，“要是真有什么误会还是要讲清楚的，不然有害与你们之间的关系。”
闻言，旁边的仁王猛地一拍头，对这个单纯的学弟简直无奈，他是没想到赤也真的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该说他勇敢呢还是缺一根筋。
“这个问题是你自己想知道还是替别人问得？”
切原：“我自己。”
闻言杀绪勾唇一笑，笑得耐人寻味。
“哦，我和柳没什么误会，就算有刚才也解开了。”
“至于你嘛，作为立海大的王牌选手可要好好努力了，你代表的是立海大整体而不是个人明白吗？！”
切原似懂非懂，只顾着点头应声：“明白！”
听到这句话真田的身形一顿，他默默地压低自己的帽子，向来高大身影在队伍里显得极具压迫感的身躯似乎慢慢变得黯淡。
杀绪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会。
拍了拍手集合队伍，照常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解散，部活结束。
今天真田和柳没有打算去医院看幸村，许是因为杀绪说的那番话在他们心里引起波涛海浪，久久不能平静。
其他人则飞快收拾东西，特别是切原他恨不得现在飞到幸村面前，给他讲述柳是怎么被杀绪打得落花流水，比自己还狼狈凄惨的模样。
回家路上，两人沉默。
路过一家蛋糕店时，柳停下脚步望去才恍然记起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丸井在训练时间偷吃蛋糕了。
怔怔回忆起，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教练他告诉我，可以不用依赖数据网球靠自己本身的实力去赢得比赛，真田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真田素来不喜欢甜食，只望了一眼蛋糕便把视线放到柳身上，沉默片刻道：“为什么不能？”
真田收回视野，目光顺着霓虹灯遥遥望去，似乎也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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