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跟他也不熟啊。”利昂一脸“我怎么会知道”的表情,“来找人吧。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在巴滕军校还有没有其他关系比较近的人,我知道的就你一个。”利昂一挑眉。
元越一听这话再一看利昂的表情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利昂就是坚持他和聂勋言有一腿而且对此表示乐见其成,他也懒得对此再表示什么了。
元越其实有点儿想退场了。本来他来参加这个毕业舞会就是因为没参加过想来看看, 顺带着按照利昂的想法高调的亮个相, 现在这些事情都搞定了, 所以他就想撤了。
他百无聊赖, 跟利昂打了声招呼, 准备把收尾的工作都丢给他自己先走的时候那边被人群包围着的聂勋言却突然向这边走了过来了。
他们两人的视线隔着人群在空中相遇, 元越是有些愕然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觉得聂勋言看向他的延伸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聂勋言在这个场子想往哪儿走自然是没人敢挡他的路的, 所以他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元越面前。中途还顺便从路过的侍应生手里的托盘里拿了两杯气泡酒。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元越面前,递给了元越一杯气泡酒,然后冲着旁边人少的角落抬了抬下巴,“喝一杯?这里人太多。”
元越这一瞬间眼神变了好几下,最后归于平静,接过聂勋言递过来的那杯气泡酒,转身往聂勋言指的那个角落里走。不用想他都知道周围这些人又要议论什么了,果不其然刚抬脚走了两步耳边就响起了声音,都不能叫窃窃私语,属于当面蛐蛐。
“这什么情况?聂上将认识这个霍亨佐伦家族的私生子?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而且看起来还挺熟的?”
“认识倒也不奇怪吧。聂上将最近不是在巴滕军校当教官吗?这个元越也是巴滕军校的学生啊。”
“什么啊,上次联盟实验室闹得动静挺大的那个非法人体实验,当时就是因为绑架了人质加重了犯罪性质直接判了死刑。他们绑架的人就是元越,是聂上将及时带人赶过去救的他。他们应该是在那之后关系熟稔起来的吧。”
“震惊,我完全不知道这个。我只知道当时是绑架了一个巴滕军校的学生,没想到这个学生就是元越。那霍亨佐伦家族事后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你不知道也正常。利昂把他这个弟弟认回霍亨佐伦家族是在那件事之后。至于不会善罢甘休?那人都已经判死刑了还能怎么样?最多就是加快点儿流程让那两个人早点儿死呗。而且这件事好像还牵扯到了洪家,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哥特意叮嘱过我不要在外面乱说。”
“那照你这么说聂上将是元越的救命恩人啊。那不应该元越主动一些吗,怎么反倒是聂上将主动过去找他?而且他刚刚都没有过来跟聂上将打招呼啊。”
“这我哪儿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聂上将他是怎么想的。”
……
元越脚步没停,很快就远离了人群。那些人说的话他听到了几句,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讨论的内容比他预想的要“温和”很多,他以为这些人肯定是要各种猜测他和聂勋言之间的关系,然后搞出各种各样的阴谋论。
元越靠在磐石柱上,低头轻抿了一口气泡酒,然后抬头看着跟随过来的聂勋言,“说吧,这么高调是想做什么?”
元越的表情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用手中的酒杯跟元越的酒杯碰了一下,“今天的联盟议会结束的时候你哥哥突然过来跟我说今天的毕业舞会他让你当作了你回霍亨佐伦家族的亮相会,还给你安排了舞伴。”
“所以?”元越挑眉。
聂勋言手中的酒杯再次和元越的酒杯碰了一下,只是这次碰完之后他并没有把手松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刮了刮元越的掌心。他今天穿的是整套的军礼服,手上也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他的手比元越的手要大出一圈,手指也更加修长。白色的手套覆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感。而元越的手指相比于他的要纤细一些,宴会厅顶部水晶灯的光折射到这根磐石柱之后变得没那么明亮刺眼,为元越的手指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两只截然不同的手触碰在一起对比鲜明,反差极大,在被磐石柱遮挡住昏暗的光线下,这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角落陡然升起了一种淡淡的暧昧之感。
“所以我就来了啊。”聂勋言的语气有种淡淡的理所当然,那根又轻轻刮了刮元越的手心,然后收了回来,“我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毕业舞会,今天又刚好赶上联盟议会的日子,所以本来不打算过来,打算你后天生日的时候带你出去玩的。但是一听说你哥把这次的毕业舞会当成这么隆重的场合,那我就不得不过来看看了。毕竟你这么耀眼的时候我可不想错过。”
聂勋言进入黑曜石宴会厅的第一秒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元越,当然除了元越站的稍微远离人群容易看到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元越今天真的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个。他意识到自己对元越产生感情的时候就知道元越的长相是很拔尖的,只是他平时大多时候都是穿巴滕军校的制服,一副学生气很重的样子,然人感觉年纪很小。现在只需要稍微打扮一下瞬间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站在人群之外的元越,他的身上有种超越他年龄的成熟之感,又有一种疏离之感,仿佛人群的热闹都与他无关。尤其是后面这种感觉,总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悸之感。但是这种感觉也就在那一瞬间,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他是不是有病?”元越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但是他好像又有一丝明白了利昂的想法。
聂勋言冷笑了一声,“故意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想让我吃醋吗?还特意告诉我给你安排了舞伴。”
元越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装糊涂了,“他一直觉得咱俩有一腿,而且他很乐见其成。因为霍亨佐伦家族要是能搭上你,再和聂家合作,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最理想的状况。”
“所以你的舞伴是谁?刚刚跳舞了吗?”聂勋言突然低头凑近元越。
这一下子把元越搞得有些不太适应,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然后才发现自己就是靠在磐石柱上,根本没有地方可躲。“弗莉达,当然没跳舞,我不会跳舞。”
“哦~”聂勋言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一下子收住,愉悦之情都快要蹦出来了,“小问题,我有空教你。”
元越刚想反驳一句用得着你教的时候,聂勋言就直起了身,直接开口:“今天会上再次提到了洪家的事,因为一直没从洪家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利昂今天在联盟议会上提出直接用刑。”
元越的思路一下子就被带入了正事上,“用刑?联盟不是严禁严刑逼供吗?上一任联盟警署的署长不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才下台的吗?”
“可是利昂说他不介意,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我尽量恢复日更,我马上开学就有空了(bushi)[狗头]
第114章 和光
这话听着是利昂能说出来的, 元越又接着问:“其他人的态度呢?”
“当然先是严厉谴责,然后有人出来打圆场调和。”说起这种常见的流程聂勋言已经懒得多余解释,“但是懂得都懂, 各家并不是没用动过对洪家用刑的想法,首都星都出现了太空异怪的身影,联盟的安全危在旦夕, 非常时机用非常手段也正常。但是谁都不愿意背这个骂名,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晾了一阵子, 直到你哥今天在会议上直接提出。”
元越立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主动提出这个就是主动担了骂名,事后大家未必都记得好,反而如果要是清算就是第一个会被拉出来祭天的。”
“对。”
聂勋言眼中对元越的赞赏之情不加掩饰, 他跟元越聊这些除了因为元越就是联盟实验室事件的直接受害人以及他现在已经回归霍亨佐伦家族, 以后可能会走上政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元越对这些事情背后的弯弯绕绕理解得很快,好像天生对这种斗争就有天赋,跟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样。
“但是也不对, ”聂勋言话锋一转,“你哥现在的位置比较特殊, 他明显是想要带着霍亨佐伦家族强势重回政坛, 因此他需要‘猛药’让他尽快树立威望, 至于如果有事后清算?”聂勋言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那笑容让元越有种陌生又害怕的感觉, “只要站的足够高, 那些人是没办法拿他怎么样的。”
元越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在说利昂, 还是在说他自己。
“跟你说个事情, 我准备参军。”元越把这件事告诉了聂勋言。
聂勋言一听脸色就变了, 急忙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已经确定了吗?”他甚至焦急的不顾手上还端着细脚的酒杯两只手就直接按在了元越的肩膀上。
元越没想到聂勋言反应这么大,愣愣开口:“就刚刚你来之前,利昂跟我说有个机会问我去不去,我答应了。”
“简直是胡闹。”聂勋言的语调不由自主地提高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一旦前线打起来你要是军人会被征召去前线作战的你知不知道?利昂就这么任由你胡来?”
聂勋言真没想到元越要告诉他的居然是这件事,他自己是军人,是特沙拉星际联盟的上将,前线战事如果大规模爆发他一定会回到前线,如果太空异怪攻破了联盟最远处的前线堡垒,那一定是在他死之后,因为他活着就不会让太空异怪踏上联盟的领土。
可是元越不是,甚至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身世,找到了自己家人他应该过上比之前更好的生活,霍亨佐伦家族足以为他遮风挡雨,能够让他在首都星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他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查出洪家是联盟的内奸,一直在和太空异怪有勾结之后他与沈正谊的通讯频道几乎是一直双向畅通的状态,因此他对现在前线的战局了如指掌。前线的形势毫不夸张地说已经开始慢慢地绷成了一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掉。他要留在首都星先从洪家嘴里捞出有用的信息,一旦那根弦断了他就得立刻飞往前线。
因此最近这段时间他最开始对元越回归霍亨佐伦家族的那种排斥感早就没有了,甚至清醒元越能够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家族为他遮风挡雨。否则一旦自己离开首都星到时候战乱一起他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元越不受到一点儿伤害和影响。
可现在元越居然说他要去参军,这种自己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去跳火坑的感觉真的让聂勋言一瞬间有点儿不知所措。
“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你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那个关于超长距离跃迁技术的项目吗?你说那是军方项目,不是现役军人是没法接触到的,但是我真的对那个很感兴趣。”元越缓缓地解释道,“利昂会同意是因为他掌权之后霍亨佐伦家族的所有小辈,都在他的庇护下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他不会拒绝我的,风险我已知悉,我也愿意承担。”
“你愿意承担?这是承不承担的问题吗?我会担心的啊。”聂勋言还是有些急,但是知道这里是公共场合因此还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想引起舞会那边人们的注意。
元越定定地看了聂勋言几秒钟,然后突然抬手到了聂勋言的脸前,像是要触摸他的脸颊,结果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眉毛,缓声说:
“我要报名加入的是首都星的军事基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征召首都星的驻军去前线的。你要是真的担心我最该做的难道不是把太空异怪拦在联盟之外吗?因为害怕出门被飞行器撞死就不乘坐飞行器,这个逻辑不对吧?”元越眨了眨眼。
聂勋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当然知道最应该做的是直接把太空异怪阻击在联盟之外,或者迅速拿到洪家嘴里的消息直接在大战开始之前就击败太空异怪,这才是治本的方法。但是一想到元越有可能会上战场面对那群令人恶心且残暴的触手怪他就觉得心里的担忧怎么也止不住。
“联盟是由每个人加在一起组成的,如果真的到了太空异怪攻进首都星的那一天,我就算不是士兵我同样需要面对他们,保卫联盟。”因为知道聂勋言和利昂都是担心自己才会情绪激动,才会说那么多话,所以他都是在很耐心的解释。
聂勋言这会儿情绪也稍微平静了一下,知道自己刚刚是有些过度思考了,直接把最坏的那种情况放到了最前面考虑。
罢了,既然元越已经决定那这件事就先这样了。毕竟其实他和利昂应该也都心知肚明,这场仗应该是避免不了,但是让太空异怪直接攻进首都星他们还没那么废物。
元越和聂勋言一块从磐石柱后面走了出来,这个时候人群中央好像起了一阵小骚动,有一小部分人围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元越走过去才发现被围住的居然是和光。
他正在不听地给他身旁的一个Alpha道歉,元越看到那个穿着天文元素礼服得Alpha胸前湿了一大片,应该是被和光洒上了酒。和光一直在道歉但是那个Alpha无动于衷,而且看向和光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轻蔑。
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就是不小心把酒洒到他衣服上了,人家都已经道歉了,多大点儿事啊,至于一直抓着不放吗?让侍从带他去更衣室再换一套就行了。”
“你说的轻巧,被那酒一泼他身上那身礼服也就作废了,说几句对不起就行了?”
“人家不是没说不给赔吗?”
“赔?他应该是赔不起。他们俩刚才吵起来就是这人在说这个小Omega穷酸。他身上穿的那礼服确实是低档次产品。”
“嘲笑别人有意思吗?都是同学有必要这么歧视人的吗?”
“不论你觉得有没有意思都会有人这么做,在哪儿都一样。”
“不过这个Omega也不无辜,他刚刚是故意把酒泼上去的。”
“我去你不至于吧,你就算是要帮那个Alpha说话也不用在这里颠倒是非吧,他就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才把酒洒上去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的,他就是故意泼上去的。”
……
元越站在人群的外圈听着人们的议论大概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联想到他之前帮和光的时候他很快就能猜到那个被他弄湿衣服的Alpha应该就是弄走他抑制剂的人,或者是之一。他不知道出于是么原因并没有在自己帮了他之后离开舞会,可能是被威胁了。总之目前的情况是他把酒洒到了那个Alpha的礼服上,对方现在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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